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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可是程洵也清楚地记得。

  高三那年,三四月的西津,闷热得快要爆炸的夜晚,突如其来一场特大暴雨。

  雨太大,暗无天日。像绘图里诺亚方舟沉没时的场景。

  只路灯化为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捧银盏,被无数滴雨击碎成白色浪花似的一片片。

  浪花下,徐念溪紧紧抱着膝盖,身上被淋得透湿。

  良久。

  她动了动,脑袋埋进膝盖,努力哽咽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句话说出口。

  “我……讨厌西津,讨厌这里的一切……”

第7章 007

  “怎么去了这么久?”鲁惟与一把拉住徐念溪,“快快快,催了好几次开席了。”

  鲁惟与和徐念溪过去时,不少6班的老同学已经在吃了。

  见到她们过来,尤其是看见好多年没见的徐念溪,纷纷叙旧。

  徐念溪好不容易才坐下。

  没过多久,有人聊起了彼此的工作。

  有当老师的、有开店的、有公司员工……

  零零碎碎的,各行各业都有一些。

  很快便轮到了鲁惟与,她没敢说自己全职考编,只说准备离职,想试着考体制内。

  这话一出,几个同学立马七嘴八舌开。说现在这形势,体制内很难考,鲁惟与也不年轻了,干嘛花那时间精力,还不如随便找个事做或者早点嫁人,晚点就找不到合适的了。

  徐念溪引开话题:“是不是到我了?我前不久辞职了,现在在找工作。”

  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走,问徐念溪,南城那么好的工作,怎么会辞职了?辞职多久了?以后留在西津还是南城?

  问题不少,徐念溪又不够坦荡,自然应付得吃力。

  就在这时,餐桌上又坐下来两个人。

  程洵也和严岸泊。

  严岸泊见餐桌上围着徐念溪问得闹哄哄的,插入话题:“聊什么呢?”

  他虽然不是6班的,但是高中那会儿,老和程洵也一起,出出进进的刷个脸熟。

  “在谈大家现在在做些什么工作。”

  “工作啊,”严岸泊还挺熟络,“我来我来。我开火锅店的,之前附中对面那家火锅店现在是我的,你们过去吃报我名字一律八折啊。”

  他边说边发名片。

  徐念溪也被发了一张。

  包括附中对面那家,严岸泊在西津一共开了五家火锅店,都是连锁的。

  鲁惟与小声道:“每家店生意都很好,去了得排位的那种。”

  徐念溪点头,她在南城也看见过同品牌的火锅店。

  她还记得,火锅店开业那天阵仗大得离谱,很多网红到店宣传,路上堵得不成样子,她还特意绕了路。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品牌是严岸泊主理的。

  严岸泊说完,便到了程洵也。

  程洵也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只是和别人穿得厚实比,依旧单薄。

  整个人修长挺拔,像颗永不垂下的青松。

  他意兴阑珊的,头都没怎么抬,“没工作,在家啃老。”

  他刚说完,当即便有人笑了,说他这种家境哪里还需要工作,钱放银行里每天吃利息都够了。

  有一群人附和。

  鲁惟与闻言,轻叹口气:“真好。”

  她没说别的,徐念溪却懂她的意思。

  她们永远做不到像程洵也那样,直接了当地说自己“没工作”。

  不论是玩笑,还是实话。

  她们都说不出口。

  毕竟,她们不是程洵也。

  没有他的家境,也没有他的亮眼。

  所以被世俗裹挟着,成了身不由己的模样。

  又聊到了没来的高中同学。

  高中时期,作为班长的瞿尹清自然而然要被人提起。

  “念溪,班长怎么没来啊?”

  徐念溪还是那么个笑意温吞的样子:“我也不清楚,我们挺久没见面了。”

  “那你一个人回的西津?班长不回来?” 同学讶异,“难不成他打算一直留在南城?”

  “我一个人回。”徐念溪摇头,“他的事我不清楚。”

  她这边说完,听到这话的严岸泊边撞程洵也,边冲他挤眉弄眼。

  那意思,这两人估计是真吹了。

  ……

  剩下的时间,徐念溪和鲁惟与都没再开口。

  因为已经换了话题,很多人在围着程洵也他们聊股票期货基金等各种投资,聊车和房……

  严岸泊说得多,程洵也说得少,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但不妨碍别人对程洵也的热情。

  显然知道那栋楼是程洵也家里的人不少。

  鲁惟与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这一桌好像被人为地隔出两泾渭分明的条线。那边是风生水起、应酬往来,这边是冷清安静、无话可述。

  她有些食不下咽,搁了筷,心情郁闷又失落,小声说:“我有点后悔答应当伴娘了。”

  来之前,她就知道会和同学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她还在全职备考。和那些已经有了稳定工作的同学自然不能比。

  但是她却没想到,差距大到已经不是工作层面,而是整个生活。

  高中时那些看着不声不响,成绩甚至还没她好的同学,已经开上了奔驰宝马。

  而她连全款买辆最便宜的代步车的钱都没有。

  难怪有句话叫,从校园里出来,原有的阶级就慢慢显现出来了。

  他们只是坐在一间教室里,但不代表他们就是一个阶层。

  徐念溪看着被围着的程洵也,慢慢“嗯”了声。

  能和程洵也这种人再说上话,只是因为他们曾经是同学而已。

  同学关系,乍看之下不起眼。

  但随着时间流逝,有的人飞黄腾达,直冲云霄,有的人碌碌无为,一眼望到头。

  才懂那句,“我和他之前是同学”下种种沸腾的辛酸苦辣。

  -

  婚礼到这里差不多了,蔡娴娴和蒋鹏文送走宾客后,又挨个感谢过来帮忙的人。

  鲁惟与比起徐念溪更擅长应对这种场合,说你们新郎新娘才是最辛苦的,别和我们客气,多年老同学了。

  寒暄期间,有个胖成藕节的小孩一头撞到徐念溪身上。

  小孩力道不大,再加上全身都是软肉,撞得也不疼,就是他自己屁股着地,眼眶蓄起豆包大的泪,显然摔懵了,想哭。

  徐念溪扶起他,又安慰他几句。

  小孩才不哭了,一步三回头地往家长那里走。

  过了会儿,又跑过来。

  徐念溪感觉衣服下摆被拽了下,她回头就对上一双大眼睛。小孩仰着小胖脸,塞给她糖,奶声奶气说:“谢谢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鲁惟与看见这一幕,直笑:“溪溪,你以后有孩子了,肯定很受孩子欢迎。”

  徐念溪只觉天方夜谭,笑了下,轻声道:“不会有那天的。”

  -

  回去还是程洵也送的。

  临近傍晚七点,跨江桥上车流拥堵。

  天际上漫天火烧云,江面缀满红色波光。很寻常的归家场景,更让一切显得静谧。

  徐念溪看向驾驶位的程洵也,他单手松松握着方向盘,估计是等着有点无聊了,屈起食指敲了下盘面。

  说起来,从高一到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

  可能是时光流逝感太过明显,徐念溪莫名想到了高中。

  和程洵也同桌的那两个星期,他们一贯井水不犯河水。

  她生活节奏单一,每天在教室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最特殊的也只是和前桌的鲁惟与说说话。

  至于程洵也,和她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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