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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怀絮眼皮未抬,敷衍道:“郡主和王姑娘。”

  颜昭音站定,垂眸扫视她一圈,语气不善道:“你就是从扬州来的那个南枝?”

  南枝点头。

  “你和表兄是什么关系?”

  南枝反应过来,昨夜听云团说,柔容公主与颜驸马有一对儿女,眼前人兴许就是她的女儿昭音郡主。

  可是问她和陈涿的关系,她踌躇着张唇,好一会没出声。

  颜昭音见她不语,轻嗤了声:“听说扬州那地有许多出身勾栏,善于勾引男子的庸脂俗粉,整日不是画眉施粉,就是钻营取悦男人的法子,南枝姑娘在扬州住着,可有见过那种女子?”

  这话太过刺耳尖锐,南枝眉尖慢慢皱起来,被糕点抚平的郁气又浮了起来,可她还是维持着体面,摇头道:“我失了些记忆,不大能想起扬州的事了。只是扬州教坊司隶属礼部,招揽善乐舞的男女,吃官家粮,应是没有郡主口中所说的事。”

  昭音见她驳了自己,脸色沉了起来:“我说的可不是教坊司,是专门引诱男子纵情享乐的地方,南枝姑娘故意装着不懂,还是太过熟悉,羞于开口?”

  王凝欢听她说的愈发露骨,皱起眉,拽着她的袖口道:“昭音,别说了。”

  南枝听出了她话中毫不遮掩的恶意,不再说话了,拿起手中用了一口的糕点,自顾自地吃起来。

  甜津津的味道染遍了唇舌,她不明白这地有这么多好吃的糕点和好玩的物件,为何非要来刁难她。

  昭音见她不说话了,垂眸敛眉地用着糕点,也没了趣味,冷声道:“表兄可不是你能攀上的,我奉劝你早早回了扬州,莫要留在这继续纠缠。”说完,就拉着王凝欢离开了。

  怀絮身形不动,将昭音的话收入耳中,嘴角浮起了一道似有若无的讥诮笑意。

  南枝垂睫,盯着裙角鲜亮的花瓣纹样,慢慢停下了吞咽的动作。

  她忽地觉得,这糕点有些腻了,京城好像也没那么好。

  

第9章 红绿去寻陈涿救人

  这地不远处,有一五层高的华丽楼阙,雕梁画柱,琉璃为檐,四处用朱笔勾着活灵活现的神兽。

  仆役在前引着,惇仪上了五楼,远远便见到一道撑着下巴,散漫眺望着远处的身影。

  她道:“柔容。”

  柔容转首,髻边招摇的珠翠发出灼目光彩,见是她,面上扬起了抹意味不明的笑:“那姑娘也来了?”

  惇仪无奈,走到她身边:“你在这站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看她吗?”

  见被拆穿,柔容眉间轻挑,反问道:“听说这姑娘是扬州来的,如何?与涿儿相配吗?”

  惇仪犹豫了会,摇了摇头:“太过孩子气。”

  柔容笑了声,侧眸上下扫视她:“叫我说,就是你活得太闷了,还当如今是十几年前吗,你的同胞哥哥是陛下,是官家,你想做什么有谁敢多嘴一句?竟还日日闷在府中,帖子递了三四次才舍得出来一趟。”

  惇仪和陛下是同胞兄妹,可往前十几年前,只是深宫中一不受重视的皇子公主,生母早逝,谨小慎微,看人脸色长大,后来惇仪嫁到陈家,陛下渐渐在朝中得势才好转了些。

  而柔容生来就是皇后嫡女,锦衣玉食,众人追捧着长大,情窦初开的年纪便由皇后做主嫁了颜家,颜驸马爱重她,更是事事尊她由她,自是看不惯惇仪这沉闷小心的脾性。

  惇仪笑笑,垂眸望向窗前,不再多说什么。

  柔容见状叹了声,跟着她的视线落在了那道鹅黄身影上。

  很快,便看到昭音拉着王姑娘,不知说了些什么,她们走后,那姑娘的脑袋慢慢地耷拉下来,也不去碰糕点了。

  柔容皱起眉,她最是了解昭音脾性的,向来口无择言,专挑刺耳难听的说,她说教了几次,却仍不改,这次也不知是说了什么。

  她捏捏眉心,有些烦闷。

  顺风顺水几十年,偏生了个这般的女儿,尽给她惹事。

  她看了眼惇仪轻淡的脸色,吩咐道:“把昭音郡主带过来。”

  ——

  柔容公主厌烦京中没甚新意的花茶筵席,特意派人去请了京中最时兴的戏班子,还在院中搭了个戏台,各色帆布垂成几条搭在戏台边沿,疾风一吹,彩布就飘荡在空中。

  很快,戏台上传来了锣鼓沉闷又紧实的响声,一个个画着花花绿绿面孔的人跳了出来,手持大刀铁剑,能连着翻上数个跟头,念的唱词也与寻常戏曲不同,更像是巷口书肆卖的话本,生动又有趣,说上几口又抿一口酒水,哗啦啦喷出猛烈的火花。

  聚在一块赏花饮茶的姑娘们瞬间被吸引,齐齐往那处走去。

  南枝也抬眸,眼底浮起新奇的光亮,缓步向那处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颜昭音和王凝欢两人被一侍女拦住,与其说了几句,颜昭音面色不虞地跟着侍女离开了。

  南枝抿唇,想避开她们,可王凝欢转身间却恰巧瞥见了她。

  四目相对间,想装作没看到都不成了,王凝欢只得挤出一抹尴尬的笑,主动上前道:“方才昭音说话有些重了,南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南枝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只得垂睫道:“我想去看戏,王姑娘别挡路。”

  她原本是不打算放在心上的,说几句闲话而已又不是真对她怎么样了,可吃了会糕点越想越气,决心回去便做个小人,将它想成昭音,夜里悄悄拿绣花针扎它。

  扎完就烧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前面的锣鼓声愈发响,这地愈发凝固。

  王凝欢干笑了声:“我正巧也要过去,便与南枝姑娘一道吧。”说着,她主动走到南枝身边,要和她一道过去。

  南枝有些不适,可想着不能给惇仪公主惹祸,只得勉强应下。

  她们去的迟了,戏台旁已经站了好些人,一阵阵响起低笑和惊呼声,两人只得站在最外面。

  王凝欢素来内敛娴静,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流于民间,活灵活现的戏曲,站着不由出了神。

  南枝起初也是兴致盎然的,可看了会,又觉非常熟悉,似是在扬州看过许多遍,就有些兴趣缺缺了。

  她随意打量着戏台边翩飞的帆布,蓦然银光一闪,落入她的眼中。

  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眯眼细看,从细小缝中才看到是一柄柄刀剑,敛于帆布间极难察觉。

  应是用来演出的,她没在意,眼皮开始打架,撑起神,有些困倦地捂唇打了个哈欠。

  她怠懒地盯着台上舞动的人,看了会,眉心却慢慢拧起。

  帆布下的刀剑明显比台上的更亮更锋利,似是开过刃的。

  台上这些人涂满了花花绿绿的染料,一直蔓延到指尖,像妖怪似的狰狞又可怖,好像是……那日在殓房见过的尸首。

  冷汗一惊,冒满了后背,南枝不困了,她颤着手扯起怀絮的袖口,低声道:“这些人有问题,和那日我在府衙见过的尸首——”

  没说完,怀絮就皱起了眉:“姑娘莫要胡言,这么多人在呢,若闹出了什么笑话,丢的是公主和陈家的面子。”

  南枝心里急得七上八下,可面上不敢显露,低声哀求道:“怀絮,快去禀告公主,我不是在说笑。”

  怀絮神色淡淡,拉下了袖口上的手:“姑娘安心看戏,莫要多言。”

  王凝欢听着这边的动静,转眸又见南枝额间急出了汗,忙道:“南枝姑娘怎么了?”

  南枝将目光又对上她,拽紧她的袖口道:“这戏班有问题,快让人去禀告公主。”

  王凝欢心底笑了声,半分不信,只觉她是扬州来的,看个戏班也怕成这般,果然小家子气。

  可对着她这幅急躁又慌乱的模样,总不好推拒,便对着身边丫鬟道:“你去禀告公主。”

  丫鬟刚抬脚,人群最前处忽地冒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南枝慌乱转首,只见一道血串飞溅而出,绿脸男子抽刀而出,那姑娘就倒在了地上,双眼睁着,嘴角淌得全是血。

  瞬间,人群全乱了,伴着惊恐又颤抖的喊声,四处凌乱地散开。

  怀絮唇色发白,喃喃道:“殿下,殿下……”说着,直接将南枝推开,跌跌撞撞地往楼阙跑去。

  王凝欢脸色惨白,身子一歪,差点直接倒在了地上。

  南枝咬牙,猛地扯着她的臂弯,趁着混乱飞快跑进了旁边的竹林。

  竹林郁郁葱葱,叶片被清风一吹动就簌簌落在地上,但并不大,只在后院环绕了一小片。

  王凝欢整个身体都是僵的,呆愣着任由南枝扯动。

  南枝全身发抖,可她知道不能乱,乱了就得死,就得在这成为刀下冤魂,她还没吃够糕点,穿够漂亮裙子,绝对不能乱。

  她咬着舌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冷汗还是一簇一簇往外冒,黏满脊背。

  跑至一地,却忽地停下,不动了。

  王凝欢面色煞白,唇哆嗦着道:“快跑快跑,后面有、有刀。”

  南枝道:“站在这别动。”说着,她走到两条路口前,先是在一条路口用力地踩出了串脚印,眼尖的一下就能看到,随后又走到另一条路边,捧起地上落的翠青竹叶细密又周全地铺在上面,遮住泥地,又小心地扯下衣裙边的一条开线,勾在青竹上。

  做完后,她拉着王凝欢,躲在一旁刻有幽竹林三字的石头后,叮嘱她道:“若要活命,把嘴闭紧了。”

  王凝欢早已没了主心骨,南枝做什么自是全都点头答应,缩在巨石后,又想起什么喏喏开口道:“可昭音,她怎么办?”

  南枝道:“她在公主身边,处处都是侍卫,比我们安全。”说完,远处就响起了脚步声,她终究不放心,抬手死死捂住了王凝欢的嘴。

  来的是两个面上涂红脸和绿脸的健壮男子。

  红脸道:“方才那两个姑娘不就是往这边跑的吗?”

  绿脸道:“这竹林就这么大,能跑去哪?赶紧把人抓起来,那两个公主还嘴硬着呢,若她们出去报信,惊动了什么人就功亏一篑了。”

  红脸道:“大哥说的对,诶,那有脚印,她们是往那边跑了。”

  绿脸沉默了瞬,凑上前察看了下,忍不住骂道:“蠢货!哪有姑娘家脚印这么重的,这就是个幌子。”说着,又走到另一边,捏起那条线:“你看,这就是她们逃跑时丢下的。”

  红脸赔笑几声。

  两人很快就走远了。

  石头后的南枝双腿发软,指尖早已没了知觉,她将手松开,全身无力地瘫在地上。

  王凝欢小口喘着气,无助地问道:“南枝,接下来怎么办?”

  南枝靠在石头上,提起神道:“这竹林太小了,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必须得出去给人报信。不过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寻常路口恐怕早已被把守住了。”

  “那怎么办?”王凝欢哭着道。

  南枝咬唇,想起了别院四处环绕的溪水,快速起身拉着她往院墙那处跑。

  这别苑本就是专门为办筵席而建设的,为着避暑和赏玩,四周满是蜿蜒溪水,连起了外面的池塘。

  靠近院墙处,溪水变大变宽,根底处积了些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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