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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他不是一定会喝,但每次他想喝的时候,一定会有。

  如果说人性一定会带着一部分恶意。

  那以前的江枝在平时玩耍打闹,看动画片的时候,早就将那些细小的恶意磨灭。

  而温言蹊日复一日坐在课桌前,恶意和他积攒下来的精力一起,在寂静中疯狂滋生。

  ——可是。

  ——后来的江枝和他一样,也日复一日,坐在课桌前。

第8章

  江枝和安晴被分在同一个考场,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周嘉朔。

  化学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栋教学楼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开欢呼声。

  几个男生扯着嗓子嚎叫,声音在走廊里撞出亢奋的回音。

  当然叫的只是个别人,多数同学都没那么奔放,但脸上都泛着解脱的红光,

  这场打了十八年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他们迎来了属于她们的夏天。

  江枝慢慢收拾着文具,把涂卡笔、橡皮一样样收进透明文件袋。

  她的动作机械而迟缓,像是陷入了沉思。

  “喂!”安晴追过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脖子,“都考完啦你怎么还在想,你跟大家太格格不入了吧!”

  江枝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周嘉朔把你支走的那次?”

  安晴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周嘉朔的背影,一副了然的语气:“记得呀,他当时跟你表白嘛。”

  江枝点头,眉心的雾霾仍没有散去:“在那天之后,他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啊?”安晴没想到这一点,也没想到江枝会忽然说这个,“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江枝叹了口气,文具袋无力地垂在腿上,“大家都是一个镇的,就算做不了情侣,至少还可以当朋友。”

  安晴揉了揉她的胳膊:“你没问过他原因吗?”

  “没有,他躲着我,我怎么问?”

  安晴突然松开搂着她的手:“我去问!”

  “哎!”江枝伸手想拦住她,但她低估了安晴冲出去的速度,手里只抓住了一把风。

  五米开外,安晴已经把周嘉朔拽住了。

  碍于自己的身份尴尬,江枝并没有跟上去。

  她倚在窗户,想等他们说完在过去。

  她只是随意站在那,阳光像偏爱她,透过玻璃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就足以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路过的人假装看风景,余光却黏在她身上。

  走廊尽头,安晴和周嘉朔的谈话似乎不太愉快。

  江枝看见安晴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周嘉朔的背影像根绷紧的弦,好像下一秒就要吵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江枝在安晴的脸上看见震惊的表情,连忙小跑着过去:“怎么了吗?”

  见安晴不说话,她又把探寻的目光放在周嘉朔身上。

  周嘉朔咽了几下口水,神色复杂:“你知道的吧?去年那会儿……言蹊哥来找过我。”

  江枝的表情带着不知情的茫然:“找你?做什么?”

  周嘉朔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

  盛夏的热浪从敞开的窗户涌进来,填满三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

  ……

  他们是这场考试最后离开考场的三个人。

  烈日把考场外的沥青路面烤出扭曲的热浪,蝉鸣声不绝于耳。

  安晴冰凉的手指死死攥着江枝,两个人的手心同样都是冰凉。

  周嘉朔原本想跟上跟她们说两句话,却在瞥见一楼窗外的身影时猛地刹住脚步。

  温言蹊就站在树荫下,白衬衫纤尘不染。

  他抬头望过来的瞬间,周嘉朔下意识后退两步,主动拉开了距离。

  看见江枝,江芸不耐烦地催促:“快走两步!整个考场就你慢!”

  安晴松开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泛着用过力的白。

  她望向江枝的眼神复杂,混杂着担忧、愤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温万华是开金杯客车来的,江芸和他坐在前面。

  后面还有五个座位,温言蹊和她坐了两面两个座位。

  车里空调温度开的不算低,江枝把校服脱下来放腿上。

  看到校徽上标记的年份,她想起来今天穿的是温言蹊的校服。

  “江枝!”前排江芸的语气抬高了八度。

  江枝闻言抬头,听见温万华说:“哎,你别急,她刚考完嘛。”

  江芸不管他说了什么,继续骂江枝:“你聋了还是哑了?你爸叫你半天,你都不知道回应一句?”

  江枝这才把目光放到温万华身上。

  后视镜里,温万华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想吃的。”

  江枝摇了摇头,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饭上。

  江芸怒火更胜:“是考傻了吧?准备上傻子大学是吧?说话”

  温万华打圆场:“她说了,就是声音小,你没听见。”

  江芸的语气恨铁不成钢:“那不能大一点声说?是怕谁听见了?”

  江枝微微垂着眼睫,扣着手里的文具袋。

  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温言蹊上半身凑的近了些,低声问:“怎么了?”

  江枝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那些质问在舌尖转了几圈。

  想到前座的那两个人,她最终选择了闭嘴。

  槐树的影子从窗外一道道略过,在她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

  夜里十一点,江枝按照今天考试结束后约定好的,和安晴在卡悦宾馆碰头。

  宾馆牵头青石板路上还积着未干的雨水,倒映出“卡悦宾馆”的招牌。

  安晴在门口朝她挥手:“快来!”

  百元一晚的宾馆晚上前台没人值班,只有墙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三个老式钟表在墙上滴答作响,分别展示北京,巴黎和东京的时间。

  荒诞的是,棠里这座小县城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从这三个地方来的人。

  周嘉朔坐在前台那把掉漆的椅子里,脸上映出监控屏幕的黑白冷光。

  三个人一起屏住呼吸,迎接即将到来的,温言蹊的秘密。

  鼠标点击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监控画面一帧帧跳跃,棠里老街在黑白影像里褪去所有色彩。

  “找到了。”周嘉朔说。

  卖窗帘店斑驳的砖墙、理发店旋转灯的凹痕、奶茶店门口东倒西歪的塑料凳,全都蒙着一层泛青的雾霭。

  偶尔有人从老街上走过,一切都是棠里平时的样子。

  安晴凑近屏幕:“言蹊哥看上去很正常啊。”

  不是的。

  不正常。

  江枝熟悉温言蹊的所有习惯,他心情好的时候,从来不会单手插兜。

  单手插兜,是他暴怒时才有的习惯。

  插在兜里的那只手握紧成拳头,只是不想被别人看见。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闯入画面,懵懂又莽撞。

  随着周嘉朔的身影慢慢扩大,江枝意识到他应该是看见了温言蹊,因为他手里拿了瓶矿泉水,一出门就殷勤地递给了温言蹊。

  温言蹊伸出手,周嘉朔又讨好的把水往前递。

  可他没想到的是,温言蹊那只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掉在地上打转滚向路边的水瓶,印证了他的慌张。

  周嘉朔不算矮,一米八的身高,比两个女生高出半头。

  可此刻,他被迫仰起头,后颈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

  周嘉朔的衣领被揪得变形,后颈暴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

  画面收不到声音,只能看到温言蹊张嘴。

  他开口的幅度很小,这说明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声线本来就偏低,刻意压低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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