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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什么时候还得去和怀秋见上一见,看看都要做了什么菜色来。

  林金兰一回来,就在徐柏跟前骂起了宋更夫。

  看到宋石头过来,两个人都有些讪讪的,倒是闭了嘴。

  见了宋石头,玉姐儿的眼泪才是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可怜见的。”张婶娘最是看不得孩子哭,忙把玉姐儿搂过去安慰。

  冯大娘也是心疼,骂了好几句,“真是直娘贼,没一点良心。”

  说完就看向宋石头,“你是家里老大,可有什么章程?”

  宋石头搓了搓自己的脸,钱娘子的名声他可是听说过的。

  不仅名声不好,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是真把玉姐儿留给她照看,不定怎么磋磨。

  “我想着,如今我们兄妹两个也大了,出来单过也不是不能。”

  他说话的时候,玉姐儿靠在张婶娘的怀里,也忘记哭泣了,眨着眼睛认真听着。

  张婶娘和冯大娘对视了一眼,她们两个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儿,只是要是这样的话,宋更夫能一个子也不拿出来,全让宋石头把玉姐儿给养了。

  再过个几年,宋石头就该娶亲了,好人家的女儿谁会想着嫁给有个小姑子不说,手里面也没一个子的小厮?

  等到玉姐儿嫁人的时候,宋更夫和钱婆娘定然也不会出嫁妆,可要是有个什么事儿,这两个孩子定然是跑不脱的。

  林金兰根本想不到这个,她只是觉得气愤,明明姜婶娘才去世没多久,尸骨未寒,宋更夫就这样着急的另娶,真真是薄情寡义。

  姜婶娘还活着的时候,已经不去府里当差了,是和张婶娘一块儿看着林金兰和林杏月长大的。

  张婶娘是个脾气爽利的,姜婶娘却是个性格和软儿的,也不嫌弃林金兰上树打架,她要是不敢回家,一准是去找姜婶娘护着。

  林杏月想拉林金兰没拉住,她已经拍着腿叫起好来,“石头哥,就要出来单过,那钱婆子凭什么占着我姜婶娘的地方!那房子里头收拾的那样好,可都是我婶娘的嫁妆置办出来的。”

  冯大娘也叫起好来,“就是,分了也好,好歹能保住一些石头娘的东西,要不然落到钱婆子手里,没两天就都给挥霍了。”

  张婶娘还在犹豫,“就怕石头爹不同意。”

  冯大娘撸起袖子,“他个鸟人不同意又能怎样,还来我家闹事,我恨不得力立时就去把他的脸给挠烂,呸,那么大年纪了,做什么新郎官!”

  “那我去挠钱婆子的脸,要是她不服气,我就再给她几巴掌。”

  林金兰在旁边跟着比划,两个人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巴不得这个时候就去打架。

  林杏月也不想让宋更夫好过了,就没和林金兰继续歪缠,只说,“这时候打架不行,咱们得先把东西拿过来了,回头只要你愿意,随便怎么打。”

  林金兰一想也是,老实的坐下了。

  宋石头也知道这个道理,拉着玉姐儿回去,仔细的盘算起来。

  炒白果很快就做好了,林杏月炒的时候,徐柏就跟着进了灶间来烧火,让林杏月不要担心。

  “这事儿总归能解决,只是如果他再来找麻烦,你只管喊人!”

  林杏月点点头,“这你放心,我才不怕他。”

  林杏月叹气,把炒白果递过去,“还有的磨,这有多少因为娶了后娘,就把前头生的小娘子小郎君给卖了的,咱们府上不就有好几个这样的。”

  他们也就是已经是家生子,再没办法卖了去,不然玉姐儿恐怕就真被宋更夫卖了换成钱。

  徐柏越想越气,提着炒白果回去的时候,就忍不住拐到了宋石头家门口躲着。

  宋石头顾念着父子身份,不敢如何,徐柏可不考虑那么多。

  他打算晚一会儿回去,等宋更夫从家里出来,去外头找钱婆子的时候,给他套上麻袋,嫁祸给钱婆子的其他姘头。

  徐柏计划的好好的,就是跟着宋更夫去钱婆子家里的时候,发现了同样鬼鬼祟祟的林金兰。

  林金兰借着出来玩,早早从家里出来,她想着宋更夫做的那些事情,心头的火就热起来,说什么也要出出气。

  她没敢跟林杏月和冯大娘说,就偷偷的跟着宋更夫,想着趁着他不留神的时候,往他身上扔个石头也好。

  林金兰也看到了徐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打了个手势。*

  打小起,林金兰就是上树打人都不在话下的,徐勇到现在看到林金兰叉着腰的样子还瑟瑟发抖。

  林金兰拿着石头上了树,借着树叶的遮挡,直接把石头扔了出去。

  宋更夫哎呦了一声,赶紧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人影。

  “哪个劣子乱扔的石头,要是让我抓住了,非得让你尝一尝笋炒肉的滋味。”

  宋更夫的话才说完,头顶上突然多了一个麻袋,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这样算计他的,怎么可能是什么劣子顽童。

  一顿拳打脚踢下来,宋更夫果然听到一个有些压低的声音,警告他不要再去找钱婆子。

  “没得我婆娘就跟了你,老子可是早就和她有了来往,你偏要和她成亲,安的是什么心?”

  打完徐柏和林金兰就都跑了,两个人弯着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一会儿。

  “看不出来啊柏子,你比勇子哥可有骨气,回头咱们两个切磋切磋。”

  徐柏笑完,擦了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对林金兰说,“兰姐姐,你一会儿回家可别说漏了嘴,月姐儿知道了,可是不会饶了咱们两个。”

  林金兰赶紧点头,“说的也是,我定然不会让她知道。”

  她怕徐柏说漏了嘴,眯着眼睛威胁起来,“你也别说漏了嘴,最好谁也别吭声。”

  徐柏又重新笑起来,“我肯定不说,你别被月姐儿看出来就行,她眼睛可厉害。”

  林金兰嘟囔了几句,这才往家里走去。

  宋更夫挣扎了半天,才从麻袋里挣扎出来,见打他的人已经走远了,身上脸上都被打的青肿了起来,肚子里就是一团火。

  他去了钱婆子家里,直接拿她撒气,“都是你不检点,在外头如何就招惹那么多汉子!”

  钱婆子只觉得冤枉,好好的在家里坐着,一口大锅就下来了,怎么也不肯咽下这口气来。

  “你们这群臭男人私下里不知道有什么恩怨,偏要往我们这些女娘身上推,我自打和你好了,再是没有和别人有来往的。谁家的嘴里喷了粪,好赖不分,我要真是这样,回头让我嘴里生了疮,喝水都呛着,死了骨头也让野狗叼走!”

  宋更夫才不听钱婆子怎么说,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就是钱婆子以前的汉子打的人,挥了挥手就要走,找个地方把火气撒了。

  钱婆子不让,“你还没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你在哪里惹出来的事情,来我跟前叽歪半日,倒是拽着尻子走风!”

  宋更夫本来身上就疼,被钱婆子拉扯的这么一下,伤口更是疼的厉害。

  他啧了一声,一股无名火就冒了出来,劲儿没控住住,一把甩在了钱婆子脸上。

  钱婆子哪里是受气的主儿,大不了不跟着宋更夫一块儿过了,她在府里有正经差事,吃喝不愁的,怕他做甚。

  她直接露了指甲,和宋更夫厮打起来。

  宋更夫回家的时候,是掩着面回来的,林金兰特意搬了凳子和玉姐儿在门口玩儿,看到宋更夫,就大声喊了声宋叔。

  宋更夫不想理会,林金兰偏不放过他,问了好些个让他下不来的话。

  宋更夫一时恼怒起来,觉得林金兰实在是个吃饭不知饥饱的杀才,说话的时候就带了些出来。

  他话刚讲了一半,人直接被泼了一盆子水。

  宋更夫身上本来就疼,钱婆子和他后来又打了一架,把他的脸都给挠花了,这样被凉水一泼,觉得伤口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原本以为水擦掉了会好些,谁知道伤口依然火辣辣的,宋更夫这时候也品出来些什么,这水里面定然是加了什么东西的。

  他红着眼睛愤怒的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杏月呆着几分歉意的眼睛。

  “宋叔,真是对不住,我不知道外头有人嘞。”

  宋更夫满嘴要骂人的话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刚才和林金兰说话的声音那样大,如何林杏月就没听到。

  这是糊弄鬼呢!

  一家子都没个好东西!

  宋更夫先往地上呸了一口,就要开始骂人,先前的事他还没有算账呢。

  “你个胚子……”

  话刚开了个口,冯大娘拿着刀就冲了出来。

  宋更夫身上一道红一道青的,冯大娘压根看不到,要是看到了,也巴不得那些是林金兰打的。

  大不了赔了钱去,只是那气不能受。

  宋更夫一看那刀,眼睛就瞪直了,二话不说就往回跑,生怕冯大娘真的拿刀砍了他。

  冯大娘看见他这样,双手掐着腰哈哈笑了起来,“你这直娘贼,说谁是胚子?我看你是才是狗攮的胚子,贼厮鸟……”

  宋更夫根本就骂不过冯大娘,躲在院子里连吭都不敢吭。

  那边林金兰哈哈大笑着,林杏月也把捂着玉姐儿的耳朵松开了,小声问她有没有听到。

  “没有。”玉姐儿眨巴着眼睛摇摇头。

  冯大娘这才哼了一声,同过来说闲话的几个邻居婆子,说起来宋更夫。

  “谁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保不齐就是被钱婆子给蹬了,这心里气不顺,才拿我们家两个姐儿撒气。”

  冯大娘还真是猜中了,只是她还没有骂过瘾,回去就撺掇林杏月,“你也看到了,石头爹说话七颠八倒的,直说胡柴,眼见成了一个癫汉,家里的东西可不能再留下来。”

  林杏月正在逗玉姐儿,怕刚才的事情让玉姐儿心里难受,听了冯大娘说的,也没着急回答。

  她不着急,脾气利索的张婶娘又去宋更夫门上骂了一通,回来和冯大娘这么一说,也觉得也得赶紧动手。

  “真是疯汉做怪,咱们家两个姐儿不过在门口,就要被这样胡柴一通,想想我就来气。”

  张婶娘随手拿了扇子扇着风,心里的火气还下不去。

  林金兰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生怕林杏月看出来了,就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林杏月正好看过来,可不就对上了眼。

  林金兰讪笑了两声,想着怪不得徐柏说林杏月眼睛厉害,这么一打眼看过去,可不就是厉害的很,怎么像是什么都能看明白一样。

  她怕林杏月训她,找了借口,“我去看看石头哥在哪里。”

  刚才那么大动静,要是宋石头在家里,定然会出来看看的。

  林杏月也没去管林金兰,给玉姐儿洗了脸,就去了灶间。

  刚才听到动静,她着急下只能在盆子里兑了些茱萸粉,可费了她不少,这时候就有些心疼。

  宋石头是出去打水了,听林金兰添油加醋的一说,立时就去找宋更夫讲理。

  宋更夫本来想躺着睡会儿觉,眼见着不得安宁,干脆往外走,想着去瓦子找个地方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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