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13节


  皇室家祭,自然是向国师祈福。

  为了体现皇室的尊贵,睢昼今日穿着花纹繁复的缂丝白袍,白袍上所有花纹皆是用庄重的黑色丝线一层层绣出。

  轻薄的长袍在风中猎猎轻扬,在日光下团着一圈柔光,映衬着年轻国师俊朗无暇的面容。

  真好似神人一般。

  有这样的国师,大金自当受到神明庇佑,自当国泰民安。

  身后轻轻的赞叹声传来。

  鹤知知也不自觉地看着睢昼。

  睢昼难得地将乌发以一玉冠束在脑后,露出剑眉,线条凌厉流畅的下颌,飞扬的鬓角与长颈。

  睢昼的这般打扮很少见,端庄之余,却也与世俗中的少年郎更为相似。

  若他身在俗世中,定然也会惊艳一方。

  身后的人全都站起身来,福安也来扶鹤知知,鹤知知这才回过神,跟着站起。

  至此,皇后的任务便已基本完成了,接下来只要坐在凉亭中,等待国师主持接下来的祭礼,其余人也不必再跪着,可自由交谈走动,只待到自己的次序时,再上前受礼。

  鹤知知朝凉亭走去。

  皇后坐在软椅上,身旁小桌上摆着花茶瓜果。

  鹤知知蹲下来,想给皇后捏捏膝盖,皇后却将她拂开。

  “多大人了,在外面动不动就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鹤知知有点不高兴,但不待她说什么,身后已来了一批又一批向皇后请安问好的人。

  鹤知知只好退到皇后身后,依次向那些宗亲行礼。

  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眼熟之人,鹤知知的脸色登时一冷。

  景流晔自然察觉到了鹤知知的态度变化,饶有兴致地一笑,并不在意,先向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见到他,笑着将他招过来,絮絮地问话。

  “你家祖可都健朗?”

  “劳娘娘挂记,祖母、母亲都很好,自从听闻臣今日要入宫随祭,都很感念娘娘的恩德,气色比之往日更要好数倍不止。”

  皇后被逗笑,掩唇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嘴甜的才好。”

  鹤知知在皇后身后颇为不平地努努嘴,难道她不好么?母后干嘛对那世子和风细雨,对她却横眉冷对。

  越想越觉得这世子果然不是个好的,那种一听便是假话的漂亮话也能说得出来,真不知害臊。

  察觉到公主殿下冷冰冰的注视,景流晔忍不住频频抬眼去看。

  皇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把鹤知知从身后拖了出来,接着揉了揉额角道:“本宫乏了,你们去别处走走,莫要在这里碍事。”

  鹤知知屡次被母后嫌弃,心里不忿得紧,却碍于外人在场,不好发作,只能跺着脚走远了。

  景流晔也跟了上去。

  金蓉嬷嬷洗净一粒乌枣,放在手绢上递给皇后,小声道:“娘娘果真中意那景世子?”

  “目前来看,人品不错,家世也相当。让知知同他接触接触,有何不可?”皇后眉眼含笑。

  “那景家……”

  皇后轻轻抬手打断了她。

  “景家在东海,离朝堂远,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且是有大用处的。更何况,莫说景家家底清白,哪怕是身陷这旋涡中央的世族,只要知知看得上,本宫也不会阻拦她。”皇后捻着乌枣,轻轻松手,将它扔进了茶杯里,“本宫的女儿,在最好的年华,绝不应该被这些烦心事给困住。”

  金蓉嬷嬷点头应下,力道适中地敲着皇后的肩膀。

  “娘娘为殿下思虑周全,慈威并济,这份拳拳爱护之心,奴婢真不晓得,还有哪位贤母能比得上。”

  “殿下对娘娘也是至孝至诚,再体贴不过的了。”

  “她?”皇后笑出声来,“她那个榆木脑袋,能按照本宫的吩咐把事做好,不出岔子,本宫就感激不尽了。”

  皇后眼尾弧度弯弯,伸出手指抚了抚膝头,“前年做的一副护膝,今年还在扎得我发痒呢,可不指望她体贴……”

第13章

  鹤知知揪着腰上的飘带,捏在手里玩弄,沿着湖边的围栏一直往前走。

  景流晔跟在她身后,几乎寸步不离,她停也跟着停,她走也跟着走。

  鹤知知本就看他不顺眼,这下烦恼起来:“你跟着我作甚?”

  “我自小在东海长大,乍然进到在这宫里,我除了认识你,便只认识……”景流晔抬起下巴,朝不远处高高祭台上示意,“那一位。我不跟着你,难不成,我现在要去找他?”

  鹤知知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睢昼正背诵祝词,在他身前单膝跪下的大臣额上抹上朱砂以示祝福,并按照卷宗,向其赠与金银田券。

  古有云: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以贺庆之礼,亲异姓之国。

  每一次邀请到宗族、友邦的祭典,都是一次同他们拉拢亲近的机会。

  对于现如今皇后的处境来说,处理好皇室亲缘之间的关系,变得尤为关键。

  而祭祀之事是属于神教的权力,所以这一部分需要月鸣教来帮助朝廷完成。

  国师这个身份,与皇权从来没有真正地分割过。

  鹤知知凝望着睢昼的方向,曼声道:“那算了,你还是在这儿待着吧,别去打扰国师大人。”

  这话说得,景流晔深深感到自己被嫌弃。他在东海的待遇也不这样啊?

  景流晔凑近,歪头,发现鹤知知果然看也不看他,只眼神专注地看着高台上的睢昼。

  如此差别待遇,再联想起这位公主为了国师,差点把他家都给围了,莫名便有些不甘心。

  景流晔道:“公主殿下,你做公主呢,判断是非不能这么草率的。你对我有诸多误会,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是个极好的人,人见人爱,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国师见了我,都上赶着跟我当拜把子兄弟。”

  鹤知知目光动都不带动一下,只轻轻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只纸鸢吧。”

  “嗯?好啊,不过为何。”

  “看你挺能吹的。”

  鹤知知从护栏边移开,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景流晔不依不饶地跟上去,又接着絮絮叨叨地道:“你还挺会说笑话的。其实,我也很擅长,你听我给你说一个——”

  鹤知知对他的笑话毫无反应,兀自疾步躲开。

  景流晔疑心她是不是听不见自己说话,于是追得越来越近,直到走到鹤知知身侧,就差没把自己的破笑话拿个喇叭灌到鹤知知耳朵里去。

  高台上,白袍鹤纹的国师目力远眺,下方一览无余。

  鲜衣俊容的活泼少年与明艳尊贵的公主并肩而行,日光洒在湖面上金光粼粼,两人迎着和风清香,共游湖畔。

  这幅明媚场景属于俗世,属于烟火,与高塔上冷冷清清的明月无缘。

  睢昼的手抬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

  眼看指尖朱砂快要滴下来,单膝跪着的大臣紧紧盯着仔细瞄准,小心翼翼地左右挪动身躯,想用脑袋去接。

  睢昼回过神,垂眸在大臣额心一摁。

  “多谢国师大人。”

  大臣喜滋滋地领着嘉奖品退下。

  睢昼无声叹了一口气。

  祭典结束时,已近日暮。

  大金禁火三日,过了寒食节便可重新取火。明日清晨便是改火仪式,鹤知知领受了母后的吩咐,去南门口检查明日要用的火种。

  正看了一半,天空轰隆作响,似是有急雨要滚下。

  因这几日连着晴朗,火烛等物都是找干燥偏僻地存放,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这种临时的仓房比较简陋,屋檐瓦舍总有漏风漏雨的地方,何况如此大雨,只怕要顶不住。

  这也是内务府的失职,但此时追究这些无用,鹤知知连忙派人去拿油纸,将这些火烛挡住,免得明日湿透了不能用。

  怕人手不够,鹤知知将身边所带的侍从奴婢全都派了出去,连福安也没有留下。

  “在这内宫之中,谁人见了我不行礼磕头,我不用看管。你们自去,别误事。”

  福安知道兹事体大,只能匆匆去别宫遣人。

  仓房矮小,等会儿他们还要搬运东西,鹤知知不愿站在这里占地方,便趁着雨还没落下来,先走出去,找地方避一避。

  只是刚走了没一会儿,乍然雷鸣轰响,电光唰然爬过天幕,将整个大地照得瞬间惨白。

  鹤知知冷不丁抖了一下,刹那间便可见到滂沱大雨好似被一只大手从空中倒了下来,从远处咄咄逼近,瞬间便到了鹤知知眼前,将她淋了个透湿。

  一阵马嘶声遥遥传来,鹤知知循声看去,这才发现路中间竟极速驶来一辆马车,下意识往旁边退让。

  马车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下了狠劲将马勒停,马车停在她身侧。

  那马高高扬起蹄子,几乎能将鹤知知整个罩住,背后是雷鸣电闪,场面颇为惊人。

  等马落下来,鹤知知才发现拽着马绳的人竟是睢昼。

  睢昼仍是那般打扮,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跳到鹤知知面前。

  巨雷轰响,雨珠子砸得人脑门疼,地上溅起的飞砂碎石也打着小腿肚,四周像是被铁桶罩住,无处可逃。

  雨水几乎是顺着鹤知知的脖领子往里倒,一阵大风吹过,雨帘都被吹变了形,地上泥水被躁动不安的马践踏起来,睢昼忽地伸手,环在了鹤知知身后,用衣袖挡住了飞溅的泥水。

  “先进马车。”

  睢昼声音刚落,鹤知知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他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雨水劈头盖脸,睢昼调整着手上的动作,环住她肩膀将她摁在怀里,以自己的身躯替她挡去一些。

  鹤知知眼睛都睁不开,本能地攀着睢昼半边肩膀,顺着他的动作偏头躲在他胸膛处,雨水落在她颈窝,顺着前襟下的弧度流了进去。

  接着被睢昼抬起来,送进了车帘。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