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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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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并不是印象中像粽子一样的三寸金莲,骨头没有折断变形,脚趾形状功能也都正常,想来原身若是有需要,解开缠足布,换上普通绣鞋便能正常走路。

  只不知是先天原因还是因为缠足,这双脚完全没有足弓,是严重的扁平足。

  汤婵穿越前是先天性的重度足弓塌陷,走路久了脚疼,也不能负重,青春期穿矫正鞋、做了许多恢复训练,才让自己日常不受影响。

  如今倒好,穿个越,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知是什么孽缘。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汤婵回过神,将小剪子握在手里藏好,借袖子掩住。

  等抬起头,便见一位素衣妇人被一位年长仆妇搀扶着疾步而来。

  妇人看上去年岁三十有余,长相清秀肤色白净,却面露憔悴,眼睛红肿,似是许久没能好好休息,正是汤大小姐的母亲庞氏,一旁年长的仆妇则是汤母的陪嫁心腹伍妈妈。

  汤母见到醒过来的女儿,红肿的眼睛又泛起了泪意。

  她径直扑过来,将汤婵抱进怀里,“娘的宝蝉,你可算是醒了!”

  阿弥陀佛,自女儿昏迷不醒,她整日求神拜佛,什么法子都试了,老天保佑,女儿总算是醒了!

  汤母紧紧搂着汤婵,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怎么能想不开做出这种傻事,你爹爹已经没了,若是你也不在了,娘可怎么办?”

  妇人身上的佛香涌入汤婵的鼻腔,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汤婵很不自在。

  看着没比自己实际年龄大多少的汤母,汤婵张张口,却实在喊不出那一声娘。

  “宝蝉?”

  察觉到不对,汤母松开手,疑惑地看向汤婵问道:“怎么了?”

  女人望来的眼里满是担忧爱护,可汤婵知道,这些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那个已经去了的小姑娘。

  虽然告知真相对痛失孩子的母亲残忍,但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能要。

  “……这位夫人,”汤婵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您的女儿。”

  汤母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什么?”

  汤婵叹了口气,既然开了口,后面的话也好说了。

  “我说,我不是您的女儿汤宝蝉。”

  汤婵语气诚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睁眼就到了这儿。”

  “占了您女儿的身子实在抱歉,但我不是有意的——您看咱们能不能一起想想办法,比如给我找个舒服点儿的死法,说不定我走了,您女儿就回来了呢?”

第2章

  烛火啪地一声,爆了一个灯花,汤母傻在一旁,“宝蝉?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认识娘了吗?”

  之前满心的喜悦现在全部转成了焦急,汤母的手按上汤婵的额头,神情焦虑,“是不是还烧着呢,怎么净说些胡话?”

  汤婵无言以对,试图再次沟通,“夫人……”

  “快别说话了,赶紧躺下!”

  汤母惶然地打断汤婵的话,转头对着一旁神情惊骇的伍妈妈喊道:“快将大夫请来,宝蝉怕是病还没好全,脑子都烧糊涂了!”

  伍妈妈回过神来,连忙收敛神色应下。

  她瞄了一眼汤婵,并不出房门,而是站在门口喊来一个小丫鬟去传话,自己随即又回到汤母身边。

  汤婵张了张口,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汤母眼圈泛红,忧心忡忡地看着汤婵。

  这几天的大喜大悲太过煎熬,她紧握着汤婵的手,不自觉落下眼泪,“……你若是有了什么事,叫娘可怎么活呀……”

  这话听得汤婵心头一酸,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大夫很快到了。

  汤婵抬眼看去,老大夫须发皆白,说话声音听着耳熟,应该与她晕倒看电影之前听到的苍老声音是同一个。

  汤母连忙向大夫求助:“……小女自醒来便开始说些胡话,说什么不是我女儿,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还一心想要寻死……劳您瞧瞧,她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夫人莫急,”老大夫沉声道,“容老夫看看再说。”

  汤婵在一旁听着,眼下她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将袖中的小剪子又往里掖了掖,伸出手去让大夫诊脉。

  老大夫凝神听了汤婵的脉相,开始出言试探问道:“你说你不是庞夫人的女儿?”

  汤婵有些犹豫,她不愿占汤母便宜,但也不想对一个外人实话实说。

  老大夫没听到回答,又接着问道:“那你是谁?可有名字

  ?”

  汤婵依旧保持了缄默。

  老大夫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却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言,抚着胡须沉吟片刻后,才开口对汤母道:“令爱在湖里没有磕到头,脑后也没有淤血,不是外伤导致的神智错乱,许是遭逢大变,情志受了刺激而引发的癔症,老朽先给汤大小姐开个宁心安神的方子试试罢。”

  汤母握紧了手中帕子,“癔症?”

  “正是。”老大夫点点头,解释道,“老朽曾见过一例,一位妇人痛失爱子,惊恸之下昏厥过去,再醒来便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孩子了。令爱许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遭遇,才不愿承认自己是汤大小姐。”

  汤母似乎被说服了,“那她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老大夫没有把话说死,“这个说不好,先用药看看罢。这类病症,自然而然痊愈的例子也是有的。”

  汤母皱着眉头,神情惆怅。

  但她转念一想,女儿总归是醒过来了,便打起精神,告诉自己须得知足。

  她向老大夫颔首致谢,“有劳您了。”

  老大夫连忙行礼回道不敢,下去开方子了。

  汤婵一直都没再开口,汤母则是收拾好心情,安排厨房给汤婵送饭。

  因在病中,餐食十分清淡,一碗红豆薏米粥,一碗鸡汤面,四碟精致小菜,还有一小份参汤,看上去卖相都极佳。

  这具身体已经几日没有进食,此时闻到香味,汤婵胃里一阵紧缩,大脑发出饥饿的信号。

  她没能把持住,没骨气地拿起了筷子。

  汤母边给汤婵布菜,边轻声细语对汤婵道:“……大夫说了,你这病好生将养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好了。哪怕好不了也没事,只要你还在,娘就什么都不求了……”

  话里饱含着一个母亲的一腔慈爱,汤婵听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吃饭的动作都不自觉缓了下来。

  她没有打断,但也没有给出回应。

  汤母对她的沉默不以为意,陪汤婵吃完饭,又看着她用了药,扶着汤婵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快睡吧,好好睡一觉,娘亲明日再来看你。”

  汤婵闭上眼睛,等汤母轻手轻脚离开,她才将一直藏着的小剪刀拿出来放在枕头边,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塞进袖子里。

  这一晚太长了些,汤婵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正午,汤婵睁眼后看着毫无变化的床帐,认命地叹气起床。

  杭州府的晚春已悄悄有了暑意,暖风习习,汤婵趁着天暖,叫丫鬟准备热水沐浴。

  洗好出来,汤婵将头发擦至半干,用一根发带散散拢住,披着薄衫坐到廊下,叫来一个擅长女红的丫鬟,一边询问,一边对比着记忆,在布上画着什么。

  汤母走进屋里,第一眼便见到汤婵半干的头发。

  “你这孩子,”汤母嗔道,“病刚好就沐浴,若是再染风寒烧起来可如何是好?”

  汤婵叫不出娘亲,也装不出亲热,便只点头当做打了招呼,“无碍的,今日天暖。”

  汤母不理会她的辩解,转头吩咐丫鬟:“快叫厨房给姑娘熬碗姜汤。”

  汤婵抿了抿唇,“多谢。”

  汤母似乎对她的生疏冷淡丝毫不放心上,她笑着坐到汤婵身边,看清汤婵在干什么,不由道:“怎么开始做针线了?你正需要养身体,费心思的活计交由丫鬟去做便是了。”

  汤婵道:“我要做的丫鬟不会。”

  汤母看了一眼她画的样子,确实是没见过的东西,“这是什么?”

  汤婵也不瞒着,“这是矫正鞋垫。”

  “矫正鞋垫?”汤母不懂,“你要矫正什么?”

  “矫正扁平足。”

  没有医学仪器测量准确的数据,汤婵只能自己估摸,但有总比没有强,配着每天恢复训练,希望能缓解一点算一点吧。

  汤母没听明白,“什么足?”

  “扁平足,就是脚底没有足弓,”汤婵比划着手势跟她解释,“正常脚底有个自然的弧度,能起到一个缓冲作用,但扁平足脚底是平的,会影响到下肢关节受力,对身体不好。”

  汤母听得半懂不懂,“那你用了这个,裹脚怎么办呢?”

  “不裹了,”汤婵摇头道,“我不缠足。”

  汤母惊讶地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她有点着急,“女儿家不好不缠足的呀!不然要背后猜测姑娘不娴静的。现在大户人家都喜欢缠足的姑娘做媳妇儿,不止世家大族、书香门第,连勋贵和武将家缠足的女儿都越来越多,若不缠足,说亲都不好说的……”

  汤母一直想给女儿找一户读书人家,这样的门户重规矩,女儿不缠足怎么行呢?

  汤婵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没办法说出“亲事不重要”这样的话来。

  横亘在二人中间的不是普通的母女代沟,而是跨越几个世纪的思想差距,争论对错根本没有意义。

  最后汤婵只说:“我现在不能久站,不能走太多路,更不能跑,万一以后遇到危险,难道站在原地等死不成?”

  汤母啼笑皆非,只觉得汤婵异想天开,“你一个大家小姐,好好在后宅待着,能遇到什么危险?”

  汤婵摇了摇头,坚持道:“总之我不缠足。”

  见汤婵态度很是坚决,汤母纠结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顺了女儿的意,“也罢,随你去吧。”

  汤婵看她像是有话要说,“夫人还有事?”

  汤母对女儿始终不肯叫娘一事感到一点苦恼,但她很快将此事放下,兴致勃勃说道:“伍妈妈同我说,你这一遭大难不死,合该是神佛保佑,咱们不若去普常寺进香还愿,我想着是这个道理,顺带给你父亲添炷香。”

  汤婵心中一动,佛寺进香?

  她心下琢磨了起来,点头应下,“您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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