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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还是说必须得与男人有肌肤之亲才能解,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此时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

  许之蘅脑中一团浆糊,压根就来不及多想,此时此刻最先浮现在脑中的人,竟是谢昭珩!

  她也在赌。

  她赌谢昭珩会来。

  她更赌因着他与容婉的那纸婚约,谢昭珩就算来了,也绝对不会对她做出任何冒犯之举。

  毕竟以往在桃源村做夫妻时,她不是没有对他投怀送抱过,可谢昭珩一直冷心冷性,从未动过她一根毫毛。

  若问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最不想与她有干系,那就是谢昭珩。

  只有他会坐怀不乱,对她无情无欲。

  许之蘅已不是那个无所顾忌的村妇了。

  她现在是首辅府的嫡长女,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一个不慎就会让全家蒙羞。

  她不能让旁人察觉出任何蹊跷。

  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将杀人之事对母亲全盘托出。

  以前的秘密,就她与晋王最紧密的链接。

  谢昭珩会帮她的。

  一定会的。

  “去找他来,要快!”

  “好,好!”

  孔春嘴上慌乱应承着,还未等她缓过神,许之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长廊的转角处。

  孔春瞳孔骤紧,心跳如鼓。她隐约猜到必定是曹安对薇娘使了些什么龌龊手段,却也来不及深想。

  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问题:

  凭她这么个家事微末、受人挤兑、胆小如鼠的弱女子,究竟应该如何做,才能靠近晋王,将蘅娘的话传给他?

  孔春今日本就是跟着许之蘅来的。

  若无蘅娘引领,她在这偌大的镇国公府中,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且晋王为人高傲。

  通常不会同其他*的勋贵子弟那般,在庭院中瞎溜达,此时必是被奉为上宾,端坐在前院,与那些上了年纪的高官贵胄谈论时事的。

  寻常的小厮女使,是近不了他身的。

  究竟应该如何才能靠近晋王?

  孔春绞劲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先努力稳住心神,凭借着记忆,走回了之前女眷们围坐着的花厅。

  她下意识想要去找许曼拿个主意。

  却发现曹安已经追到此处来了,正东张西望找人,而许曼将他拖拽到僻静处去,二人好似在争论些什么……

  孔春立即止住脚步。

  想着正好让许曼拌住曹安,如此蘅娘或也能更安全些。

  孔春第二个想到的是肖云舒。

  虽说她们只见过一次,可她莫名感觉这位肖姑娘人很不错,若是开口求她,肖云舒必然有法子将消息传到晋王那去。

  “孔姑娘,我家姑娘在前院待客,现下正与肃国公夫人在说话,暂时脱不开身,姑娘若有何事,同奴婢说也是一样的。”

  肖云舒的丫鬟倒很和气,笑脸盈盈的。

  这么一问,孔春又将话给咽下去了。

  一则肖云舒在忙。

  二则,如若顺利的话,许之蘅今后就是肖云舒的嫂嫂,可她现在却让蘅娘未来的小姑子,去给看上去与蘅娘并不相干的晋王,彼此传话?

  若是问起来,孔春应当如何解释?

  说他们两个以往曾是夫妻?

  晋王是蘅娘的前夫么?

  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不行不行。

  孔春最终还是摇摇头走开了。

  她焦躁地在廊下来回踱步,只觉无计可施,天都快塌了!

  蘅娘还特意嘱咐她“要快”。

  说明此事万分紧要。

  都怪她没本事,耽搁了这么久都没法子接近晋王!

  不如去找容婉吧?

  她是未来的晋王妃,传句话到晋王身前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可望见容婉被一众贵女正拥簇着赏花,孔春的脚步又踟蹰了。

  容婉不会帮她的。

  容婉如今尚未嫁入晋王府,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女子,在此等重要场合,与自己的未婚夫勾搭上?

  还在其中帮着穿针引线?

  那话不仅传不到晋王耳中。

  自己还会被误认为是个攀高枝的女子,被那些贵女嘲讽鄙夷,就算她不在乎这些,可若身陷其中,蘅娘那头又该怎么办?

  这条路也走不通。

  那条道也堵死了。

  孔春无计可施之下,急得掉下眼泪来,她想着只能先走去前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个好心的小厮帮忙带句话进去……

  在转角处急步就撞上个人。

  孔春的额头被撞得生疼,可一时间也顾不上这些,打算说句“抱歉”就赶忙离去,可掀起泪眼一瞧……竟是栾辛!

  这无异是天菩萨派来救兵!

  孔春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了,就像撞见最后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栾辛的胳膊,颤着嗓子急惶惶道。

  “栾指挥使!”

  "你位高权重,这整个镇国公府都畅行无阻,想必定可去前院,帮小女带句话给晋王殿下吧?"

  栾辛先是沉下眉头,神色颇为迥异,似是在确认般,“你?想托我?去给晋王传话?”

  孔春听出他话语中的回绝之意,握着他手臂的力道愈发中,眼中含泪,整个人都有些慌乱无序,甚至因为过度紧张,浑身都在战栗。

  “是。”

  “求你了。”

  “帮我带句话给晋王殿下。”

  “你今后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帮我这一次!”

  栾辛手底下过过的犯人无数,现仔细观此女神色,她倒确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并非只是寻常男女间私会的那档子勾当。

  栾辛挑着眉眼,嘴角噙了抹冷笑,俯身凑近,好似毒舌吐信般轻道了句。

  “……想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孔姑娘今后可莫要食言呐。”

  前院。

  雕梁画栋的正厅中。

  鎏金香炉中飘着沉水香。

  秋阳顺着窗棂洒落,在金丝楠木案桌上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谢昭珩坐定在太子下首的紫檀圈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间,是绣满蟒纹的靴底。

  若非因着老镇国公以往在军中对他有些提携之恩,谢昭珩是绝不会登门贺寿的,那些奉承的官话,在耳中过了一轮又一轮,倒也难为太子听不厌。

  正在心中不耐。

  想着要寻个什么样的借口脱身时……

  萧建踏入门中,俯身在谢昭珩耳边禀告道,“殿下,皇城司指挥使栾辛,托卑职来给您传话,说许大姑娘邀您去后院西北处假山林窄洞中一叙,”

  “栾指挥使也是受那位孔姑娘所托。”

  谢昭珩闲适转扳指的举动微滞。

  ?

  许之蘅找他?

  呵,他现下都还记得那日在观中,她铁石心肠,冷心冷面扭身离去的背影。

  现在却约他去叙话?

  叙什么?他们之间还有丝毫旧情可叙么?

  她哪里还有脸寻到他身前来?

  萧建在旁恭候着,附身询问,

  “殿下可要去看看?”

  谢昭珩斜乜他一眼,

  “……你瞧本王很闲么?”

  许之蘅就算有事寻他。

  那也该备份薄礼,态度恭敬,亲自求到他身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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