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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小郡主与陆灿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番话有些强词夺理。王七郎虽父母双亡,可上头还有祖父、祖母,即便伯父伯娘当家,也不会说虐待就虐待了。

  可她们晓得三郡主的脾气,看着病弱,脾气却最是执拗,向来是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便也闭口不与她费口舌。

  陆灿问起府学其他人,小丫头仔细想了想,道:“有个穿道袍的,除了同二哥说话,就没见他与旁人开过口;有个穿得女里女气的,放下筷子的功夫,都要展开扇子摇啊摇;有个笑眯眯的,就没见他睁开过眼睛;还有一个不管旁人说什么,老是撇嘴巴,看着就招人厌……”

  陆灿掐着手指道:“这是四个,加上王七郎才是五个,不是说进府六个伴读么?”

  “还有一个……”小郡主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很和气,是个好人……”

  *

  府学,乐群院。

  道痴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旁边正滔滔不绝展望未来的王琪不由黑了脸。

  道痴很是无奈,吃完饭本就容易犯困,再加上王琪半个小时的车轱辘话,换做其他人怕是早睁不开眼,他不过是打了个哈欠。

  王琪不快地看着道痴道:“咱们来王府做什么?不还是为以后一份前程,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对于王琪的“远大理想”,道痴真有些理解不能:“七哥,王府门正……不就是门房么?守大门的差事,有什么好?”

  王琪白了他一眼,道:“没见识了吧?王府的门正,能跟寻常门房比吗?别看品级不入流,可最是实惠啊。若不是王爷信赖器重之人,也捞不到这个差事。”

  道痴犹豫一下道:“七哥还缺银子?”

  王琪冷笑道:“谁会嫌银子多?我也大了,往后总要寻份事做,在安陆州这地界,哪里有比王府属官更好的差事?只要傍上王府这颗大树,别说寻常亲戚,就是大伯、大伯娘,待我也要客气三分。”

  “七哥说的正是。”道痴点点头,觉得世子的话没错,王琪这孩子真是个有福的。兴王府可不是寻常王府,这是龙潜之地。王琪凑过来,得到的,绝对不会单单是一份油水足的差事。

  还有那些伴读,陪伴未来的天子读书,都是一份莫大的机缘。

  道痴想了想,道:“七哥,以后待陈赤忠客气些,我瞧他像是有大志向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志向?为何这么说?”王琪不解道:“难道巴结殿下,就是大志向。”

  “他虽待殿下谄媚,可转头待大家清冷依旧,丝毫没有结交往来之意,着道袍、戒荤腥,恪守道家本分,没有弃道从儒之意。这样的人,肯入府为殿下伴读,定是有所图,而且图的不是世俗名禄。”道痴道。

  王琪皱眉道:“不求名禄,那他做狗腿样作甚?殿下虽出身高贵,可除了王府属官的位置,还能给他什么?”

  道痴也想不出,陈赤忠为何会做到这一步。这毕竟是旁人的事,想不出不去想就是。

  王琪显然也想到这点,摇摇头道:“管他有什么图谋,只要不跟爷爷抢门正的差事,爷才懒得鸟他……”

第41章 谁人夜半苦读书

  次日开始,道痴等八人,加上世子,就开始在大成殿上课。

  每日上午晨初(早上七点)到午初(中午十一点)上经史课,课程安排是单日经课,双日史课;下午则是两个时辰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日一轮。

  其中,御换成骑马。

  礼课时,虽世子与众人所学礼节不同,可依旧没有分开学,不过是彼此观摩。世子打落地开始,便在各种礼仪中长大,所谓礼课对他来说,就像喝水吃饭那么容易。

  因此,在礼仪先生跟前走了一个过场,便充当起半个先生,指导众人礼仪。

  其他八人的情况,泾渭分明地作了两拨,王琪、沈鹤轩、刘从云、陆炳几个即便在各种礼仪上有些小瑕疵,可在先生的教导后,也就再难挑出毛病;道痴、陈赤忠、吕文召与蒋麟四个在礼仪课上则显得生疏的多。前二人是因生活在寺庙道观,对于俗家礼仪不熟;后二人是因长辈过于溺爱。

  道痴与陈赤忠两个都不是多言的,即便礼仪上有所不当,也听着先生教导,用心学习,进步飞速;吕文召与蒋麟两个,则没有耐心,处处糊弄。

  教导礼仪课的先生,是王府的属官,正八品的王府奉祀正,过来府学兼职先生,不过是为多份俸禄。学生又不是七、八岁的孩童,需要是时时提点;况且多少也晓得,这些伴读以后多是世子的班底,大家要做同僚,既然这吕蒋二人自己不用心,他也就不讨人生嫌。

  不只是礼课,君子六艺课上,吕文召与蒋麟两个没少闹笑话。开始时世子见了还皱眉,一来二去的,世子眼皮子都不抬,视若无物。

  开始六艺课后,陆炳与道痴两个越发亲近,因为八个伴读中,只有他们两个喜欢骑马射箭。其他人到了这两节课,不过是拉拉弓,骑在马上溜达溜达。

  只有道痴与陆炳两个,跑马射箭,每次都闹得大汗淋漓。在骄阳下,陆炳的面色晒的更好了,道痴倒是变化不大。

  作为亲王世子,世子自打落地起,一辈子都是安排的妥妥当当,自然无需苦读诗书之类;众伴读们,既是未来会成为王府属官,那最要紧的是恪守“忠正”二字,做人要“正”,待上要“忠”。因此经学这里,都是礼义廉耻这一套;史学课上,也都是古代先贤的忠义故事。

  府学里的课程,真的很轻松。连陆炳这样的九岁孩子,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处;王琪这样倦怠书本的,都没有厌烦。陈赤忠开始练起起“禹步”,沈鹤轩每天日暮时的琴声越发欢愉自在,刘从云脸上的笑容也添了真挚。众人似乎渐渐地适应了府学轻松悠哉的生活。

  可是对于道痴来说,这样的课程安排不是好事,因为上下午上课占的时间太多。他没法子,只能挑灯夜读。

  油灯昏暗,最是伤眼。道痴便从带来的碎银中,挑了两块大些的,请黄锦帮忙,弄了些蜡烛,又添了两面铜镜,在书桌上弄了简易蜡烛台,使得晚上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夏日众人都开着窗户,他这边换了蜡烛,其他五人当然立时就发现。蜡烛比油灯亮,又没有油烟,当然比油灯用的好。

  道痴请黄锦帮忙淘换蜡烛时,本就没有避着众人,只是大家初来乍到,都不愿多事,便没有跟风。

  如今道痴换上蜡烛,两个轮值小太监,因为帮了道痴忙的缘故,与道痴也热络不少,众人难免意动。

  没过几日,其他五人便都换上蜡烛,连陈赤忠都不例外。

  夏天夜长,众人都睡得晚,少不得在院子里纳凉说笑,渐渐熟稔。就是陈赤忠,因王琪主动与之说话的缘故,在众人面前,也不再是原来那般沉默寡言。

  在屋子里埋头苦读的,只有道痴与吕文召。

  道痴上辈子是应试教育出来的,即便没有老师指导,也能自己制定出学习计划,不过是根据自己哪里不足,就多留意哪里。

  因时间紧迫,他半点功夫都不敢浪费,除了上课与吃饭的时候,其他时候基本就闭门不出。

  他这样,旁人还不觉得什么,吕文召受不了了,也开始闭门读书,熬得脸色越来越青。

  道痴面上虽还看不出什么,可王琪看着吕文召摇摇欲坠的模样,终于坐不住了。

  院子里又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日正好有些阴天,傍晚时凉风习习,没有平日的燥热,王琪便借口散步,拉着道痴从乐群院出来,穿过大成院,到了奉贤院说话。

  奉贤院,就是府学第一进。

  “就算想要读书,也不必如此刻苦。又不是吃饭,吃完就得了,总要慢慢学才是……你瞧瞧吕大郎都熬成什么样,难道你非要熬成那个样子才小心?”王琪皱眉道。

  道痴道:“七哥,我每晚只看三个时辰书,子正时便歇下了。”

  王琪瞪眼道:“三个时辰还少?二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熬到半夜三更才睡,一日两日还罢,长久熬下去要命不要?”

  道痴想了想,道:“那往后就早睡半个时辰,争取在中午挤出半个时辰来读书。”

  王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大伏天的,中午不休息,下午上课怎么有精神?”说到这里,有些疑惑:“是不是叔祖母说了什么?二郎才逼自己这般用功?”

  道痴道:“祖母并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打算明年下场应童子试。”

  王琪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围着道痴走了两圈,上下打量一遍,确定他没有说笑,方正色道:“二郎,人当有自知之明。哥哥不知你是为振兴外九房的缘故,还是为了同三郎置气的缘故,才想要下场。可是你虽与三郎同龄,却同三郎没法比。三郎三岁开蒙,五岁开始学经,三年前就能做时文;你虽也认识字,可也只是认识字而已,寺里还能学四书五经不成?童子试又哪里是那么好考的?若是有心,踏踏实实地学上三、五年,你也不过十五、六岁,真要是学进去,到时候功名拿的也容易。何苦为了个神童之名,糟蹋自己身体?”

  道痴诚挚道:“七哥,我没有想同三郎比,七哥是晓得我家家境的,老的老小的小,我早日取得生员资格,也好早些支撑门户。得些钱粮,也能贴补些家用。”

  他这话说的确实不假,虽说他现下是外九房唯一的男丁,可是因年纪尚幼的缘故,还不能代表外九房。外九房对外事务应酬,还要落在王宁氏身上。

  等他取得生员资格就不同,见官不用跪,在族人面前也有说话余地,成为一房之长。

  王琪疑惑道:“你们日子就紧成这样?洪大叔……洪大叔就没有贴补贴补二郎?”

  道痴道:“我已经不是十二房的子孙,哪里好受十二房的贴补?我生母的嫁妆,我收下了,其他长辈所赐祖母做主还了回去。”

  王琪听了,不由跺脚道:“叔祖母也太好强了些,难道她不晓得,十二房拔下个寒毛,都比外九房的腰粗!我还当洪大叔给你预备了私产,你日子宽裕,再也不用为衣食所忧,哪里晓得还有这个缘故。若是三郎晓得,怕是要愧疚死了。你们是亲兄弟两个,境遇相差这么多。他享受富贵荣华,你这边却缺衣少食,这叫什么事啊!”说到最后,已经满是不忿,望向道痴的目光也满是怜悯。

  道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忙道:“七哥说的严重了,并未缺衣少食,祖母与姐姐都待我甚好,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王琪却不以为然,道:“二郎莫要哄我,我原本还以为你吩咐惊蛰弄了棉线,将蜡油反复用,是因不好意思太劳烦黄锦淘换蜡烛,现下才晓得你是为了节俭的缘故。想来也是,你用的蜡烛又多,要是不反复用,多少银子也不够使。可是我瞧了,那蜡油多是带了污物,光线暗了不少,也经不起反复几回使。若是你真要苦读,哥哥我也不再拦着你,可是你得听我的,不能在这个上省银子,真要熬伤了眼睛,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带了些银子入府,稍后取一包给你。你莫要推辞,我是做哥哥的,旁的不能帮你什么,银钱上帮你几个,还能做到。你若是瞧不起我这个当七哥的,只管说不要。”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恼自己:“我真是猪脑子,早见你反复用蜡油,却没想到银钱上头。”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道痴除了道谢应了,还能说什么?

  他荷包里不仅碎银充足,还带了几片金叶子,之所以做出节俭状,是因为符合他现下的身份,外加上不愿太惯着黄锦。

  毕竟要在府学待上不少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再劳动黄锦。若是单为蜡烛一项,就源源不断地送银钱过去,说不定就要被黄锦视为肥羊,再开口时不知怎么挨宰。

  要是他还在十二房,自不会算计这几个银钱;可到了外九房,寒门学子的身份,手中太阔绰,就太显眼了。

  “别心疼银钱,往后点两只蜡烛……”王琪见道痴应了,心情大好,也不嫌热,勾肩搭背做哥俩好的模样:“苍天不负苦心人,二郎这般懂事刻苦,一定有好结果的。哥哥我等着,我这人啊,自己个儿看不见书去,却最敬重读书人……”

  说说笑笑,他拉着道痴转身回乐群院去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处,门口影壁后,探出两个小脑袋瓜……

  撒花!!

  最近身上有些不舒坦,提心吊胆,不敢去医院,小九已经得了医院后遗症。拖到今天,终于去了医院,今早做了检查,结果没啥事,吼吼,大善!医生说不要生气、要调节心情,情绪变化不要太大。汗死,小九真不是爱生气的人啊,也没有生气的事。可能是开新书心里压力太大,反应到身上,各种小症状就出来了。握拳,天天求票,小九真想泪奔…昨天那章还求了月票了,汗死。老话,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喽!!!

第42章 人情到底,世子施恩

  “没想到,王二哥的日子过得这么苦!”皱着小脸,满脸同情的,正是陆炳。

  另外一个,则是小郡主。她脸上有些迷茫:“炳哥哥,那个什么三郎是王二郎的亲弟弟?既然是亲兄弟,为何一个日子富贵,一个却紧巴巴的?”

  道痴等人进府已经小半月,足以使得世子对这几人的消息探听的清楚。陆炳同道痴最近亲,自然格外留心道痴的消息,因此倒是对道痴的事情知道的七七八八。

  “王三郎是王二哥嫡兄,王二哥原本是庶出,排行第四,过继到族叔家,才开始排行为二……”陆炳道:“王二哥亲生父亲家,三代为宦,比较富足;过继的那家,日子比较窘迫。”

  小丫头小脸绷得紧紧道:“王二郎亲爹那么有钱,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为何将儿子过继出去?”

  陆炳道:“好像是嫡母不慈什么的,听说王二哥打小就被送到寺里养,他爹爹原阖家在湖广任上,回安陆后才将王二哥接下山,不过没几日就将王二哥过继出去。听殿下的意思,殿下与王爷曾在街上碰到过王二哥。王二哥估计是被嫡母打出门,连衣服都给剥了,穿着僧衣,饥寒交迫的,在街上盯着点心铺子移不开眼。王爷实在看不过去,还送了一包点心给王二哥。殿下以为他是哪个寺里的小沙弥,当时还比较好奇,想要留着他说话。结果他道了谢,匆匆忙地就走。”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听出不妥当。这盛夏天气,饥能挨着上,想要挨寒受冻可是不容易。

  小丫头在旁听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道:“他亲娘呢?”

  陆炳叹气道:“听说是生下王二哥就死了,王二哥连亲娘都没见过。”

  小丫头哽咽道:“他爹与他嫡母都是坏人,王二郎太可怜了。”

  陆炳应和道:“是啊,实在是太可怜了……嫡母且不说,到底不是她生的,可爹是亲的啊,还能这么狠心,说不要儿子就不要了。我爹说了,王二哥他爹不是因惧内才不要儿子,是为了升官发财,王二哥嫡母娘家是京城里的权贵;我娘说,多半是大人造的孽,迁怒到孩子身上。”

  对于一个九岁、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不管是功名利禄,还是妻妾争宠,都太复杂。

  他们两个,只是简单地将王二郎看成一个没了生母、嫡母不容、生父厌弃的小可怜。

  两人站在影壁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王二郎这么可怜,自己应该帮帮他。

  小丫头摘下自己的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塞到陆炳手中:“炳哥哥,这些给王二郎花吧……”

  竟然是半把金瓜子。

  陆炳摇头道:“王二哥又不是下人,怎么好给他这个?”

  小丫头疑惑道:“那给他什么?要不叫人预备蜡烛?”

  陆炳眼睛一亮,道:“这倒是好主意,我只说是听闻他夜里苦读,给他准备的,要是王二哥不要,我也学王七最后那一句。平素里还觉得王七哥嘻嘻哈哈的不靠谱,关键的时候还真有做哥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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