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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第32章 害怕

  罗纨之是真的害怕虫子, 尤其是长长的、软软的肉虫。

  小时候她出门被玩伴欺负,他们抓了好些色彩斑斓的肉虫塞进她的衣领、袖口,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以此取乐。

  虫子在她往她衣服里钻,在她身上爬, 沾过虫毒液的地方起满红疹, 又痛又痒,十天半个月都难好。

  痛苦深刻, 记忆也深刻。

  谢昀没料到罗纨之的反应如此剧烈, 直到那身绵。软温香的身躯撞入他怀里, 两只手臂就跟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腰。

  他变得有些难耐。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不过这样的状况,即便让他生出了什么旖旎的想法也很快被打消。

  因为女郎伏在他身上哭泣,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源源不绝,眼见都要打湿他的前胸。

  谢昀把手停在罗纨之背后须臾,才轻轻拍了下去, 温声道:“刚才是我的手指不是虫, 虫已经被我扫地上去了,就在左边的落叶上, 你看一眼,嗯?”

  罗纨之抽噎了几声,才揪住他腰侧的料子,从他怀里转过脸。

  一片青黄交接的阔叶上果然躺着一条足有小指长的青色刺毛肉虫,它想要翻身,八对小短肉腿朝天用力划拉。

  她又抽了口气, 猛地把头藏起来。

  刚刚就是这样的虫在她头发上爬啊啊啊啊——

  一看清虫样, 她眼睛发酸,更想哭了。

  “怕虫?”

  罗纨之可怜巴巴地“嗯”了声。

  “可它已经在地上了, 伤害不到你。”

  “我看见长长软软的虫子就想哭。”罗纨之还在哽咽,也是无奈:“……控制不了。”

  她并不想这么窝囊地哭,又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了,但是她就是害怕,就是想哭,忍不了一点。

  “光看都不行吗?”谢昀还从未让自己害怕过什么,所以一时半会理解不了哪怕虫子没有切实咬或者蛰伤她,罗纨之也会为此害怕。

  “……不行!”罗纨之对肉虫恐惧已经是积重难返,她声音颤颤:“它、它会钻进来……身上会痒会痛。”

  这与杯弓蛇影有什么区别?

  谢昀微微蹙眉。

  “多看看就不怕了。”谢昀扶住她的后颈,想把她逃避的脑袋扭过去直视地上那条还在挣扎扭曲的青色大肉虫。

  以毒攻毒无疑是一条捷径,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适用。

  罗纨之眼泪汹涌而出,迫使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任她把自己的胸膛当作一个山洞,重新把脑袋埋进来,好像这样能她重获安宁。

  只不过他把右肘抵在前面,以免这女郎不管不顾把前胸全贴在他的身上,对他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良久后,女郎才慢慢平复下来。

  谢昀这才用手指敲了敲她还抓在他腰两侧的小手,压低嗓音:“还不松开手。”

  罗纨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居然一直抱住谢三郎哭,又惊又窘。

  不过若不是他先吓唬她,她必不会如此做。

  正当她要松开谢三郎,微风就把几句轻语送到耳边。

  “啧,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勾引谢三郎,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小门小户出来的你能指望她有多少教养,且看着吧,谢三郎最讨厌别人投怀送抱,定会狠狠斥责她……”

  罗纨之将视线瞥去,是两名华冠丽服的夫人摇着刀扇站在花树下朝她们眺目。

  罗纨之心里不服。

  她们只看见她抱住谢三郎,却不知先前是谢三郎引起的误会。

  不过,即便看见了,也很可能会为谢三郎找诸多理由,以证明谢家郎君依然风姿特秀,如月皎洁,不可能卑鄙龌龊。

  如此想着,罗纨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又重新抱紧那劲瘦的腰,故意恶劣地在他怀里娇声喊:“三郎……我还是害怕。”

  她是低微,但三郎也有顽劣之处!

  谢昀也听见了那两人的谈话,对罗纨之随后而来的言语动作就不难猜出是这女郎又起了坏心思。

  他可不会纵着她将自己当筏子使,压低嗓音,“松手。”

  罗纨之磨磨蹭蹭就不听话。

  这么一耽搁,那边的夫人果然吃惊怀疑。

  “怎么还抱着,该不会是三郎喜欢上这女郎吧?”

  “不会吧……”

  “但这男子吧,美色当前,兴许……兴许也不能免俗。”

  这两夫人估摸还以为自己的声音小,传不到他们的耳中,越说越不像话。

  罗纨之唇角一翘,心中淤堵之气散去不少,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

  谢昀全程都没有动弹,即便等女郎识趣退后也没有挪动。

  瞧起来不像是很厌恶的样子。

  可那两位夫人还是长长松了口气。

  “这才像样,谢三郎怎么会任由这媚俗的女郎抱着嘛!”

  “就是,我都快急出汗来了。”

  看够热闹的夫人终于心满意足离去,谢三郎发现胸前还是沾了不少女郎的眼泪和口脂,他素来爱洁,忍不了一点,又暼了眼低头装乖巧的女郎,道:“随我来。”

  罗纨之一抬头,两只眼睛还是红红的,“去哪?”

  谢昀哪还能责怪她一声,只淡然道:“换衣。”

  宫里备有给贵人们更换衣服的偏殿,谢三郎没让她进来伺候,反而给了她盆水洗脸,把她遣了出来。

  罗纨之在外边用清水把脸上的泪痕洗净,又对着水面怅然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兔子眼,便垂手等在阶下的树荫底。

  没过一会谢家大郎君谢曜找了过来,他见到罗纨之就皱眉问:“三郎在里面?”

  谢三郎没有带着苍怀或者南星,这让他觉得十分不便,不得不跟这个低微的女郎打交道。

  罗纨之点了头,“三郎在换衣。”

  “等他出来后,叫他前去东堂。”谢曜自然而然把她当婢女吩咐。

  罗纨之也懒得辩驳,很懂事地应了声。

  谢曜交代完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些事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女郎。

  这罗家九娘不说别的,这张脸当真是清艳脱俗,也难怪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谢三郎都会愿意把她留在身边。

  很难说他是不是起了什么心思。

  谢曜道:“我听闻你父亲在起部曹办事不顺。”

  罗纨之掀起眼睫,缓声问:“大郎君有何吩咐?”

  “你用不着这样提防。你见过我夫人,她觉得你合眼缘,叫我照拂你一二。”提起夫人,谢曜高挑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

  可见是与夫人感情极好,才会如此重视她的话。

  “是王夫人抬爱了。”

  罗纨之默默吃惊,那位王娘子竟对她有如此善意。

  谢曜消去柔和的神色,对着她不掩倨傲道:“你出身不好,配三郎远远不够,做个妾已经是顶破天的事,更何况三郎这个人……”

  如出一辙的贬低,罗纨之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不过他这一副要讲坏话的开头还是勾起罗纨之的兴趣,竖起了耳朵。

  谢曜抖了抖袖子,“……你见我与三郎争辩,或许觉得我们关系不好,所以才背后说他坏话?其实不然,我要说的都是实话,你只要在谢府问问就知道,我也没必要骗你。”

  罗纨之越发好奇:“那大郎君想说什么?”

  谢曜冷哼:“谢三郎有八斗之才、又以意志坚定为傲。少时父亲为我们送来狸奴,非那等被驯养好的乖宠,既凶又狠,我们兄弟几人都没有少吃苦头,坚持不了几天纷纷将猫送走,唯有谢三郎坚持要将猫养在身边,父亲问他不怕吗?”

  罗纨之听得认真,“三郎怎么说?”

  谢曜瞥了她眼,“他说‘惧怕是人之常情,然常情亦能克服’。他养了那些猫一年,直到驯乖后便送给了萧夫人。”

  罗纨之微微出神。

  “十岁那年他沉溺雕刻,我父亲旁敲了他一句,他就将整年的心血全扔进火盆里烧光,从此再不沾手,怕与不怕、喜与不喜他都可以收放自如,但是罗娘子,你能吗?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理智如斯?即便你侥幸能得他几天宠爱,必不会长久。”

  谢曜斩钉截铁说完,又语重心长道:

  “倘若你不愿待在谢家,我也可以为你安排,父亲门下有不少与你身份般配的门生故吏,以你父亲的官身加上我夫人的举荐,你嫁进去当个正经大娘子不比你在谢三郎身边蹉跎年华更好么?”

  这还真让罗纨之始料未及,谢大郎居然为她考虑周全。

  不得不说他的每一句话都颇合她的心意。

  只是——无功不受禄。

  平白无故来的好她不敢消受,是以她稍曲了膝,行礼道:“多谢大郎君、王大娘子好意,小女福薄缘浅,只求随遇而安。”

  “你瞧着也不是蠢笨的,不急着拒绝我。”谢曜皱着眉头,重重看了她眼,“且思量几日再说吧。”

  谢昀重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但不仔细看完全瞧不出区别。

  罗纨之把谢曜要她转述的话告知,谢三郎点了下头,若无其事问:“还有别的事吗?”

  罗纨之眼睛一跳,也不知道对方是真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天然戒心重。

  她认真看着谢三郎道:“没了。”

  大郎君费尽口舌对她说那么多,其深意莫不在告诉她,谢三郎不会留她很久,等兴头过了,她就从哪来的从哪去,捞不到一点好。

  若真是这样,那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罗纨之不愿意说,谢昀也没有逼问,率先迈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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