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43节


  原是要回禅院,但临了,张正知路过佛塔,余光忽扫至已经灯火通明的罗汉塔,听着从里面传来僧人的念经声。

  是僧人夜修。

  张正知靴尖陡转,走进罗汉塔。

  他眺目望去,一眼便看见上首,正跪坐在莲花垫上的佛子。

  青年佛子低着眉,一袭灰白僧袍鹤立鸡群,在巨大的十八罗汉雕像下充满了神性。

  似察觉到他直白的目光,不远处的青年眼皮微撩,透过人群不咸不淡地落在他的身上。

  那一眼与其柔善斯文的相貌不同,沉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可不是常年浸泡在慈悲佛法下的和尚,应该有的眼神,不像神,反而像是盘亘在神像身上的蛇。

  张正知目不斜视的与其对视。

  恰逢僧人见有香客前来听经,上前引他上二楼,两人才避开目光。

  张正知上了二楼,漫不经心地睨着下方的僧人念经诵文。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念经的僧人都相继离去,沈听肆站起身,拾步欲离去。

  “悟因法师。”

  二楼凭栏处传来少年明朗的声音。

  沈听肆脚步止住,抬首望了眼二楼,看着楼上的少年。

  张正知对他弯起桃花目:“不知能否与悟因法师单独聊聊?”

  语气中懒懒散散的,还带着点困意。

  沈听肆盯着他,转而走上台阶上了二楼。

  听佛经的禅房四面通透,绘制彩色佛陀的门大敞,少年屈腿坐在蒲垫上,手腕搭在膝上对他扬眉浅笑。

  沈听肆走进去,坐于蒲垫上。

  张正知随手翻开一本经书,盯着他的脸说:“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沈阁老的嫡子在迦南寺中,我早就想来拜访沈郎君了,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我刚儿远远瞧见一眼便移不开眼了,不知沈郎君年方几许,何时还俗?”

  张口便问年岁和多久还俗,其目的可谓一眼便能看穿。

  沈听肆淡笑:“檀越说笑,僧乃出家人。”

  张正知眨眼,语气含着遗憾:“那就是一生只为佛法了。”

  话毕,话音又陡然又转,“不过我自幼便敬重佛门弟子,今日也与悟因法师一见如故,心中甚是想与法师结交,日后也好与法师畅谈佛法,解心中之惑?”

  少年面容白净无害,眯眼笑时很容易使人放松警惕,只能看见他的尊敬与友善,而看不见露出的尖锐毒齿。

  沈听肆莞尔吗,欣然应允:“可。”

  张正知对他露齿,续说:“某擅茶道,此案了结后,想邀法师前来品茶可好?”

  沈听肆闻言目光落在对面含笑的少年身上,盯看两息,眼睫未颤,薄唇却先仰笑:“随时恭迎。”

  张正知见他应下,面露可掬,“好,就这般约定好,改日得空,某必定来找法师谈谈佛法。”

  他站起身,对沈听肆揖礼道:“天色不早了,某便不打搅法师了,改日某亲自派人来请法师相会。”

  沈听肆并未留人,温声应答,漆黑眼珠随着他往外行去的背影缓动。

  雁门张氏,乃君主这几年刚提拔出来,用于取代秦河士族的,而张正知尚未弱冠就任职大理寺少卿,便是为了往后入内阁而做的铺垫。

  不过这倒并不有趣,令他觉得有趣的是,张正知这副用无辜伪装的姿态,过于眼熟了。

  像极了谢观怜。

  张正知将谢观怜学得八成相似。

  沈听肆忍不住弯眸笑出声,温慈的脸庞被烛光摇曳着朦胧在其中,微翘的唇角自始至终都未曾落下。

  那温情的笑,像是用刻刀一寸寸刻在皮囊上的,虚假得空洞。

第30章 将打湿的指尖置于唇边……

  。

  小雾说张正知为了查案,整日都在明德园外的不远处搜寻证据。

  不想遇上张正知,所以谢观怜不在白日出门。

  待到晚上没人时,她掐算时辰,等着沈听肆夜休结束,戴上帷帽将自己的身形遮得严实才出门。

  如之前那般,她敲响逐茔院的门,里面的人隔半会子才珊珊来迟。

  门一掀开缝隙,她便似一缕抓不住的青烟,直径地往里面钻去,但很快也被青年用掌心抵住额头,抑制她不客气的行为。

  谢观怜额头抵在他的掌心上,没有抬头,往前用了点力气,打定主意他不让进就一直耗在这里。

  自从上次让她进来过一次,她便将此处当成了她的禅院,每夜非得要敲得他开门才停。

  沈听肆凝着她帷帽下露出的黑发,手腕陡然松开。

  她没防备,整个人用力往前一顶,趴在了他的怀中,还将鼻尖撞得泛酸。

  放人进来后,青年面不改色地阖上院门,又不紧不慢的将她从怀中拉出去:“檀越。”

  谢观怜攥住他的衣袍,柔打哈欠,抬起泛水光的眸,望着他理直气壮道:“悟因,我晚上睡不着。”

  沈听肆淡乜她可怜的神色,微微一笑,“檀越若是睡不着,可寻大夫看病抓药,而我并非大夫,此事上恐怕也帮不了檀越。”

  其意乃她睡不睡得着与他无干系。

  但谢观怜似听不懂,对他弯眼:“不用大夫,我听你念会子经书就有困意了。”

  他含笑,抽出她手中捏着的衣袖,温和摇头道:“天色已晚,檀越若是想听,明日晨诵可提前来。”

  谢观怜也学他的模样,正经摇头:“不行,我现在就想睡,而且我我只听一遍就走。”

  沈听肆温润的面容寡淡,不欲与她多说,越过她伸手去开门。

  谢观怜见他铁了心要赶自己走,忙不迭靠在门框上,睁着清澈的眼对他三指并拢,起誓:“我保证不会做什么,这次听完一定乖乖走。”

  青年的手腕贴在她的耳廓边,她一壁起誓,一壁拿可怜的目光觑着他。

  那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中盈着水光,雾黑的长发垂在胸前,以半仰头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拿捏着楚楚可怜。

  她继续诚恳道:“我要是不走的话,就让我一辈子痛失所爱,得不到圆满。”

  他缄默几息,似在斟酌话中之意有

  几分可信。

  谢观怜见他犹豫,接着说:“只听一遍,然后明日我也不来了。”

  沈听肆眼帘不颤,凝着她雪白脸上煞有其事的认真,头微不可查地倾斜,腔调惺忪而冷艳:“明日也不来了?”

  谢观怜忙不迭地点头,心中却反驳。

  后日再要来。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搭在门框上的手缓缓松开,转身朝着书房行去。

  谢观怜弯眼,抬起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书房还和之前一样,雪中春信的香味儿压着墨香。

  走进书房,他撩起袖子,护着门口的一盏不灭油灯,上前将灯罩里的灯芯点燃。

  明亮的灯‘噗呲’着依次燃起。

  谢观怜目光环视一圈,果然发现里面的物件儿都换了一批。

  不过她并不在意。

  沈听肆点完灯,转身看见正坐在椅子上姿势乖巧,手脚老实得不乱碰,眼也不乱看的女子。

  谢观怜见他立在不远处,没有要上前之意,疑惑地唤他:“悟因?”

  沈听肆喉结轻滚‘嗯’了声,折身去取书架上的经书。

  指尖划过《心经》二字,正欲取出时,他忽然想到上次她进来与这次相比,哪怕表现得再自然,都还是泄出了几分局促。

  连绣鞋都收在裙裾里,竭力让自己不碰过多的东西。

  分明应不悦的是她,但她似乎一点也没在意。

  无端的,心口竟有生出酸感,像是被什么扯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痛意。

  他转过头,唇角的笑意淡下,拾步至她的对面。

  在她的目光下,他将经书翻开,低声念读里面的晦涩的经文。

  谢观怜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神情认真地听着。

  其实她没骗他,是真的睡不着,所以才来半夜来找他的,她要听他讲经才能安心。

  谢观怜听着青年斯文的嗓音,噩梦的余感散去,心中多出几分宁静,渐渐生出了几缕困意。

  灯烛摇曳暖意,窗格子外的月亮从云里爬出来,墨色的夜空冷寂,如碎珠落湖的诵经声惺忪地落至尾音。

  青年长久借微弱的烛光,盯看经书上晦涩的蝇头小字,眼尾被涩出一抹艳红,合上书,欲开口请人离开。

  抬头才发觉,原来室内一直如此安静是因为她倚靠在椅子上,鼻息轻浅地睡着了。

  沈听肆脸上的温柔隐没,不露神色地站起身,立在她的面前,目光肆意地停在她的身上,缓慢地打量。

  她似乎在他的身边一向没有防备之心。

  就如同现在。

  一剪黯淡的光影落在她雪白柔肌上,脸颊靠在椅上压出一道红痕,乌睫浓密纤长地垂盖,恬静得毫无知觉。

  甚至还露着纤长的脖颈在他的眼跟前。

  那一截白皙的脖颈,令他想到了后山竹林中,初春从土里冒出的娇嫩竹笋。

  他好奇地抬起手,虎口虚圈她露出的一截脖颈。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