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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但是即便是家中父母从不回来。

  她也总是在期盼着某天早上醒来,她的妈妈爸爸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喊她起床吃饭。

  但是今早上,白榆醒过来睁开眼,浑身睡得酥软无力,一动也不想动。

  她抱着谢玉弓呢,搂着他的腰,架着腿骑着,两个人的头发快缠成一片纵生的藤蔓。

  虽然昨晚汤喝多了,想尿尿,但是不想动。

  她眼睛转了几转,没有任何的想法,然后又闭上了。

  谢玉弓则是皱着眉,人醒了,却像是被蜘蛛精缠在床上不得翻身的可怜虫。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的睡相能这么差,甚至也没想到自己完全可以挣脱起身离开。

  他昨晚的汤也没少喝,现在比白榆更急。

  但实际上他们谁也没有动。

  浑噩将醒的清晨,支配身体的不是脑子,是身体本身。

  一直等到白榆硬是又睡了一觉,恍然惊醒,憋得受不了起身去方便,之后叫婢女洗漱的时候,谢玉弓才也睁开眼,等白榆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地进了隔间。

  洗漱,穿衣,等早饭摆上桌。

  谢玉弓嘴里咬着馒头的时候,他像是提不起劲,像一夜奔袭一样后,有种骨酥肉软的惰性产生。

  白榆也没比他好哪里去,恨不得趴桌子上吃东西。

  他们偶尔看一眼彼此,哪还有什么火花四溅杀机毕现?

  人的身体是很神奇的,它偶尔会背叛意识,先一步接纳对方,而肌肤的亲近,往往会滋生奇妙的反应。

  一个被窝里面紧贴厮磨一夜的人,谁也提不动斩杀对方的刀子。

  尤其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却远比做了什么更容易让彼此产生惰性和迷茫。

  像兽群之中的雌雄,交.配和狩猎往往一样杀机四伏,带着无可避免的攻击性,但是吃饱喝足后在阳光正烈的树荫下,彼此舔毛交颈吹风,就很难有哪一只能生起争斗之心。

  两人和谐无比地吃完了早饭,距离万寿节还有两天。

  该安排的安排完了,要杀的人没杀成,要约的人没约到,现在又不能出去。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准备都做好了,他们反倒得到了片刻心照不宣的宁静。

  白榆身边伺候的婢女侍从,会按照她的吩咐,带上她要带来的东西,入夜之前才会回到九皇子府。

  白天一整天无事可做,她也不回自己的院子,就黏在谢玉弓身边。

  谢玉弓像陷入了泥沼,被缠得四肢动弹不得。

  死士传信回来要趁着方便的时候才能见,整个白日,他都是和白榆两个人瘫在贵妃榻上,吃零食,听鸟叫,看太阳从天上慢慢地爬到头顶,再一点点落下。

  没办法,毕竟真的失心疯一天都做什么,谢玉弓也不知道。

  也没人如这般粘着他贴着他,形影不离盯着他演疯子,况且他现在根本懒得演。

  他也不用演,因为午后她又贴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她侧着身,手里还捏着半块喂给他的糕点,头埋在他的手臂上,只能看到安然的侧脸。

  谢玉弓盯着她的侧脸,怔怔的,满心都是不解。

  她佻浪、狠毒、满口谎言,无所不用其极地驱逐富贵权势,可是她为何不用最简单的方式,杀了他呢。

  谢玉弓完全无法揣测她的逻辑,越是了解她从前越多,就越是迷惑。

  她是在某一天,突然转变了对他的态度,她的满口谎言填不平前后宛如天堑一样的割裂。

  难道心癫之症便是如此令人费解吗?

  那她现在……安然在他身边入睡的昨夜和此刻,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谢玉弓这般看着白榆很久。

  久到白榆都要装不下去了。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实在是尴尬得要命,所以白榆就索性开始装睡。

  想看看谢玉弓在她“睡着”后会做什么。

  但是谁料谢玉弓没起身离开,也没有召唤死士交代什么事情。

  反倒是一直盯着她看。

  看什么?

  看她脖子够不够坚硬,经不经得住一刀吗。

  算时间娄娘她们快来了,白榆还有事情交代她们。

  她正准备翻个身故作刚醒,突然感觉到面颊一痒。

  而后白榆要动的动作就僵住了。

  那痒意带着一点热度,从她的鼻梁勾到面颊,最后落到了耳边。

  那是她面颊上碎发被拨开的触感。

  这一刻白榆的脑子像被丧尸吸了一样空荡荡。

  等到她耳后的细痒传来,碎发被掖好,她感觉到身边的人陡然起身。

  眼未曾睁开,但是白榆听见了慌乱落地的脚步声,貌似还一脚踢到了贵妃榻或是椅子什么的。

  猜测是桌腿。

  “咚”的一声闷响,应是不轻。

第28章

  白榆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忍不住幸灾乐祸,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一下。

  而后怕被发现,又赶紧收了笑, 装着半睡半醒转了个身,头朝着贵妃榻里面, 无声地笑了一会儿。

  这才起身“醒过来”。

  等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的时候,娄娘和桃花她们已经按照白榆的嘱托回来了。

  见了白榆安然无恙,娄娘她们总算是放心下来。

  虽然那天晚上娄娘带人赶着空马车回去, 但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死士设下过蚕刃, 而大小姐夜半一个人回了九皇子府,谁又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呢。

  白榆展开了交代娄娘装裱的锦布, 歪歪扭扭的万寿图离远一些看上去, 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卷起来之后又放到了上等的檀木盒子之中, 用明黄色的绸带系了个礼盒的样式, 放置在一边。

  而后和娄娘等人继续交代并清点这屋子里所有的贵重物品。

  其中容易变卖的一些珠宝首饰和黄金银锭, 白榆令人专门放置在一处。

  言笑晏晏地像撒娇一样, 实则贴在娄娘手臂,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城外清客庵后山,寻一棵最粗的树埋下去。定要避开所有人群, 你亲自去埋。”

  而后又提高一些声音, 拿着一沓子银票道:“明日你去天丰钱庄, 把这银票换成再整一些的,要五百两一张的。”

  之后万事俱备,白榆摸了摸一直贴身放置的, 一个小小的圆竹筒。

  这是她今次“死遁”能保命的关键所在。

  泡过一次水, 幸而这竹筒以蜜蜡油纸封存, 并不畏水, 否则若是将里面的小鸡泡发了,白榆还真不知道如何跟鸿雁解释。

  交代好最后的一些事情,天色将晚,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白榆又去了谢玉弓那里,两个人堪称和谐地一起吃东西,洗漱,入夜之后,白榆没有在谢玉弓那里休息,而是把谢玉弓拉到了本就该他这个九皇子居住的主院卧房之中。

  牵着谢玉弓的手,把人扯进来,温声说道:“我们今夜在这里睡。”

  谢玉弓进门,屋子里摆件繁丽,有两大箱的珠宝玉器,干脆敞开着盖子,摆放在窗边的不远处。

  这屋子看上去并不像间屋子,倒像是间库房。

  白榆推着谢玉弓的后背,等他进门之后,从他身后轻轻地拥住了他的腰身。

  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爱重。

  谢玉弓本能一绷,呼吸也顿住。

  白榆的声音在他身后闷闷传来:“这是我这些年的积攒,还有成婚这三个月到处搜罗的钱财贵器。”

  “今日开始,小九儿就该名正言顺地居住主院。”

  “明日万寿节的万寿宴之后……这些东西会跟随小九儿一起送去封地。”

  谢玉弓满目奇珍异宝,但是心中却莫名地沉沉下坠。

  她如何爱财贪贵,又如此不惜一切追逐敛夺这些东西,谢玉弓所查只知零星一点,就能窥见她有多么为其疯狂。

  如今献上一切,又如此言语,是当真没打算从皇宫之中活着出来了吗?

  他垂头看着她虚搭在自己腰间,似乎生怕他有所不适,只消他一动,便会立即撤回的双臂。

  心中一边冷然如铁,告诫自己或许她是察觉了自己的杀意,在蓄意伪装,舍得这些身外之物,用以迷惑他。

  另一边却是幽深一片,漆黑不见底。

  就连谢玉弓也不知道,这满堂的金玉投放进去,到底能否见底,见了底又能听到何种回响。

  他的心中再怎么迟疑不决,他也不是真的蚩蚩蠢蠢之辈。

  他只垂眸静立,不作反应。

  白榆倒也不是不爱这些金银财宝,只是这些东西大多要么都是御赐,要么落有官印,都是无法变卖变现,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东西。

  她让娄娘埋山里的那些,足以作为死遁之后重新生活之用。

  而且白榆和原身不同,她并不怎么爱财,她更惜命。

  两个人又一起睡了一夜,一样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第二日便是万寿节。

  是日清晨,安和帝先谒太庙行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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