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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宠小夫郎》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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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这玩意儿他都是第一次用,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只能赌一把,他是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的。
二来,许多药都是需要辨证,对症下药的。例如最基础的,风寒和风热,表面上看起来症状差不多,但确实完全两种不同的病,需要用对应的热性和寒性的药进行调理,一但用错,只会让病情加重。
而且,不同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用药也不能相同。
比如,身体虚寒的人热出了病,也就是风热,就不能照本宣科地用药,而是得将里面大寒的药类酌情增减,尽量用性平的药材,甚至还得进补,否则光是吃药也久久好不全。
而身体本身就强健,遭了热病,那就得用猛药,才能把病给压下来,但药也不能乱用,真正有本事的中医,开一副药不会让患者回去吃十天半个月,都是先吃个三五天,再进行复诊,针对身体状况开新的方子。
那村子里的乡医,周大夫就是典型的一副药开十天半个月,而且一次就开足这么大的药量,村子里的人吃不起不说,病还久久不好,不怪他们私底下找沅令舒帮忙看看,沅令舒是真能治好他们的病。
之前的沅宁便是,因为那庸医开的药,早就不对症沅宁的身体,并且那药还下得猛,沅宁身体本来就比较弱,再被那些药一伤着,五脏六腑都出了问题。
还好发现及时,后面调整过来,否则再晚半个月,就真是药石无医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沅令舒才和镇上医馆里的坐诊大夫那样,不会轻易将这些房子告诉外行人,免得人们不对症乱用。
先前告诉刘大牛用蒜片来敷伤口,也是实在没办法,刘家用不起药,知道或许能救命的法子,也比完全不管要好。至于刘大牛不听医嘱,也是为生活所迫下地干活耽误了病情,着实不是沅令舒能控制的。
“并非我不卖给你,这药我做得不多,全都在这儿了,它还得救刘大牛的命。”沅令舒解释完,又说,“你要是伤着了,可以用一些。”
左右张紫苏看着也不是有多大伤口的人,要用也用不了多少。
“不是我,我没那么粗心。”张紫苏说着,脸上带上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嫌弃,“我爹这几日又想出门杀猪,他经常把自己割着。”
沅令舒:“……”
子孝,但也没那么孝。
哪有在外人面前揭他亲爹的短的,但想起来这哥儿可是能把他亲爹都绑起来关屋子里的,又好像解释的通。
话刚开个头,院子里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陈家婶子过来了,但却只有一个人,里正一问,才知道是陈家婶子让吴哥儿在她家合眼休息会儿。
“看那孩子眼睛都哭肿了,我就说让他在我家里睡一会儿,等身体恢复好了,还要过来替小沅大夫的班,总不能让小沅大夫一直守着,那孩子就听话歇下了。”
里正了解完情况,才叹一口气:“这样也好,他们两口子是情深的,大牛出这样的事情,吴哥儿恐怕也不好受,怕是要伤了心神。”
两人在院子里一通感叹完,才想起来:“张屠户家的哥儿呢?”
“里头看着呢。”里正说完,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张毯子,咦了一声。
“怕是小沅大夫也来了。”陈家婶子心叫不好,赶紧两步走到屋门口,看见沅令舒端着凳子坐在床头,张屠户家的哥儿抱着手臂站在床尾,俩人隔着老远,这才舒一口气。
这两人一个没娶一个没嫁的,又都到了年龄,呆一个屋子怎么成,村里人知道可是要说闲话的。
虽然屋子里还有个刘大牛吧……
但她一个成了婚的妇人,沅令舒守夜,都不好叫她单独留下来。倒不是信不过小沅大夫,乡下风气,有心之人想要坏一个人的名声,说说闲话就能很轻易办到。
沅令舒是男子,即使是大夫,不好让他和刘家夫郎呆,便要多个妇人或者夫郎在边上,但也不能只留妇人夫郎,得再多一个男子在场,即使再有人说嘴,那么多人在呢,也安不出个什么罪名来。
里正是个心细的,考虑的自然多些,试想若是刘大牛没撑过去,这沅令舒和一寡夫郎呆了一夜,就算还有个村里的婶子在,都要传出不好的闲话。
本来人家小沅大夫医者仁心,平白被污蔑一番,如果刘家夫郎是个脆弱的,还不得被流言给逼死?
不说别的,就周大夫那讨厌沅令舒的劲儿,指不定就会找人散布谣言,逼得沅令舒不得不把人给娶了。刘家夫郎刚失了丈夫,又要遭受这些,指不定还真就随他丈夫一起去了。
当长辈的考虑得多,里正也是担心沅令舒出什么意外,这可是他们村的独苗苗,在姓周的那庸医手底下当学徒,都青出于蓝,可不能让沅令舒寒心。
陈家婶子把张紫苏从房间里叫出来,里正在院子里睡觉,她提了些女红的活计过来,随手打着络子,让张紫苏给她理线。
张紫苏没学过这些,但上手还算快。杀猪看上去是粗活儿,但真要杀得好,还真少不了心细,毕竟杀猪不是把猪捆了脖子一抹,放了血就结束,还得将不同部位的肉拆解下来,竟是个细致活儿。
陈家婶子打着络子,有一搭没一搭和小哥儿聊天,主要是女人在说话,张紫苏被问到才搭两句腔。
时间一晃,天色就亮了,更深露重地出来守了半夜,见那药油沅令舒也不肯给,张紫苏头也不回就走了。
“原来紫苏哥哥想买这个呀……”沅宁摸着下巴,咂摸了下,“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什么?”方衍年和沅令舒都不知道宝儿又生出什么主意来。
“这个。”沅宁指了指他哥手上抱着的罐子,“咱们可以卖给县里的医馆呀。”
沅令舒:“……”
方衍年:!!!
“好主意啊宝儿。”方衍年感慨,难怪他爸妈以前总嫌弃他没有经商头脑,他光想着大蒜素好用,却没想到还能拿这个赚钱。
毕竟,怎么说呢,大蒜素的制作太简单了,而且这个时代也有一部分人发现了大蒜的妙用,沅令舒知道大蒜能敷伤口,不就是从医书上看到的么?
在他那个时代,但凡能用来赚钱的,绝大多数前人都已经想到了,除非是还没有研发出来的东西。
更何况方衍年根本没有赚这些小钱的意识,压根就没想到拿去卖钱。
倒是沅令舒有些纠结:“医馆恐怕不会认。”
沅宁俏皮一笑:“这么直接拿过去,医馆当然不会认啦~”
他在一瞬间就已经想好要怎样才让人买账。
“首先呢,哥你得用这个把病先治好。”沅宁慢慢说道,“村里人下地种田,做饭割草,谁没个小磕小碰的,身上有伤那是常事。”
不过因为乡下条件不好,大多数人都是自己找点草药,甚至什么药都不用,等伤口自己好。
到乡医那里看伤口的,要么是伤口特别严重,要么就是刘大牛这样,已经感染流脓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伤口流脓发溃,严重起来是要人命的,可惜至今为止,治疗的办法都只有那么几样。
敷促进愈合或者清邪毒的药,特别严重的就割肉或者据腿,但凡能救活一个,这家医馆都能吹好多年,这位大夫的身价更是能够水涨船高。
可以说,这大蒜素绝对算得上足以救命的良药!村里人谁会不想买一些回去放着,也就张紫苏反应最快,恐怕不出今日,就会有更多的人过来问价。
“如果想赚钱呢,咱们这个制作的方子,当然是要保密的。”沅宁说,“但恐怕也保密不了太久,大蒜素的制作实在太简单了,卖不了几日估计就有自己下去制作的。”
“所以我们不卖村里人。”
“不卖?”沅令舒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衍年却是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瞬光芒,他好像想通了什么。
“对,咱们不卖。但是村里人要是有什么伤口或者腹泻的,都可以来找我们,免费用药。”沅宁耸耸肩,“免费的东西,自然没人会想要自己琢磨。而用咱们药油的人多了,事情肯定会传出去,都不用咱们亲自找上门,医馆的人大概就会来咱们村向咱们买药了。”
沅宁没和他哥说的是,到时候他还打算狠狠坑医馆一笔,趁着还能赚钱的时候,能赚多少算多少。
方衍年也听明白了,这不就是打广告么?甚至还不用支付宣传费用,蒜油能值几个钱?
今日把刘大牛从鬼门关拉回来,都不用他们宣传,这事儿准被乡里乡亲的传出去,再加上免费用药,更是积累了口碑,让人不得不信确有其事,到时候还怕医馆不上门吗?
县城可不止一家医馆,附近也不止溪山县,恐怕听到传言上门求药的人都能排上长队!
这不比拿去医馆毛遂自荐,还要自证药油有用,最后因为医馆欺人而被压价好的多么?
谁求上门谁被动,到时候想卖什么价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甚至不会愁卖!
方衍年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
沅令舒向来对于弟弟的话很是赞同,宝儿的法子,不仅让他们家多了一项收入,更能让这个药油拯救更多的人,不论是从家人的角度,还是医者的角度,沅令舒都非常赞同。
“那我仔细研究研究,这药使用的剂量,还有对应的病症,到时候有医馆的人求上门,咱们也不至于说不出来所以然。”
沅宁和方衍年举双手表示赞同。
这是要是能有沅令舒的支持,更能让上门求药的人信服。
“哥……”沅宁小小声和他哥打商量,“周大夫那边,今天你还过去吗?”
沅令舒没想到宝儿这么快就察觉了他和周大夫的矛盾。
昨天晚上刘家夫郎到医馆来找人的时候,周大夫就要求刘家夫郎先给出诊费,夜里出诊即使是在本村,也要给五文钱周大夫才会出门,白日里如果没有出村,是不会收这个“出诊费”的,但要是临近村子的人要看诊,又来不了他们的村子,周大夫就要收出诊费了。
周大夫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临近的这几个村庄,都没有乡医,赤脚大夫都没有,只有一个神婆,但那神婆年纪大了,上山摘不到草药,就算会看病,也没有药可治,村里人只能到乡医这看病,要么就是去镇上,但来回一耽搁,恐怕人都没了,更别提镇上的医馆价格更贵。
周大夫昨晚被下了面子,沅令舒在这边收了一夜,今天恐怕也得守大半天,确认刘大牛脱离危险了才行,刘家没钱,药钱还是村里人凑的,大蒜素又不是医馆拿出来的。
沅令舒若是不倒贴铜子儿给周大夫,被酸骂几句都是小事,那姓周的指定要给他小鞋穿,说不定还要故意点几味采摘特别困难,或者有危险的草药,让沅令舒去摘。
在医馆当学徒的日子并不太好过,以前是没有反抗的资本,但现在呢?
连里正都有意让沅令舒独立出来。
沅宁的话沅令舒不是听不懂,他摸了摸宝儿的头发:“哥知道要怎么做,但这几日家里还有些困难,过过段时间药卖出去之后,再慢慢来吧。”
沅宁浅浅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觉得这事儿不能拖,得想办法把他哥从乡医的魔爪下救出来。不过他哥性子软心又善,这点儿小事还是交给他来办吧!
“对了哥,夫君又做了另一种蒜药,说蒜油的时间没放够,没这个效果好,你先试试。”沅宁指了指罐子。
“好。”沅令舒已经闻到了罐子里传出来的酒香,估计是方衍年之前和他说的用酒来“萃取”的法子,倒是解了现在药油不够的燃眉之急。
“天色都亮了,忙活了一夜,回去休息会儿。”
“嗯!哥你也找时间休息下,别太累着自己了,中午我们来给你送饭。”沅宁拉着方衍年,同他哥和里正他们告别之后,风风火火回到了家里。
“可算把你们等回来了。”大嫂叫住了沅宁,随后从厨房拎出来一个背篓,背篓上面堆放着番薯叶,而底下,是满满的一大背番薯!
“昨晚你哥就给你带回来了,但那时候你都睡了,没来得及交给你。”大嫂将表面的番薯藤拨开了给他们看了看。
沅宁:“哇,竟然有这么多!”
“是呀。”大嫂捉着,眼角都笑弯了,“刨开的时候给我吓一跳,一串挨着一串的,个个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这么多还只是一小块儿地方就挖出来的,令川估了一下,说大概真能……”
大嫂压着嗓子,语气里的兴奋却压不住:“一亩种出来三四石!”
一亩三四石,还是沙土,这谁敢想啊!
沅宁也高兴,拿起来个巴掌大点儿的番薯闻了闻,除了泥土的味道,还带着一点甜甜的清香。
他说:“感觉是甜的。”随后看向方衍年,“这要怎么吃呀?”
“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吃,还能切碎了炒着吃,或者炖菜,甚至丢进灶底下烤着吃,都可以。”方衍年说着自己都馋了起来,谁能拒绝散发着炭火香气,软糯香甜的烤红薯?
“哇——”沅宁眼睛都亮起来,拉着方衍年的袖子用力晃晃,“那咱们来做这个吃!”
方衍年宠溺得拉着沅宁的手:“好,我去做给你吃。”
大嫂看这小两口腻歪的,忍不住笑:“正好灶台上还给你们留着朝食,你们先吃着垫一垫,小方你说说怎么个做法,嫂子去给你们弄。”
沅宁高兴地一把抱住大嫂:“嫂嫂你最好啦!”
方衍年:?
他怎么一眨眼就从最好的宝座上被挤下来了?
嗯,是时候学学怎么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