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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刚要递给陈建衡,方谕突然伸出手,把所有文件都给一把截胡到了自己手里。

  “我去。”

  他说完,朝着刚挂电话的秘书一挥手,“马西莫,跟我去。”

  “好的老板。”

  秘书马西莫利索地转身,塞了手机拿起包,小跑出去按电梯了。

  陈建衡收回手,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方谕没在意他。他拿起自己的风衣,抬脚刚往外走,方真圆一把拽住了他:“等等!”

  方谕回头。

  方真圆一脸惊恐。

  “你不能去!”她说,“你忘了他当年都干什么了?他差点把你给洗脑了,差点把你弄成个精神病!你去找他干什么?不行,让你叔叔去!”

  方谕皱起眉:“我说了我去,松开。”

  “你不能去呀!”方真圆固执道,“陈舷就是个精神病,你回家来归回家来,但是不能见他!”

  方谕一把甩开她。

  他拿着手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马西莫早进了电梯,一直给他摁着开门。方谕走了进去,马西莫松开手,摁下关门键。

  “小鱼!”

  方真圆撕心裂肺地喊了他一嗓子,方谕面无表情。

  电梯门关上了。

  电梯平稳地往下去了。

  马西莫眼珠子乱转一圈,偷偷瞥了眼方谕。他的大老板还是面无表情,清冷严肃的面庞深邃立体,像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像般鬼斧神工。

  马西莫偷偷清了清嗓子,按捺不住语气里对八卦的热情,颤声开口:“老板。”

  “闭嘴。”“阿波罗”说。

  “我可以问问……”

  “滚。”

  “好的。”

  马西莫悻悻压下了自己的八卦心。

  为了自己在意大利月薪七万RMB的秘书工作。

  陈舷坐在公交站后头的一辆共享单车的座位上。

  他趴在车头上,脑袋埋在臂弯里。身后人来人往,有人注意到他,但没人上前询问。

  大家都很忙,都只是路过。

  今天是个阴天,天上乌云厚重。

  胃又开始一阵阵钻痛,陈舷不想管它。

  他趴着偷偷地哭了一阵。

  直到手机滴铃铃响了几声。

  陈舷慢吞吞直起身。他两眼通红,脸上泪痕重重叠叠,起身时还有眼泪在蜿蜒地留下。

  陈舷吸了口气,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方谕。

  方谕头像是个六边形的线条图,白底黑线。

  昵称是个简单的点。

  .:到哪儿了

  .:给你送东西

  .:你没拿死亡证明

  .:户口本和身份证也没拿

  陈舷心里一咯噔,才想起,刚刚真是拔腿就跑,一个文件都没拿。

  他抹了两把脸,哭得咳嗽几声,抬手打字。

  -:抱歉

  -:忘记了

  -:我还得一会儿,要回酒店拿充电宝

  -:你要打车来吗

  方谕回的很快。

  .:有车

  .:那我在派出所门口等你一会儿,端明路这个派出所,可以吧

  .:你到了来找我,黑车,车牌号是宁B23DE99

  陈舷回了个好。

  陈舷退出聊天框,刚想退出微信,就看见某个免打扰的哥们已经给他轰炸了九十九条。

  他迟疑片刻——就这片刻,他就眼瞅着微信昵称“周三五不出诊”的用户又疯了似的给他炸了五条信息,全是在骂他死哪儿去了。

  陈舷想了想,还是点了进去,给他拉黑了。

  做完这些,他摁灭手机,从共享单车上下来,打了个滴滴,朝着端明路派出所赶过去了。

  到了地方,他就看见门口停着个黑车,车牌和方谕说的一样。

  陈舷走上前,敲了两下车窗。

  这派出所的地方建在一条迎风的大马路上。车道上没有任何挡风建筑,寒风比小区里更大。大风迎面一吹,吹得脸都跟被刀刮似的疼。

  陈舷的胃顿时更疼了,他猛烈地咳起来。

  车窗摇下。

  和在车外被吹成大背头、狼狈至极的他不同,已成了海外大设计师的方谕高贵优雅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安然自得地递出了文件。

  陈舷捂着嘴接过,边咳嗽边跟他哑声说:“多谢。”

  方谕正要说话,突然一怔。

  陈舷的前发被全都吹飞,左额额角上便有块伤疤露了出来。

  那伤疤触目惊心。仿佛是那块儿连皮带肉被生生蹭下去过似的,即使成了块疤,也是令人骇心动魄的一片。

  方谕一时失语。

  陈舷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左额的头发,然后瞥了他一眼。

  方谕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虚,于是恢复目光,装作并未发觉。

  方谕多打量了他几眼。

  陈舷真是瘦脱了相。那张上学时帅得谁看谁喜欢的脸,消瘦成纸片般单薄,只剩下憔悴了。他脸上泪痕还没被擦干净,眼睛还是红的,望向他时眼里一片凄楚,偏偏嘴上什么都不说。

  方谕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风太大,陈舷眯起眼睛。方谕没发现,他松了口气,可一转眼,他看见主驾驶上坐着那位助理。

  他乌黑的杏眼十分无辜,见陈舷红着眼看过来,还眨巴了两下眼。

  陈舷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转身,朝着派出所里走去。

  身上的大衣太松垮,陈舷拉起衣领,往脖子上扯了扯。

  外头很冷,冷空气都灌进了开着暖气的高档车里。方谕却没摇上车窗,只是望着陈舷往派出所里走。他真是瘦了很多,单薄的身影在大风里摇晃,仿佛要散架。

  作为合格的秘书,马西莫摇起了副驾驶的车窗。可窗子刚冒个头出来,就被方谕摁了回去。

  马西莫识相地不摇了。他偷偷看了眼方谕,就见“阿波罗”深邃的眉眼里一片晦暗,眼睛里绞杂着比天上的乌云都厚重的心绪。

  马西莫又按不住的:“老板,那个……”

  “闭嘴。”

  “遵命。”

  马西莫又闭嘴了,为了他七万块的意大利秘书工作。

  陈舷推开派出所的大门,走了进去。

  派出所里人不多,压抑的气氛蔓延着。

  办事的窗口排了两个人的短队,陈舷走过去,站在最后面。

  他往外看了一眼,黑车还停在那里,不知方谕在干什么。

  陈舷沉默很久,往兜里按了按,忽然很想告诉方谕实情。

  他刚犹豫起来,那辆黑车就一动,开走了。

  陈舷下意识跟着动了动身子,又停在原地——他又叫不住方谕。

  外头北风呼啸,天渐渐黑了下来。

  办完销户手续,陈舷出了派出所,就近找了个酒店。

  花宁酒店402房间的大床上,摊着一张销户证明,还有一张皱巴巴的诊断书,和几张检查单子。

  卫生间里,水声不断。

  陈舷趴在洗手台上,咳个不停。

  他嘴巴里不停有血咳出来,落在洗手台里,被水冲了下去。

  呕了几口,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可又有两股温热从鼻子里涌出来,陈舷伸手一抹,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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