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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真是我的好儿子!”

  戈罗德停止踱步,侧头看向王座。

  阴森的视线描摹王座上古老的雕刻,脑海中浮现岑青的面孔,某一刻,与他逝去的妻子重合。

  他用力攥紧拳头,锋利的指甲楔入掌心,引发一阵刺痛。

  “你死了!”

  “你已经死了!”

  “我才是这个王国的主宰!”

  “我是国王!”

  戈罗德的声音由低变高,他开始大声咆哮。

  他的情人蜷缩到王座背后,惊恐地看向他,抱着双臂抖个不停。

  拉斯金下意识后退,声音惊动戈罗德,在猩红的眼睛望过来时,他不由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你说,你来告诉我,我才是国家的主宰!”戈罗德陷入莫名的狂暴,大手抓住拉丝金的衣领,力气大到能勒断他的脖子。

  “是、是的,陛下,您是、您是主宰!”拉斯金艰难出声,在濒死的边缘痛苦挣扎。

  禁锢突然消失。

  衣领被松开的一刹那,他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奈何他不能。

  他只能小心地爬起身,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因恐惧弓腰驼背,视线瞄向上首,提防戈罗德再次动手。

  好在戈罗德没有继续发疯。

  他转身坐回到王座上,双臂搭着扶手,手掌自然垂落。有血珠缓慢滑过指尖,染红王座上镶嵌的宝石。

  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他终于开口:“我会答应他的请求。你传话给扎克斯,让他去为第一王子挑选奴隶。”

  “遵命,陛下。”接到命令,拉斯金如蒙大赦。他没有片刻犹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厅,进入门后的走廊,如同在躲避洪水猛兽。

  戈罗德坐在王座上,他的情人谨慎地靠过来,顺从地倚靠在他腿上。

  国王陛下没有出声。

  他又一次陷入沉思,猩红的双眼锁定虚空,眼底涌出无尽恶意,又在下一刻被迫熄灭。

  大手抓住椅子扶手,手指用力,锋利的指甲在金属材料上留下清晰的划痕,凌乱深刻,一如他此时的心情,阴暗、暴虐,怒火无处宣泄。

  他输了。

  输给他的儿子。

  岑青索取的何止是地图和奴隶,他在认真警告自己,任何妄图夺取他一切的举动都会招来报复,或早或晚。

  珠宝,领地,他的王位继承权。

  这一刻,戈罗德终于清醒认识到,将岑青送走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想法。

  然而事成定局,无法更改。

  无论今后遭遇什么,他都必须承受,独自咽下这枚苦果。

第22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持续整夜的暴雪终告一段落。

  风格外冷,呼啸着席卷城内,打在木头制作的门上,门轴发出危险的吱嘎声,门板爬上裂缝,随时可能倒塌。

  金岩城北区,凌乱建起大片泥巴房。

  这些房子低矮简陋,由泥块和木料堆砌,杂乱地排列在一起。房屋中间穿插曲折的小径,窄巷两侧挤挤挨挨,杂乱五章,完全和秩序不搭边。

  大部分屋舍年久失修,门窗低矮简陋,墙壁脏污斑驳,棚顶出现裂缝和缺口。

  严寒的冬日里,狂风不断,压在屋顶的茅草被风卷走,腐朽的房梁裸露在外,冷风不断灌入室内,住在里面恍如置身冰窖。

  这里生活的全是奴隶。他们不分种族都被套上镣铐,一股脑塞进来,在鞭子和棍棒下艰难度日。

  这里也被称为奴隶圈,极具侮辱性的称呼。

  顶多容纳几万人的房屋建筑,硬生生挤进十几万,生活环境异常恶劣,奴隶们的健康状况也变得糟糕。

  暴雪之后,泥巴房中总会抬出多具尸体。

  数量最多的时候,直接超过三位数。

  他们多数是被冻死,或是被抢走食物饿死。还有的是与旁人发生龃龉,被暗中下黑手,于沉睡中死于非命。

  奴隶来自不同种族,互相存在仇怨不算稀奇事。

  平静、祥和是奢望,残酷的欺凌和死亡才是这里的常态。

  今日同样如此。

  天光放亮,破烂的木门陆续被推开,包裹着麻布的奴隶接连走出房子。

  他们佝偻着身体,脚步颤颤巍巍。之所以早起,非是过于勤快,而是不得不把死去的家伙拖出来,避免在房子里发臭。

  “这次死的是山地人?”

  “是几个混血。”

  “大脚人。”

  “还有长毛人。”

  “这是个兽人?也是混血,大概有三到五种血统。”

  “那边有个血族。”

  “真是稀奇。”

  “管好嘴巴!”

  提到血族奴隶,众人讳莫如深,多数闭上嘴不再多话。

  太阳越升越高,奴隶们陆续开始行动。

  日复一日,他们重复着相同的轨迹,没有任何改变,未来的日子也毫无指望。

  好在泥巴房不是更低等的窝棚,每天能领到少量食物,不至于和死去的倒霉鬼一样被扔上拖车丢去城外。

  奴隶们表情麻木,动作却干净利落。

  他们或抬或拖,带着死去的尸体,迈步走向停靠在路旁的拖车。

  说是拖车,不过是几张长木板拼凑,再用绳子捆扎起来。

  拖车前方隆起一个大雪堆,奴隶们走近时,雪堆迅速抖动,块状的积雪簌簌掉落,现出一头巨大的红毛疣猪。

  这头疣猪异常肥壮,体型大得超出常理。

  它身长超过两米,肩高超过一米。背部宽厚,覆盖一排浓密的红毛。脑袋上竖起针状的骨刺,鼻子嘴巴向前凸出,鼻孔两侧冒出弯曲的獠牙,尖端锋利,能轻易划开奴隶的肚子。

  看到它,奴隶们不自觉双腿颤抖。

  这头疣猪性情凶残,常会毫无预兆地发脾气。它很喜欢撕扯能动的活物,奴隶就是最好的凌虐对象。

  “小心点。”

  奴隶们心生忐忑,不约而同放慢脚步,行动谨慎无比。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微不足道,血族不在乎泥巴房里死去多少人。

  总会有补充,没必要为几个奴隶浪费力气。

  他们不想死,只能告诫自己小心,放下尸体后以最快的速度逃走,避免被疣猪咬伤拖走,不幸沦为它的早餐。

  奴隶的脚印散落在雪中,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在泥巴房和拖车间延伸,看上去十分凌乱。

  多数人没有鞋子,只能用布裹着脚踩在雪里。受寒冷侵蚀,脚趾很容易被冻伤掉落,他们却习以为常。

  车板上覆盖积雪,透白晶莹,像铺平的棉花糖。

  洁白下压着斑斑血污,全来自死去的奴隶,既有自然死亡,也有被疣猪咬死,在痛苦中结束生命。

  奴隶们动作迅速,尸体叠放到车板上,快速向后撤退。

  可惜的是,他们依旧不够快。

  几个男人落到最后,他们或许不该称为男人,更像是未长成的少年。

  疣猪准备享用它的早餐。

  可怕的嘴巴张开,从身后顶向目标,一个少年被獠牙划伤手臂,拼命在地上翻滚,侥幸活得一命,他的同伴就没这样的运气。

  后者被獠牙刺穿胸膛,直接被串在牙齿上。

  鲜红的血喷溅而出,伤口处冒出热气。

  血色串联成线,尚未落地已经凝结,坠成一颗颗暗红的珠子,接连陷入残雪之中。

  疣猪捕获目标,熟练地左右摆动头颅。

  死去的少年像无助的风筝,从伤口处裂开,被疣猪一口接一口吞噬,场景恐怖骇人。

  同样的情形每隔数日就会发生,奴隶们从恐怖变得麻木。

  他们失去情感,无法对同伴投注任何怜悯。

  为了活命,他们必须拼命奔跑。只要逃回泥巴房,他们就能安全。

  疣猪没有吃饱。

  它甩开拖车,踩着血迹追逐逃跑的猎物。

  四条腿踏过积雪,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浑似一座肉山碾压向奔逃的奴隶。

  奴隶们没有呼救。他们心知肚明,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那些城头上的血族士兵,他们更乐得袖手旁观,视杀戮为一场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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