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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宫诩细向宋氏脸上瞧去,见她神色无异,心中却越发疼惜。

  宋氏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禁笑着问道:“老爷可是不认得妾身了?”

  宫诩看着她,轻声道:“我已知了。”

  宋氏随即解过意思来,微微垂了眼帘,但随即就温柔和顺地说道:“老爷先吃饭吧!都辛苦了一天了。”

  边说边安放匙箸,布菜斟酒,殷勤细致一如平日。

  宫诩习惯了晚饭后散一散,就在宋氏的院子里,看墙边新迸出的笋芽,折一枝晚桃花供在瓶子里赏玩。

  看看天色全暗下来,方才进房里去。

  按照往常习惯,宋氏早已为他备好了洗澡水,可是今天却没有。

  宫诩正要问,宋氏小心问道:“老爷不去那边瞧瞧吗?”

  宫诩冷笑:“我哪里有功夫去见那个毒妇。”

  宋氏敛眉劝道:“终究是许多年不见了,况且还有四少爷呢!”

  宫诩怫然道:“她自作主张回来,我还没问她的罪呢!如何还能给她脸!”

  正说着,杨婆子走进来回道:“老爷、小夫人,夫人和四少爷过来给老爷请安了。”

  宫诩断然道:“叫他们回去,我不见。”

  杨婆子应了一声往外走,宫诩又叫住她说:“让他们安分守己地在那院里待着,待老太太回来再发落他们。”

  原来宫家太夫人每年三四月间都会去山中的镜花庵住一阵子,持斋修佛。

  这是她早年发下的愿心,二十年雷打不动的。

  大房太太韦氏不放心婆母,近几年都是陪着去的。

  而宫诩的兄长也出京公干去了,大房主事的都不在家。

  杨婆子走到温鸣谦母子跟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过意不去,但又无可奈何:“夫人,老爷说不见。还说……”

  她欲言又止,看向温鸣谦,等着对方来问,自己好接着往下说。

  可温鸣谦偏偏不问,只是点点头:“老爷累了一天,的确该歇息了,那就改日再说吧。”

  说完牵起儿子的手转身就走。

  杨婆子连忙从后头追上来,宫诩交代她传的话还没传完,况且她又怎么能放过这光明正大羞辱温鸣谦的机会。

  “夫人请留步,老爷还说了,这些日子就请您和四少爷在府里好生待着。等什么时候老夫人回来了,再定夺。”杨婆子说。

  她以为会看到温鸣谦伤心失落的神情,可温鸣谦竟然微微牵起了嘴角,脚步不停地飘然而去。

  “她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杨婆子喃喃自语……

  这边宫诩沐浴过了,便坐在书案前看书。宋氏则跪在旁边,一遍又一遍为他擦拭头发。

  宫宝安已经被奶娘带去对面房里睡了,这屋里只留一个小丫鬟掌灯。

  “你先去睡吧!”宫诩拉住宋氏的手说,“今日也把你累着了。”

  宋氏抬眸看着宫诩,轻轻摇头:“老爷若不歇息,妾身也是睡不着的。”

  宫诩对宋氏无疑是偏爱的,而宋氏最能打动他的地方,除了懂事体贴,就是她望着自己的时候,那凝睇双眸里盈满的深情柔情。

  不像温鸣谦,她的眼睛虽美,却总带着难以驯服的孤傲与倔强。

  宫诩摆了摆手,小丫头便将书案上的灯盏拿起移到床边。

  宫诩和宋氏上床,小丫头撂下床帐子,将灯拿了出去。

  躺下去不久,宋氏的呼吸就变得悠长。

  宫诩不禁轻笑,还说不困,明明已经困成这个样子了。

  但他随即就想到温鸣谦,被暂时压下去的那股不平之气又涌了上来。

  这个贱人!她应该死在霜溪!

  如今竟然又腆着脸回来恶心自己,真是无耻至极!

  宫诩心中的怒火烧得噼啪作响,呼吸也不禁粗重起来。

  旁边的宋氏动了动身子,呓语道:“康儿……康儿……让娘再抱抱你呀!娘……对不起你……”

  宫诩顿时心疼得将她搂在怀里。

  宋氏表面上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可心里的伤痛又如何能抹得去?

  她痛失爱子,却还要顾及家族颜面,对着杀子仇人低眉顺目,这是何等的委屈!

  两相对照之下,越发显得温鸣谦恶毒无耻。

第6章 小刁奴

  转眼间,温鸣谦母子已经在云枫斋住了数日。

  宋氏自他们回来的第二日便病了,这些天也没照面。

  宫诩更是避而不见,将自己的原配妻子视如敝屣。

  不过温鸣谦却很是悠闲,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这日早起,张妈抱怨道:“这屋子久不住人了,一股子腌臜气味。连着熏了几天的香,却还是不清透。”

  边说边取了香炉来焚香,宫长安和温鸣谦则在窗边下棋,温鸣谦执白子,宫长安执黑。

  张妈焚好了香,转身找不见人,便道:“分派来的这两个丫鬟,当真是惫懒,做起活来磨磨蹭蹭不说,还动不动就不见人了。”

  “我看她们两个挺伶俐的,只不过是在这院子里懒散。”温鸣谦笑了笑,“大约是认定我在这里住不长,故而才这么懒怠伺候。”

  “哼,根子都在宋氏身上。”张妈冷笑,“她躲在房里装病,一来是保了自己清净,二来也是有意放纵这些下人们不守规矩。”

  “我也在想呢,咱们回来了好几日,也歇过乏来了。”温鸣谦慢慢地转着手里的茶盏,看着琥珀色的茶汤倒映着窗外的春光,“府里这么多年也实在有些太过消停,甚是无趣。”

  “那依着姑娘的意思,咱们就给它热闹热闹。”张妈会意一笑。

  “咱们回来本就不是过安生日子的。”温鸣谦语气轻诮,“不搅个天翻地覆,怎好干休呢?”

  这七年,温鸣谦不知脱了几层皮。

  如今的云淡风轻,是经历了多少锥心泣血的恸悼,煎熬了多少耿耿不寐的长夜,方才磨砺出来的。

  没一会儿,丫鬟坠子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拿着描好的鞋样子,这便是她迟迟不见人影的由头。

  张妈走到外间叫着她名字说:“红杏去催早饭了,这半天还不回来,你去瞧瞧。叫快着些,太太和四少爷早起了。”

  坠子闻言悄悄翻了个白眼儿,嘴上答应的倒爽快:“知道了,这就去。”

  她磨磨蹭蹭来到厨房,就见红杏正和厨下的几个人在嗑瓜子说闲话,当然不可能议论别人,只能是温鸣谦。

  “催你快回去呢!敢是脚被人拴住了?”坠子走进来笑着调侃,顺手捏了一把红杏的水蛇腰。

  红杏回头推了她一把,顺着她的话说,“我的脚被拴住了,你的脚快,喏,早饭在这里,你快端回去吧!”

  她们两个互相调笑着,明摆着不把温鸣谦母子当回事。

  不光是她们,这府里头凡是有耳朵的都知道了。

  老爷很是不待见夫人,连她的面都不见,甚至还不许他们母子随意走动。

  往后极有可能再把她送回霜溪去,这个有名无实的主母,谁会放在眼里?

  况且他们还得趁着这机会向小夫人表忠心呢!

  坠子抓了一把笸箩里的南瓜子,边嗑边说:“张妈那老货沉着脸,怕是要骂人了。”

  红杏鼻子里一哼,把头扭了扭,说:“不过是个乡野老泼妇罢了,会骂几句人有什么了不得?她刚来的时候确实嚣张,不过这些日子也消停下去了。

  毕竟是要留在这府里的,一味咬群骡子似的,谁会惯着她?!”

  “也就小夫人惯着他们,如今把小夫人都给气病了,他们还朝谁端架子去?”灶上掌勺的说,“这些日子你们给他们端的都是咱们吃的饭,也没见他们呲牙儿。”

  “呵呵,那还不是因为没见过世面,哪知道主子们该吃什么呀?见了咱们的饭便已经觉得是珍馐佳肴了。”红杏笑得弯了腰。

  “不过这饭多半都叫张妈一个人吃去了,那二位吃的都是他们自做的东西。”坠子说,“他们带了个大缸,里头生着碳火,成天的不熄,里头炖着好几个瓦罐儿,荤的素的都有。”

  “怕不是把要饭花子的东西给拿进府里来了吧?”厨房的管事皱眉婆子道,“哎呦呦,真是上不得台面!”

  “你还别说,那东西闻上去异香异气的。”红杏暗暗吞了口口水说,“不知道弄的是什么,也没见他们到厨房里要菜蔬。”

  坠子嗑完了手里的瓜子,觉得时候实在有些太久了,便忍不住又一遍催促红杏:“差不多也就得了,你这出来足有大半个时辰了,也别看着忒不像了。”

  红杏也知道自己延挨了不少时候,因此便站起身提着食盒,同坠子走了出去。

  两个人在路上还不免叽叽咕咕。

  “谁想到这倒霉差事竟落在咱们头上了,现在谁见了都笑话我。”红杏懊丧地说。

  “说的也是,谁知道什么时候算个头儿呢?”坠子也跟着叹气。

  “依我说,咱们偏别好好伺候他们。”红杏拉了坠子一把,让她走得更慢些,“好叫小夫人知道,咱们的心是向着她的。”

  “这么做成吗?”坠子有些迟疑,“她好歹也是太太……”

  “你真是个死脑子!”红杏伸手戳她的头,“我可是听人说这太太当年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被赶回老家的,似她这般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你又何必怕她?”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坠子忙问。

  “这我可就知道的不确切了。”红杏又是撇嘴又是摇头,“要么就是偷人,要么就是不孝,总之绝不是小来小去的毛病。”

  “那……”坠子还想就此多问。

  红杏说:“你也别再问了,更别对旁人说,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成。要紧的是得让小夫人知道咱们的心。”

  此时,温鸣谦已经同儿子吃过了早饭。

  只有张妈还饿着肚子。

  “张妈,你饿了吧?”宫长安摸了摸张妈的大肚子。

  “你今日的早饭注定要晚了。”温鸣谦笑了笑。

  张妈食量大,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的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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