第173节

　　没曾想歪打正着，对方正好是姓屠。

　　千里科技自那一场网络攻防战之后，被审查和勒令整改。

　　到目前为止，应用市场都还没能允许它家的app重新上线。

　　即使挺过了这一劫，后续想要达到出事前的市场体量也难于登天。

　　再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屠娅并没有挖出来，深藏功与名。

　　秦擎轻叹。

　　梁见这次的挖人计划，估计悬。

　　屠娅什么都不缺。

　　秦擎也只看到两点可以作为突破口。

　　一是对方不和谐的家庭关系，二是她作为黑客身份所做过的一些不被法律允许的事情。

　　然而……这个仗义的姑娘，就应该如她现在这般恣意生长。

　　秦擎以区区金手指掌握的信息差，不该应该成为拿捏她的把柄。

　　合上笔记本。

　　她给梁见发了条消息：她可以算得上什么都不缺，自有一股仗剑天涯的侠气，喜欢做实事求是的事。你只能试试真诚了，好运！

　　放下手机，秦擎招呼陆洋点菜。

　　屏风那边的谈话声隐约传来，秦擎没有再去细听。

　　她想，有些人就该像野马、像高原上的风一样自由。

　　-

　　秦擎投入到了新的任务当中。

　　这次的案件，准确地说是系列案件，完全是针对现代刑侦学的。

　　这些系列案件会被并案是由于，在犯罪现场，凶手留下了即使没有口供也足以定罪的基因证据和监控录像。

　　孟园也参与了这次读卷会议：“这不挺好，直接抓人？”

　　此杀看了她一眼。

　　孟园缩缩脖子，以为又要被骂，就见此杀播放了另一段被剪辑合成的监控视频。

　　“孟园说到了这次案件的点子上。这些案件的诡异之处在于，那些毛发、指纹、录像所指向嫌疑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犯罪现场。”

　　视频里是工厂车间的重复劳动的场景。此杀用红外线笔圈了一个地方：“这是第一位嫌疑人，在犯案时间，这位一直就在监控下面，连厕所都没有去上过，同车间的几十号工友都可以作证。”

　　视频切换，是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

　　此杀：“第二位嫌疑人是一位学生，犯案时间正在进行六级考试。”

　　视频切换，是一个街道监控的视角。

　　监控下一个排起长队的煎饼摊子，摊主手法娴熟地摊着饼。

　　此杀：“如果按照正常刑侦学推论，得出的荒谬结果就是，这位摊主在城东抢了金店的同一时间，又在城南摊了300个煎饼。据走访结果，这个煎饼摊风雨无阻，从来没有休息过，也没换过人。”

　　“……”

　　秦擎几人面面相觑。

　　此杀又接连播放了其他几个视频。

　　“这些案件的嫌疑人都大同小异，基本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去犯罪。”

　　孟园举手。

　　此杀：“说。”

　　“会不会是这些人实际上都有分身术？”

　　此杀：“不排除。我们在前期做案件分析模拟的时候，也把这种可能做了枚举。但分析团队更倾向于，有一个人或团队，拥有可复制他人样貌和基因信息的工具。这种工具比上次你们带回来的‘千人千面’戒指功能更高级。”

　　队长问道：“有嫌疑人卷宗？”

　　此杀身体向后，肩膀下压，靠在椅背上。

　　“很遗憾，没有。这次的任务难度比上次高，全要靠你们自己调查。”

　　秦擎一直没说话，她听完全部案件细节，大概有了些想法。

　　她确认道：“分析团队有给调查方向吗？”

　　此杀稍偏了下头，对她颔首：“还真有。经过算法模拟，最可能的有两个方向：一、互相认识，真正的罪犯和这些被复制的嫌疑人在人际关系网上有交集。二、互相是陌生人，他们和罪犯的行动轨迹上有一定的重合。

　　这些被复制的嫌疑人和实际犯罪地点相隔不超过30公里，分析团队认为这可能是某种限制。”

　　此杀拍拍手，为这次会议做总结。

　　“这些案件发生事件间隔不超过一个月，或许，30天就是罪犯的犯罪冷却期。上一次犯罪是在3天前，所以上面希望我们能够在27天以内破案将其抓捕归案，阻止他再次犯罪。”

　　这次是限时任务，行动队氛围都有些凝重。

　　此杀最后问：“还有问题吗？”

　　没人回答。

　　坐在她旁边没被看到举手示意的秦擎只好出声：“我觉得可能不需要27天。”

　　“嗯？”此杀目光灼灼。

　　“在行动轨迹和人际关系网中求交集。”秦擎转动着手中的笔，“我简直不要太在行。”

第120章 娱乐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难。

　　此杀直接召集了涉案相关嫌疑人，用以给秦擎画图。

　　宽敞的会议室里，行动队员们如青松般跨立站成一排，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在他们面前，十几名嫌疑人局促地挤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鹌鹑。有人不停搓着手指，有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还有人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四周。

　　专案组心知肚明这些人是无辜的，但刑侦流程就是如此。他们被暂时拘留，此刻突然被带出来，原以为要接受审讯，却只是被晾在这间空荡荡的会议室里。

　　除了门口荷枪实弹的守卫，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门边——他们不时偷瞄的那个方向，那里有个矮个子的圆眼睛女生坐在桌子上，吃零食。

　　她晃荡着够不着地的双腿，婴儿肥的脸颊随着咀嚼一鼓一鼓，活像只偷吃坚果的小松鼠。

　　他们就这么看着她拆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咔嚓……

　　又拆开一盒酸奶，吸溜……吸溜……吸溜……

　　又打开一包辣条，斯哈……斯哈……斯哈……

　　女生扔掉吃空的辣条包装袋，吐着舌头用手扇风。

　　“好辣好辣！”

　　她身边一位长官模样的大兵无语地拧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咕咚……咕咚……咕咚……

　　几乎所有嫌疑人的注意力都没这个角落吸引，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不约而同在想，难道今天是让他们来围观吃播？

　　只听那位长官压低声音对女生道：“你要是无聊可以先回去，这边要不了这么多人。”

　　女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大果冻继续挖着吃，口齿不清地反驳：“那样岂不是显得很没有参与感。”

　　长官表情一言难尽，似在吐槽“你以前不就这么过的？”

　　女生自顾道：“我好不容易有了斗志，你就不要劝我了。”她仰起脸，圆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再说了，我得更努力一点，你没看到开会的时候组长不都不骂我了。”

　　过了会，又遗憾：“谁能想到，我燃起的斗志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说起这个，长官……也就是队长，也是叹气。

　　以前出任务，即使任务评级再低，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

　　这一次竟然“沦落”到了只分到个维持现场秩序的活。

　　队长朝着右侧墙面看了一眼，希望里面的人能够尽快确认真正的嫌疑人所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活动手脚，将对方抓捕归案。

　　会议室右侧房间里的秦擎动作迅速地清理着每一个嫌疑人的人物关系网点的具体信息。

　　她身边配了两名技术人员，直接扫描她整理出来的人物信息输入数学模型，寻找交叉点。避免了肉眼比对的重复劳作。

　　比对完成三轮，嫌疑人们与罪犯的人际关系交集这个方向被排除。

　　秦擎伏案疾书，认真描摹这些人的行动轨迹……

　　两名技术员紧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突然，一个红点在地图上亮起。

　　“找到了！”身边的技术员惊喜喊道。

　　嫌疑人们在犯罪发生以前，都曾有一个共同的去处。

　　展开地图，那个多条轨迹重叠的点是一家餐厅。

　　队伍频道，会议室里正在充当临时看守的行动队员们听到明确的目标精神一震。

　　他们瞬间绷紧身体，如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

　　队长当即命令道：“全体都有！向目标方向，行动！”

　　孟园“咚”的一下跳下桌子，她小跑着跟上队长作战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雄赳赳道：“我也去，别忘了我。”

　　会议室顿时空了不少，只留不明所以的一群伪嫌疑人们面面相觑。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像，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替罪羊。

　　抓捕行动，秦擎当然也是要去的。最后一道工序，需要她确认具体目标是谁。

　　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通知餐厅那边。

　　我方技术人员，直接对接天眼系统，接管了餐厅内外各角度监控画面。

　　监控图像截图进入居民人口库进行人脸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