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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第76章 端倪 卫渊清并不奇怪……

  卫渊清并不奇怪她会察觉, “还没来得及向陛下赔罪。”

  长宁轻抿嘴唇,顿了顿,“你总是这样, 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那玉瓶我纵然喜欢, 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明知道我不会拿这样的事来怪罪你, 又何必这么说呢。”

  卫渊清被她看穿, 一时有些难为情, 他忽而想到很多时候,她是不是也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只是不知如何挑明, 或许也无意挑明,“我……”

  长宁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手臂, “渊清, 我希望今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哪怕是心中不悦。我能为你做的,都会去做。”

  她的眼神格外认真, 卫渊清忽而移开了视线,“我记得了。”

  长宁慢慢道:“再过两日便又到了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不如像去岁那般,在清凉殿……”

  长宁话还没有说完, 便被渊清打断了, “我不想要那些,别人眼中的宠爱我都不要。”

  长宁怔了怔,渊清拥住她的肩膀, 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是真的想给我,便给我个孩子吧。”

  去年那场生辰宴,琴瑟合奏,为多少人称道,他神色淡淡,心中却止不住欢喜,那时他还不知将会面临什么,或许从薛迹在他生辰那日,坠落在清凉殿外的湖中便是征兆,会有这样一个人,将长宁的宠爱全都收走,打破他一直以来的幻想。

  长宁也抱紧他,“会有的。”

  长宁宿在了清凉殿,但第二日走后,渊清却又开始忧虑起来,他叫来瑞祥,道:“去请崔太医过来。”

  瑞祥往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眼,道:“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卫渊清掩唇咳了一声,“去就是了,不必问那么多。”

  瑞祥应下,往太医院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崔太医便被带了过来,同卫渊清行礼,“贵君可是身子不适?”

  卫渊清让瑞祥先退下,殿中只剩他们两人时,才问道:“你先前说本宫身体无碍,可为何陛下留宿清凉殿已久,仍旧未有喜讯?”

  崔太医忙道:“贵君别急,有时候或许是时日太短,还未从脉象中显现。”

  卫渊清想说什么,耳尖微红,却努力自持,“以往曾听说,医家对房中之事亦有研究,可有什么易于使女子有孕的……”

  崔太医疑惑道:“贵君是说用药调理?”

  卫渊清以为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可没想到这崔太医这般古板,竟未解其意,非要他说个明白不可。

  卫渊清指尖陷入掌心,侧过身去,“本宫是说,行周公之礼时,可要注意什么。”

  崔太医这才明白过来,“阴阳有道,讲求七损八益,察五言,审八动。其中……”

  崔太医仔细说给他听,但崔太医毕竟是医官,说起这些事,与谈论医道没有什么分别,可卫渊清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最后崔太医还要问上一句,“贵君可明白了?”

  卫渊清正饮着茶,掩饰自己的神色,可被他这么一问,立时呛住,“你说什么?”

  崔太医倒是尽职尽责,道:“若是贵君不解,下官回去之后,便将以前抄录的一些医书找来,大多都出自《天下至道谈》,贵君可以细细琢磨一番。”

  卫渊清听他说起这个,忽而觉得这本书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他回想一番,才想起来,是在紫宸殿内室的书籍之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原来她也会看这些书吗?

  卫渊清忙嘱咐道:“本宫今日同你说的这些,绝不可传扬出去。”

  崔太医连忙应道:“贵君放心便是。”

  ————————————————

  他生辰那日,长宁必会过来,卫渊清也早早便让人将清凉殿收拾了一番,可没想到她却一直没有过来。

  卫渊清便让瑞祥去紫宸殿外看一看,是不是又有什么政务,缠住了她,瑞祥笑着道:“主子放心,陛下肯定会过来的。”

  可瑞祥回来之后,脸色却有着难看,更是不知该如何对他讲明,卫渊清沉下脸来,“说就是了,我还是不是你的主子?”

  瑞祥缩了缩脖子,“主子息怒,奴才不敢隐瞒。陛下她,她本来是要来这里,可却不知怎么,竟去了甘露殿。”

  甘露殿离紫宸殿不远,她每次来这里,都会从甘露殿外路过。难道是薛迹缠住了她?

  卫渊清紧紧握拳,握的正是受伤的那只手,瑞祥道:“主子别急,今日是您的生辰,陛下肯定会来的。”

  不过缠住长宁的却并非是薛迹,而是他的埙声,她在殿外便听到了这声音,本想忽略了去,可埙声孤寂又苍凉,让她的心跟着颤了颤,终是停了御辇,走去了甘露殿。

  宫人正欲行礼,却被长宁止住,她走进寝殿中,里面温暖如春,脚步极轻,他没有觉察,埙声依旧,隔着屏风,她想走近,却又生生停下,她忽而后悔起自己这个冲动之举,她本不该过来。

  她抬步要走,可那埙声却忽而停了,他自榻上起身。

  可越是沉默,他越能猜出屏风外面的人是谁,他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从她身后抱住了她,长宁的身子一晃,慢慢开口道:“我只是听到了你的埙声,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无恙,我便放心了。”

  薛迹的衣襟敞着,胸膛贴在她的背上,透着烫人的温度,他将下巴搁在长宁颈窝中,嗓音哑然,“既然想着来看我,为何却不当面见我就要走。”

  长宁将他推开,“今日是渊清的生辰,我不能……唔……”

  薛迹才不会去管这些,他将长宁的唇堵住,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如同殿中的暖炉一般,燥热地让他不能忍耐半分。

  他推着长宁的身体到了榻间,长宁推开他,他又压住,他刚服了五石散不久,衣衫本就虚虚披上,现下更是直接扯落。

  长宁的手抵住他的肩头,两人都紧紧地看着彼此,可薛迹的眼神之中似乎燃着火,长宁觉察出不对,伸手触碰他的额头,以为他是病了。

  薛迹将长宁的手按了回去,他亲吻着长宁的脖颈,试图挑起她的谷欠念。

  可长宁定力极强,知道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下,薛迹脸上有着挫败之色,他欲要起身,放她离开,可却踢倒了什么,响声惊动了长宁。

  长宁撑起身体,往榻边看去,方才进来时未曾察觉,他的榻边竟放了冰鉴,颇为怪异。

  薛迹不容她多问,“陛下还是去清凉殿吧,是我不知分寸了。”

  长宁咬紧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举步离开了。

  佩兰等在外面,见长宁出来时衣衫竟有些凌乱,忙上前替她整理,长宁坐上了御辇,却不放心薛迹,对佩兰道:“去太医院,看看陈太医在不在,让他到甘露殿看看荣君。”

  陈太医是他亲近可信的人,有他在,长宁才能真正放心一些。

  只是陈太医匆忙过来时,只见甘露殿内室满地狼藉,宫人们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不敢上前。

  瑞祥一直守在清凉殿门口,夜色深重,远远见得有光亮过来,他连忙回去,禀报卫渊清。

  长宁还是来了,对卫渊清有些愧色,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菜肴,卫渊清道:“有些凉了,我让人再去热一热。”

  长宁却道:“不必,反正殿中也热,不用去了。”

  卫渊清却坚持道:“你的身体重要,马虎不得。”

  而后他又上前为她宽衣,将外袍褪‖下,替她换了常穿的寝衣,她的发丝被压在衣领中,渊清伸手将她的长发挑出,却瞧见了她脖颈间的那片红痕,他的身体瞬时僵住。

第77章 成事 他知道长宁并未……

  他知道长宁并未在甘露殿停留多久, 他们两人怕是也来不及发生什么,可这刺目的痕迹却依旧让卫渊清受到欺辱,像是薛迹有意挑衅一般。

  卫渊清心头恨极:薛迹, 我没有主动去招惹你,你却来触我的霉头!

  长宁见他的手停在她肩头, 转过身来看着他, “怎么了?”

  卫渊清摇了摇头, “没什么, 先用膳吧。”

  这一夜,渊清行起事来甚至有些不像他,索‖求了一次又一次, 仿佛要将自己陷‖进·她的身·体里。

  长宁颈后的肌肤被他吻得酥麻,那殷红的印记他也假装看不见。从前她给他什么,他便全都收好, 可也从前些时候开始, 他不再满足于等候她的给予,就如同这床‖笫之欢。

  到最后长宁甚至有些疲乏, 口中的喘‖息声轻重不一,他才将自己紧紧‖抵·住, 大掌扣在她股·间,潮汐回落,那处却迟迟不肯离去。

  渊清眉宇间透着餍‖足之色,长宁都有些困倦了, 他却没有, 吻落在她颈后,声音轻轻的,手贴在她腹部, “我知道今日有些荒唐了,前两日我找了崔太医,他同我说了些行房之时易于受孕的姿‖势。”

  长宁闭着眼眸,嗯了一声,而后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的时日毕竟还不够长,有些事无须着急,也急不得。你养好身体便是,其余的,不需要挂在心上。”

  渊清的胳膊圈在她手臂间,将她贴得更紧了些,“我太想要一个孩子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日后就算还要过回之前那种日子,有个孩子在身边,也算是慰藉。”

  他是在说之前受冷落的事,长宁不知该说些什么,卫渊清心里明了,而后又道:“我只是担心,若这一胎是男婴,又该如何?”

  不止她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萧家也是,只是萧家怕是并不在乎这孩子是男是女,萧韶定会在她生产之时动手,即便生下的是男婴,她们也会将这孩子换成女婴,帮助她们完成谋逆之事。

  不过这些话长宁并未说给渊清听,她怕渊清会担心自己,“若是女儿,便是未来太女,若是男孩,那也是小皇子,我都喜欢的。”

  如何能一样,她需要一个女儿来传继帝位,若生下的是儿子,他又从何笃定,她不会去选择别人生子。

  许是他惦念太久,就连老天都在帮他,过了十几日,长宁被诊出身孕来。这消息被传到后宫中,听说立政殿中,当时在场的人有萧璟,贤君,还有阮衡。萧璟镇定如前,阮衡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贤君并不盼着这孩子,但这孩子毕竟是长宁的,他也不敢做什么。

  阮衡近来同贤君走得近些,但长宁有孕,而这孩子的生父除了卫渊清,不会有旁人,阮衡便又厚着脸皮上门来。就如瑞祥所说,后宫君卿中不少人都上清凉殿里来道贺,只是真心实意的怕是一个都没有。

  萧璟按礼制赐了些宝物过来,卫渊清让人将这些都收好,恭恭敬敬去立政殿谢恩。

  这天大的福分到了他这儿,却不见他有丝毫骄矜之色。

  贤君心中嫉妒得厉害,嘴上也不饶人,更是想要将他捧得高些,再狠狠摔落下来,“到底是贵君有本事,我等空守几个月,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如今您是四君之首,又有子嗣傍身,臣侍怕是难望项背了。”

  卫渊清淡淡一笑,“贤君哪里的话,论起恩宠,你并不比我少。至于子嗣,殿下既在此,有些话臣侍便明说了,不管这孩子生父是谁,母亲总是陛下,她受的是宫中所有人的呵护,而不单单是臣侍。这孩子将来更是会尊称殿下为嫡父,想必殿下也会疼爱她。”

  萧璟没什么兴致看他们几人在这里斗来斗去,可贤君正在气头上,如何也看不懂他的脸色,偏偏挑拨道:“殿下当然会疼爱这孩子,只不过有些人,不要想着父凭女贵,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萧璟自问没有那么贤德,初时得知长宁有孕的消息,他久久回不过神来,心里就像被剜去一块,血淋漓不止,忍不住地捂着胸口,似乎这样能好些。他在想,多给他些时间,也许过些日子,他就能平静看待此事。

  今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可贤君这番话,简直是在他心里捅刀子。他并不想做什么嫡父,他盼望着有一日长宁和萧家能够和解,他也能和长宁和好如初,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奢望。

  “够了!”萧璟这一声,让殿中人皆看了过来,他无意去管别人的眼光,“陛下既有身孕,又要忙于政事,若无大事,不要随意搅扰,否则按宫规处置!”

  卫渊清带头道:“臣侍记下了。”

  这边倒是“热闹”,可阖宫君卿中漏了一人,薛迹已经久久不参与这些是非了,就连薛晗也进不得甘露殿。贤君倒是很想看看薛迹的脸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谁知今日他们自立政殿散了,竟会在路上碰到薛迹,如今都已经到了腊月,他竟然穿得十分单薄,只不过这么多日没见,又在陛下那里不得宠,贤君以为他定然颓唐不已,谁知他肌肤比从前更白几分,墨色衣袍也被他穿出了风流之态,只是浑身透着冷意,能生生将人冻住。

  他既在此,那些卿侍不敢上前同他说话,但规矩还在,又不敢不敬,便远远地行了礼。贤君走在卫渊清前面,想对薛迹视而不见,可又被身边宫人劝住,“主子可忘了上次您被禁足宫中时,陛下让人告诫过的话吗?”

  贤君当然知道,不许对荣君不敬,不许同荣君争执,这些话他只当平生之耻,可毕竟是长宁让人传达的,他又不敢不遵从,只能也停下步子来,拱手行礼。

  而在这时,卫渊清从他身边经过,对薛迹视若无睹。

  回清凉殿的路上,瑞祥道:“这贤君可真是讨人厌,每次都要同主子您作对,明明从他口中说出您是四君之首,可何曾见他有过敬意,还知道对荣君忌惮几分,偏偏不知道忌惮您。依奴才看,您就是太过纵容他,要不然他怎么敢走在您前面。”

  卫渊清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宋子非,对他而言,宋子非的那些闹剧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他并不得长宁喜欢,对他也成不了什么威胁。至于是否纵容,或许只是未到时候,终有一天,他会后悔今日言行。

  只是,卫渊清想起方才薛迹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春日时薛迹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神色看上去也并不像是装病,怎么反而现在又不畏寒了?

  宋子非是因为长宁的缘故,才会忌惮薛迹,而他却不必,更何况他生辰那日,薛迹对他的欺侮,他至今铭记五内,不敢忘。

  卫渊清吩咐瑞祥一声,“去传崔太医过来,就说本宫要谢他。”

  瑞祥不解道:“为何要谢崔太医?”

  卫渊清瞥了他一眼,“去就是了,何必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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