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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如今三位侯爷交割兵权安于洛京颐养,边关则交由冯氏镇西侯镇守。

  按理说谢琳怎么都得是个生命力旺盛的将门虎女。

  用过早膳,虞兰芝蹙眉琢磨婆母的性格。

  陆宜洲口中的婆母过于片面单薄,虞兰芝怀疑他对生母的了解怕是还不如揽霞院的仆婢。

  揽霞院是陆大夫人所居的院落。

  一睁眼就被抱进四宜馆的人,长大后则要避母,哪来的机会了解自己的生身母亲?

  不怪虞兰芝觉得他的话参考意义不大。

  虞兰芝拧眉思索,不信天下有不疼自己孩儿的阿娘。究竟什么原因造成了婆母对亲缘淡漠?

  难道是公爹?

  不可能。

  便是连她一个小辈都听过陆尚书的痴情事迹。

  公爹四十出头的人身边不仅没有过妾室更无通房,将来陆宜洲能做到这样她都要烧高香的。

  据闻四姨母在世时,他对四姨母一往情深,四姨母去世他便守节三年才迎娶填房,也就是娶了现在的婆母,婚后一年生下陆宜洲。

  从陆宜洲的只言片语也能得知公爹并非贪花好色之徒,再思及揽霞院的精致奢华,那定然也是个出手大方的。

  反正不论从哪方面衡量……公爹都算时下稀少的好男人。

  有钱有势,相貌出众,洁身自好。

  那婆母为何会有一双死气沉沉的眼?

  虞兰芝歪着脑袋沉思良久。

  其实结论显而易见:婆母过得并不好。

  一个女人倘若真的舒心,拥有足够的爱断不会这样。

  阿娘说有的妇人尖酸刻薄攻击性强,有的妇人麻木冷淡沉默寡言,不一定全是本性,极有可能是当下过得不好,是夫君没有给她们足够的关爱导致的。

  总而言之不管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拥有足够的爱滋润定然也会像春风一般醉人。

  婆母却像冰块,只会冻人。

  既然公爹和亲人给的爱都不够,那再加我一份,总会够的。虞兰芝十分自信,因她从小就被爹娘捧成掌上明珠,最不缺的就是关爱了。

  宝钿端茶走进次间,今儿她当值。春樱接过手,亲自侍奉给虞兰芝。

  二等婢女能近主子的身,但在这一刻就体现出和一等的差距了。宝钿来送茶,送到跟前就得看春樱脸色行事。她内心着实羡慕,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熬到出头之日。

  虞兰芝目光扫过宝钿,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宝钿不就是婆母的人!

  严谨地说曾经是婆母的,后被安排在内书房当差。

  既然是婆母严选伺候陆宜洲的,那么肯定有过人之处,一个有过人之处的婢女肯定也时时出现在主子跟前。

  所以在揽霞院当过差的宝钿对婆母必然有所了解,另一个二等的杏芳也是,可惜杏芳今日不当差,只有宝钿。

  虞兰芝想在婆母用完早膳后的半个时辰再过去,那时的人相较有精神

  便攀谈起来,“我正要问茶水房当差的是谁,可巧你来了,宝钿是吧,我记得你曾在揽霞院当过差。”

  受到了关注,宝钿眼睛一亮,殷勤回禀:“回少夫人,奴婢曾在夫人那边的茶水房当了三年差。夫人觉得奴婢是个稳妥人,信得过,便安排去内书房。公子也觉得奴婢做事有几分仔细,这才赏了奴婢恩典叫过来服侍您。”

  这小嘴,两句话交代清楚自己并含蓄地告诉夫人自己的能力有多让主子放心。

  是个伶俐人。

  “那可真是个巧宗,绕这么一圈也算是婆母疼了我。”虞兰芝说着又轻叹一声,“可我初来乍到的,实在不知该怎么去她老人家跟前应对。”

  宝钿:“少夫人心思细腻又这么有孝心,夫人见了嘴上不说也会记在心里的。”

  “真的吗?”

  “是的,少夫人。”宝钿说,“其实夫人只是看着冷,心肠热着呢,像菩萨一样,便是高娘子过身她都给厚葬……”

  声音戛然而止,似是意识到什么,宝钿的脸色唰白,支支吾吾道:“奴婢知罪,奴婢失言……”

  “高娘子是谁呀?”虞兰芝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全然没有怪罪之意。

  宝钿的脸上闪过讶然。

  不是吧?难道少夫人不知?

  不知似乎也挺正常,公子总不至于向妻子讲父亲房里的事。

  但这事儿揽霞院和云蔚院上下都知道,不知的也听过,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少夫人跟前提。

  那么自己做出头鸟是福还是祸?

  宝钿结巴得更厉害,汗如雨下。

  虞兰芝:“我担保不会因此事怪罪你。看你的表现似乎也不是大秘密。单我不知道,实在是不妥。”

  宝钿忙跪下磕了个头,瑟瑟道:“大家知道归知道可也不能在少夫人您跟前嚼舌头,万一公子……公子……”

  公子得知是她乱说嘴,以后她还要不要活了。

  “你现在是我的人还是公子的人?”虞兰芝直起身子淡淡问。

  宝钿一个激灵,似在脑中做了千百回挣扎,终是放弃抵抗,虚弱道:“奴婢是少夫人的人,求少夫人怜悯。”

  虞兰芝“嗯”了声,“但说无妨。守口如瓶是要你们对他人而不是对主子,对主子知无不言才是顶顶要紧的。”

  春樱弯腰扶起宝钿,“起来好好回话。咱们少夫人最看重规矩,奴婢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便是公子来了也不能越过夫人说什么。”

  这番话总算让宝钿吃了定心丸,回答的声音逐渐清晰。

  话说高娘子原是陆大夫人的陪嫁。在陆大夫人怀孕期间有幸伺候过尚书一晚。宝钿的娘与高娘子同乡,为此还与她庆祝了一番,谁知苦等一个月也没等到尚书给她抬通房或者抬妾的消息。

  高娘子傻了眼。

  宝钿叙述的声音在虞兰芝的耳中缥缈又真实。

  那高娘子本就是个心气儿高的,怎甘心白白被睡,非要个名分不可,哪怕尚书已私下给了她五百两也不甘心。

  当她是青楼的雏儿?

  宝钿的娘亲倒是个清醒又仗义的,劝高娘子莫声张,以她的资质去青楼顶破天值二十两,五百两的那都是花魁往上的价。

  再说陪嫁本就是要为郎君侍枕席。尚书睡她天经地义,且没人规定睡一个奴婢就必须给名分,能给这么多银子已经算很有良心。

  五百两啊,够她花一辈子的。

  做一辈子奴婢都不定能攒这么多!

  有这么一份嫁妆傍身,她完全可以再求尚书给她说门好亲事!

  倘她不识抬举闹到夫人跟前,那才是自绝生路。

  难道夫人会为她做主?

  万一惊了夫人的胎谁都别想好。

  高娘子嘴上应了。事实上还想着抬妾。她见过人间富贵再也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她想抓住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哪怕不得宠也行,怎样都好过为奴为婢。

  她自恃与夫人有十几年的主仆情谊,终于在那个雨夜噗通一声跪在了夫人脚下。

  虞兰芝回过神,平静地问:“那之后婆母因为受惊才留下病根对不对?”

  原来婆母是真的有痼疾,并非推脱。

  “是的,少夫人。”宝钿战战兢兢回,“好在胡太医这些年一直在为夫人调养,夫人时好时坏,可能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夫人生完公子就不太喜欢管事,连中馈也交给了二房。”

  尚书府乃武顺帝所赐,但陆氏并未分家所以在两府之间打通墙垣做了甬道,算是没有分家的标志。大房不管事,因此陆府主持中馈的是二房。

  再说回高娘子,果真如宝钿的娘亲所料,闹开来非但没讨着好还把夫人的胎惊了,提前三个月产下陆宜洲。

  放在普通人家母子都不知死多少回,愣是被“活神仙”胡太医从鬼门关拉回。

  陆老夫人把陆宜洲抱到身边养不仅仅是媳妇带不了不愿带,更多原因还是早产儿实难养活,陆宜洲能全须全尾长这么大不可谓不是奇迹。

  高娘子也为自己的急功近利付出代价。

  那晚陆尚书面无表情命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三十,能不能活就看夫人是否母子平安。

  高娘子心灰意冷,不等来人拿她便自己投了井。

  她以清白和夫人的情谊做赌注,赌一个名分,夫人明明答应了抬她做妾,为何突然就见了红,突然就发动了?

  天要亡她,她输了,便是夫人母子平安也不会再有她的好日子,那不如去死。

  听完故事的来龙去脉,虞兰芝好长时间没说话。

  她不评价因郎君薄情就淡了母子缘分的行为,却能共情婆母的处境。

  所有人都指责婆母小题大做,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陆尚书睡一次陪嫁何至于闹那么难看?又不是天天睡。

  原本还心疼媳妇的陆老夫人都在这二十年的冷脸中凉了心。

  每个人都好像是对的,又好像不对。

  作为这段不幸姻缘的产物,陆宜洲从小被生母疏远,对母亲有同情也有不解,对父亲有同情也有怨怪,但再多的同情再怎么怨怪也无济于事。

  因为按当时的礼法和道德来讲——陆尚书委实冤枉。

  长辈的事三两句说不清,陆宜洲未曾透露也不是非要隐瞒什么,仅仅是不知该如何表达,亦或者有些羞耻,芝娘的家那么完美,自己的家破破烂烂,又恐芝娘多想,把他也想成父亲那样……

  清晨的揽霞院阳光是金色的,轻荷摘了一篮子鲜花,就听小丫头来禀报:“少夫人求见夫人。”

  这倒怪了,旁人家媳妇不用立规矩不说敲锣打鼓也得暗地里放鞭,偏少夫人被婉拒一次又来讨嫌。轻荷在心里腹诽。

  当值的婢女为轻荷打起帘子,她走进内室请示夫人。

  陆大夫人皱了皱眉,原想推个事故撵虞兰芝又想起这是老夫人亲自选的金孙媳妇,便道:“她非要上赶着就让她进来吧。”

  这日虞兰芝总算能踏进婆母的次间,在圈椅落座用上一壶好茶。

  不意茶过两盏外加去一趟官房也没见着婆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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