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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左辞痴迷地回味着刚才那些抚摸拥抱, 他的呼吸里, 他身体每一处曾经熨帖到她的地方, 都在疯狂地向他反馈着这种拥有的快乐, 像一只被饿久了的困兽隔着铁笼看见珍馐, 狂躁地蛊惑着他, 怂恿着他!唾骂他的退缩, 痛恨他的无能, 鞭打他的无动于衷。

  他需要很用力, 才能按捺下去体内关押的这个疯子。

  “左辞,对不起,”林婴为什么要道歉?

  左辞有些诧异:“呃,你?”她神情严肃,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我之前不应该,那样作弄你。”

  “你什么时候作弄我了?”完全没发现啊?

  林婴:“……”不就是吸血之前,你没发现就算了:“总之,我以后不会那样子了,但是你也不能……不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对我,你懂吗?”

  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完,左辞:“……”轰然反应过来,我不能再抱她了!

  林婴这是在拒绝他……

  汹涌的感情宛如被地穴猛地吸干,瞬间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他……他千思万想,脑子里都是怎么帮助她、怎么对她好、怎么给她排忧解难。唯独从来没有想过,林婴竟然会不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从前想跟我双修的女子能从凌敬一路排队到北野。

  我都不屑一顾!

  左辞甩甩头,他又确认了一眼,林婴没瞎。

  那么……她就一定,只是脸皮薄,害羞而已,又或者是在考验他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实意,总不至于她会讨厌我吧?

  没道理啊,我向来人见人爱,除了……

  除了林宴,除了林婴他哥。

  左辞在想到林宴那个冷面煞星的一瞬间,心底的自信几乎快要碎成齑粉了!他略惊慌地想起来,林婴还不知道他就是左道倾!

  如果她知道,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听林宴说过多少关于他的坏话了,届时兄妹情深,别说她对自己会喜欢还是会讨厌,会相信还是会猜疑,就是帮着她哥不分青红皂白,拔剑便杀也不是没可能的……

  左辞如坠冰窟。

  林婴道完歉便已经走在前面,虽然走得很慢,但似乎也没有要求他继续跟上去的意思。左辞怀揣着巨大的秘密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能不能瞒好,如果没瞒住那么他要怎样面对林婴,怎样解释过去。

  林婴忽然转身,向他走来。

  左辞停下遐想,凝望着迎面走来的林婴,仿佛生怕她戳穿自己内里的心思似的,哪知林婴竟越过她,继续朝寝陵深处走去,左辞暗松了一口气,便也急忙翻出棺椁跟了上去:“怎么了吗?”

  没见到林宴之前,林婴还是需要他的。还好还好。

  他不能光顾着胡思乱想,马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四周。

  前面又有三扇石门,同时冉冉开启,珠光宝气随着石门上升泄出耀眼的光芒,待石门全部打开,堆积成山的随葬珍宝便跃然入目。

  左辞:“……”一时词穷,无法形容,只能说林宴真有钱啊!

  早就听说林宴待这位妹妹如同掌上明珠,但若见识过这些珍宝的人,便再也不会这般比喻了。

  因为世间所有的掌上明珠,也不过是沦为她的装点陪衬或者看倦的玩物罢了。

  林婴环视一周,神情无波无动,只轻轻道了一声:“剑来。”

  不出所料!

  生花剑霎时炸开淡粉色的灵光,从如山的至宝中脱颖而出,流星一般窜入她的手里。

  林婴握在手里抚摸剑身,马上露出一丝欢颜,又顺着生花剑飞来的方向寻了回去,果然这个角落里都是有用的东西。她先抓起一把扇子,展开又合上,揣在怀里,又翻翻捡捡,挑出一本书递给左辞。

  左辞翻开一看:“缩地图。”原来她是回来找东西的。

  林婴:“口诀都在我脑子里,慢慢告诉你。这本是画阵图,你先留着看。”

  左辞知道这个阵图特别珍贵,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孤本,出处已经无从考究,便仔细地揣进怀里。就见林婴什么都不翻了,看着他随便一指:“剩下这些都给你了。”

  左辞:“……”

  也不知道这是论功行赏,还是友情馈赠。

  他看着满室金灿灿的珍宝,不由得失笑:“不想跟殿下两清,想让殿下欠我的。”

  林婴:“你不拿我可走了,你不后悔?”

  这里面每一件都是举世罕有的法宝奇珍,寻常人看见都难。

  左辞微微一笑,仍是不为所动:“不后悔的。”

  林婴本想把这里的一切全都给他,暗暗还嫌不够,哪知道左辞竟然一样都不要:“等我们出去,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左辞笑了,瞧着她暗自打趣:留着给你当嫁妆好了,定情信物我已经有了。嘴上却正经道,“大事未完,咱们走吧。”

  其实你早就给过我最好的赏赐了。

  曾经远走天涯孑然一身的时候,他经常梦到自己生平最脆弱、最无助、最弱小的时期里,曾有一人将他从无边的噩梦中捡了回去,喂水喂药,精心调养。可惜他连坦然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云麓山是林宴经常拜会的圣地,若有万一,恐会连累了她。

  都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勾人惦记。惦着惦着,慢慢就成了执念。

  一幕一幕的画面,支撑他于旷日持久的孤寂里,白日念念回首,午夜魂归梦回,随着次次重温,渐渐变得刻骨铭心起来。总觉得这世上再也没什么比有她相陪,安稳度日更美好的事情了,从来不爱甜食,后来看见饴糖就会买一包,揣身上,大多数时候看着不吃,偶尔含一块,甜很久。

  落于身后的石门轰隆隆一扇一扇地落地碾合,直送两人来到外面。

  夜风撩人,林婴裙摆共发丝不经意地飘起,竟有一缕吹到了左辞的脸上,如羽挠人。

  他并不拂开,反而用力的呼吸,偷眼去瞧时,林婴在看星星,左辞顺着她的目光并肩仰头。

  放眼望去,漫天繁星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纵然群星闪烁,但总也争不过那最大最明的几颗,就好像天上人正在提着灯笼巡视浩瀚的天宇,点点如荧的群星则在侧围绕着他们,缓缓的转动。

  每一颗被众星环绕的明星,都曾以为自己便是所谓的“天心”。但其实,小星系围绕着大星系,大星系也牵绕于更加深广的宇宙里,放眼望去,哪一处没有自己的“心”呢?“天之心”究竟落于何处,属意哪里,又有谁能分辨清楚?

  每个立于星空下的修士,都会不自觉去看自己属命的那一颗。左辞看去北方,果不出所料,仍同之前许多年一样,寓意“孤军在野”。从前无数个离群寡合的日子里,每当看见这样的星象,他都倍感孤独,仿佛漫天的热闹总是与他无关。他将自己烧得再炽烈,也没有人需要他去温暖、去照明。

  而如今,还好有林婴相伴。

  紫微星独照亮天子命。

  林婴习惯成自然地顺着方位去看,霎时心底一沉,紧跟着,整个人如坠冰窟!

  极南宫位,原本至明至亮的帝星出现偏移,紫薇星暗淡无光。

  紫薇无光,说明帝王身体有恙,而移宫换位,则预示着……

  林婴不敢深想,她恐怕自己看花了眼睛,上前一步想要仔细再辨认。左辞侧目,见她脸色异常苍白,觉察到不好,马上也看向南方。

  那里,不仅帝星移位,紫薇无光,就连从前预示着“百官朝拱”,也就是围绕着紫微星四周转动的群星也都如同被人打散了一般,或者离位、或者暗淡,甚至在这一瞬间,还突然坠落了一颗!

  林婴猛然上前两步,仿佛下意识地想要接住什么、托起什么,可是,来不及了。

  那颗星子从天幕坠落地极,埋光深海,归于至暗,永不复升。

  紫薇移宫,将星陨落。

  这是千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巨大不详,难道凌敬,要出大乱?

  林婴不顾一切急匆匆下山,左辞在她身后边追边劝:“林婴,你冷静,不要尽往坏处想,帝星只是移宫并非坠落,一切还有转机。”他说,“不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其实他心底怀揣着侥幸,按照星象来看,似乎林宴不在宫中。不管他去了哪里,林婴此番找不到他,便不会同自己缘分尽竭。如果他落难了那更好,自己说不定还可以……救他狗命?

  呸,我好不甘心。

  算了,就当为了林婴我再原谅他一次?希望他能知道好歹……

第50章 生死棋局

  可惜他心底这些患得患失, 也都只是他一个人私心里的盘算。

  林婴只想快些回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偷偷摸摸的,不能擅动灵力搅乱了皇城结界, 所以再怎么着急也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然而两人疾行途中,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兵荒马乱之声,有妇人高声呼救, 林婴猛然止住了步伐。

  局势不难分辨, 是好多黑衣人, 正在追杀一小撮人, 随从接连倒下,跑在最前面的妇人脚步虚浮明显是个凡人,她还领着一个半大孩子, 娘两个仓皇跌倒。眼瞧着后头手起刀落就要砍下去——林婴甩手一击, 崩飞了刀刃,救下那母子。

  她脸含煞气,心底都是不祥的阴云:假设宫里没出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近郊杀人害命!

  更多黑衣人围剿过来, 都被左辞轻轻松松打趴在地了。既然林婴想管这桩闲事,那么其余的一切都不必她亲自动手。

  林婴留心这些黑衣人的招式动作中, 越看越熟悉, 她突然上前扒开一人的面纱, 分明不认识, 却佯装笃定地诈道:“我认识你, 你是通天教的人!”

  那人比她更加惊悚十倍的样子:“公主?你不是死了吗?”

  可以确定他就是通天教的人了。

  林婴道:“你们在干什么?这对母子犯了什么罪?”通天教中人是帝君近卫, 向来只听林宴的指挥。

  “他们假传圣旨!”那位修士道。

  林婴马上将目光递过去:“这妇孺和孩子是何身份?”连她都不认识的人, 哪有机会接触圣旨?

  “公主殿下!您不认识我了吗?”妇人跪爬过来, “我是勇毅王林夕的遗孀, 我儿林怀玉,当初还是殿下您亲自赐的名啊!”

  林婴被她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皇亲国戚之中,是有这么个人!

  林氏子孙凋零,林夕算是旁支的旁支,十几年前就连林夕也壮年死了,归属于他的封地按照祖制要因为后继无人而收归国有。却没成想几个月后,林夕的遗孀突然敲响闻天鼓,她肚大如罗,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皇城,又是怎么爬上高悬的鼓架。她声称自己肚子里是林夕的遗腹子,丈夫死后她被剥夺财产赶出家门,一路边要饭边告到皇城来!还在审案中途过分激动,破了羊水当场分娩产子。

  整个凌敬皇宫里,连个产婆都没有,换做寻常妇人,不因为陌生的境况慌乱无措,也会因为头胎难产而吃尽苦头的。但是那妇人竟如此硬气,她不仅生了下来,还在生完片刻之后,就要下地走回厅堂接着分辨。

  林婴正巧回宫,是循着婴孩啼哭声,一路走进了临时安置她母子的院儿里。当时环境闹哄哄的,好像许多人按着一个疯妇,但是林婴顾不得别的,目光全被这婴孩吸引住。那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丁点的小婴儿。林婴好奇,接过小孩子,只感觉落在怀里软乎乎、粉嘟嘟的,又滑又嫩。灵动的黑眼睛冲着林婴破涕而笑,林婴便随口说了一句:“抱着他,好像抱着一块暖玉。”

  宫人这才觉察到她,纷纷行礼,陆春英当即给孩子取名叫“林怀玉”。还在日后逢人便宣扬是公主大贵人亲自给她儿子赐的名。

  随后她一边跪地谢恩,一边泪流满面,自称她今番闯宫不为了自己,只是要给孩儿争回安身立命的地方。说罢抱着孩子继续往正殿上冲,作风相当泼辣,让人不得不服。

  林婴得知了来龙去脉,便示意丫鬟将她按了回去,告诉她先安心躺着,就转身出去找林宴说话。

  林宴已经派人彻查,很快镇守在地方的修士便穿越过来三位。他们一概说,这妇人名叫陆春英,在本地风评特别不好!

  林婴便问究竟是怎么个不好?

  修士回说:“她身为小妾却不安于室,不仅嗜赌如命,还常常在外与男人胡乱勾搭。陷害过正妻、辱骂过婆母、棒打过丈夫。谁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岭南王的亲骨肉?”

  另一修士也道:“虽然接手了勇毅王的家产,但留给妇孺遗孀的花用并无克扣短缺,是她家正妻苦她已久,丈夫一死绝无相容之理,硬要赶她出去发卖了,她才翻墙逃这里来喊冤的。”

  林宴林婴对视一眼。林宴道:“就算母亲无德,也不应累及无辜婴孩。”

  林婴道:“去找柳天师测测命,孩子若是林夕的,勇毅王一脉便有了继人,该是她的一分别少,若真的不是,也厚赏些吃用安置她分居单过。”

  说到底,林氏人少钱多。只要是个姓林的,别管血亲多薄,也值得封王封土。如果不是,林婴就更佩服她了。

  作为一个凡人能有胆气魄力,揣着不是林氏的子孙来皇城讨封,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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