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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数万载岁月已过,在场亲见息棠的神魔都只在极少数。

  好在如今天上地下,尚存于世的上神也不过就剩那么几位,要猜起来也就不难。

  “当年在墟渊战场上,以云海玉皇弓,一箭结束了神魔乱局的……”

  “丹羲境上神——”

  在道破息棠身份后,几乎同时,听到这话的仙妖都将视线投向了景濯。

  当年曾受息棠一箭的,便是执掌魔族大军的景濯。

  正是这一箭,才打破了向魔族倾倒的胜局,让神魔和谈成了可能。

  也正是这一箭,令景濯重伤濒死,险些陨落在墟渊。

  这可是生死之仇!诸多仙妖心道,就算数万载已过,大约也难以化解。

  据说墟渊一战后,这两位便王不见王,就算神魔修好数万载后,都不曾在任何场合同时出现过。

  没想到这场凤族赤羽氏少主的满岁宴,竟然让这两位同时现身,实在叫他们意外至极。

  目光徘徊在息棠和景濯之间,这些只在传闻中听过他们名姓的仙妖既觉紧张,又莫名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凤皇起身,抬手向息棠一礼:“不知上神前来,凤族有失远迎。”

  见她如此,在场羽族先后起身,满座仙妖也难以再安坐,俱都向息棠俯身施礼:“我等见过上神。”

  在诸天仙神俯首之际,只有景濯还坐在原地。

  他抬头看着息棠,目光流连在她脸上,眼底压抑着不能为旁观者所窥的汹涌情绪。

  相隔不过数丈,却是久逾万载的岁月洪流。

  凝光了解几分他的心事,便不至误会什么,但在不知内情的仙妖看来,他这样盯着息棠,神情紧绷,分明是还没有放下当年旧怨。

  天族上神和魔族君侯,若是这两位打起来……

  但叫他们心下略感遗憾的是,息棠并未没有回应景濯意味不明的注视,他们既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打起来。

  不少天族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陵昭身上瞟,方才说,上神是说,这少年是她弟子?

  若是他们没记错,这位上神近万载间都没有出过丹羲境,如今为何现身丹穴山中,还收了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做弟子?

  赤羽氏诸多凤族对此也颇多疑虑,不过——

  “纵是上神的弟子,也没有强夺我族至宝的道理!”直起身,已经忍耐许久的赤羽氏族老终于按捺不住,扬声向息棠道。

  陵昭夺了天曜火魄不说,息棠这个做师尊的竟还出手重伤了赤羽君,即便她是天族上神,在丹穴山中如此行事,也未免太不将凤族当回事了!

  天族势大不错,她是上神也不错,但凤族也是与天族平等论交,并非什么任其驱使的臣属!

  息棠倒没有为他近乎质问的话动怒,目光掠过凝光,只见她连忙露出了个讨好的笑。

  如今局面,算是她一手谋就。

  现在也不是同凝光计较的时候,息棠望向凤皇,语气平静:“本尊为弟子借浴火池之事,凤皇当是清楚的。”

  这一点自然,凝光应下此事后,立刻便禀过凤皇,她也不曾反对,只让凝光安排便是。

  凤皇如何能想到,凝光会借此设局,让陵昭得了天曜火魄。

  “他自浴火池落入涅槃火域,得了这枚天曜火魄,本是意外。”息棠轻描淡写地为此事下了定论。

  凤皇沉声应是,认下了这一点。

  这并非她有心偏私凝光,就像之前将天曜火魄给了赤羽君血脉一般,如今不曾当众揭破凝光做了什么,也是为凤族计。

  便是心存疑虑,在场凤族也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出面质疑凤皇认下的话。

  “意外既已铸成,稍后丹羲境自会奉上还礼,以作补偿。”息棠也没有多作废话,径直抛出了补偿的条件。

  以她身份,说出口的话定然不会有假。

  见息棠并无强夺天曜火魄之意,不少心有忿忿的凤族族老都息了不满,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处置,凤族总不算亏了什么。

  赤羽氏麾下凤族却犹觉不足。

  赤羽氏主君被斩去一翅,原本该为族中少主所用的天曜火魄也落入旁人之手,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只能这么算了。

  总不可能从陵昭这个上神弟子神魂中再逼出天曜火魄的力量,息棠还站在这儿呢。

  赤羽君在麾下凤族搀扶下站起身,见凤皇竟有意就这么化解此事,自是不会甘心。

  天曜火魄原该为他幼子所用,而丹羲境送来的补偿却属凤族,未必能落到他手中。

  活了如今,赤羽君还没有吃过这样大的闷亏,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不甘心落得满盘皆输,但面对息棠,连侍黎也没有为敌的资格,他又能如何。

  有资格与丹羲境上神相提并论的,只有——

  赤羽君看向景濯,被斩断的右臂还淌着血,他面目狰狞,全然失了平日冷静:“多年仇敌就在眼前,逢夜君要任她放肆吗?!”

  席间蓦地陷入静默,在场仙妖的神情凝固在脸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疯了么?!连诸多凤族都在心中想道。

  景濯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赤羽君身上,神情中不见有什么波澜,席间来客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看不出他有没有被这句话所激怒。

  不等凤皇阻止,见景濯安坐,赤羽君怒声又道:“还是说逢夜君已经被当年那一箭吓破了胆子,连向她出手的勇气也没有……”

  话还没说完,他便当胸受到重击,身体倒飞而出,摔出了数丈外。

  赤羽的凤鸟趴伏在地,一翅断去,翎羽黯淡,看上去颇为凄惨,口中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看着被景濯一击打为原形的赤羽君,赴宴仙妖噤若寒蝉。

  到此时,他们才依稀记起,当年,景濯也是踏着九幽无数魔族的尸骸坐上了君侯之位。

  这样看来,赤羽君会有如此下场,也就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

  凝光将目光投向气息奄奄的凤鸟,勾唇笑着,眼底却显出彻骨冷意。

  一众凤族面面相觑。此事是赤羽君出言不逊在先,也算得上咎由自取,但他毕竟是赤羽氏主君……

  在他们还没想好该作何反应时,一旁出身神族的老者却已拍案而起。

  他的身份显然不低,此时也不管赤羽君如何,只看向凤皇,怒声喝问道:“神魔修好日久,如今天下承平,凤族出此妄言,是有意要见两族重燃战火不成?!”

  以景濯和息棠的身份,若是当真动起手来,又怎么会只是他们一神一魔间的矛盾。

  “墟渊战场上的鲜血还没有干透,你们就已经忘了当年是何等惨烈局面?!”霜白长须颤动,目光扫过被打回原形的赤羽君,老者面上显出深恶痛绝。

  在场神魔都沉默下来,就算出生得晚了些,不曾亲历过当年战事的仙妖也在书简中见过关于记载。

  神魔俱湮,白骨堆地,那是场天下生灵都被卷入其中的浩劫。

  在场凤族讷然无言,尤以赤羽氏为最,经天族老者点破,赤羽君所言堪称其心可诛。

  不过以他现在惨状,也做不了什么,便只能由凤皇出面。她俯身向息棠与景濯施礼,代赤羽君请罪,表明凤族绝无挑拨神魔关系之意。

  天下再陷混乱,于凤族又何曾有什么好处。

  见景濯无意再追究赤羽君方才所言,凤皇心下稍安。她抬手示意,连忙有族老上前,将赤羽君带了下去,以免他再生出什么事来。

  今日的变故已经够多了。

  扫了一眼气息微弱的赤羽君,凤皇清楚,以他这样的伤势,怕是花上百年也未必能恢复如初。

  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凤皇心中叹了声,无论局面如何难看,这场满岁宴终究还是要继续。

  身旁凤族族老主动起身,让开席位,凤皇抬手,请息棠入座。她既显露了身份,便没有继续坐在末席的道理。

  息棠无意在此事上驳了凤皇颜面,执青竹为杖,缓缓上前。她走得很慢,却没有谁会为此心急,出言催促。

  陵昭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迎着众多打量视线,就算他心大惯了,也难免觉得不自在。

  丹羲境上神究竟是何时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为何他们不曾听到半点风声?诸多仙妖心中思忖,恨不得将陵昭从头到脚扒光了看。

  也不怪他们有这样态度,想入这位上神门下的仙神不知凡几,她却从未松口答应,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历,能让她破例收为弟子?

  就在他们猜测陵昭有何来历时,下方,炎遗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想要求证:“阿姐,他……”

  他没看错吧?那是陵昭?!

  陵昭在火雀族待了那么些年,如今容貌又未大改,炎遗当然不会认不出。

  但这怎么可能?

  陵昭怎么可能是上神弟子?炎遗只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

  少女没有说话,只示意他噤声。她看向身旁,如今坐在这里的火雀族族老,似乎并没有认出陵昭是谁。

  她抿紧了唇,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谁能想到,他虽失了入紫微宫的机会,如今却成了上神弟子。

  或许当日,连乔姑姑不该说他与自己,与火雀族恩义两清……

  息棠跪坐在桌案后,一抬头,正对上景濯目光。

  大约是考虑到她和景濯的关系,凤族没有安排她与景濯比邻,但如今位置,却正好与他相对。

  目光对视,景濯眼底有化不开的墨色,息棠分辨不出他是如何心情,甚至有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久违地想起了当年紫微宫中旧事。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神族太初氏的息棠,景濯也还只是不太着调的桓乌景,而非什么魔族君侯。

  随着息棠入座,下方,这场满岁宴的仪程也得以继续。

  赤羽君不在,便由赤羽氏族老代劳,唤醒玉华髓中幼鸟。

  这只才出生不久就做了赤羽氏少主的凤凰将在赴宴仙妖的见证下,正式向侍黎行过拜师礼,入他门下。

  虽说在息棠手下败得狼狈,但相比赤羽君,至少他现在还能站得起来。

  对上息棠目光,她噙着笑,神情平静,好像方才将侍黎痛殴一顿并非是她一般。

  侍黎袖中的手收紧,他强压住体内再度翻腾起的气血,随赤羽氏族老相请,抬步上前。

  被唤醒的幼鸟眼神懵懂,在身边凤族引导下向侍黎行礼拜师。周围仙妖无论心中作何想,此时都含笑观礼,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向息棠和景濯的方向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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