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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序言[京圈]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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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温言和许夫人没怎么打过交道,却对这个中气十足、生命力旺盛的女人很有好感。而且看老许头的样子,分明也是乐在其中。

  两个人的相处,哪里又轮得到旁的不相干的人来置喙呢。

  听温言提到夫人,老许头面上的红色更深了些,挥挥手转身,絮絮叨叨上了车。

  等把一堆教授送走,长街已经寂了几分。

  夜色如墨,星辰如钻。熙攘的雨丝丝飘下,模糊着霓虹灯的光晕。

  六月昼夜温差还有些大,温言今日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这会儿雨丝一坠便有些冷,搓着手臂在路灯下等网约车。

  一辆低调内敛的黑色宾利稳稳停在温言面前。

  车牌却张扬得很,京A81开头的纯数字号。

  陆知序的车。

  陆知序常用的车好几辆,这么多年过去了,温言其实早记不清具体的车牌号。

  但她记得这车牌的开头。

  这样的号,能在此时这样停在她面前的,除了陆知序不会有别人。

  犹记得高中时,有一次陆淮坐着陆知序的车来学校,就是差不多的车牌,陆淮从车里下来,整一副鼻孔朝天的豪横模样。

  那时她和陆淮读的培风中学是京市除清大附中、京大附中外最好的重点高中,在里头读书的人大抵分两种。

  一种是成绩特别好的,像温言。

  一种是家里非富即贵的,像陆淮。

  同学们各有各的底气,平日里说话都端着分寸与架子,但温言很清楚的记得,陆淮坐着车来的那天,再眼高于顶的同学,对他都热络不少。

  “你知道为什么吗?”陆淮坐在温言课桌上,吊儿郎当地开口,“京市的车牌有讲究。”

  A8开头的纯数字牌已经成了文化符号。

  陆淮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A80是□□,A82是京市.委,A83中.纪委,A86有一部分号段归公安部,你猜猜A81归在哪一类?”

  午休时阳光灼热,晒得人焦灼,陆淮混不吝的眉眼看得她没来由火大。

  温言猜不到,也没想猜。

  她一把抽出被陆淮压在屁股底下的书,眯着眼笑:“归哪一类那也是你小叔的车,跟你什么关系?”

  陆淮被冷不丁抽了个趔趄,摔下桌去,好半天没爬起来,颤着手指她谋杀亲同学。

  她没谋杀陆淮,但那些过往,倒是都被她谋杀在回忆里了。

  温言低下头去摸手机,方才陆知序的秘书安排车时,她已经明确拒绝过。

  她打的车再转一个红灯就到了。有些不该再有的牵扯,能少则少。

  可事总不遂人愿,有人偏要和她对着干。

  面前宾利的窗落下来,露出陆知序眉骨英挺的侧脸。

  他眼睫懒散垂着,阴影下的半面脸转过来,如同世间最绝伦的艺术品。

  温言浸在昏黄路灯里,一颗心重重跳了下。

  “上车。”陆知序温声开口。

  温言艰涩地别开眼:“我打了车。”

  陆知序抬起眼注视她半晌,而后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听话。”

  听话。

  轻飘飘两个字,却像跨越千山万水与时光长隙,骤然敲响在耳边的晨钟。

  惊得温言耳畔嗡鸣。

  那半年里陆知序对她说过很多回听话。

  在床上按着她的后颈用力时,在床下将她圈在怀里由她作弄时,在温言不依不饶撒娇时,在千百回失望后闹着要走时,都是这一句“听话”。

  至甜蜜不过这二字,至酸涩不过这二字。

  今日至鬼使神差,也不过这二字。

  温言一双腿如同灌了铅,轻易被灌铅之人扯着心神走,坐上了车。

  “一白,去京大职工宿舍。”

  被叫做一白的年轻男人颔首应是,将车开出长街。

  绚烂的霓虹如过眼云烟,一片片掠至脑后。

  车里安静得让人憋闷。

  狭小空间里的熏香味道和陆知序身上的气味儿有些像,带着一股雪后的清越。

  凉津津地,却根本止不住温言心里的躁意。

  她不动声色地吸着气,心想真是男色误人。

  从前她就拒绝不了陆知序这张脸,昏昏沉沉暗恋人家三年,刚一成年就迫不及待把人睡了。

  谁能想到呢,八年过后阅尽千帆修炼归来,自以为修得个万般不入心,结果还是一个没注意就栽这张脸上了。

  真是没处说理去。

  温言气得直咬自己腮帮子内里那块软肉。

  “这点习惯,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改得了。”倒是陆知序先开了口。

  声音清润微磁,在夜色里莫名缱绻。

  温言有心说要你管,又觉得这话显得有些太熟稔,显得不合时宜。

  她千辛万苦在国外读这么些年书回来,不是为了和谁掰扯从前,闹个歇斯底里的。

  她想体面。

  于是终究只是讪讪笑了笑,停止自我摧残。

  他倒是和从前一样,还记得她这些小习惯。

  坏习惯。

  陆知序一向说这是坏习惯。

  治她最狠时,陆知序总爱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温言就在沙发一旁背着手罚站。

  看似是在看文件,其实一双眼都瞧着她呢。

  动一动也要被说。

  陆知序不疾不徐,并不生气,却总是不容置疑:“谁许你动了?长记性了吗?”

  直站到陆知序看完文件,或是温言脚跟酸软得要掉眼泪了。

  陆知序才会喊停。

  再慢条斯里抱在怀里哄一哄,替她揉一揉酸软的脚踝。

  打一巴掌,给个枣儿,十成十治小孩儿的手段。

  那会儿温言不懂,误把这当做喜爱,只觉得日子浸在蜜里似的甜。

  现在回过头看,天底下又哪里有这样不对等的爱人呢。

  还好逃开了。

  “回国后直接到的京市?回过嘉临吗?”

  “忙着安顿,没来得及。”温言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些,“过几日回去给外公上坟,正好。”

  陆知序不置可否“嗯”了声。

  过了会儿才道:“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到时一起。”

  温言好半晌说不出话。

  她和陆知序,是在葬礼上认识的——温言外公的葬礼。

  那时也就罢了,现在的他们好像不是可以一起回去的关系。

  尤其在她一声不响消失了八年后,再见面陆知序却仍旧能这样平静地问出“你回嘉临吗?不如一起?”。

  只能说,大约是从未上心。

  温言垂下眼笑了:“不必了,咱们也不熟,等项目开工时您再联系我。”

  说完这话,她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坦荡而勇敢,直视着陆知序。

  陆知序有一瞬间的恍神。

  过了阵儿,他才很慢地弯了下唇:“那温小姐记得解除下黑名单。”

  温言只好不情不愿摸出手机,当人面儿把黑名单解了。

  “Estrella——西班牙语里的小星星,”陆知序拖长嗓,尾音勾着笑意,“挺好,还叫这个名儿。”

  温言的微信名被他磁缓地念出,带着极淡的痞气散漫地缠上温言耳尖,撩拨得她面上浮出热意。

  “你这车厢有点小,闷得慌。”温言偏了头,镇定自若开口。

  陆知序哑然失笑。

  连镇定了一晚上的李一白,也没忍住,跟着从后视镜看了温言一眼。

  从他跟在陆总身边以来,这辆车还是第一回 坐上除了小花旦林夏以外的女性。

  还能嫌宾利空间小,这位温小姐可真不知是什么来头。

  说话间就到了。

  温言忙不迭下了车,走出去好几步,想起什么又转回来,敲了敲车窗。

  陆知序挑眉:“有东西忘了?”

  温言:“不是。”

  那肯定没好事了,陆知序颇有兴味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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