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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38章 你干脆让谢特助当你的女婿得了 !……

  裴岭一瞬间就敏感地发现了身旁这个男人的用词与之前不同。

  不用于之前在病房走廊里的那样疏离, 他现在直接唤了汤蔓的名字。

  以一种特有的亲昵和熟稔语气。

  他看了谢立好一会儿,笑了笑,“谢先生似乎对我有敌意。”

  谢立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下来, 他静了片刻,正当裴岭以为对方不会再出声时, 他说出了一句话,“据我所知, 裴先生和顾先生有些关系。”

  裴岭看过去。

  谢立笑了笑:“裴先生也许还不太清楚我们汤董的性情, 汤董对于任何和杨女士男朋友有关的消息都不太友善, 特别是人。”

  “以裴先生跟顾先生的关系, 恐怕汤董会很难接受。”

  裴岭听说过汤蔓父亲的消息,家中有长辈谈起过几次,多是说笑的语气, 毕竟汤正风和杨清当年离婚的阵仗闹地不小, 圈内的人都有所耳闻。

  更何况杨清后来谈了不少次恋爱,好几次都被汤正风给搅黄了,很多人猜测也许这也是杨清这么多年都没有二婚的原因。

  而且这次都把人打进了医院,更是闹了笑话,这件事几乎把顾家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裴岭看了谢立许久,他的手在自己的口袋上摩挲着耳机轮廓,在这一瞬间, 他确定了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对他有敌意,而且还是很重的敌意, 要不然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么一番话。

  明里暗里看着都像是在威胁。

  也许男人天生都有这样的敏锐直觉, 裴岭面上客气的笑容也落了下来,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很疏离,一看就是良好家境长出来的孩子, 天生带着一股看不起其他人的矜持。

  有时候跟汤蔓带给人的感觉很像,天生冷感一样。

  谢立有时候会很讨厌这种感觉,他到现在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汤蔓时的情形,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鸿沟,并且那道鸿沟在往后的日子里不断加深,让他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上谢立的目光,裴岭笑了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重新把耳机戴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话,“谢先生,这是我和汤蔓之间的事。”

  而谢立不过一个外人而已,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他不是没有察觉谢立的敌意,也不是没有察觉出谢立对汤蔓可能有的心思,可是细想一下,这么多年,这位谢先生都还是谢先生,并没有加上一个前缀,汤蔓的前男友或者男友,这无疑不也说明了一个道理。

  汤蔓对这个人并没有任何心思。

  虽说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但是不还有一句话来着,兔子不吃窝边草。

  谢立感受到自己拇指指甲处传来的隐隐疼痛,也感觉到了自己这种举动的莫名其妙,他刚才一瞬间就没忍住自己,不过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面前的这个人。

  像是具备了司嘉禾和杜和年身上某方面的糅合,他深知,汤蔓对于这种类型的人一向没有抵抗力,尽管对于她来说,裴岭的身份可能是个麻烦,但那个女人有时候也会不管不顾,只顾自己开心,做出违背自己原则的选择不足为奇,就像杨清一样。

  他觉得,某些时候汤蔓和她的母亲杨女士在这个方面是极为像的。

  裴岭一低头就看见了谢立放在膝盖处已经有着渗透出来血珠的拇指,他目光转移,对着座位上的人说了一句,“谢先生,还是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和汤蔓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而且——”裴岭说道,“我不觉得谢先生会比我还了解汤蔓。”

  说完话就准备离开,他原本还准备在这里等候一下汤蔓,到时候一起走,想不到遇见了一个……裴岭想了一会儿,也不会给谢立头上安一个情敌的头衔。

  他想,打从第一眼,他就不喜欢这个男人。

  太过自以为是,他讨厌对方叫起汤蔓名字时的模样,也讨厌这个人对汤蔓父亲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样,就像是电视剧里那种拿着支票来赶人离开的男方家长,让人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而且,谢立这个人给他一种潜在的危险感,不同于司嘉禾和杜和年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于他见过的汤蔓以往的那些前男友,谢立这个人带着一股隐忍,这种蛰伏真让人不舒服。

  同时,他虽然面上表现不在乎,可真的有被谢立的这番话给成功隔应到了,心中却难免有些担心起来,如果这世界上有能左右汤蔓想法的人,裴岭相信,她的父亲在其中绝对能占一个位置。

  他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又传来声音,是皮鞋碰撞地板的声音。

  “裴先生,应该知道汤蔓现在还有男朋友吧,他叫司嘉禾,说实话,裴先生的气质跟那个人有点像。”

  裴岭听到这句话转过身。

  如果前面的话敌意还有些隐藏,现在就有些外放了,恶意简直是扑面而来。

  他一转身,就发现谢立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对上他的视线,对面的人笑了一笑,低头捏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毫不在意地按压了一下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裴先生不在意做感情第三者的话,那可以勇敢一点。”

  裴岭面色不变,看了谢立好一会儿,突然就觉得对方有些可笑了,连他都察觉出来汤蔓和司嘉禾感情出了问题,面前的这个人还不知道,在他面前一副自作聪明的模样,实在是贻笑大方。

  不过因为谢立的这番话他的心中也是真的心中起了怒气,沉默好一会儿才出声道,“那谢先生现在的立场是什么?”

  “你是汤蔓的什么人,或者你还是那个叫司嘉禾的什么人,然后才对着我说这种话。”

  谢立按压在伤口上的动作大了一些,直到那个小小的伤口出现了更大的撕裂伤口,渗透出更多的鲜血,甚至让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股潮湿阴郁的味道。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这个年少气盛,长着一副好相貌的年轻人,眉眼都带着一股嘲讽,“我是什么人?至少比起你,我觉得汤蔓也许更相信我。”

  “她的每一任前男友我都见过,甚至大多数都是我处理掉的,你觉得我是什么她的什么人?”

  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过往现在像是变成一把双刃剑一样,伤着他的同时,却又好像变成了可以让别人也见血的利刃。

  裴岭的脸色这才变了一点,他听出了面前这个男人话中的意思。

  汤蔓其实是一个界限感很强的人,这从她很少让人进入她的住所便可以看出来,现在在她家过过夜的也只有司嘉禾和杜和年这两个人。

  裴岭觉得,在汤蔓的心中对那两个人产生的信任感都不一定有对谢立这份的信任感占据的份额多。

  于是,那句想要讽刺对方的话也就被他吞咽了下去,他现在不知如何一点也不想要告诉对面的这个男人,汤蔓已经和司嘉禾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已经分手了。

  这是一种敏锐的感觉,在今天他看见汤蔓的那一瞬间就有了这种感觉。

  于是,他认下了这个指责,却还是忍不住刺了这个男人一句,“谢先生,不也是想当感情中的第三者吗?只怕是一直没有机会吧,而且汤蔓也不喜欢谢先生这种类型。”

  “最起码我还有机会不是吗?”

  处理过汤蔓的所有前男友又怎样,不还是一个公司特助,在人前都不敢直接叫汤蔓的名字,且装模作样,只会私底下来威胁他,把他当做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那么一番话就会让他知难而退?

  这显然不太可能。

  汤蔓早已经成为了他一个执念,暗念了那么多年,才有现在的机会可以接近,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谢立这下是真的恶心面前这个年轻人了,出身好家境不凡又怎样,长着一副好相貌,人品却实在是低下。

  当然,更深一点地是,裴岭说话简直是在戳着他的肺管子骂,而且一戳一个准,说出了谢立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所有心思,这比上次在车中询问汤蔓为什么从不考虑他那个问题时来的更加令他不堪,所以的肮脏心思都被从淤泥中挖了出来,袒露在人前。

  “裴先生很自信。”

  谢立笑了一下,手指从伤口上移开,让血液自然而然地顺着皮肤的纹路流淌下去滴落在地板上,他笑了一下,这甚至称得上温和了。

  “那祝贺裴先生愿望达成,希望未来我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你也知道的,我事务繁忙,一般都只会出现在汤蔓的前男友面前。”

  说完这句话,谢立越过青年,面带微笑的向不远处的电梯走了过去,不过进了电梯后,他神色就暗了下来,垂头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因为关窗户失神而带来的伤口。

  这道伤口在他的挤压下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整个拇指都像是染上了一层暗红色。

  裴岭。

  他在心中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好像又做了一件……失去自尊、让自己恶心的事。

  站在这里,一个人时,他才会惊讶,原来自己的心思那么龌龊不堪,他好像永远都难以捆住心中的那个恶兽。

  在医院底下的药店买了消毒液和创口贴,他跟上次一样,又买了几盒鼻炎喷剂,才拎着袋子往回走。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之前的那排座椅,已经空了下来,原先坐在那里的青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眉头压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伤口,步伐停顿了下来,看了几秒才恢复了神色,收起思绪,向那边走廊走过去。

  走廊里的人少了一些,但还是有几个人坐在这边,其中有三四个年轻男女靠在冰凉的椅子上没心没肺地玩着手机。

  谢立一过去,那边喧哗声就立刻静了下来,汤家的那些人齐齐地看着他,虽然只是一个特助,可是估计对于里面的汤正风来说,他们这些子孙可能还有没有这个特助来的重要。

  谢立还是礼貌地微微颔首,才敲了一下病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却发现病房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

  汤蔓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划拉着屏幕,病床上的汤正风坐了起来,显然怒气未消。

  病床上的枕头不知怎地被汤正风扔了下来,落在地上,以一种崎岖的姿势躺在地板上,已经沾染了一层灰迹。

  看得出来,扔它之人当时怒气又多重。

  谢立的脚步停滞了一下,才面色如常的把病房门掩上,也不好直接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他走了一会儿就发生了了如此变故,也不知道这父女两人为何争吵。

  他心中还在猜测着,却还算平静地把袋子中买来的鼻炎喷剂递给了汤蔓。

  汤正风看见,忍不住刺了一句,“只是一点鼻炎,又不会死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汤正风的女儿,怎么胳膊肘总是往外拐。”

  汤蔓当做没有听见,接过了谢立递过来的药盒,目光自然地就落在了对方贴着创口贴的拇指上,有些惊讶,“你手指受伤了?”

  谢立不太在意地笑了一下,“刚才关窗户时被刮到了。”

  汤蔓低头打开药盒,听见这句话也随意地回了一句,“那得注意不要碰水。”

  谢立轻轻嗯了一声,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毕竟脏了也不好再放回床上,正弯腰背对时,就听见病床上的汤正风对着沙发上的人出了声。

  声音还算平稳冷静,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都彰显出一股冷意。

  “过几天你就回公司上班,我有一个朋友的儿子,你过几天也去见一见,如果能看得上,就先把事给定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把心给定一定了,不要整天都在外面疯,没个定性。”

  这句话一出,谢立拿着枕头的动作就忍不住停滞了下来,他弯着腰拿着枕头,在漫长的寂静中,手指深陷在柔软的枕头中,他不能回头,也看不清后面那个人的神情。

  汤董这次说出来这些话不比以往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能从对方的语气感觉到汤董这次是认真的,只是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短短时间内,父女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汤董有如此大的变化。

  坐在沙发上的汤蔓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样,视线都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刚才裴岭给她发了一个消息,说他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没事儿,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等她,出来后可以直接过去找他。

  于是听见了老汤的话,完全没有在意,仿佛两个人刚才的争吵,或者说是汤正风单方面的爆发并没有发生一样,随意地回复了一句,“爸,我才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定什么心,你也还年轻,就这么急着当爷爷?”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声音虽然还算平静,但明显还在怒气中,谢立把枕头放好后转过头忍不住瞥了一眼,发现那种神情更像是一种迁怒,迁怒面前坐着的人。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你都会走路了。”

  汤蔓哦了一声,这才收起手机,看着床上的人,忍不住也回了一句,“是啊,爸,你那时候都已经完成了一婚的指标,都已经和我妈离婚了有一点时间了吧。”

  她拍了拍手,表示佩服,“在两年之内就为国家贡献了结婚率和离婚率,我表示佩服、佩服。”

  她完全是没有忍住才说出了这句话,她妈这么多年不可能完全没有遇见一个想要结婚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成功过,无外乎有她爸的存在,她爸说到底就是一个搅屎棍。

  这次她妈好不容易有一个想要结婚的对象,说明也算喜欢,她爸还掺和上去,把人给打伤了,说实话要不是这是她爸,汤蔓第一个打电话报警把人抓进去,在拘留所里待上了几天,好好反思一下人生。

  但也因为有这么一个搅屎棍存在,杨女士的感情生活才会如此丰富多彩。

  汤蔓大多时候都觉得他爸真的是越作让局面越糟糕,你说如果当年以杨女士的性格说不定结了婚之后,没两年就发现不喜欢了就离婚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哪里用得着到了这个地步,一任男朋友接着一任。

  到了现在杨女士都不想看见汤正风这个人,觉得见一面都恶心,而汤正风还一个紧地往上凑,也是没有自我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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