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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说话的仙君就坐在角落里,六瓜上仙循声望去,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眼。

  该说不说,这位仙君生得那叫一个俊美,眉长入鬓、鼻若悬胆,绝对是这仙楼开张以来皮相最好的仙人。

  仙域中的仙人都爱着广袖法衣,只因这类法衣最仙。这仙君却是一身利落的玄色箭衣,箭袖窄靴,腰束墨蓝腰封,一头乌发并未绾道髻,松松散散束在脑后,瞧着不像仙人,倒像是凡人国度里的少年侠客。

  六瓜上仙目光在他右手五指定了一定,总觉得他戴在指根的戒环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他冲侠客仙颔首一笑,道: “我一位师祖乃万年前飞升的仙人,这些话都是她传回宗门的。”

  侠客仙闻言便道: “不知上仙这位师祖是何人?他可有拜入南淮天战部?”

  六瓜上仙轻声一叹: “师祖早已陨落了,他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选错了——”

  话说到这,他忽然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众仙却是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想来六瓜上仙的这位师祖是选错了战部,陨落在荒墟了。一时觉得侧然,更觉六瓜上仙先前所说言之有理。

  这些仙人皆是大渊献百战榜榜上有名的上仙,会来大渊献自然是意在九黎天战部。偏偏九黎天百战榜能仙辈出,他们耗了数百年都闯不进百战榜前十。

  此时听罢六瓜上仙一言,对南淮天战部多少有些意动。纷纷抬袖告辞,准备抢占先机,去南淮天的仙域探一探。

  仙楼里很快便只剩六瓜上仙与侠客仙。

  侠客仙,也就是辞婴,漫不经心地转着尾指上的戒环,轻轻笑道: “不知上仙准备何时去南淮天的域下仙域?我自飞升成仙后便不曾离开过大渊献,对其他仙域不甚了解,若能与上仙同行,得上仙领路,岂不善哉?”

  六瓜上仙自这位仙君开腔后便一直留意着他。此仙年岁不大,才五六千岁就有上仙之尊,实在是个顶好的苗子。

  南淮天这两千年来招揽的预备仙将没几个能打的,六瓜上仙爱才心切,对辞婴自也和颜悦色。

  “不知这位仙友如何称呼?”

  “辞九。”辞婴客客气气道, “上仙若不嫌弃,唤我一声阿九便可。”

  六瓜上仙道: “原来是阿九仙君。相逢即是有缘,左右我在大渊献没甚事,择日便要回重光仙域。阿九道友愿意同行,本仙求之不得。”

  说罢又给辞婴介绍起重光仙域: “那是南淮天最繁华的仙域,你去了便晓得了,重光仙域可比旁的仙域要好玩许多,且容我与你细细说来。”

  这一说便是滔滔不绝若悬河,就差端个灵瓜自卖自夸了。

  辞婴耐心听着,不时还会附和几句,表示表示他对重光仙域的向往。六瓜上仙于是更开心了,当即拍板:明日便启程前往重光仙域。

  辞婴爽快应下。

  回洞府的路上,不言、不语问他是否真要去重光仙域。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他家少尊有多懒,他们最是清楚,对辞婴要去重光仙域的事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却听辞婴道: “自然是去。不去怎知她是谁?明日我自己前去,你们在这里看顾百战榜,至多三个月我便会归来。”

  到了这时,辞婴哪还看不出这六瓜上仙便是那金仙红豆。

  五百年前辞婴放了她一马,没深究她的身份。不想她贼心不改,又来大渊献“吭哧”“吭哧”挖墙角。既如此,他也不准备饶她了,管她是哪个古老神族的后辈。

  九黎天在西四重,与位于东四重的南淮天不知相隔了多少万里。隶属这两重天域下的大渊献与重光仙域离得自然也远,少说也要飞个大半月方能抵达。

  正因路途遥远,辞婴才给自己定了个三月之期。然而启程后的第二日,他便知他这三月之期还是定得太过乐观了些。

  无他,实在是这位六瓜上仙太过好吃。

  在天上飞没半日,便要到地上寻间仙楼酒肆打个牙祭。仙人化凡成仙,本就无需凡俗之物果腹。

  他偏不,非强词夺理说世间美食不可辜负。

  辞婴在仙域东飘西荡两万年,就没见过像她这般好吃的人。好吃也就算了,还好事儿。什么热闹都喜欢凑,尤其喜欢看人打架。

  路见不平还爱拔刀相助。

  出行十日,他已经管了十数桩闲事,救下数十名将将飞升至大渊献的小散仙。辞婴作为大渊献的顶头少尊,都没他这么好心。

  出行第十一日,六瓜上仙那柄飞剑终于出了大渊献,进入嶷荒天天域下的白泽仙域。

  “这几日实在有劳阿九仙君了。”飞剑尾端,怀里抱着一只赤头鸟的六瓜上仙一面给新伙伴治伤,一面对辞婴道, “要不是你替我掌着这飞剑,我们也不能轻易从那只大鹏妖仙嘴里遁逃。”

  这只赤头鸟是六瓜上仙一刻钟前从一只大鹏妖仙爪里救下的小鸟仙。

  辞婴目光瞥过那只孱弱的赤头鸟,不阴不阳道: “上仙济弱扶倾、慈心于物,真真仁义,定会福泽绵长。”才怪。

  凡间有句俗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辞婴冷眼旁观数日,万分笃定就这人好管闲事的性子,指定活不长久。

  六瓜上仙听不出他话中阴阳,真诚笑道: “阿九仙君过奖了,我这哪里称得上仁义,不过是好管闲事罢了。”

  辞婴扯扯唇角,心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飞剑安安生生飞了大半日,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快要出白泽仙域时,本该碧蓝的天像是被泼了半缸墨,忽然就暗了下来,乌云层叠,一阵妖风从身后轰轰袭来。

  辞婴回眸一看,偷袭者竟是一只目有双瞳的红衣仙子。

  那对双睛眸太过特殊,辞婴一眼便认出这仙子的本体是只双睛鸟。

  双睛鸟乃上古神兽重明鸟之后裔,甭说仙域了,便是在九重天里也十分罕见。眼前这位仙子既然生出了双瞳,说明已经觉醒了先祖血脉,其战力在仙域已臻巅峰。

  红衣仙子那四粒漆黑的瞳仁冷冷盯着六瓜上仙,道: “天仙葫芦,你真是叫本君好找!”

  天仙葫芦?

  辞婴张开五指的动作一顿,面色古怪地看了六瓜上仙一眼。

  六瓜上仙早在那阵妖风刮来时便猜到来者是何人了,无奈叹道: “晴双仙子究竟是如何认出本仙的?”

  晴双上仙冷笑道: “你以为你捏张脸,换个性别便能糊弄得了我么?销声匿迹两千年,没想到你竟还敢来白泽仙域?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话罢她化作一只通体赤红的巨鸟,火红长喙一张,炽热火浪迎面扑来。

  六瓜上仙将怀中的赤头鸟丢给辞婴,冷静道: “她的目标只是我,你们先走。最多三日,我便会追上你们。”

  她今晨才与一只大鹏妖仙激战过一轮,之后又给这半死不活的赤头鸟送了不少仙力,此时周身仙力怕是十不存一。

  如此情形下,还想着让他们先逃,自个儿留下御敌。还真是叫人……

  感天动地。

  辞婴接过赤头鸟,往脚下丢出一枚指环,那指环瞬时变作一支短刃,载着他与赤头鸟不紧不慢离去。

  逃得如此果决,倒不是怕那妖仙。这具分身的战力虽远不及本体,但对付一个妖族上仙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葫芦红豆六瓜仙说得对,这是她惹来的麻烦,他没兴致给她善后。能替她带走这只笨鸟,已是大发了慈悲。

  这般想着,掌心倏而一轻,他手中的笨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扑棱着张开双翅,跃上他肩膀,毅然决然地朝六瓜上仙飞去。

  赤头鸟清啸一声,鸣声似凤,巴掌大的身体眨眼便涨成数丈高,且生出了六足四翼,灰青羽翼朝双睛鸟用力一煽,一道细长裂缝冷不丁在空中乍现,将双睛鸟喷出的火焰吞噬。

  辞婴心中一阵惊奇,挑眉道: “空间裂缝?”

  这赤头鸟竟然拥有神鸟帝江的血脉。

  帝江之翼有劈开空间的神力,轻易便能将敌人劈入虚空里。难怪那大鹏怪死活要吞掉这赤头鸟,原是为了她身上的帝江之血。

  她这血脉应当将将觉醒,是以劈开的空间裂缝狭小且不稳定。

  双睛鸟泰半火灵被赤头鸟吞噬,登时勃然大怒,扭转头颅,四粒漆黑瞳眸森然看向赤头鸟。

  那赤头鸟只有几千岁,同修炼了数十万年之久的双睛神鸟对上,犹如蚍蜉撼树。赤头鸟吃力对抗着双睛鸟倾轧而来的威压,目色无畏亦无惧。

  双睛鸟冷哼: “自不量力!”

  她张嘴吐出一粒如火焰般绚丽的妖丹,一股比先前更炽热的火□□嚣着扑向赤头鸟。

  “小心!”

  六瓜上仙见状,再顾不得其他,打出一块古朴的玄龟背,替赤头鸟挡住晴双上仙的重明真火,同时飞身过去,试图将赤头鸟带离战场。

  谁知这头倔鸟竟犯起了倔,身上的威压一松便又挥动翅膀,再度撕开空间裂缝吞噬火焰。

  可她到底太过孱弱,撕裂的空间裂缝不仅没能吞噬火焰,还被火焰灼出无数条细小的碎缝。

  灵气在暴动, “劈里啪啦”的爆裂声此起彼伏,来自虚空的风暴眼不断冲击着越来越多的空间碎缝。

  不过瞬息工夫,这些碎缝忽然融成一眼黑沉沉的洞,巨大的吸力从洞眼涌出,将双睛鸟、赤头鸟、六瓜上仙以及……始终隔着老远看戏的辞婴吸入洞中。

  空间裂缝多是一个空间碎片或数个空间碎片的所在。

  飘荡在混沌之域的荒墟便是最早的空间碎片,若非祖神以身为祭,将荒墟碎片全数封印在混沌之域,这些荒墟碎片怕是已将二十七仙域以及仙域下的万千修真界吞噬。

  然而没了荒墟,千万年过去,又有新的空间碎片诞生。

  这些空间碎片有可能是某些大能遗落的洞府,也有可能是煞气横生的失序秘境。

  二十七域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遇到空间裂缝时,能跑则跑,不能跑则赶紧使用禁术提升气运,看能否撞个大运落到个好地方。

  辞婴混迹仙域多年,倒也不是没去空间裂缝探秘过。

  他出身古神族,又是九黎天少尊,且还是无根木的护道者,气运自是不差。去过的空间裂缝不是鸟语花香、清气充沛的圣地遗址,便是古神族的传承之地。

  也因此,这次被卷入空间裂缝,他虽意外却也不慌乱,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权当出门游历了。

  如此泰然自若的心态,在他伤痕累累地落在一个腥臭的洞穴且还丧失所有法力,并好死不死地旧疾复发时,终于,崩塌了。

  该死的,究竟是谁的气运这么臭?!

  辞婴呕出一口心头血,挣扎着要站起身,结果头一沉腿一软便狼狈摔回泥地。

  虚空中似有数道神雷重重袭来,穿骨而过,将他狠狠砸向潮湿腥臭的穴壁。

  辞婴又吐出了数口血,带着天罚之力的神雷打的是他的神魂,神魂之殇远超□□之痛。他痛得双目发黑、呼吸难继,恨不能亲手往祖窍来一掌,将这一身血肉轰个稀烂。

  屋漏又逢风雨,就在这时,一张血红大口挟裹满是血气的腥风冲向辞婴。

  辞婴失了法力,又正遭天罚之劫,浑身动弹不得。他也不挣扎了,撩起眼皮,冷冷盯着前头那条巨蟒,心想它若敢吃,他便敢给他吃!看看谁先丢掉小命!

  长蟒两根毒牙泛着森冷的寒光,张嘴欲吞下辞婴。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刺啦”一声钝响,洞穴里蓦地喷出一阵血雨。

  洋洋洒洒的血雨里,一人立在巨蟒腹下,身形纤细,五官模糊扭曲,宽大得过分的道袍松松垮垮垂落于地,手中一根粗长的木棍泰半刺入了巨蟒的七寸之处。

  血是巨蟒的血,这一棍子叫那巨蟒受了致命伤,但这大虫在此番地域称霸已久,奄奄一息之际反激起了滔天的怒意与战意。它竖起金黄双瞳,扭头盯着偷袭它的人,布满鳞片的长尾猛然一抽,刮起碎石无数。

  辞婴认出偷袭者正是那六瓜上仙。

  她用洞穴里捡来的木棍以身相搏,说明她同他一样,也失了所有法力。

  没了法力,再是厉害的神仙也同凡人一样,只能依靠肉身之力。

  对于没有修炼过锻体术的神仙而言,其肉身也没比凡人好多少,未必能打得过这头几欲成妖的巨蟒。

  那人倒也临危不惧,拔出木棍,旋身一跃,动作干净利落。

  孰料落地时一脚踩上那吸满蛇血又长得累赘的道袍,只听“哎哟”一声,临危不惧的六瓜上仙登时摔了个狗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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