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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陈兵,”陈肆的声音冷然,“下车。”

  喻穗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

  是陈兵?

  陈肆同父异母的哥哥。

  也是……让阮乔给陈肆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被叫做陈兵的男人却仿佛看不到陈肆动怒了,依然自得地坐在后排座位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副驾座上的女孩。

  他笑了下,“你喜欢这姑娘?”

  此话一出,喻穗岁的呼吸一滞。

  虽然很清楚不合时宜,但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地加快了。

  车内没有开灯,借着车外的路灯,她隐隐瞥到了陈肆胳膊上暴起的青筋。

  衣袖被弄到小臂处,小麦色的肌肤上满是凸起的青筋,彰显着无比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和你无关的问题,不要问。”陈肆目光愈发变冷。

  陈兵完全一副纨绔子弟模样,“这么护着她?至于吗?”

  陈肆声音淬了冰一样,“滚下车。”

  陈兵啧了声,“就这么和你哥讲话?”

  陈肆冷笑:“我哥早死了,你是什么东西?”

  陈兵面色一变,目光转到被他挡住眼睛的喻穗岁身上,“陈肆,你护不住她的。”

  陈肆抬眉,“我护不护得住,你尽管试试,陈兵,我不介意送你的车队进去。”

  陈兵心里一凉,“是我小看你了。”

  陈肆没吭声,目光看了眼窗外,意思很明显了,是在赶人。

  陈兵最后深深地看了喻穗岁一眼,才下车。

  只不过这一切,喻穗岁都无从得知。

  嘭的一声,车门被关闭。

  挡在眼前的那只手也慢慢拿下去,光明恢复。

  喻穗岁眨眨眼,坐好系上安全带,忍不住看向陈肆。

  陈肆目视前方,发动汽车,朝着越澜湾的方向开。

  期间,车内始终是安静的状态。

  但喻穗岁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由自主地多瞄了陈肆几眼。

  前方是红灯,黑色迈腾慢慢停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单手把着方向盘,指尖无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

  他倏地开口:“很好奇陈兵是谁?”

  喻穗岁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她啊了一下,面露茫然。

  陈肆偏头,借着月光和她对视:“刚刚的男人是陈兵。”

  喻穗岁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肆一顿,喉结上下滑动,问:“你对他很好奇?”

  喻穗岁摇头,“不好奇。”

  陈肆目光一闪,“那怎么一直在看我?”

  喻穗岁垂眸,睫毛在肌肤上蹭来蹭去,“我是想问……学长你送完我再回家,是不是太晚了?”

  红灯转换成绿灯,车辆重新启动。

  半响后,陈肆才说:“我不回家。”

  “那你晚上住在哪里?清淮哥家吗?”

  “不是,”陈肆声音冷淡,“住在你家对面。”

  喻穗岁瞳孔一缩。

第10章

  那天晚上,喻穗岁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陈肆居然搬到越澜湾住了,而且就在自己家对面的那栋单元楼。虽然不是独栋别墅,但离她家很近,也就三分钟的路程。

  窗外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透过白纱窗帘打在被子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砂糖。

  别墅内就她一个人,父母请的保姆不在家住,除了每天早上来打扫房间之外,只有周末她在家的时候会过来做饭。

  自从自己来梧州之后,见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能不能在一起吃饭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守房人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偌大的别墅内。

  可现在听说陈肆搬到了对面,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二百米,心里就没那么抵触待在梧州了。

  九月初的时候,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同父母讲自己回老家,但现在呆了两个多月之后,她突然不再那样想了。

  因为有了能让她留在梧州的理由。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进入十二月份。

  梧州的气温往下降了不少,出门必须要穿保暖和羽绒服了。

  青川也早就开始供暖了,教室里和室外完全不是一个天气,温差过大容易感冒。

  恰好那段时间赶上了一波流感,班里好些人都请假了。

  喻穗岁也被传染,有点轻微的感冒,鼻涕留个没完,头也晕晕沉沉的。

  蔡悦中午在食堂打了饭给她带回教室里,发现她正趴在桌上小憩。

  喻穗岁正睡得沉,就听到有人在叫她,是蔡悦的声音。

  蔡悦把她保温杯的水换成热的,看她醒了给她递了板胶囊,“岁岁,你要不请假吧。”

  喻穗岁费力地撑起身子,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她头疼的厉害,“我一会儿去医务室打点滴,请了下午的假。”

  “行吧,你记得戴好口罩,注意防护,医务室人挺多的。”

  “好。”喻穗岁应下。

  蔡悦说的没错,医务室确实挤满了人,虽然有专门的输液室,但已经没空位了。

  她也没继续等,干脆出了学校,就近找了个诊所。

  诊所的情况不比医务室好到哪里去,乌央乌央满是人,好在她终于找到一个座位,成功让医生给她挂好吊瓶。

  她靠着椅背,后脑勺顶着白墙,视线朝上,看着滴答滴答往下掉落的药水。

  困意上头,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吊瓶里的药水都空了,手背上的针管也被拔了,只剩下了两条相平行的白色医用胶带。

  刚睡醒的头有些晕,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喻穗岁,我没发现,你还挺行的。”

  左边忽然传来一道极具嘲讽意味的话。

  喻穗岁眨眨眼,揉了下太阳穴,下意识朝左看。

  这才发现陈肆居然坐在自己的左手边。

  她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嗓音沙哑:“你怎么在这?”

  陈肆听到这声音,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但却起身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这一套动作十分自然连贯,惹得对面还在输液的阿姨偷笑,还不忘说:“小姑娘,你睡着了,这位男同学过来找你,一直帮你看着吊瓶来嘛。”

  阿姨讲话带了些方言,但喻穗岁全听懂了。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没到放学时间,他是逃课出来了吗?

  陈肆立在她旁边,给她挡走了一半刺眼的光,垂眸看她,“一个人出来输液,也能睡着?”

  喻穗岁小声为自己辩驳,“我是太困了。”

  陈肆冷笑,“不会找人来陪你输液?”

  喻穗岁继续说:“大家都在上课,我能叫谁呀。”

  说完这话,她想起什么,顺势问:“你也请假了吗?”

  陈肆坐回去,“因为流感,青川放假两天。”

  流感是大规模的来临,青川放假也属于正常现象。

  她想到这,哦了下,没再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肆掌心朝上,分明的指节叩了下椅子扶手,发出两道闷响声。

  “我送你回家。”

  喻穗岁哦了下,察觉到陈肆是生气了。

  两人上了车,都没说一句话。

  车内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喻穗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陈肆,你怎么了?”

  当时是在越澜湾的地下停车场,陈肆没下车,闻声瞥了眼她,“没怎么。”

  “你是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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