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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他虽兼祧两房,看着府里有些糟乱, 可这么多年下来, 他硬是能够左右兼顾,左右逢源, 既能敬着抬举着发妻替他掌管家业,又能唬着哄着房氏为他生儿育女, 在陆家那样苦难的日子生生挑起了整个侯府的重担,还能儿女兼得,挨到平安顺遂的这一日, 其中艰辛已非不易。

  何况,此番肉眼可见的陆家在朝中水涨船高,长子的官路通畅, 陆家的未来肉眼可见的繁荣昌盛,凭他的这点资历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是自己的骄傲, 亦不算愧对祖宗了。

  “你知道你比为父差在哪里么?就差在哄女人这件事……”

  陆景融咂巴了一口茶,悠悠自得道。

  陆绥安却垂眸不语。

  陆景融见长子毫不捧场,知道儿子在这一点上与他无法苟同, 神色略微一哂, 片刻后这才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 在这点上看来为父只能同靖儿说道说道了, 不过——”

  说到这里只见陆景融一脸语重心长道:“当父亲的还是得交代你一二, 公务虽紧要,却也不能冷落了房里,上回那事上你媳妇受了委屈, 你得多哄哄,出了那事,你不好生安抚一遭,还镇日不着家,长此以往,早晚要生嫌隙,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家里不太平,事业上亦很难有所建树——”

  陆景融平日里不会插手三个儿子的房内事,只是,上回儿媳沈氏在祈年殿上大放异彩,得了陛下皇后青睐,亦令他颇为满意喜爱。

  家族往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的亲事,好的儿媳往往胜过许多绞尽脑汁地筹谋和打点。

  有时候费尽千辛万苦,不如人家在御前露个脸来得容易。

  是以,陆景融苦口婆心地劝慰着。

  陆绥安耳朵里听着父亲的唠唠叨叨,心中却是想到了不欢而散的那晚。

  他不太想同长辈谈论这些私事。

  陆景融见长子此刻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便知他没往心里去,不由瞪了长子一眼,又道:“你可知沈氏今日何在?”

  陆景融骤然挑眉问着。

  这话一出,终见陆绥安终于抬起眼帘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去。

  沈氏这会子不在府里,那在何处?

  便见陆景融摇了摇头道:“回沈家老宅了。”

  这才将沈氏养父母入京一事,以及沈氏昨日去探望一事并一夜未归细细说来。

  边说边观察长子神色,看他那神情,就知他对此一无所知,不由轻轻摇了摇头道:“那沈氏无依无靠,从前若有委屈怕也无处说,如今不同,养父母来了,不跟你说,也能回娘家说了。”

  陆景融只当这厢沈氏一晚未归,原是回去告状去了,不免提点儿子道:“到底是养育多年的父母,于情于理,你也该上门拜访一二。”

  这便是今日陆景融将长子唤回来的真正原因。

  原是打发他去沈宅接人的。

  而陆绥安听了陆景融这番话后却久久没有说话。

  他对沈氏养父母入京之事竟一无所知,他此番虽南下月余,虽事务繁忙,可归来入宫那一整日都与沈氏待在一起,可那沈氏却没有对他提过任何只言片语。

  究竟是忘了?

  这是压根就没将他当作丈夫?

  亦或者半点不再在意?

  陆绥安双眼眯起,又加上那晚发生的事,一时说不上来此刻心中是何滋味。

  陆景融见状,一时摇了摇头道:“你啊,日后怕有的是苦头吃。”

  说着,当着陆绥安的面将他的亲随常礼唤了进来,数落道:“世子公务繁忙,一忙起来容易忘事也是正常,倒是你们这些个榆木脑袋,一个个呆头呆脑的,脑子里头全装的浆糊吗,啊?就不知道提前劝诫几句吗?世子的公务忙归忙,可哪有子嗣紧要?半年之内若夫人肚子里不见动静,我拿你是问!”

  陆景融抓着常礼骂了个狗血淋头。

  常礼一脸苦不堪言,欲哭无泪。

  夫人肚子里没动静,怎么就成了他的责任?怎么就要拿他是问呢?

  是以,从书房踏出来后,还不待陆绥安吩咐,常礼便立马苦哈哈去将马车套上了,小心翼翼地催促道:“世子,天色不早了,咱是现在套上马车去接夫人回来,还是直接骑马去?”

  常礼给了陆绥安两个标准又完美的选择。

  陆绥安:“……”

  ……

  这日,陆绥安赶在日落前到达了沈家老宅。

  只是,马车刚停稳,陆绥安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马车,而是掀开车帘朝着这座古朴又幽静的老宅淡淡看去。

  这是他婚后第一次过来。

  上一次来时,是大婚之日前来迎亲。

  眼前的画面与幼时记忆中模糊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隐隐记得印象里有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手中牵着个四五岁的幼童站在大门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她大腹便便,费力的撑着后腰朝他温柔招手,道:“安哥儿,你来了,来看妹妹呢?”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男孩瞬间跟个炸毛的小狮子似的,立马一脸警惕敌意的看着他,道:“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妹妹——”

  一把将那女子同她的肚子护在了身后,不给他看。

  陆绥安神色一恍,怔了一下再去看时,门口已空无一人,哪儿有半个身影。

  他静坐了片刻,随即收起神色,正要下马车时,却见这时宅子两扇大门敞开,院中央传来一阵喧闹嬉笑声。

  陆绥安抬眸应声看了去。

  便见一行人从远处走了来。

  为首的是两个女子,手挽着手,一边走一边说笑。

  这时,身后一高大的白衣男子举着扇子手贱的去敲一女子的头,那女子古灵精怪,连连瞪眼抬脚蹬去,男子笑得毫不费力躲闪开来,二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

  消停下来后,却见那男子噙着笑意的桃花眸却朝着另外一名女子背影看了去。

  目光温柔旖旎,却偏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他落后那女子一步,女子未曾察觉到对方的神色,旁若无人的与身旁的人说着话。

  这时,身后男子忽而抬起了手,小心翼翼拂袖从女子头上取下了一片落叶。

  女子仿佛有所感应,悄然回头。

  二人目光对视上了。

  这时,马车上的陆绥安双目瞬间眯了起来。

  只因,那女子正是他的妻子沈氏。

  而那男子,竟是当年对他一脸敌意炫耀的小孩童——

  裴家长子裴聿今。

  看着远处旁若无人对视的二人,好似宛若一对壁人,陆绥安的嘴角压了下来。

  ……

  沈安宁浅笑着转过头来时,便看到了大门外那道人高马大的身影,神色骤然顿住。

  陆绥安怎么来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陆绥安,脸上划过一丝讶异,下意识地便止住了脚步。

  见沈安宁停顿在门内,身后一行人亦顺着她的视线朝着马车前的那抹巍峨身影看了去。

  陆绥安肩宽背阔,身姿颀长伟岸,又加上今日官服披身,胸前补缀上的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颇有几分刚阳威武之气,夕阳落下,霞光猩红,他此刻负手而立矗在霞光里,一双眼光射似寒星,威严伟岸的同时,颇有几分威慑迫人的气势。

  让一行人不由自主地便跟着止住了步伐。

  二人隔着一道门遥遥对视了一眼。

  亦是,那晚不欢而散后的首次见面。

  空气仿佛静默了片刻后。

  还是沈安宁反应过来,率先迈出了门槛,缓缓走上前,从容问道:“世子,你怎么来了?”

  沈安宁端得跟个无事人似的,好像那晚的背道而驰压根没有发生过似的。

  前世,沈安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的目光步伐永远追随着陆绥安,因此,从来只有她等候跟随他的份,从来没有需要他主动找她的份。

  何况,他镇日待在大理寺公务,长则月余,短则半月轻易不会回来,是以,此刻他突然出现在此,沈安宁还以为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眼下府里能出什么事情?

  房氏又在作妖?

  或者……陆安然那边又在搞事?

  沈安宁垂目思索着陆绥安骤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却见陆绥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安宁的问题,而是忽而缓缓上前一步,并列在了她的身侧,而后一双锐利的目光越过众人,最终落到了人群中那抹玉白身姿上,神色淡淡问道:“裴公子怎会在此?”

  陆绥安的情绪很稳,他这人多面无表情,极少情绪外露。

  此刻,亦看不出分毫端倪。

  只是,平淡语气下的锋芒气势,竟要比往日更盛许多。

  这陆绥安今日原是冲着裴聿今来的?

  这是沈安宁的第一反应。

  什么案子牵扯到了裴聿今不成?

  依稀记得前世裴家未曾陷入过什么重大案子里。

  陆绥安的骤然到访,甚至让沈安宁一度以为他是为了公务来的,也没有片刻想过,是为自己而来。

  然而男人无疑是了解男人的。

  他眼中的锐气和审视,一丝不落的落入了裴聿今的眼里,却见裴聿今非但没恼,反倒是嘴角噙着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迎着陆绥安的目光,怡然自得道:“家妹与陆夫人上回在宫宴上相谈甚欢,得知陆夫人今日在此,便吵着闹着要来上门游玩,而我——”

  裴聿今笑着,摇着扇子悠悠开口道:“一来许久未来祭拜老师,二来护送家妹的同时便也顺道过来探望一下宁妹。”

  裴聿今似笑非笑的开口。

  然而语不惊人死不休,“宁妹“二字如同在晴天白日里惊起了一颗巨雷,一声宁妹成功让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一人是沈安宁。

  这姓裴的满口胡诌什么?

  他们非亲非故,什么哥哥妹妹的,多少暧昧含糊。

  沈安宁只知前世裴夫人与她生母关系亲厚,并不知他们两家也险些结了姻亲,这事前世无人提及,这一世亦还未曾深交,故而一无所知。

  她虽与裴聿今并不相熟,不过打过两回交道的她,亦是对这厮有了些初步印象,这就是个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沈安宁不会自恋自大到认为对方当真看上她这么个有夫之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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