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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捏着戚白商缠纱左手的指骨蓦地收紧。

  她吃痛咬唇,微微屈低了颈,而将她左手压在门上的那人折腰向前,低声沉冽。

  “戚白商。不要试探我。”

  “我知…错…了。”戚白商忍着疼颤声。

  恶鬼面甲下,谢清晏眉峰没来由地一动。那点杀意跟着撕破一条缝隙,泄了出来。

  他像下意识松开了指骨。

  戚白商本能向旁一躲,倚上檐柱,她将缠着白纱的左手颤着垂在身侧。

  “……”

  方才那一瞬心绪紊乱得毫无缘由,叫谢清晏眉峰紧皱。

  隔着面甲,他瞥过女子被缠裹的左手。

  白纱下隐隐透出艳红血色,像雪里开出靡丽的花。

  谢清晏挪开了眼。

  “那夜在骊山,你救下那少年之后,他是否交给你一本书册。”

  “书册?”戚白商蹙眉,“不曾。”

  “想好再答。”

  戚白商慢慢吐出颤栗气息:“便是杀了我,也是没见过。”

  “好啊。”

  恶鬼面下却是低声笑了,“再叫我发现你骗了我,这条命我便取走。”

  “……”

  戚白商心口一栗,但还是勉力开口:“侯爷今日不杀我了?”

  “在那之前,且先寄着。”那人疏懒应了。

  这一次他并未否认。

  戚白商微微咬唇,几息后,她带着某种决然眼神轻声开口:“凡物寄于当柜,便有归利。我命亦然,侯爷可需?”

  那人侧眸,似笑而非:“你能给我什么。”

  “我居戚家内,愿为侯爷耳目。”

  “所图呢?”

  “真相。”

  恶鬼面回过身来,眼眸昏昧不明:“什么真相。”

  “今日琅园之事,待侯爷查明,”戚白商轻吸气,“我想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所投之毒何来。”

  隔着冰冷狰狞的面甲,那人轻狭起长眸,自上而下地俯睨着她。

  “只为了戚婉儿?”

  戚白商眼神轻晃,终究说了谎:“是。”

  那人疏慵散淡地笑了声:“戚姑娘自身难保,倒是姐妹情深。”

  虽声线冷淡如冰玉,但嘲弄也分明。

  戚白商垂眸:“长公主独有一子,侯爷再无兄弟姐妹,自然不懂。”

  “……”

  空气中无形之弦骤然绷紧,如弓劲弩张,煞气迫人。

  戚白商本能警惕地抬眸。

  却听恶鬼面下,那人哑声笑了:“我说,我不是谢清晏。你不信?”

  戚白商迟疑。

  “兄弟姊妹……谢清晏是没有,但我有,”恶鬼面低声,渺然若雾,“有人为杀我而生,有人为救我而死。有又如何?”

  那话声虽轻,却叫人心神恍惚,像是有什么极悲伤或怒竭难抑之事要从中迸出。

  可惜不等戚白商从中醒神。

  “这你也信。”

  恶鬼面下一声轻哂,嘲弄回眸:“阎王收从未有过你这般轻信于人的暗间,你确定自己活得到按本归利的时候?”

  戚白商:“……”

  不愧是阎王收。

  鬼话连篇的本事都一流。

  -

  有谢清晏作安排,这趟琅园之行终究是结束得有惊无险。

  戚世隐的车马提前得了告知,就停在侧门外。

  而站在马车前的那道身影卓然,挺拔如松,与在朝堂上激辩权贵时如出一辙,望上一眼便能认出。

  “是戚世隐送你来的?”

  谢清晏停在最后一段曲廊下,身遭叫廊旁竹影覆得隐约,藏在恶鬼面下的眼神也意味不明。

  “长兄宽仁,今日若非他在,我出不得禁足的府邸。”戚白商自觉绷起给人做“奸细”应有的恭谨态度,答得也乖巧。

  “原是我错辨良才,”谢清晏长眸轻狭,“入京不过数日便将人拿下了,戚姑娘好手段。”

  “?”

  戚白商抬眸。

  也恰是此刻,那人俯身近前,恶鬼面未曾拦下的一缕长发染着清冷松雪香垂下来。

  他低声凉冽,似笑似冰。

  “忘了提醒你。”

  戚白商绷紧心神:“什么。”

  “不要妄图攀附二皇子。”那人低声耳语,温柔却又冷漠至极,“我要凌永安娶你,你便逃不过。即便谢聪与戚世隐加在一起,亦阻拦不得。”

  “……”

  戚白商僵停。

  几息后,对着那道已经转身离去的廊下清影,她垂眸,攥紧了指尖微微伏身:“是,侯爷。”

  戚白商踏出琅园时,戚世隐就站在马车旁。

  见她出来,他上前一步:“我听说今夜琅园生乱,你……”

  “白商无事,谢过兄长。”戚白商作礼。

  “方才送你出来的,是琅园中人?”戚世隐望了眼早已无人的曲廊。

  不知为何,那道身影明明只是站在昏昧里,未曾现身露面,却已叫他觉出了几分似曾相识的危险。

  “…是,”戚白商截住话头,“此地不宜久留,兄长,我们先回府吧。”

  “好。”

  沿着小路远行的马车内,戚白商望着铜灯下叠起的黄绫折子,收回目光:“今日之事是白商叨扰兄长,还耽搁了你的公务。”

  “无碍,折子已写好,我明日递上去也一样。”

  “…嗯。”

  来路上紧张婉儿中毒之事,只着急赶路,戚白商还不觉得什么。此刻归程,两人相顾无言,她才忽然觉得此路有些漫漫了。

  最后还是戚世隐先开了口:“这些年你在衢州庄子里,生活得可好?”

  戚白商迟疑:“还好。”

  “你可是怪我,不曾前去看过你?”

  “白商怎敢。”

  戚白商发誓,自己这话出自肺腑,然而抬眸望向戚世隐,不知怎么她就觉着他一副“我就知你怪我”的神情。

  “我并非不愿,五年前外务行经衢州,传话人说你不在庄子里。我以为,你应是不愿见我。”

  “额,并非如此,那时我……”

  戚白商卡了壳。

  她要直说她那时跟着老师游医在外吗?可老师不让她对外人提起他的存在啊。

  “无碍,”戚世隐见她结舌,难得显出几分幼时呆怔模样,眼底不由泛起笑意,“你如今不怪我了就好。这些年来,我知你与婉儿常有信件往来,却从不愿写信给我,我本以为你是不愿见戚府之人、更不想提及当年之事。得知你归京,我才想自己大约猜错了。”

  戚白商有些心虚:“白商绝无此意。只是不敢妄自攀附兄长……”

  戚世隐却皱了眉:“你是我亲手领入戚府正门的妹妹,何来攀附之言?”

  “……”

  多说多错,戚白商闭上了嘴巴。

  “如今既说开,我便也放心了。今后有兄长在,任何事你都可以来寻我。”戚世隐安抚道,“与凌家结亲之事,你若不愿,父亲那儿我来为你周旋。”

  戚白商眼神微动,跟着想起了某人临走前笑里藏刀的凉冽嗓声。

  她轻叹:“此事,谢清晏不会善罢甘休。”

  “定北侯……”

  戚世隐皱眉,眼锋凛然:“此人所图,我看不透。日后你离他远些,免得被他卷入京中纷乱旧事里。”

  旧事?

  戚白商若有所察地望了眼桌上的黄绫折子。

  “只是戚家恐难避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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