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周母没跟去看，也不适合去看，凌然回来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果然，凌然眉飞色舞的学着当时的情景，听到闺女为自己和她爸伸张不平，心里甜滋滋的，但是也酸涩无比。

　　闺女经过前世几十年的痛苦，才换回今生的坚强。

　　搂着安静的闺女，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周想深吸一口气，放下心里的那丝对前世命运不公的恨意。

　　今生好好过，把前世一起活回来。

　　凌然见小丫头轻松起来，也放心了，知道她肯定又想到了前世。

　　供销社家属院的这么大动静肯定惊动了领导，供销社主任亲自陪着吴主任。

　　把所有参与者带到会议室，吴主任要求供销社主任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供销社主任对这群碎嘴人实在没法，说什么都不管用。

　　想到刚才周想那段话，和怼众人的态度，他突然灵机一动。

　　“所有参与者，写一份五百字的深刻检讨，不会写的回家问孩子，要给孩子做个榜样，让孩子看看，父母错了，同样受罚。

　　平时你们罚孩子，他们不服气吧？经过和孩子一起写检讨，下次教育孩子时，孩子肯定不和你唱反调了。”

　　众人听说让孩子教自己写检讨，都觉得没脸，但是后面的话，让他们提起精神来，也许真的可以给孩子做个榜样，毕竟这次事情是掩盖不住的。

　　主任见大家面色松动，挥挥手，“散会吧！程爱兰和钟灵母女俩留下。”

　　大家散了后，吴主任看着钟灵母女俩说道：“校长还在县里开会学习，钟灵的处分由校长回来再做决定，今天她说的那些话，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会交给校长看的。

　　她的心思太阴暗，思想太恶毒，你们做父母责任很大，是记过还是开除，等着校长回来吧。”

　　吴主任带着两名助手走了，供销社主任看着程爱兰，“你又是怎么回事？小孩子的话，你给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管私人有什么恩怨，你影响了集体，就不可轻饶，轻饶你，受了委屈的人到那里评理去？”

　　“周想她受什么委屈了？她还去了县里，在众人面前长脸了呢！”

　　主任气的拍桌子站起来，“你还有理了呢！整个单位都陪你丢了人，你还有哪门子的理？你说明白了，为什么针对周想？”

　　程爱兰不说话，钟灵帮她回答，“她外甥女王燕被周想抢了班级第一名。”

　　主任气极反笑，拍着巴掌道：“来，来，来，我为你二位鼓掌，一样的自私，一样的任性，一样的无理取闹，你家外甥女第一名，就不准别人第一名了是吗？别人是年级第一名，你家外甥女是年级第几名？

　　脸可真大，大的能遮天，以前的班级第一名跟现在的年级满分第一名不服气，她可以跟天下间比她强的人都不服气了，这天下她第一好不好？

　　说不定她天下第一，她还跟老天爷不服气呢！

　　一个两个的不知所谓，回去写一千字检讨，然后通报批评，检讨贴黑板报上一个月。”

　　程爱兰想说什么，主任摆摆手阻止，“你可以选择辞职或者调职。”

　　程爱兰不敢说话，低头出了会议室，主任看着钟母，“你怎么还不走？”

　　钟母祈求道：“你能不能帮忙跟镇小说一下，不要开除钟灵，记大过行不？”

　　“凭什么？你是她的父母，关我什么事？回去写检讨去，你也要写，教出这么个东西，惹事精。”

　　钟母还想继续求，主任一瞪眼，“我把你开除，然后保证钟灵不被开除怎么样？”

　　钟母立刻哑了，牵着闺女出了办公室，回到家，看到黑着脸的钟父和儿子，心里不是滋味。

　　闺女惹祸，自己背。

　　钟父一把推开钟母，指着躲在她身后的钟灵道：“还是对你太好了，不知天高地厚，去墙边跪着去，顺便把你的检讨写出来，几十个人写检讨，你这个罪魁祸首不可能不用写的。

　　儿子，给你姐搬个二凳子，叫她跪下，趴在二凳子上写，不写完，写的不够深刻，就不准起来。

　　从明天开始，家里三餐加上洗衣服扫地，样样你都要做，做的不好，就不用吃饭。

　　那些被虐待的人，事情做的好着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骨头轻，因为她骨头贱，不被虐待，她做不好事情，不被虐待，她不知道她以前的日子过的有多好！”

　　钟灵不敢违抗，乖乖的去跪着，钟母想说什么，被钟父打断，“你也没有资格说话，哪次说她，你不帮腔？不错，你也说她，骂她，可是，我教育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搅和？

　　是你无形中惯的，是你的搅和，让她觉得她有后路可以退，这次，学校给任何惩罚她都得接着，你，不许去找人去求情，否则，你带着她过，我带着儿子过。”

　　钟母被丈夫吓到，丈夫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发过火，哪怕跟他妈闹矛盾，他也没有对自己发过火。

　　难道自己真的惯着闺女了？

　　周想不等妈妈下班，就先回去了，凌然一直陪着她，直到周父回来，凌然才回家。

　　周父见女儿兴致不高，问她怎么了？

　　周想摇摇头，沉默的陪爸爸做晚饭。

　　晚饭后，收拾完，周父周母离开锅屋，周想进了空间，坐在空地上，放空思绪。

　　周父听周母说完下午发生的事情，心里也不舒服，供销社的人太多，里面太多碎嘴叨叨的老娘们。

　　“要不，你调到我们这个单位吧，这边比你那边强一点。”

第65章 洗羽绒

　　周母摇头，“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哪里都有这样人，除非隐居起来。这次闺女委屈大了，因为这个谣言，却叫她去澄清，澄清完了，才找罪魁祸首。那些嘴碎的人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第二天，凌然早早的过来看周想，周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很闲吗？”

　　“我不是怕你难过吗？来陪陪你。”

　　“我没事，这点小事要是能把我打倒了，我就不配活着了。”

　　凌然理所当然的留下吃早餐，饭后，陈实又来了，背着一个轻飘飘袋子，周想拿出新杆秤。

　　整两斤，陈实接过四块钱，留下袋子跑了。

　　凌然看的莫名其妙，这是闹哪样？

　　周想见凌然莫名，干脆取来干净的口罩递给他，“戴上。”

　　然后自己戴上口罩，把上次的袋子拖出来。

　　拖出大盆，把妈妈没舍得扔的肥皂头，收拢一个洗脸盆里，从灶台舀热水，化肥皂。

　　看到肥皂水化的差不多了，倒入大盆里，添上热水，凉水，兑成六七十度的热水，再加点碱。

　　开始挑选袋子里的羽毛，“把里面的杂质和不属于绒毛的都挑拣出去，然后放这热水里。”

　　凌然这才明白她是要弄羽绒，“不是有羽绒服卖吗？干嘛费这事？”

　　“我妈能舍得花大价钱给家里所有人，都做上羽绒服吗？”

　　凌然想到周母那抠门的性格，呃，认真帮小丫头做事吧！

　　两个人挑选的很快，陈实弄的也很干净。

　　泡了一会儿，开始轻轻搓洗，把油脂和脏污洗干净后，用清水冲洗羽毛里的肥皂成分。

　　凌然跟着打水，倒水，清洗很多遍后，水终于清澈如刚打出来的水似的，周想才说可以了。

　　翻找出两床破床单，（妈妈没舍得扔，留着打布壳用的）一张铺在炕上，把洗干净的羽毛，轻轻捏去水分，撒在炕上的破床单上。

　　打散均匀后，盖上另一张床单，四边用重物压住。

　　把灶台里的碎蜂窝煤挑开一些，让炕上的温度升高。

　　“哎呀，真累人，我还跟同学定了呢！等开学了都得给我带来，我还要再洗，累死我了。”周想坐在板凳上哀嚎。

　　凌然揉揉她的脑袋，“到时候我来帮你。”

　　周想拍开在自己头顶乱揉的手，“哼！你都开学了。”

　　“放假回来帮你，你选择周日干这活，我不就回来了吗？”

　　周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好，开学后都选择周日干活，有免费苦力，不怕的。”

　　凌然点头，打算把口罩带走，周想叫住他，“口罩放下了，一会儿我给洗了，晾干，下次干活用。”

　　凌然放下手里的口罩，心里开心，小丫头开始给自己洗口罩了，约等于给自己洗衣服了，太好了。

　　看着开心离开的凌然，周想不知道他又哪根神经不对了，不管他，翻看我的羽绒要紧。

　　周母回来，闻到屋里的味道，问道：“你弄羽绒了？”

　　“嗯，有个同学家做卤味的，两次给我送三斤半来了，先试试，能出多少。”

　　周母点头，“嗯，弄出来就先给你爸做，最近你爸被你哄的，不乱找茬了，日子过的顺心多了，这才是日子，妈活了四十多年，都没有这一个多月顺心。

　　还有啊！昨天给你爸买的烟酒茶太好太贵了，你当心把他养刁了，以后要更好更多的。”

　　“没事，我能挣钱，他不闹腾就好！你还要做条羽绒裤出来。”

　　母女俩说着话，听到外面周父在喊：“快出来接东西，我拿不下了。”

　　母女俩出来看到周父买了几条大鱼回来。

　　“干嘛一次买这么鱼？”

　　“今天小谢村有人家池塘放水，卖过年鱼，我把最大的几条都买了，想想爱吃鱼，又不会吐刺，大鱼刺少且刺大，好挑，我再腌一下，鱼肉板整一点，鱼刺更好挑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笑了。

　　周父就手开始杀鱼。周想母女俩做饭。

　　饭后，周想搬着小板凳坐在爸爸旁边，看着爸爸腌制鱼，问他买鱼哪来的钱？

　　周父讪讪的，“我赊的。”

　　周想进自己屋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自家爸爸，“够吗？”

　　“二十五就够了。”

　　“你都拿着，万一再看到合适的年货，又不认识人家，谁赊给你？”

　　说完把钱塞进爸爸兜里，“明天又逢集了，我们去赶集买年货吧！”

　　周父点头，继续腌制鱼。

　　一下午，周想都在翻羽绒，炕烧的热热的，感觉差不多了，就封住灶，让它慢慢炕干。

　　逢集的日子，周父总是三点多就起了，周想起来后，叫自家妈妈做早饭，自己去了屠宰场找爸爸。

　　周父穿着雨靴系着黑皮塑料围裙，走到闺女面前，“想想来这里干嘛？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