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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弟不可能是黑莲花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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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起初村民们以为是山匪所为,重金聘了几名练家子作为轿夫。

  可新娘仍在几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甚至有轿夫神说看见了纸人,是提着鬼火灯笼的纸人接走了新娘。

  且每每新娘失踪,村内都会有人泛起头疾,缠绵病榻,夜不能寐,时常梦到新娘鬼火入梦。

  柳茂德也不是没请过道士或僧人作法,可都毫无效果。

  而再过两日,便又有一位柳家村的女子到了出嫁的日子。

  此事传到了蓬莱宗那里,恰好宗内在调查乌长山妖魔之事,这才请来了萧长老。

  午后的日头正暖,听着听着,云笙便泛起了困。

  她将用来作批注的朱砂笔一搁,符书盖在脸上。

  遮挡住阳光,阖上双目。

  渐渐地,她便陷入了沉睡。

  风卷过盖在她脸上的符书,一页页哗啦啦地翻动过去。

  恰巧经过此地的柳三看见云笙身侧的符纸。

  他忘了被白鸿剑指着的狼狈,又动了歪心思,想去偷拿符纸。

  柳三屏气凝神,猫着身子走过去。

  刚拿上符纸准备放入怀里,一把蝴蝶刀刺穿他的手掌,牢牢钉在树上。

  他目眦欲裂,还没痛呼出声,就被手中的符纸封了唇。

  他惊恐地睁大眼,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少年对上视线。

  沈竹漪召回蝴蝶刀,甩去刀上污血。

  少年的长靴碾过柳三的指骨,面上笑容诡异地温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资质愚钝,性情蠢笨,有命拿,却没命消受。”

  柳三像是见了鬼那般,忍着泪匆匆逃离。

  沈竹漪面上的笑意褪去。

  他垂眼看着仍在酣睡的云笙。

  盖在她面上的符书,每一页都有她用朱砂的批注,字迹娟秀,端方肃穆。

  他只是淡淡一瞥,可眸光恰好停顿在符书的一个错字处。

  赫日杲炽的“杲”字少了一横,成了“呆”。

  沈竹漪笑了一声。

  他顺势低头,长指从她腰间抽出狼毫笔,神情讥诮将那错字圈了起来,又附上了清隽遒劲的二字——呆子。

  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剑柄处的桃红剑穗恰好扫过云笙的手背。

  细微的痒意让睡梦中的云笙蹙起了眉,手下意识向前一抓,攥住了沈竹漪的衣襟。

  恰好俯身的沈竹漪就这般,猝不及防地被她拉了过去。

  他腰间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

  “哗啦啦——”

  旖旎春风之中,符书一页页翻飞过去,斑驳的花影婆娑,满树的桃花粉红似绚烂的云霞。

  隔着薄薄的一页纸张——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

  那样单薄的纸张,根本隔绝不了什么。

  二人温热错乱的气息在狭窄的纸张间磕碰、纠缠。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唇瓣的温度。

  和那惊人的柔软。

  沈竹漪近乎是僵在了原地——

  触碰之时,酥麻的快感沿着他的尾椎漫过全身,他的睫毛抑制不住地抖动着,瞳孔也跟着尖锐地紧缩。

  他的长靴无意识地碾过地面,碾碎了地上的花瓣,粘稠的花汁渗入靴子底部的纹理中。

  沈竹漪猛地起了身,浑身的银饰混乱地响。

  那斑驳的花泥也因他的动作,在地面拖拽出深深的痕迹。

  少年的唇红得惊人,他艰难地喘息着,指腹擦过唇瓣,黑眸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亮得惊人。

  桃花簌簌而落,午后静谧,阳光温暖。

  斑驳的光影中,云笙仍在酣睡。

  只有纸张上的那一抹濡湿,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沈竹漪的呼吸近乎停滞,身体却反复地回忆起那一瞬的悸动,就连着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第20章

  云笙醒来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她将符书放在一边,寻来几片蒲草,织出一只草编蝴蝶来。

  这是她幼时唯一寻乐子的法子,编起蝴蝶来得心应手。

  她将一枚符纸贴在了草编蝴蝶上,掐诀念咒,很快的,那枚蝴蝶便煽动翅膀飞了起来。

  那蝴蝶飞着飞着,坠落进了一旁的枯井中。

  枯井旁还站着一个女童。

  云笙认出了她,她是村长柳茂德唯一的小女儿,好像叫做念儿。

  念儿很瘦,两颊凹陷进去,只有一双眼睛大的吓人。

  云笙走过去,望向那口飘满浮萍的井。

  她召回蝴蝶,顺势道:“小心一点,掉下去的话会很疼的。”

  念儿抬头看向云笙,良久道:“大姐姐以前也是这般叮嘱我的。”

  云笙的脚步一顿。

  “你除了三个哥哥,还有个姐姐么?为什么没见到她?”

  念儿点头:“大姐姐出嫁之前,时常坐在那口井边,望着井底落泪。爹娘说,大姐姐嫁的是浮光镇有名的富商之子,嫁过去是享福的……”

  云笙想起柳家村新娘失踪的事:“那她也在出嫁那日失踪了么?”

  “爹爹是这般说的,可是我不信。”

  看着云笙疑惑的神情,念儿上前附耳道:“因为每到深夜,我都听见大姐姐在井边哭。”

  云笙心里咯噔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就是大姐姐。我还听见大姐姐唱歌了。”

  云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场景怎么想都怎么诡异,她的手心开始冒汗:“……唱歌?什么歌?”

  念儿对她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待云笙看去,又好像是错觉。

  她转过身,对着那口井,轻轻哼唱起来:“一择吉。二姓和。红绳早系,连理之喜。”

  “三多庆。四美具。唢呐声起,白纸为衣。”

  “结同发。嫁为妻。同床寝。同棺卧。自此碧落黄泉不相离,不相离……”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井边,曲调抑扬顿挫。

  一阵风拂过枯井上的浮萍,发出呜咽般的幽鸣。

  此曲风开头欢快,乍一听似琴歌或童谣,但比之二者却又颇为诡异。

  因为后边已是不成曲调,反倒是像是从喉中压抑出的声音,似是女子的悲泣。

  云笙听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你没有和你爹爹讲过么?”

  念儿道:“爹爹不信,还很生气,将我打了一顿,关进柴房里,我就不敢说了。”

  没等云笙说话,一位布裙荆钗的妇人匆匆赶来,狠狠掐着念儿的胳膊肉骂道:“小贱蹄子,你不去干活,在这儿偷懒?”

  这妇人正是柳茂德的妻子。

  念儿被那妇人拖着走了。

  云笙蹙起眉,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前院。

  这时前院的酒宴已然接近尾声。

  萧长老起身,取出一把剑匣,剑匣打开时,里头躺着两把宝剑。

  萧长老道:“此法剑名为雌雄剑,受胎震青,膺少阳之正气,能摧三极之妖魔,可肃八围之奸魅[1]。我将其镇于村内,但有邪祟害人,皆逃不过此剑之威。”

  柳茂德顿时松了口气,他端着酒杯,难掩欣喜,红光满面道:“多谢长老。”

  “我瞧着天色已晚,不如我先找人安排仙师安置?”

  萧长老颔首默许了。

  -

  云笙找到沈竹漪时,他正在练剑。

  冷冽的剑气席卷过桃花林,漫天旖旎的花影,春风卷起少年的马尾,清脆的铃声作响。

  云笙匆匆跑过去,却见寒光一闪。

  那剑锋就停在了她的喉骨处。

  沈竹漪持着剑,眼角眉梢处沾染的桃红衬得他那张脸更昳丽动人。

  他冷淡地盯着她,乌黑的双眸冒着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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