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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四十四章 怜惜之欲

  在何诚破门而入的时候, 姜胡宝正躺在床上盯着帐顶。

  出神、叹气、闭眼、睡不着,睁眼,再出神、再叹气, 往复循环。

  这几日,他一直没怎么睡好过。

  那天从主院回来之后, 他确实得了赏赐, 然而, 并没有他想的厚重, 更要命的,是自那之后,主子再也没有召见过他了。

  纵是傻子,也知道,定然是那日的作为, 惹了主子不快。

  到底还是他师父遭了一次难后说得对,想拍马屁一步登天那是人之常情,但伴君如伴虎,怕就怕马屁没拍成,反倒撩了虎须,与其冒这份险,还不如老老实实本分做人。

  但, 大好良机放在眼前,要他咬着牙不伸手,他如何甘心。

  如今被上头冷落, 他虽着急如何扭转,但也知道心太急吃不了热豆腐,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等待时机,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要不断思考。

  这几个夜晚痛定思痛,再来回倒腾先前他师父被重罚那回,心里隐约有了些底。

  他那日,触怒主子的缘由,大抵两个。

  一是,他们殿下极其不喜下头人自作主张。

  若是这自作主张是出于将功折罪之类的缘由,那尚且可以宽恕,但若是露出任何把主子往昏君想的苗头,那就是犯了大忌了。

  这极有可能就是当初他师父被重罚的真正缘故。

  二来,殿下对那位郦娘子,有几分真意。

  若是全然当做泄-欲玩物,当初也不会同意他献的计策,直接掳回府中便可,哪用得着废这么大的周章。

  而既是有真意,自然就不喜旁的人擅做可能有害于她的事。

  就算将来必有一番冲突,那也是主子和那位娘子之间的事,他人不许横插进去。

  他们做下人的,出主意可以,但不能失了分寸,将事情擅自引到主子不曾预想的方向去。

  不过,那日殿下进了厢房,出来时,不曾大发雷霆,反倒眉眼略有慵意,应当是与那娘子受用了一番。

  否则,他姜胡宝此刻也不会依旧稳稳当当呆在副总管的位子上了。

  冥思苦索的同时,为了之后有更万全的准备,他这几日还寻了不少书册,又从许多年岁颇长的妇人处取经,如今境界自认已是更上一层楼。

  只是苦于无处施展。

  可这两天,朝中事务繁忙,他们殿下即将受封东宫,此厢事暂收一段落,不知何时才能再……

  “砰!!”

  房门轰然被踹开,重震之下门框大力弹动。

  姜胡宝吓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面露惊恐。

  “姜胡宝!”何诚大喇喇走进来,仿佛踩的是自家的地,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怒,

  “人呢?出来!”

  姜胡宝回过神后,急吼吼披了外衣下床。

  纵然平日对这莽夫有几分害怕,此刻也是怒发冲冠:

  “你作甚呢?!”

  大晚上的没事儿干跑他这发的哪门子疯。

  何诚抬着下巴瞥见他,嗤了一声:“殿下找你!”

  姜胡宝一愣,而后骤然大喜,瞬间,又转为犹疑。

  带着希冀:“殿下找我,是……?”

  何诚冷漠:“去了不就知道了,赶紧的。”

  说完就又踩着重步出了门。

  姜胡宝眼睛转了几转,赶紧整理衣衫,穿戴齐整奔向主院。

  何诚带着人进书房大门时,下人们已将地上狼藉清理干净,华室肃静。

  案后主上握着朱笔,这些天从白日忙政到深夜,小山般堆着的奏折已批了大半。

  何诚给后头行动颇有几分鬼祟的姜胡宝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

  房门闭阖。

  姜胡宝战战兢兢跪下行礼:“殿下。”

  上头却未立刻应声,他心里紧张,又忍不住几分期待,又焦又怕,垂首等待。

  宗懔垂眸静阅,片刻后挥笔,在奏折上落定朱字,方才抬眼。

  “知道为何要你过来么?”淡淡。

  姜胡宝袖下的手唰地攥紧。

  天晓得他们这些人,最怕的不是主子直接斥责,而是上来便发问。

  知道你何罪吗?知道你为何在此吗?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

  夭了寿了。

  姜胡宝咽了咽口水,强撑镇定,谦卑抖声:

  “殿下恕罪,奴才实在愚钝无知,还请殿下明示……”

  紫毫落置在蟠龙游山笔枕上,奏折收起放到一旁。

  宗懔轻靠檀椅,眸瞳玄深,声寒:

  “你还记得,你借着何诚,来本王这大言不惭献计时,说过些什么么?”

  一股战栗从胸腔骤然散开,姜胡宝咬紧牙,脑子僵麻一瞬,随后飞速转动。

  规矩不容许他保持沉默,更不允许他思索太久,只是片刻,他已经必须开口:

  “奴才……奴才说,殿下,不该错过郦娘子,郦娘子与殿下,是好女配英雄……”

  颤声说完,头顶没有声音。

  那就不是这句。

  冷汗猛地下来,赶紧继续:“奴才还说,郦娘子是重情义之人,一时半会儿,恐怕不愿放弃为先夫守节……”

  依旧无言。

  感觉魂都要从头顶被抽出去,姜胡宝闭紧眼:

  “奴才,奴才还说,妇人甘愿与不甘愿,所差甚大,殿下若喜爱郦娘子,不如迂回行之……”

  “还有,还有,殿下天人之姿,何愁郦娘子不对您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

  刺骨冷笑砸了下来。

  “若她是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呢。”

  姜胡宝猛地打了个寒战。

  终于知道关节何在。

  “殿下,殿下!”赶紧抬头,面露疑惑,

  “奴才虽未曾亲与郦娘子接触过,但,郦娘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奴才自认不会看错啊。”

  “奴才斗胆,不知殿下,何出此言啊?”

  宗懔冷睨他,半晌,将抬手将案角皱成一团的密信掷了下去。

  姜胡宝连忙扑过去接住,小心展开,眼睛飞速扫过,不敢错漏一处。

  看到最后一字时,狂跳的心脏落定回肚。

  心中不再慌乱,但面上还是不能太快变化的,放下手中密信,仰首急道:

  “殿下,信上所言,恰恰证明郦娘子确是有情有义的良妇啊。”

  “郦娘子与殿下相知时日甚短,自然还不亲近,且恕奴才斗胆,殿下与郦娘子相处之时,可曾照奴才所言,处处温缓以待?”

  专门加重了“处处”两字。

  宗懔眼中微闪,冷然不言。

  姜胡宝底气霎时更足,状作叹息:“殿下,不是奴才不敬,同郦娘子这般于市坊中自力谋生的妇人,定是谨慎不敢踏错一步,此乃经营小本营计之人的共性,不求得富,但求安稳。”

  “殿下气度仪态本就不同于常人,即便换了身份,言行之间,到底还是带着天家尊贵,但凡郦娘子机敏一些,细枝末节处总会察觉异常,殿下,恕奴才一问,郦娘子是否屡次对您起过戒心?”

  话落,案后之人狭眸眯起,依旧沉默。

  这便是默认了。

  姜胡宝袖下手放松,面上还是皱着眉:

  “殿下,人一旦起了戒心,还如何生出情意?非是殿下比不上那许渝,实是郦娘子还未曾将殿下视作可接近之人啊。”

  “有道是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依奴才看,殿下必得先让郦娘子解了戒心,再以诸般好处徐徐诱之,不多时日,定能将那许渝比下去。”

  宗懔冷然许久,方才微抬眉:

  “……如何让她解除戒心?”

  姜胡宝扬起笑,这几日苦学进益总算没白费:

  “殿下,常言道,好招不怕老,殿下其实已经摸到了窍门,再用便是了。”

  “殿下细想,郦娘子对您态度最好的时候,您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宗懔垂下眼。

  她何时会发自本心地对他心软,对他柔惜?

  无非,是他扮可怜的时候。

  眼神瞬间不善阴鸷,投向下首。

  姜胡宝这时却不惧了,再接再厉:“殿下,奴才知道,那日冒犯了郦娘子,为了将功折罪,这几日,奴才仔仔细细来回钻研过,发现,有些妇人,天生便有盛于旁人的怜惜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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