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简单的吃了点午餐, 奥利维娅开始慢慢悠悠地往庄园外踱步。

　　今天没什么日程，她打算去瞧一瞧庄园里春耕的工作进展。

　　庄园外的佃农土地，大约被分成了均等的二十份, 靠近庄园最肥沃的地方，贾格布打算用来种植小麦。

　　奥利维娅走出庄园的围墙, 可以看见他正与磨坊主站在十米开外的一块田地旁边。

　　这片土地大约有一亩左右, 现在积雪融的差不多了，泥土湿润，有三个佃农扛着钉耙在这里松土。

　　贾格布正在与磨坊主交流着耕地的土质。

　　原本, 磨坊主对这些异国人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但是，这么多天，贾格布被提拔到庄园干活，也算勤勤恳恳，磨坊主每天起床开门，都能看见不远处在庄园果园里忙碌的贾格布。

　　他修剪树枝，清理积雪，人还算是勤快，于是磨坊主也以寻常的看法对待。

　　到了春耕的前两天，他们与管家合作，给庄园划分了田地的范围。

　　磨坊主又发现这小子对种地很有一套，又肯吃苦，说出来的种植理论，他都能够理解，并且豁然开朗。

　　作为一个靠着维护磨坊运转这门手艺维持生计的人，磨坊主当然盼望作物越丰收越好。

　　所以，他对待贾格布的态度也逐渐友善，时不时还能聊半天。

　　“……起垄开沟之后，地势低洼的地方，就不用担心雨季积水了，我们再每一大块耕地中间挖一个深排水渠，就能把积水引到湖边……”

　　奥利维娅走到二人背后，贾格布正在向磨坊主解释为什么要挖这么多沟渠。

　　之前贾格布向管家了解到，每年的收获季也是这片土地多雨的时候，况且位于山丘中和溪流边，农田有被倒灌的情况。

　　贾格布思考了两天，一步步的走遍了庄园里所有的田地，才规划出来总共二十八道大排水沟的位置。

　　“真不错啊。”

　　奥利维娅在他们背后听了半天，才出声。

　　这倒是将沉迷交流种地经验的磨坊主和贾格布给吓了一跳。

　　他们回过头来：“夫人。”

　　奥利维娅“嗯”了一声，四处看了看，询问贾格布打算什么时候给谷物播种。

　　“大约临近四月播种，那个时候的温度最合适，在此之前，我打算给这土地补充一些肥料。

　　等温度合适之后，蔬菜之类的种子，就可以开始育苗了。”

　　奥利维娅听着，点了点头。

　　贾格布见夫人感兴趣，就继续细说，他打算使用哪些肥料。

　　一说到这些，贾格布整个人都散发着专业的光辉。

　　这里的土地通常并不休耕，一年也种不了几个月，补充一点肥料就好。

　　肥料这东西，在现在并不是稀罕东西，磨坊主也会使用，比如湖里的淤泥，草木灰，牛粪羊粪。

　　说不用都是假的，为了能种出更多的粮食吃饱饭，所有人都无所不用其极，就差没用人粪。

　　只不过，他们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没有仔细研究过，都是靠抓瞎。

　　但是，贾格布仔细研究过。

　　他对奥利维娅说，管家指出，有一片土地常年生虫，病害很多。

　　贾格布认为，这地方适合刀耕火种，等耕松了土，他就找一大堆枯枝败叶来烧，烧完之后用土封堆，等肥料的温度升高，就拌进表层，草木灰能够抑制虫卵孵化，他曾经做过对比实验。

　　等到今年收割之后，再放火烧一次麦秸秆，虫子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奥利维娅听着，则是在想，如果一星和二星可以说是对该天赋有天生的从容和手感，那么三星天赋者则多了许多的操作意识，比一星和二星的思想高纬一些。

　　奥利维娅点头：“那些豆子，都打算种植在哪里？”

　　贾格布指向旁边的一块土地，说道：

　　“我打算把豆类与小麦种植在临近的地方，再每年轮换一次。”

　　他继续讲述这样做的原因。

　　“夫人，我曾经实验过，头一年种过羽扇豆的土地，第二年再用来种小麦，小麦腐根的情况要比平常好一些。

　　我想看看黄豆是不是也能这样，所以，您看，隔壁这块土地，我们就打算用来种黄豆。”

　　“还有两亩地，我打算用间作的方式来实验看看效果如何。”

　　这些倒是跟奥利维娅计划的差不多，对于种地来说，经验和因地制宜是最重要的，一次次的实验，更换变量研究结果，也是必要的过程。

　　磨坊主也大概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主要还是看夫人的脸色。

　　奥利维娅对贾格布的做法表示支持和理解，磨坊主才敢把同样的方法拿去用在自己家的土地上。

　　对于磨坊主来说，土地丰收不丰收不是他饿死的主要原因，但不会看眼色就一定是。

　　只要他家改变了方法，效仿贾格布的大胆举措，那么所有的自耕农都会跟上。

　　至于丰收或歉收，则是领主需要承担的风险，这直接影响庄园的收入，夫人既然愿意承担改变的风险，那么她肯定就有所准备。

　　从夫人来到庄园的这几个月，庄园里发生的变化，磨坊主就能看得出来端倪，夫人并不是一个十分简单的角色。

　　奥利维娅最后向贾格布咨询了辣椒种子的种植。

　　她实话实说，告知贾格布，这东西是外来植物，她认为这植物或许可以用作食用。

　　贾格布也这么认为，他打算等四月份气温升高后开始育辣椒苗，再把苗子分出去，在菜地附近，不那么肥沃的土地种植一圈。

　　“不管它是蔬菜还是花朵，这种子的气味很刺鼻，或许长出来的植物可以防虫啃卷心菜和萝卜。”

　　奥利维娅听了连连点头。

　　磨坊主听了，一边豁然开朗一边看夫人的脸色，同时跟着点头。

　　由于起的太晚，稍微逛一逛，查勘一下耕地的情况，就到了傍晚的时间。

　　昨日让乔治去询问领地里还有没有其他士兵或者年轻人打算结婚，今天他就带回来了消息。

　　托克逊庄园里的人一看仪式不用自己花钱，又免税，还能立刻分点荒地用来开垦做家业，立刻就踊跃出了五六对打算组建家庭的男女，包括昨天的士兵在内。

　　赫利昂斯庄园，该成婚的平民都在去年免结婚税之后结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士兵报名。

　　奥利维娅打算把这件事交给唐纳德和法农，把仪式摆在新建的教堂办。

　　今天一早，管家已经找了两个擅长修补的人去给唐纳德修屋墙，买新瓦片了，他那教堂短时间内还办不了什么仪式。

　　为了维持一贯的虔诚人设，拉拢民心，奥利维娅打算亲自观看这些领民结婚，并且亲自慰问。

　　…

　　转眼就是下周一。

　　耕地松土都差不多了，贾格布开始让人挖沟起垄。

　　婚礼仪式进行的日子，法农和唐纳德提前给这些要结婚的士兵和平民讲解了他们应该完成什么礼仪。

　　教堂没什么布置，但准备了许多的鼠尾草圣水，以及松枝搭成的拱门。

　　每对士兵和平民都分别在司铎面前简单宣誓，不用签契约，最后再排排坐，聆听一早上的真善美教义就好了。

　　奥利维娅坐在旁边观礼，在世俗层面证明了合法性。

　　婚礼结束之后，她与这些新婚人士简单的交流，询问了管家都给他们划分了多少荒地。

　　如果新人双方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只能保留一份土地继承。

　　如果新人双方有一方是次子，一方是长子，那么就依靠长子能继承的土地生活。

　　如果双方都不是长子，就再分一块荒地。

　　奥利维娅微调过的庄园法律，依靠的还是阿尔塔法典里长幼有序的基本原则。

　　今天结婚的大部分人，家里都有兄弟姐妹。

　　在现在的环境里，平民要么绝嗣，要么就家里一串孩子，如果侥幸没有饿死，从几岁开始就是家里的劳动力，养活弟弟妹妹。

　　奥利维娅想，要是在上辈子，一结婚就能得到一份属于夫妻双方的土地，恐怕结婚率就要爆炸了。

　　有的时候，统治制度只是一种延续大部分人基本生存的自然选择，没有太大的是非之分。

　　可极端的统治，让大部分人维持不了基本的生存，那么这种统治迟早会被颠覆。

　　所以，作为领主，她需要树立威严同时给领民维持生存的空间。

　　结婚可以随便结，但这得她允许并且见证，私下私相授受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得不到任何产业。

　　所以，想隐瞒领主偷偷生孩子省人头税这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

　　照托克逊骑士原来那种只为捞钱的管理办法，即便他不因为政治原因被弄，也迟早会被农民一把火烧了。

　　又过几天，唐纳德的教堂被简单的修缮了一遍。

　　屋瓦重新加盖了一遍，墙壁也糊了泥土，刮了石膏，窗户换了一遍。

　　这些活儿并不难，一个老泥匠几天就能干完，但也是唐纳德期盼已久的。

　　他教堂里的那些旧桌椅板凳，原本管家还打算修，但奥利维娅得知了实际情况，干脆花钱给他全换成新的了。

　　从镇上把家具从木匠铺子里买回来，总比自己人叮叮咣咣的做要快。

　　唐纳德这个教堂，大小与法农那差不多，虽然破一点，隔间更小一点，只能放的下个床和桌子。

　　但是，这里每周也有四五十人来祈祷。

　　家具搬进来那天，奥利维娅还亲自莅临了现场。

　　这些举动，让唐纳德感动的不行，好感度也满格的恨不得溢出来。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勤快，而是这任务完成之后，她打算第一时间领取最新的主线任务。

　　根据游戏经验，每个大型基建任务之后，总会夹着一个小型基建任务。

　　唐纳德的教堂修好之后，大概率下一个任务会是个大工程。

　　她暗搓搓地期待着，等上一个任务刚完成，就立刻刷新了新的主线任务。

　　「扩建主宅

　　任务描述：请将庄园主建筑扩建十个房间，并修缮庄园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