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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可她目光逃避,就方便他能够肆无忌惮地好好看着她了。

  那小巧的耳垂连着柔和的下颌曲线,绯红蔓延,是春日含苞花朵的羞赫颜色。

  定定地看,能看到她纤翘的睫毛微微颤抖。

  谢晏从没这样直白地盯着哪个女子瞧过,和秦知宜刚成亲没几日的时候也没有看过。

  现在两人熟悉了,也适应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合该多看几眼。

  尤其在此刻,不知为何,谢晏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和反应。

  抵近时,她慌张地憋着一口气,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

  害得谢晏也紧张了起来。

  顿了顿后,他微微倾身。

  秦知宜猛地睁开眼,慌张挣扎。

  “别,别……”

  谢晏胸口也憋着一口气。

  心跳不知是快还是慢,他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接下来许久,明明什么都没有越界,秦知宜反复地推他,甚至哭求。

  害的谢晏什么都没做,就已是一身的汗。

  她像一条不受控制的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蹦一下,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复数次后,谢晏一狠心,紧紧控制住她,不让乱动。

  他谨慎而温和,却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定,和完全压倒的掌控力。

  秦知宜落了泪,一口咬在谢晏坚实的手臂上。

  谢晏随她折腾,因为到底是他折腾她在先的。

  花朝节过去后,秦知宜在京中多了几位可以互相递帖子邀约的朋友。昌义伯府的四姑娘柳明昭,刑部侍郎夏大人的独女夏玥。这两位是花朝当日主动结识秦知宜的人中节后来往比较密切的。

  不过,秦知宜并不是每个邀贴都去赴约,她正在家收拾长兄从豫州为她寄过来的箱子。衣裳、首饰、还有她那些归置成一册一册的图纸。都是秦知宜自己画的首饰样式和花样。

  “雨水”过后,天气就没大寒时那样冷得刺骨,秦知宜需要稍薄的春装来穿,谢氏也在京中找了成衣铺子为她做新衣。女儿来京城后的交际只会多不会少,每次出门最好不能有重复的妆扮。

  正因为提前就有这些准备,所以接下来秦知宜接到一个重要邀帖时,才没手足无措。

  进入三月的第一天,秦知宜先后收到来自翁荣和柳姑娘的帖子,帖中为的是同一件事。

  四天之后进入惊蛰的那日,明和长公主在她郊外的桃花涧设桃花宴,广邀京中各个府邸的家眷赴宴赏花。

  京里有点地位的人家都知道,明和长公主最爱桃花,每年到了桃花盛开的时候,都喜欢邀请许多人去她的桃花涧赏花,欣赏她育花的成果。

  这么多年下来,桃花涧的桃花林越种越广,纵横两个山头。到了二月至四月,漫山遍野一片粉云,是京中最著名的花林。这么大的地方,自然是去赏花的人越多越好。所以每年惊蛰,几乎所有勋贵官员家中都会收到长公主派的帖子。

  明和长公主已到不惑之年,为人慈厚,允许受邀赏花的人携人一同赴宴。

  像秦知宜这样收不到帖子的,可以由亲戚领着。但郑氏要带着郑云淑,因为如果以郑家的名额,是轮不到郑云淑前去的,她只能跟着已经嫁为人妇且没有多位子女的嫡姐。除此之外,秦知宜若是想去,只有让受邀的朋友携带她去。

  收到邀贴后,翁荣和柳姑娘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要带上秦知宜前去。

  两张帖子,双份惊喜。秦知宜详尽亲切地给翁荣和柳姑娘写了洋洋洒洒一整张笺子的回信,外加谢礼。回信中,她说了日常、附了疑问,最后一小半都是翻来覆去的感谢溢美之词,言辞夸张。让收到回帖的翁荣和柳明昭都觉得肉麻。不过,她们二人也都挺享受这种亲昵无话不谈的感觉。秦知宜知道,这支花簪今天她带不走。倘若带走,将来这群拉帮结派的贵女不会给她好脸色,旁人若要顾及她们,也不敢与她亲近。对她影响甚大。

  可秦知宜不是软柿子,怎么能让人这样踩在头上欺负呢?更要紧的是,她要是一声不吭就退让了,低微懦弱,被人看不起,将来的人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秦相宜想要这根簪子,不妨让她收取点好处,秦知宜就当作没见过这支花簪,白捡了钱,心里也好受。

  秦知宜的提议,让毓宝阁的伙计们和这群气势汹汹的贵女措手不及。秦相宜英气的眉头微蹙,盯着秦知宜的视线减淡了攻击性,转而变得古怪。

  如秦知宜预料,她并没有生气。

  秦相宜刚才说不需要秦知宜相让,说明她是个傲气的人。如果秦知宜说“让给你”或者说自己退货,都会得罪秦相宜。前者弄巧成拙,不但不能平息争端,还讨不着好。后者会让人觉得,这东西是她不要的,秦相宜却眼巴巴地要抢。

  但说卖给她,就成了二人之间的交易,转变了性质。花簪的价值拔高,也不会伤及秦相宜的面子。

  至于毓宝阁的人,不但不会阻挠,还会感谢秦知宜解围。

  这家珠宝阁是西市最大的,正如秦知宜所说,她要买,店娘子也应了要卖,买卖已经达成。如果她们反悔不卖给秦知宜,交易的秩序被打乱,论贵贱不论先后,以后谁还愿意光顾?

  可如果卖给秦知宜,又得罪了秦相宜这尊大佛,损失一位有权有钱的主顾。不仅如此,秦相宜可能也不许身边的朋友再来,珠宝阁损失惨重,同样对店铺的经营造成重创。

  花簪被秦知宜买下,再高价转手,对毓宝阁来说,生意做了,没有损失,也不会得罪人,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默默之间,方才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气氛微妙地平缓冷却了。跟着秦相宜的贵女们看她的脸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到底,这都是一群简单的小姑娘罢了。秦相宜好面子,夸下海口说两倍的价钱买簪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对武威侯府来说不算多,她给得起,但是这么多钱只买一支花簪未免奢靡浪费。让家人知道,少不了被说教好一阵时日。

  在秦相宜如此细思时,秦知宜的提议相当于给后悔的她递了台阶。秦相宜想要这支花簪,除了喜欢,更多的是想要独特、别致、稀有的东西陪衬于她。所以她不会放弃,她必须得到。花费一千二百两银子打肿脸充胖子有点勉强,变成八百两,好像可以接受。

  再说,如果秦知宜不松口,毓宝阁也不敢反悔,她总不能明抢吧?

  秦相宜被打动了,但她倨傲依旧。眼风鄙夷地上下扫一眼秦知宜,吐出两个字:“俗物!”随后,她走上前去从店娘子手中夺走装入锦盒的花簪,吩咐丫鬟,“喜鹊,拿钱。”

  喜鹊从钱袋里数了四张两百两银票,走到秦知宜面前,重重塞给她。

  秦知宜笑吟吟地接了,拿出三张来递给桑荷:“去,咱们还没给钱呢。”剩下的一张,她递给清露,“收好。”

  简简单单,净赚二百两。

  她这番左手换右手的举动,看得秦相宜那边的人怒目圆睁。然而在秦相宜发作之前,秦知宜嘴甜道:“秦姑娘生得天仙似的,这支簪子合该跟了你才不委屈。”

  秦相宜没来得及变的脸色僵住,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一群人离去。

  出了毓宝阁的门,走远了,秦相宜冷不丁地问:“我问你们,我比她还要好看吗?”

  跟在秦相宜身边的,不是她的丫鬟婆子,就是她的好友,她们自然向着她说话。

  “那是当然,相宜明艳万端,说是京城第一美也不为过。”

  “她哪里能跟你比?”

  秦相宜听了一圈恭维,却没言语。方才那人虽然讨厌,却生了一副教人过目不忘的好皮囊。被身边人讨好的话听多了也没意思了,但是刚才那句话,不知怎么,竟很有分量,令秦相宜念念不忘,反复回想。

  她随口问了问刚那女子是谁,却没人认识。京中往来的人不少,但划分得挺明显,文官家族之流、武官家族之流,京中人士、外来人士,不认识的人多着。既不认识,秦相宜也没在意。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忘了秦知宜倒卖花簪,白赚她二百两的事了。

  毓宝阁这边,秦知宜没想着走,她出了气也挣了银子,心情愉快地又看了许多漂亮的东西,拿秦相宜的二百两买了两副耳饰。

  经历刚才的场合,郑氏和郑云淑都对秦知宜的本事有了新的认知。

  尤其是郑云淑,她也曾跟着郑氏参加过多次贵女云集的场合,类似秦相宜这种身份的天之娇女,莫说结识,她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身份有别是其一,更要紧的是郑云淑脸皮薄,又没胆量,不知道怎么与身份高于她的人有来有回,平等地结交。

  与郑云淑走得比较近的,多是与她身份相仿的,或者不如她的。

  再看秦知宜,初来皇城的外地人,被一群京中贵女欺凌,不仅没吃亏,还倒占了别人的便宜。郑云淑刚才在一边,头都未抬,默默心想过无数次“秦知宜胆子太大了”。

  此时看秦知宜若无其事地买首饰,郑云淑也弄不明白,她是小瞧了京中交际圈的复杂,还是心太大不当一回事。这个秦家姑娘一看就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她有心整治,秦知宜可就有苦头吃了。

  漫长的行路后,车队终于来到外城面南的正门,观明门外。

  早有骑快马的家丁提前禀报,所以谢氏的胞弟谢秉安一家,提前来京的秦劭父子,都早早在城门旁等候迎接。

  谢氏携女儿下车,家风和睦的一家人就都围了上来。

  “容华。”

  “姐姐!”这一上午,秦知宜一行人逛了快两个时辰,因为买得太多,郑氏还派人去叫小厮来搬去马车运回府中。

  巳时末,从西市所在的天福长街走到临河的集春畔,秦知宜总算找到一家还算合眼缘的酒楼。

  酒楼名为听泊筑,并不像途经的太丰楼那样,巍峨高达五层,气派又热闹。这里临着河畔,楼外有长段的篱笆与花田隔开,僻静清幽。站在外面,能听到从打开的支摘窗飘扬出来的丝竹声。

  京城这些茶肆酒楼秦知宜没吃过,她挑来替秦家宴请舅父一家,要找上乘的,只能先论眼缘,凭感觉。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有雅间,得尽快派人回去请人去。

  秦知宜看向谢氏,征求问:“母亲,这里如何?”

  谢容华身为已婚妇人,见过的世面比秦知宜多。她看女儿喜欢这处,自己也觉得不错,适合宴请,便点头应了,领头走近。

  候在入口处的伙计迎出来,却不见他说那些迎客,里面请的话。他佝偻着身子,面上带着歉意:“几位贵客,实在不巧,今日本店不迎客。”

  在酒楼当伙计的眼睛毒辣,他看秦夫人她们穿衣打扮和气度,能猜出是哪个府邸的官夫人官小姐,为了尽快解释清楚,避免争端,他压低了声音直接坦白:“还请贵客见谅,今日本店接待晋国公府的几位主子,清场谢客,几位还请改日再来。”

  国公府的名头搬出来,只要不是权势更高又不满的,都会自知退让。

  谢氏听伙计说了缘由,应了一句,便牵着秦知宜的手回到小径路边,安抚女儿:“臻臻,我们换一家。”

  秦知宜并未觉得失落,她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就算不是国公府,也有先来后到,我们再看看就是。”

  几人漫步再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郑氏顺着话头,同谢氏谈及国公府:“姑姐,这晋国公府,也是京里烈火烹油的鼎盛勋贵。国公府谢家,如今国公爷年富力强刚袭爵,去年辅佐太子巡疆,破获通敌的驻地将军,大得圣心。国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太傅嫡女。那国公府的世子爷,两年前秋猎还曾救过圣驾,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郑氏简短的三句话,让谢氏由衷倒吸了口气。按郑氏所说,这国公府的一家子人人底蕴雄厚,放在一块,除开皇城里面,还能有谁家比得过谢家去?

  半天之内,刚入京城的秦家人接连碰到两家高门大户,果真是天子脚下贵人多。谢氏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不由庆幸今天在珠宝阁碰上的不是国公府的人。

  有权势都是轻的,如若得罪谢家这样各个都能侍奉御前的人,吃亏受罪是小,只怕命如草芥。

  谢氏越想越怕,拉紧秦知宜的手,指尖用力到颤抖:“臻臻,往后在京城还是谨言慎行,吃些亏、丢些面子都不要紧,可万万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知道的,母亲安心。”不知道是不是舅母方才介绍国公府的语气太凝重了,此时秦知宜的心也突突地跳。她想过京城错综复杂风波不平,但乍一听到与皇帝有关的,对一介平民的冲击,不啻于忽然有夺命猛兽扑面袭来,一瞬生死。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是处于权力巅峰的人呢。她看向秦少珩和谢晏,视线紧紧盯着他们的神情变化。秦少珩豪迈,谢晏缄静,面对前者的调侃,后者不为所动。

  尽管他不露分毫,秦知宜却看出来了,方才秦少珩那句话,成功激将了谢晏,诱使其大显身手。这就说明,谢晏是个要强自傲的人,他不允许自己落入次要。

  这样的性格是向好的,是优点,不过,被秦知宜抓住,就会成为她攻城略地,征服谢晏的突破口。

  秦知宜正看着他们想得入神,冷不丁没躲开秦少珩瞥过来的视线,和他撞个正着。秦知宜没躲闪,淡定自若地保持原状,直到秦少珩眼睛挪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少珩看过来的视线似乎并不是意外无意的。此时的秦知宜,还以为秦少珩认识她是因为秦相宜的缘故。

  因为先入为主,她甚至以为秦少珩看她的眼色带着排斥。

  几位贵公子玩了一两轮就下场了,换成另一批人,围观的人群散去,秦知宜她们也随人流离开。

  再之后,游玩夜市的过程中,秦知宜没再完全专心过。她试图通过别人的零星描述,和刚才短暂的遇见,拼凑出谢晏的性格。既然无论是柔软还是强硬都没有用处,她只有另辟蹊径。不说令他改变心意,起码要掀起波澜。

  三人带着丫鬟,沿着热闹的大道走到底,最终顺着人流前往河岸边,放花灯祈福。

  秦知宜之前买过一个并蒂莲模样的花灯,因为满意,她又买了一个类似的。

  花朝节的花灯祈福是不写祈语的,只在花灯内写上自己的名,点燃灯芯,让花灯顺着水流漂浮浮沉,顺遂天意。只要花灯在视线内不打翻也不熄灭,就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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