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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廊庑下照旧候着两人。

  裴越手里拿着两册书,视线静静在明怡身上落了落。

  明怡对危险有天然直觉,敏锐觉察到裴越神色不对。

  但一顿饭下来,裴越一言未发,明怡也摸不准他的意思。

  裴越意思很明了,不能妨碍她用膳,等用完再问她的罪,

  果然,夫妻坐下喝茶时,裴越就质问上了,

  “夫人今日去了酒窖?”

  明怡猛地抬起头,对面的男人端端正正坐在圈椅里,一身干干净净的袍子,不染纤尘,笑容和煦的不像话。

  心里暗叫不妙。

  “我就是去转转,”为了给自己找点底气,明怡说,“吃不着,还不能让我闻闻味了?”

  瞧瞧,还有理了?

  裴越神色不动,“一个人去的?”

  明怡闻言没有立即作答,裴越耳目一定遍布全府,撒谎显然是靠不住的,她痛快承认,

  “不是,我路上遇着了十三弟,便连哄带骗,把他忽悠去了,家主,”明怡拍了拍胸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跟承玄没干系,他是碍着嫂嫂的体面,被我挟持去的。”

  出卖兄弟的事,明怡没干过。

  裴越笑起来,“你们都还挺讲义气的。”那笑容映着冷清的眉眼,实在叫人胆寒。

  明怡脸色一僵。

  看来是露馅了。

  两手摊摊,“下不为例成不成?”

  裴越慢腾腾拨着旁边的茶盖,没回她这话。

  明怡急了,起身绕了他一圈,“那就罚我一人?”

  裴越盯住她,她不服气又无计可施的样子,还怪有趣的。

  为这点事罚她还不至于。

  裴越把捎来的两册书递给她,

  明怡视线顺着他白皙的手指,落在那册书上,张仲景的养身之道。

  明怡顿感头疼,重新回到他对面落座,眼神定定看着他问,“家主,你这是管束我吗?”明眸轻眨,带着几分猎奇的光芒。

  裴越被她盯得略生几分不自在,先是反思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旋即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妻子,顿觉理所当然,

  “夫妻当相互扶持,我不管你,谁管你?”

  她举目无亲,一无所靠。

  他是她唯一的倚仗。

  明怡双手交叠,托腮闲闲望他,“给我口酒喝,往后我服你管。”

  裴越:“……”

  他这是娶了何方神圣?

  裴越被她气得心口疼。

  半刻钟后,明怡耷拉着脑袋将人送出门。

  无疑,不仅酒没指望,还被他引经据典训了一顿。

  古板,无趣,没有情调,这是明怡对裴越的评价。

  裴越已然出了门,眼见她不服气,折回身,廊庑的六面羊角宫灯在他眼底流转出一片玉色,男人语重心长盯着她,

  “夫人,惜身……”

  还待说什么,这时,门口快步行来一总角小厮,看着像是裴越的书童,他远远立在穿堂廊庑下朝裴越躬身,

  “家主,刑部齐大人来访。”

  刑部侍郎齐俊良正奉旨查使团宝物被劫一案,这个时候来寻他,定是有要事。

  裴越闻言敛住神色,又看了明怡一眼,语气放缓,“冬日风凉,夫人早些歇息。”说完,便抬步往书房去。

  明怡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口,脸上情绪顿时收得干干净净,压低嗓音问身后的青禾,

  “手脚干净吗?”

  青禾也一改平日嬉皮笑脸,冷肃回,“手脚倒是干净,就是没得手。”

  明怡负手往院中走了两步,“我记得你说过,除了你,还有几波人对使团下手?”

  “没错。”

  明怡再度望了一眼深黑的苍穹,眼底神色越发寂然。

  刑部侍郎夜访裴越,定是探查到了什么。

  “来了这几日,府邸的布防瞧清楚没?”

  青禾顺着她视线张望四周,“瞧清楚了,整个裴府外松内紧,布防严密,外周高墙每一箭之地便设一角铺,明有家丁巡逻,暗有侍卫把守,等闲人瞒不住他们,而其中,姑爷的书房守卫最为森严,十步一岗,每一个死角都布有高手,视线足够覆盖所有角落,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说到此处,青禾叹着气,“说句不夸张的话,要我夜闯刑部大牢都可,姑爷的书房我是一步都不敢近。”

  看来去书房偷听的路行不通,明怡转念换了个主意,“刑部大牢你不必闯,但是刑部侍郎府邸,可一探究竟。”

  青禾眼神一亮,“明白了。”

  明怡拍了拍她的肩,“今晚去,我要知道刑部侍郎查到什么地步了。”

  “遵命。”

  青禾送明怡回房,随后从浴室的小门绕出来,扫了一眼确认无人盯着她,沿着墙壁行至转角处,纵身一跃,身法极其诡异地滑进屋檐下,随后如一道青烟似的消融入夜色里。

第5章 偷腥

  山石院灯火通明。

  刑部侍郎齐俊良罩着件披风在裴越书房的西厢房前来回踱步,看样子十分焦急,直到瞥见裴越由人簇拥着过来,急忙上前道,

  “东亭,行宫盗窃之案,水很深哪!”

  裴越见他面色焦灼,似有些无从下手,安抚道,“别急,进屋再说。”

  使团在宣府行宫被盗,事虽由裴越这位内阁辅臣斡旋安抚,具体查案却由刑部负责,恰恰裴越入阁后除了执掌户部,还被分管三法司,故而刑部侍郎得了进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跟裴越商议。

  进了正屋东次间,裴越迎着齐俊良在书案对面的圈椅落座,亲自替他斟了一杯茶,齐俊良也没跟他客气,接过便一口饮尽。

  齐俊良与裴越除了是同僚,还有另一层干系,他是裴越的亲姐夫,大太太荀氏的大女儿嫁的正是齐俊良,裴越替他斟了茶,也给自个儿倒了一盏,坐在对面,“慢慢说。”

  齐俊良叹道,“我刚从行宫回来,已确认有五路人马参与了那一夜的劫抢。”

  裴越眉峰一动,觉着不太对劲,“是各自为政?还是同谋?”

  齐俊良道,“据目前所查,是各自为政,不仅如此,他们之间还有人打了起来。”

  “除了那件宝贝,还丢了什么?”

  “目前没丢别的,已追踪到的线索,有人自京城来,有人自宣府来,这些人当中,有的手法像家丁,有的是刺客死士,更奇怪的是还有一些江湖人士,侍卫追到城外,那些人就如鱼潜大海,一溜烟就不见了。东亭,你说抢个宝贝,至于要派死士吗?”

  裴越白皙的手指轻轻在额角按拨,沉声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压根就不是那个宝物,怕是别的,北燕这次,来者不善。”

  “对了,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齐俊良神色显见凝重不少,“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使团离开行宫后,我又排查了一遍现场,找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把短刀,此外,现场留下的死士中,发现了一个活口。”

  “你说什么?找到一把短刀?”

  明怡盯着青禾的眼,克制住心口起伏,“什么模样?”

  青禾正要描述,想起还是画下比较合适,又匆匆寻来一页宣纸,随意蘸了蘸墨,便画了个草图,明怡接过看了一眼,这是一把五寸左右的短刃,形状状似月牙,刀刃并不锋利,这种短刀不像是用来杀人抢劫的,反倒是有些像割草的短刀。

  明怡这三年行走江湖,太懂得道上的规矩,“死士刺客不会用这种刀,这种刀只可能是家丁或普通江湖人士所用,”她所请动的江湖人中无人用这种刀,那么只有可能是来自某府的家丁。

  “这一队人马明显是准备不足,自家的兵刃不敢用,便去市面上草草买了些刀具充数,刑部的人只用拿着这把刀去铁铺一家家问,迟早能找到线索。”

  北燕与大晋乃世仇,大晋不少武将死在北燕人手里。

  “京城能启用家丁去劫掠北燕使团的府邸,并不多。”

  手法如此不成熟,准备又不充分,明怡在脑海把可能的人选过了一遍后,几乎已猜到是何人所为,顿觉棘手,

  “咱们得想法子把这条线索切断。”

  青禾道,

  “那个活口怎么办?”

  “不是咱们的人吧?”

  “不是,是一名死士。”

  “暂且不管,一名死士不大可能知道幕后主使,先盯那把刀。”

  “明日我便借口出去一趟。”

  主仆俩商量定计,收拾一番便睡下了。

  今日裴越没来后院,青禾与明怡同睡,小丫鬟快要阖眼时,突然说,

  “对了姑娘,我潜入齐侍郎书房时,还撞见了一桩辣眼睛的事。”

  “什么事?”

  “那位侍郎大人与书房管茶水的丫鬟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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