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揽芳华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34节


  冯嘉幼没有避开,因为她看的并不是裴砚昭本人,是他背后当年南疆大地上那片以鲜血燃烧起来的熊熊战火。

  以及数之不清因滇中粮仓惨死的冤魂。

  “我更偏向于裴砚昭一家本可以逃过此劫,却因我爹的缘故,最终没能逃掉。”

  至于其中“缘故”为何,线索太少,她推论不出来。

  “你若真闲得慌,就去查滇中粮仓吧。”

  冯嘉幼闲来无事喜欢推敲陈年悬案,却从不碰这种案子。

  在她眼中这并非案子,是国殇。

  该由负责研究历史的太史令去挖掘,写在罪案卷宗上实属浅薄了。

  ……

  “裴千户。”谢揽挪动脚步,切断了裴砚昭与冯嘉幼的视线交锋。

  干什么,当他死了不成?

  裴砚昭蹙了蹙眉,发现谢揽比着之前爬山时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那会儿顶着冯嘉幼未婚夫婿的头衔,言行举止像个局外人。

  成婚一夜的功夫,大不相同,俨然已将冯嘉幼纳入羽翼之下。

  裴砚昭捏了下拳头,又松开,继续先前的话题:“你们不必白费功夫,刚才押进去的人不会是十八寨的少寨主。”

  谢揽虚心求教的模样:“裴千户莫不是见过少寨主?”

  “险些相见。”

  当年裴砚昭逼着自己与冯嘉幼彻底决裂之后,抛下玄影司的职务,孤身从京城前往西北,想去找那位少寨主比刀。

  都已经走到漠上了,距离黑水城不远,沈邱竟亲自北上将他抓了回来。

  那是沈邱第一次对他大发雷霆,怒斥他竟为一己私情擅离职守。

  质问他守的若是粮仓,是不是想让滇中血案重演。

  打了他一百军棍,还将他扔进黑牢里受刑许久。

  再也不去了。

  “我对少寨主有些了解,不会是方才那人。”裴砚昭微微垂眸,此事倒是点醒了他。

  北戎探子若不是空穴来风,莫非先前与他交手之人是少寨主?

  以身手看真有可能。

  裴砚昭不由举目看了谢揽一眼,难道自己真猜错人了?

  谢揽今日这身轻裘缓带的贵气装扮,衬托出他的容貌,瞧不出常年在漠上的痕迹。

  是自己因为私心针对他了?

  “公子,该走了!”裴砚昭大步绕过他,招呼沈时行离开。

  沈时行道:“我先走。”

  冯嘉幼朝他甩甩手,示意他赶紧走。

  却见沈时行是往西边走,那里不是出衙门的路,她好奇:“你去西厢房?”

  “对,今晚要住在这里。”沈时行兴致勃勃,“你们不是抓了十八寨的少寨主吗,今晚还要夜审,我头一天来就赶上这事儿,当然要参与。”

  “走不走。”裴砚昭不看冯嘉幼,只催促他。

  沈时行快速追上去。

  谢揽一旁看着,突然觉得今晚的计划难度提升了许多。

  不过裴砚昭在也好,至少不用再担心冯嘉幼的安全问题。

  冯嘉幼收拾心情,朝谢揽走去,视线围着他好奇地打转:“你方才挡上来,是吃味儿了么?”

  谢揽也收拾心情,提起步子朝二堂走,好笑道:“你不是怕他么?我说过会当你的盾,挡着怎么了?”

  冯嘉幼迈大步才追得上:“真的?”

  听她语气似在调侃,谢揽心生不满。

  她之前步步紧逼,使出浑身解数的想让他将这门婚事当真。

  他开始当真了,她倒是还没进入状况。

  哪个男人目睹自己的新婚妻子和旧情人眉目传情可以无动于衷?

  搁在北地,他恐怕直接就动手了。

  当然,用眉目传情不太合适,但冯嘉幼方才看裴砚昭的眼神,他一点也瞧不出来有害怕的意思。

  道不尽的悲苦和怜悯,寺庙里的女菩萨似的。

  也不知昨夜是不是装可怜骗他。

  但想起上次出城她恐惧的模样,知道是真的。

  谢揽搞不懂。

  “我看的其实不是他,跑神了而已。”冯嘉幼察觉他不悦,不逗他了,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你慢点,我跟得累。”

  先前谢揽没注意,闻言立刻放缓步子,同时抬高手臂,躲过她那只不安分的纤纤玉手。

  见冯嘉幼似乎不死心,还想拉他,谢揽稍稍弯腰交代:“衙门里多少注意一点,你夫君我只是个从七品司直,不是大理寺卿。”

  带着夫人来衙门办公,还拉拉扯扯,大理寺像是他家后花园,已有不少衙役朝他们投来目光。

  大理寺还真是冯嘉幼第二个家,想说“无妨”,但谢揽私底下也以她的夫君自称,令她眉开眼笑,忽地凑近他:“谢郎以大理寺卿为目标?”

  谢揽暗道糟糕。

  冯嘉幼道:“今夜是谁主审?不管是谁,我这就去和崔少卿说一声,我也过去盯着,他别提会有多高兴。”

  谢揽忙道:“不……!”

  冯嘉幼说完已经转身离开,再没之前走路嫌累需要人牵着的娇气模样。

  步伐沉稳飞快,干劲十足的。

  谢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想被牵着,老实牵就得了,多什么嘴。



第21章

  苗刀(末尾小修).

  冯嘉幼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去牢房, 她必须待在房间里。

  谢揽快步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去求见崔少卿:“你不能去。”

  “为什么?”冯嘉幼哦了声,“还是你来大理寺不久, 不知道夜审也是暗审, 就在监牢密室里进行, 这些年我时常帮忙审犯人,衙役们的嘴严实得很。”

  “不是这个缘故, ”谢揽想起她求签一事, “咱们成婚第一天,住在衙门里已是不妥, 夜晚还要去牢房,未免太不吉利。”

  冯嘉幼疑惑:“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信这些?”

  “此一时彼一时。”谢揽将心一横, 手从她手腕向下移,生疏又用力的抓住她柔软微凉的手。

  见冯嘉幼吃痛皱眉, 他忙松开些力道。

  冯嘉幼抬头看他。

  谢揽的声音微微异于平时:“总之你别去, 我也尽量少去。昨日你非得讨个彩头, 今日我也想。”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 以及薄薄的汗, 冯嘉幼知道他有些紧张。

  这股紧张感以两人交握的手为媒介,将冯嘉幼也感染的有些心猿意马。

  她不再直直盯着他看, 微微敛目, 眉眼重归柔和。

  谢揽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牵着她继续往东厢走。

  难以理解, 上百斤的兵刃他提的轻松惬意,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他抓的如临大敌。

  更想不到, 这辈子他谢揽竟还有出卖自己战胜对手的一天。

  冯嘉幼倏道:“谢郎吃过许多苦吧?”

  谢揽明白是在说他的手掌, 练武的和读书的,从手掌最容易分辨。

  但他并不担心,冯嘉幼不可能通过这只手来判断他究竟是提笔还是握刀。

  他修的兵刃种类多,还经常徒手,手掌并不是磨出茧子,是皮被磨掉了一次又一次,纹路都早已磨平。

  全身上下唯独不令谢揽失望的就是他这双手,总算能彰显自己一些性格。

  可惜不能向冯嘉幼炫耀,只能说:“没,还是之前染疫病闹的。”

  冯嘉幼便不说话了。

  一路走到东厢,谢揽才松开她。

  屋子不过半个多月没住,冯嘉幼刚进门就打了几个喷嚏,忙出去院中:“你先开窗子透透风。”

  谢揽点了灯,推窗时瞧见她站在院中,不停以手作扇,搁在鼻翼前扇风,担心她这样的去了北地可怎么办。

  他可以帮她挡刀挡枪,却管不了灰尘沙子。

  总不能要求他将整个大漠给铲平了吧?

  冯嘉幼见他开完窗打了些水进房迟迟不出来,走过去窗外往屋里一瞧,竟是在擦拭书案和床铺上的灰尘。

  她微微讶,也不说话,俯身趴在窗台上,眉眼带笑地看着他忙碌。

  谢揽收拾好,转身瞧她笑的艳若桃李:“怎么了?”

  冯嘉幼双手撑着窗台翻进房间里来:“开心呀,嫁了个贤惠的夫君。”

  “随手小事。”谢揽不知怎么就扯上了贤惠。

  而且贤惠是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