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攀金枝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21节


  他不知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凭着直觉,没有根据。

  那人咦了声,手指点在桌上,“此人,是朝中故人?”

  “孟大将军的副将,司徒宏。”

  ......

  “还生气?”陈怀柔走到廊下,戳了戳陈睢的胳膊,那人立刻背过身去,没好气的哼了声。

  陈怀柔打开蜜煎藕的袋子,捏出一片递到陈睢面前,“特意给你买的,绕了远路,可巧就剩下一份。”

  陈睢还是不理她,甚至抬脚就往廊下走。

  “陈睢,我听你的。”陈怀柔把蜜煎藕扔回去,往廊柱上一靠,又重复道,“我听你的,不嫁了。”

  半信半疑的陈睢顿住脚步,转过身狐疑的望着她,蹑声道,“真的?”

  她怎么就想通了呢,会不会是缓兵之计,骗自己过去?

  陈睢两手一抱,从头到脚将她看了一遍,“你哄我。”

  陈怀柔白他一眼,站直了身子将手中袋子凌空一掷,陈睢伸手接住,酸甜的味道袭进鼻孔,诱的他胃里登时冒起酸水。

  他三两步走过去,挨着陈怀柔肩膀小声问,“姐,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哎吆!”陈怀柔曲指对准陈睢的脑门弹了一下,旋即转身往书房走,陈睢屁颠的跟过去,笑嘻嘻的没了脾气,“那就是真的了,姐,你总算想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守活寡,一辈子不能快活!

  你想想,杜幼安那么风流,你偏得守着牌位过日子,你心里能过得去吗,哎,你去哪,走慢点,等等我啊...”

  陈睢追上去,两人前后脚进了书房,正好听到孟氏与陈承弼在谈朝廷伐吴一事。

  “粮草和兵器怎么会少?”陈怀柔只听到这一句,便上前挎着孟氏的胳膊坐下,孟氏替她捋了捋头发,看她脸上有些脏污,又掏出巾帕擦了擦。

  陈承弼拧眉撑着下颌,“郑将军大捷,给朝廷上报的是,敌军趁乱焚烧粮草掳走兵器,可是据我所知,吴王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再抢兵器,更何况,大部分已然被斩杀,剩下的也都做了俘虏。

  清理战场,却无人找到那批粮草和兵器,怪不怪,凭空消失了吗?”

  “不是郑将军的人也不是吴王的人,那肯定还有一伙人趁乱搅局,西南边陲,历来都是草寇丛生,见怪不怪。”陈睢脑子难得转得快,一脚踏着凳子,一手冲着陈怀柔比划,“姐,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难为你的脑子了!”孟氏与陈怀柔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陈睢不服气,抿唇挑衅,“那你们倒是说说,是何缘故。”

  孟氏不语,却将目光投向陈怀柔。

  “丢失的粮草和兵器数量庞大,远非草寇所能消化。而且听爹娘说,此股力量深谙行军排兵布阵,又能在乱军之中毫发无损的脱身,必然有着严格的训练,也就是说,这一群人,不是普通人,或许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话音刚落,陈承弼便应声嗯道,“女儿所说与我所想如出一辙,夫人,你怎么看。”

  孟氏思量许久,声音肃重,“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陈承弼摸了摸胡须,“我也就会写写诗赏赏画,要论行军打仗,哪敢在夫人面前卖弄。”

  陈怀柔愈发来了兴趣,拽着孟氏的胳膊晃了晃,“娘,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怎么看。”

  孟氏叹了口气,慎言道,“兴许,是司徒叔叔还活着。”

  司徒宏,被朝廷通缉的叛国通敌的罪人司徒宏,还活着?

  陈怀柔想到什么,猛然站起身来,神情冷厉,只说要出去一趟,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陈睢在后头扯着嗓子喊,“姐,你去哪!”

  月黑风高,地上的积雪被月光映照的宛若银河破碎,陈怀柔换了身玄色大氅,乘着骏马飞奔在寂静的街巷,直到前方出现了暗红色的灯笼,未待马匹停稳,她便翻身一跃,跳下马去。

  她疾步跑上台阶,大氅在身后飘摇招展,发出簌簌的响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她叩门,门未关,应声虚虚开了半扇,扑面流泻出细碎的银光。

  陈怀柔闪进去身子,一脚往前踏去,溜滑的冰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身子朝着阶下重重栽了过去。

  可真是倒霉。

  就在耳风刮过即将坠地之际,有人将她拦腰抱住,两人就着惯性往后转了一圈,双双撞到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的很慢,昨晚熬了个通宵,今天睡一觉把胳膊睡伤了。抽丝剥茧写了个一千多字的章纲,哈哈,感觉今晚还能再战一章,宝贝们等我!

第26章

  不知是谁的手碰到了枝杈, 扑棱棱的雪沫子当头撒了下来,江元白捧着她的脑袋往胸口一按,抬手用大氅遮住她的发顶, 雪沫沿着锦衣窸窸窣窣的滚落, 片刻的寂静之后,陈怀柔耳畔响起扑通, 扑通的心跳声。

  她的耳朵压在他的胸口,虽隔着棉衣,却听得清晰异常。

  就像战鼓咚咚的敲响。

  她脸红了一刹, 旋即恢复如常,咳了声, 道,“你知道我要来。”

  江元白未松手, 鼻间嗅着她独有的气息,几丝头发调皮的勾缠着他的鼻梁,他侧了侧脸,却没有隔开距离,只嗯了声, 便垂下举着的手。

  陈怀柔往后挣了挣,江元白哑声道,“你先别动。”

  他仰起头, 让冷风把面上的暖意吹凉, 这才松了桎梏, 陈怀柔倒退两步,站定,狐疑的望着他,长睫一闪, 浓如墨色的瞳孔晕开几许戏谑。

  “我这张脸,还跟多年前一样好看吗?”

  陈怀柔一愣,回忆如潮水般不受控制的涌来,一浪拍打着一浪往前推,她记性真好,竟然立时想起当年她说这话的场景。

  那时他们尚在齐州城,杜幼安养了十几个面相好看的门客,许是因为他们谈吐庸俗,故而杜幼安借她父亲杜兴平的权势,请齐州最有名望的大儒为她选了个先生。

  那人便是江元白。

  陈怀柔自小见惯了王孙贵胄,俊俏的,英朗的或是眉清目秀儒雅风流的,自认不会为美色迷惑,可见到江元白的第一眼,她忽然明白杜幼安为什么喜欢把人圈在庄子里养着。

  皎皎如明月倨傲冷清,灼灼似朝晖丰神俊美。

  这样的人就该牢牢握住,不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上好的秋露白,浓的叫人起了醉意。陈怀柔支着下颌,定定的望着一座之隔的江元白,只把他看的目光闪烁,心烦意乱,终是沉不住气,佯装淡然的问她,“陈小姐,你总盯着我作甚?”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陈怀柔说的理所当然,言辞凿凿,她说了实话,江元白却并不觉得高兴,面上甚至无端起了恼怒之色。

  旧事重提,陈怀柔只会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故而拎唇笑了笑,“年少不懂事,知人知面不知心,皮相这个东西,只会蛊惑人心,又当不得饭吃。”

  她说的明白,江元白自然听得清楚。

  她的意思,是你长得好不好看,关我屁事。老娘不爱你了,你就算长成天仙,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果然,当年她只是见色起意,故而才会拿得起放得下。

  江元白捏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云淡风轻的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哂笑,看的陈怀柔莫名其妙,她又咳了几声,岔开话题道,“我送你的那个荷包,拿来我再仔细瞧瞧。”

  “扔了。”江元白声音清冷,连丝波动都没有。

  “扔了?!”陈怀柔音调拔高,瞪圆了眼睛。

  江元白负手而立,瞟她一眼,便转过身往书房走。

  陈怀柔跟了过去,用力拽住他的胳膊,江元白不停,两人拉拉扯扯来到书房前,陈怀柔气的抬脚就是一踹,江元白偏开身子,脚落了空,陈怀柔更是气急。

  “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当日既然已经赠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想扔就扔,想留就留,也无需告知与你。”江元白心里透了透气,情绪比方才好些。

  陈旌送她荷包她便贴身带着,也不知避讳男女之嫌,到底不是亲生兄妹,她想的简单,陈旌未必没有旁的心思。

  一模一样的荷包,她一个,陈旌一个。

  若不是他偶然在吴王女儿身上看见,悄悄扣了下来,谁能想象沛国公府会遭遇何等盘查。江元白心内郁结,不知是气她心思单纯,宝贝似的护着陈旌送的荷包,还是气她方才那一席不痛不痒的局外话。

  总之,他现在有些失控,本想平心静气与她说话,却总也忍不住的冷嘲热讽。

  仿佛只要说的力度不够狠,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

  他难受,她总也要跟着不好受才是。

  陈怀柔被气得鼓起腮帮,白生生的脸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大冷的天,两人就像被火烤过一般,面上殷红一片。

  “好,很好。”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江元白,好容易将脾气压下,耐着性子又道,“扔哪了?”

  她只是在听爹娘分析西南那股力量的时候,忽然想到,既然那支队伍可能是司徒宏,那么大哥的失踪,会不会也跟司徒宏有关,江元白说过,吴王的女儿被押解进京,他敢要挟自己,想必也是能随时见到她的。

  陈怀柔想见一见她,兴许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她甚至有种担忧,也许那个荷包,真的是从吴王女儿身上搜出来的,而不是像江元白所说,若是她敢嫁给宁永贞,他便把荷包塞到吴王女儿身上,让沛国公府不得安宁。

  两种可能,她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记不得了。”江元白推门,原在靠着柱子打盹的江松猛地睁开眼睛,哆嗦了下,看清来人后,忙去剪了剪烛心,悄悄合上门,将两人留在房中。

  陈怀柔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阴阳怪气起来,明摆着拒不配合。

  “你带我见一下吴王女儿。”她咬着唇,理直气壮的命令他。

  江元白怒极反笑,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绯红的小脸,明亮如初的眼睛,干净的像只懵懂的小鹿。

  生存环境不同,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惯的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你见她作甚?”他没有拒绝,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怀柔。

  陈怀柔知道有戏,遂认真道,“也许她知道陈旌的下落。”

  “不可能。”江元白否定的干脆,眉眼微微一垂,望见陈怀柔纳闷的神色,又道,“她现在是半疯状,舌头也叫人拔掉了。”

  见到真人的一刹,陈怀柔才知道江元白没有诓她。

  铁链锁起来的女人,衣衫褴褛,披散的头发因为多日没有洗澡凝成一缕缕的泥垢,遮住大半张脸,浑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处好的,全都受过伤结了痂,脓水四溢。

  觉察到有人进来,她受惊似的往后退了退,铁链子发出响亮的动静,那双眼睛空洞且恐惧的望着来人,很快又将脑袋埋进膝盖,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陈怀柔被牢里腐败的气息激的一阵恶心,她扭头,江元白递过来一方帕子,似毫不意外,“还问吗?”

  陈怀柔没接,点了点头,便倒吸一口气,横起胳膊堵住口鼻走了上去。

  虚空的手上摊着那方素白的巾帕,江元白笑了笑,将帕子收回袖中。

  半个时辰,江元白低估了陈怀柔的忍耐力,虽一无所获,她却能在那种地方有条不紊的按照思路盘问,自然,也问不出什么。

  风起了,刮得檐上的积雪洋洋洒洒,陈怀柔想的专心,回过神来,才发觉江元白已经落在身后两丈远。

  她回头,江元白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