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第51章

　　宁馨真不是眼皮子浅，而是她跟卓玉航早就不分彼此。在她心里, 卓玉航的就是她的, 她的东西也可以让卓玉航随便用。

　　只是眼下他们还没结婚，宁馨拿出这么多东西, 又为了给卓玉航刷好感度, 说好些东西还是卓玉航搞到的。不过，好多东西确实是卓玉航买的，花的他的钱和票。

　　这样在舒家三长辈看来，宁馨这是认定了卓玉航，打算将来跟他走到一起，没把他当外人。其实, 在舒家人看来，宁馨的做法是不妥当的, 怎么还没结婚，就让男方买这么多东西呢？他们只当她年龄小, 经事少，不懂得这方面的人情往来，才由着卓玉航准备了一大堆吃的东西。

　　宁馨不是不懂，而是她一时疏忽给忘了。来之前她只顾着一门心思见到外公他们, 多给他们带些好吃的东西补补身体，没考虑太多。

　　舒嘉年姓卓的小伙子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外孙女那边, 那眼神黏糊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稀罕自家外孙女，毕竟舒嘉年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他们家馨馨长得漂亮，有人喜欢她一点不奇怪。

　　就是卓玉航和宁馨来的突然，舒家人没有心理准备，再加上卓玉航还是个军人，他们不敢也不想再让宁馨走她妈走过的路。

　　别看卓玉航是农村人，按说他家条件还是不错的，父亲是工人，大哥二哥结婚后都分出去单过了，妹妹也有工作，很快就会嫁出去，家里可以说非常省心。

　　但是，就因为卓玉航是军人，才让舒家人不放心。

　　这不，宁馨把东西一样样都掏出来，姥姥虽然欣慰外孙女来看他们，但她看到这么多东西并没有太开心，她开始担心宁馨的未来。

　　再说现在□□势不稳定，他们身在外地，很多事情帮不上小辈的忙。要是搁在以前，他们可以选出更好的对象让宁馨相亲，或许可以改变现在的状况，只是眼下他们无能为力改变什么，只能为宁馨的未来担忧。

　　心存忧虑的舒家人跟宁馨聊老家那边的事情，尤其宁馨说了很多关于大舅一家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姥姥和姥爷肯定惦记大舅他们。

　　这不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的点，舒嘉年三口都在食堂吃饭，外孙女带客人来了，他们怎么也要招待人吃饭，何况人家还带来不少东西，连饭都不管，就太不像话了。

　　舒怀瑜站起来说：“今天中午咱们打饭回来吃吧。”

　　宁馨立马同意：“二舅，我带了荷叶鸡过来，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她带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就是为了给外公他们增加营养，因为她经历过这个年代，知道外公他们肯定吃不好。

　　宁馨甚至带来了菠菜和油菜，是原来卓玉航在空间中种的，这种菜长得快，现在已经长成嫩嫩的样子，正适合吃。

　　菠菜在农场并不是稀罕玩意儿，每到春天，一冬天吃够白菜萝卜的人们会早早在菜地撒下菠菜种子，到时凉拌吃、汤着吃都能改改口味。这不宁馨怕姥姥这里吃菜不方便，在来之前连菜都准备了点。因为绿叶菜放不住，她就带来两捆。因为外面有卖的，拿出来不算显眼。只是外公这里没有厨房，没法做饭。

　　舒怀瑜笑着说：“没想到我先能得上馨馨的济了。那个玉航是吧，你跟我一起去打饭。”

　　卓玉航一看二舅站起来打饭，已经颇有眼色地跟着站起来。二舅一喊他，他立马跟在舒怀瑜后面去了农场食堂。

　　等他们一走，趁着卓玉航不在，姥姥开始跟宁馨谈心，说些私密话。

　　“馨馨，是不是这个小伙子看上你了，对你很好，然后你就接受他了。”

　　宁馨抿嘴笑了笑，略微羞涩地说：“姥姥，他对我很好，还带我见了他的家人，他父母也同意我处对象的事。”因为她一定会嫁给卓玉航，干脆利落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宁馨对姥姥感情很深，跟她几乎无话不谈，因为姥姥家的人都比较开明，宁馨才大胆表明自己的想法。再说时下的年轻人崇尚自由恋爱，所以宁馨接受卓玉航并不是不能让舒家人接受的事。

　　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卓玉航是个军人，他们并不是对军人这个职业挑剔，而是这个职业危险性比较大。想当年舒家还偷偷给八路军捐过药的。

　　“馨馨，你也知道他是个军人。你忘了，你爸他当时牺牲之后，你妈差点一病不起，要不是有你跟宁逸，她……”姥姥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那段日子，她还以为女儿要活不下去了。

　　丈夫去世后，舒怀敏消沉了一段时间，为了年幼的孩子和忧心的父母，她又挺过来了。

　　宁馨自然记得爸爸，爸爸的去世是一家人心上的伤疤，是再也抚不去的伤痕。

　　但是卓玉航不一样，他比爸爸幸运，上辈子只是在执行任务时腹部受了伤，失去生育能力，但是却保住了性命。再说这辈子他们两人一起接受了空间传承，习武健身，还有特殊的法器护身，应该不会像上辈子一样。

　　如果他们早点结婚，或许可以生两个可爱的宝宝。没孩子是两夫妻上辈子的最大的遗憾，这也是他们着急结婚的另一个因素，他们是想早点要孩子。

　　“姥姥，卓玉航也不一定会遇到危险，再说将来说不定他会退伍呢。”宁馨不能把他们的金手指告诉姥姥和姥爷，只好说出这个借口。

　　舒嘉年看是宁馨认定了卓玉航，他还是劝了劝：“馨馨，结婚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将来结婚后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你既然选择了都不要后悔。”

　　他会这么说，也是通过谈话看卓玉航是个靠谱的年轻人，舒嘉年觉得卓玉航思想坚定，思路开阔，甚至对将来的□□势都有很独特的见解。再说卓玉航这个年龄在部队混成连长，说明他有能力……总的来说，舒嘉年是认可卓玉航的。

　　宁馨郑重回答：“姥爷，我知道，我也是觉得他这个人不错，才同意和他处对象。再说我现在已经下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如果我暂时回不了城的话，肯定要在乡下找对象。而卓玉航就是在对的时间出现的对的人，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

　　“看来你考虑的很清楚，只要你们结婚后好好的，那我们就放心了。”舒嘉年听了外孙女的话，更加明白，卓玉航对宁馨来说算是不错的对象。

　　祖孙三人谈完这件事，开始聊起日常。因为农场食堂比较远，过了好一阵子，舒怀瑜和卓玉航才把饭菜打回来。

　　今天的午饭是菠菜豆腐汤和三合面窝窝。

　　菠菜豆腐汤素的不能再素，连点油花都看不见，豆腐也不多，稀稀拉拉掺在菠菜汤中，一碗也就有那么几块豆腐。

　　三合面窝头是地瓜面、高粱面、玉米面掺着做的。

　　现在的机器磨出的粗粮没有那么细，所以窝窝头吃起来特别拉嗓子。就这还是限量的，每人领的数量都是有规定的，像宁馨姥姥每顿可以领一个，舒嘉年和舒怀瑾可以领两个。幸亏他们饭量不大，虽然饭菜难吃点，但是能吃得饱。不然就这点饭菜，根本不能让那些下苦力的人填饱肚子。

　　当然，除了免费供应，食堂也有小灶，可以花钱和票买。卓玉航看食堂有卖红烧肉和馒头，买了一些过来。

　　其实舒家人也不是吃不起小灶，毕竟他们家以前条件不错，当初留下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财，只是他们票不多，买东西也没那么方便。再说三人都打算低调点，自然不敢大把花钱引起别人的注意。

　　舒怀瑜看今天午餐丰盛，笑眯眯地说：“今天宁馨过来，可是给咱们上犒劳了，咱们好好吃一顿。”

　　“二舅，你多吃点肉，好好补补，我看你们瘦了好多。”宁馨很是心疼舅舅和外公外婆。没想到外公外婆一辈子行医行善，到老了还得受这份罪，幸好姥爷他们很快就被调回去了。

　　舒嘉年嘱咐了一句：“你吃的时候悠着点，别吃太多肥肉。”

　　若是人这肚子里一直没油水，乍吃油水多的东西，身体服不了，比较容易拉肚子。

　　不管怎么，今天这顿团圆饭吃得香。

第52章

　　舒嘉年和蒋思彤思想开明，不管哪个孩子找对象, 只要不是对方太差劲, 他们就不会干涉孩子们的感情。两人相濡以沫一辈子，他们希望孩子们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 在感情上顺顺利利的。

　　既然宁馨决定跟卓玉航在一起, 舒家人就拿卓玉航当未来的外孙女婿看待，饭桌上对他热情很多。

　　一顿饭下来，卓玉航适时表现自己，让舒家人对他有个更深入的了解，不说对他非常满意吧，但是对她家印象越来越好。

　　而且卓玉航保证, 若是他跟宁馨结婚后，尽量早点提干, 把宁馨接出去随军生活。就算不能提干，他可以在部队附近找给地方给宁馨住, 两人不会长期分居生活。

　　这样，舒家两老会更加放心些。他们了解自家外孙女，虽然话不多，但是心里有主意, 他们相信她肯定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宁馨和卓玉航这次过来，本来就没打算呆很长时间, 他们还要去宁馨老家那边，还要采购药材，时间很紧。

　　所以, 宁馨吃过饭后，就跟舒嘉年他们说：“姥爷，我们这次出来，想趁机会回家一趟，然后回来还要采购药材，所以不能在这里住下。我们打听到今晚九点多有趟火车，想赶那趟车，等等我们就要走了。我们已经知道您们住在这里，以后会经常过来看您们的。”

　　姥姥不舍地说：“走得这么急啊，本来我还想让你二舅给你们买些东西带上，你们走得急，就没法帮你们准备了。“

　　宁馨拒绝了姥姥的好意，顺便安慰她：“姥姥，我们身上有钱，不用给我们准备东西。再说我下乡的那里离这边不算远，有空我就会过来看您们。”

　　宁馨觉得，她来了后，姥姥一直围着她转悠，肯定也想表哥表弟他们了。毕竟他们这些小辈一直在姥姥的看护下长大，姥姥出来这么久，肯定想孩子了。

　　宁馨想了想又说：“姥姥，说不定哪天形势发生变化，姥爷又能回去当大夫了。”

　　“我也盼着呢，盼着你姥爷能平反，能回去，咱们一家好早点团圆。”蒋思彤觉得，他们被安排到这边的农场干点农活，算是不错了。场长不是个狠毒的，从没带头让人狠狠□□他们这些成分不好的“坏分子”。像外面很多地方，有的“坏分子”时不时被拉上台羞辱□□，有的人受不了这种事，竟然自杀了。

　　对蒋思彤来说，他们是幸运的。也幸亏老伴有一身祖传医术，给这边不少干部和干部家属看过病，所以他们不好意思找自家的麻烦，反而明里暗里护着，他们一家才能生活的自在些。

　　“那您们一定要养好身体，平时干活别累着了，能偷点懒就偷点懒……”宁馨像嘱咐小孩子一样嘱咐外婆。

　　宁馨教给他们偷懒，让舒嘉年他们都笑开了。

　　“你这孩子，在外面可别乱说话，要是让人听见，又得给你扣帽子，说你偷懒耍滑，是挖社会主义墙根……”

　　蒋思彤忍不住开始给宁馨说教，生怕她不小心说错话被人抓住小辫子。这年头言论不自由，一不小心说错话，可能就被会关起来进行思想教育，严重的说不定还被拉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旁边卓玉航跟姥爷和二舅说了接下来的行程，舒嘉年和舒怀瑜嘱咐卓玉航一定要照顾好宁馨。

　　相处的时间短暂，显得时间过得飞快，几人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下午三点多。因为卓玉航和宁馨还要感到市里去过火车，算算时间，所以他们不得不启程了，再晚就错过今天的班车了。

　　临走前，姥姥非得让宁馨把他们带来的熟食带着，好在路上吃，而且姥姥还给她塞了几十块钱。舒家人有钱，大部分钱都存在银行里，但是他们身上带的现金不多。所以，姥姥给宁馨几十块钱，加上物价又低，这些钱真不算少，能买不少东西呢。

　　宁馨哪能要长辈的钱，后来走时又偷偷给姥姥留下了，顺便还留下一张纸条：姥爷，姥姥，我现在已经能赚钱了，不能再要您们的钱，以后我会赚钱孝敬您们。

　　宁馨和舒家人依依不舍告别后，又跟卓玉航去了刘场长那里一趟。他们来这一趟的目的，还是让场长平时多照顾一下舒家人。

　　刘场长满口答应：“就算你们不特意说，我也会多照顾他们的。就凭舒老的医术，也没人找故意他的茬。”

　　谁敢保证自己和家人不会生病？就算那些造反派头头也有他们忌讳的人和事，但凡有点心眼的人，就不会把医生往死里得罪。

　　再说舒嘉年本人没毛病，他是受了在国外居住的弟弟连累，才被扣上“里通外国”的帽子。

　　卓玉航笑着说：“还是得麻烦场长费点心。”

　　这次过来，卓玉航为了给舒家人留下好印象，特意穿了一身军装过来。因为时下的人对军人很是拥护，他身着军装，也不会让人小看。所以，刘场长对他的态度蛮客气的。

　　卓玉航跟刘场长客气几句后提出告辞，没想到刘场长竟然有事找他：“卓同志，我看你们这次带来不少腊肉，你们那里是不是不缺肉吃？”

　　“也不能说不缺肉吃。我们那边是农村，不像城里能月月分到肉票，就是买肉都不好买。不过我们那边靠山，有时村里会组织人上山打猎，若是猎到猎物，村干部一般会给村民分了。而且附近有集市，若是农户缺钱花，也会拿野鸡野兔到市场上换钱。”卓玉航把自家那边的情况说了说。

　　就农贸市场来说，有的地方管得严，就把集市给撤了，不允许农民自由买卖。有的地方民风彪悍，当地政府也不得不为镇上的村民着想，集市依旧存在，不过不允许村民倒卖。

　　“这不我这次休假，侥幸在山上猎到一头大野猪，村里跟给我不少肉。我又跟村里人换了些存放的腊肉，看起来数量就多了点。”卓玉航虚虚实实交代了些。

　　刘场长听到卓玉航能猎到野猪，顿时眼睛一亮，等他听卓玉航说完，忍不住夸赞：“你可真能耐，竟然能猎到野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那边有猎物，看能不能帮我们场里弄到一些猎物或肉？”

　　卓玉航看刘场长期盼地望着他，略一琢磨就答应了：“刘场长，我倒是能试着帮你们弄些猎物过来。但是我这几天还有事要办，不能马上给你们送来，你要是能等，等我办完事，可以去山里一趟，帮你们弄到野猪。”

　　卓玉航之所以痛快答应，就是想刘场长多照顾一下舒家人。再说他不了解刘场长为人，如果现在他拒绝了，谁知道刘场长会不会给舒家人穿小鞋？能交好还是交好，反正以他现在的能力，猎头野猪不算费力。

　　“那就麻烦你了，卓同志，如果你帮我们场里弄到肉，我们都会感激你的。”刘场长说着场面话，又想起来，“我给你们留下我这里的办公室电话，如果你们有事，可以打我办公室里的电话。”

　　他这也是看在卓玉航答应帮忙的份上，给舒家人行方便。万一他们遇到紧急的事情跟舒家人联系，可以打电话到他办公室。

　　这也算互相帮忙，互惠互利了。

　　刘场长不怕卓玉航骗他，一去不回头。舒家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他们在，卓玉航和这位女同志在乎他们，就肯定会给农场把肉送来。当然，他不会白要一头野猪的，到时候肯定会给他们算钱。

　　等他们出了农场，宁馨对卓玉航说：“这场长也够精明的，趁机提出要求让你给他供肉。只要外公他们在这里，咱们肯定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还是咱们拿来的肉多，让人惦记上了。反正猎头野猪对我来说也不难，到时候给他们送过来就是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我才答应这事。”宁馨心里有数，知道他都是为了她才做这些。

　　对媳妇好，就要多为她考虑，为她解除后顾之忧，这是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咱俩还用见外吗？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卓玉航说：“我就盼着这次到你家顺顺利利见岳母，早点把你娶回家。”

第53章

　　卓玉航和宁馨进空间稍作休整，准备好回家要带的东西, 又顺便弄了些吃的, 才匆匆上路。

　　他们先在县城做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去市里，到了市里, 天已经擦黑。好在火车站离汽车站不远, 离发车时间还早，两人步行到了附近的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