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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18章

  “世子?”

  玉瓶玉盏摘花回来,只见姑娘枕趴在桌案上,泪眼盈盈地拉着世子的手,惊地下意识出声。

  月吟闻声望去,看见门口的丫鬟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目光挪下,她此刻正握着谢行之手腕。

  月吟脸颊一热,忙放手,擦了擦眼泪,起身行礼,“大表哥。”

  她怯生生抬眼,男子面色如常,瞧不出喜怒,应该是没听见她的梦呓。

  谢行之薄唇轻抿,将手中的拔丝糖葫芦递给她。

  月吟愣怔,他这是特地走一趟来找她?

  “谢谢大表哥。”

  月吟接过,竹签末端还有他握过的余温,暖暖的。

  谢行之没有离开的意思,月吟有些局促,她垂头盯着手里与印象中一模一样被糖丝包裹的糖葫芦。

  她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还是和印象中的味道一样。

  她浅浅笑了笑,小口小口吃着。

  谢行之垂眼看她,不自觉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就这么喜欢吃?”

  谢行之低喃道,怎跟个小孩一样,用甜食一哄就高兴了。

  月吟眨眼看着他,嘴里慢慢嚼着酸甜口的山楂,等咽下去后,才摇头道:“我看见它,便想起了爹娘,让大表哥见笑了。”

  五姑姑?

  谢行之脑中是张模糊的脸,他试着从表妹的面庞中去寻五姑姑的影子,但怎也没寻到。

  可是表妹这张脸,又莫名熟悉,这种感觉大抵便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吧。

  不过糖葫芦,也让他忆起位故人。

  谢行之轻笑出声。

  “大表哥笑什么?是不是我脸上沾了糖渍?”

  月吟慌张摸了t摸唇角,不放心地跑到铜镜边仔细瞧了瞧,发现她唇边没有糖渍后,缓缓松了口气。

  “笑小孩子。”

  谢行之看见转身的她神情疑惑,坐下说道:“笑那个曾经被人用糖葫芦哄的四岁小孩。”

  月吟慢慢反应过来,抿唇浅笑:“原来大表哥小时候也没逃过这些哄人的法子。”

  她还以为大表哥从小就让人省心。

  察觉到大表哥的目光投来,月吟低下头,紧张之下咬了一小口糖葫芦,雪腮鼓动。

  谢行之看着她,长指缓缓轻点桌面,若有所思。

  从皎月阁出来,谢行之回了鹫梧院。

  他站在水榭亭中,抬头望着繁花簇簇的一方。

  那高高的阁楼掩映在花团锦簇中。

  谢行之凝望阁楼一角,和煦的春风徐徐而来,吹动他衣袂,那被表妹抓握过的手腕,微微发烫。

  一闭眼,尽是梦中表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一直以为是他亵渎了表妹,没想到他们竟做了同样的梦。

  谢行之敛眉,梦里的表妹时而娇怜乖顺,时而又大胆。

  她究竟是想躲,还是想夺?

  亦或是连她自己也没想清楚,摇摆不定。难怪最近表妹的接近收敛了许多,他确实罚狠了。

  谢行之唇角轻扬,指腹按了按尚有余韵的腕子。

  “长兄!长兄,我有事情找你。”

  谢沅的声音远远传来,似乎是有急事,“正德,我长兄在哪儿?”

  谢行之从水榭亭里出来,谢沅风风火火停下步子,“冒冒失失的,发生何事了?”

  谢沅缓了缓气息,嘿嘿一笑,“倒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上前,站到谢行之身后,讨好地捏捏肩膀,“长兄难得有空,我许久没看长兄舞剑了,今日长兄便指点我一二,可好?”

  谢行之转过身去,温润的眼睛微微眯起,凝着他看。

  谢沅被看得发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坦白说道:“就是前几天,骑射课上学官抽查,我没发挥好,对敌的时候输了。”

  话音刚落,谢沅急忙伸出手掌,举手说道:“不过从那天之后,我闻鸡起舞,韬光养晦,有在好好练习。”

  “如今二哥还在军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谢沅投去讨好又期盼的眼神,拱手道:“我的好长兄,你就指点指点三弟吧,两日后骑射课,我一定不会再输!”

  谢沅担心被回拒,毕竟长兄不怎么喜欢拿剑,于是他把自己说得惨兮兮,“长兄,你就可怜可怜三弟吧,再输真丢不起那脸了,那么多人看着,忒丢人了。”

  谢行之拿他没辙,转眸吩咐正德道:“去准备准备,就在此处。”

  谢沅好奇问道:“不去老地方了?”

  后院竹林才是他们常去的地方,此处是花林,是赏景的地儿,不如后院竹林宽敞舒服,但也不至于施展不开拳脚。

  就是……有些别扭。

  打来打去,落下的花瓣碍眼。

  俄顷,安静的花林里响起阵打斗声。

  与此同时,皎月阁。

  月吟吃完糖葫芦嘴里甜甜的,恍惚间听见外面有什么响动,断断续续的。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么?”

  月吟微微蹙眉,疑惑问道。

  玉瓶玉盏在一旁插花,仔细听后,玉瓶点头道:“好像是有什么声音。”

  月吟离开屋子,在阁楼外面的走廊外望了望,发现隔壁鹫梧院花林掩映中有两个熟悉打斗身影。

  月吟心里一紧,慌不迭抓住栏杆,这两位表哥怎还打了起来?

  面对谢行之的步步逼近,谢沅明显招架不住。

  月吟忽然想起那日三表哥说要找大表哥指点指点。

  恰好这时大表哥稍稍往后退,三表哥躲了过去。

  月吟紧张的心松落下来。

  她倚靠栏杆,朝花林间两个切磋的身影看去。

  虽然她不懂那些刀枪长戟,但谁厉害谁稍逊一筹,她还是能看出来。

  想不到大表哥儒雅,武艺竟如此高强。

  招式干净利落,收放自如,让人赏心悦目。

  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剑如白蛇吐信穿梭其中,这场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妙。

  月吟的目光就没从两人身影上挪开,温温一笑。

  倏地,月吟的笑容凝滞住,呆呆看着大表哥还在与三表哥打斗的身影。

  大表哥适才挥剑的几个连续动作,和她印象里爹爹舞剑的招式有几分相似。

  她屈起食指,敲了敲额头,今日乱想的事情太多了。

  几个挥剑的动作而已,又不是爹爹独创的。

  她晃了阵神的功夫,那边已经停下了。

  树下,大表哥将长剑背至身后,跟三表哥不知道在说什么。三表哥连连点头,似乎很赞同大表哥说的话。

  “最近是懈怠了,今日多谢长兄指点。”谢沅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喜滋滋道:“长兄你就好像是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我这一下就悟到了些东西。”

  谢行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三弟还有半年才从太学完业,这期间莫要贪一时玩乐,将课业懈怠了。”

  谢沅点头,“长兄说得是,被人夸的好事,谁不想沾?”

  表妹刚来京城不久,倘若让表妹知道他在太学学业出色,经常被夸赞,那他在表妹面前的面子定然是又挣到了。

  谢沅低头傻笑,一想到表妹,他心情就好。

  唉,原本表妹是能在他们二房住下的,但皎月阁的的风水对祖母的病情后有好处,于是表妹便住在了这儿。

  谢沅噘嘴摇摇头,说句特别不好听的,长兄就是个清心寡欲的榆木疙瘩。长兄早到了成家的年纪,非但拒了大伯母给挑的相看对象,而且遇到凑上来示好的姑娘们,长兄也不领情,把人全赶走了。

  表妹住在长兄隔壁,他也还算放心,长兄是不会跟他抢表妹的。

  谢沅随谢行之进屋,歇息一阵才出了鹫梧院。

  谢沅并没有回去,反而去隔壁找了表妹。

  月吟从阁楼下来,看见小径上等她的人,有些意外,“三表哥?”

  不明白三表哥突然来找她所谓何事。

  谢沅笑着招手,“表妹快来,我有东西要给表妹。”

  身旁的小厮端了个托盘,上面放了三把精致好看的团扇。

  待表妹走近,谢沅说道:“这些团扇都是送给表妹的。昨日我在街上瞧见卖团扇的,还挺好看的,便想着送给表妹,再过一阵子,天儿热起来,表妹就能用了。”

  团扇扇面是蚕丝作的,秀娘绣的蝴蝶栩栩如生,扇动着翅膀仿佛马上就要从扇面上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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