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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穆时川在收到那笔陆仰止的转账的时候,不可抑制地心颤了一下。

  所有的距离被再次拉开,那样的生疏、陌生让他感到痛苦。

  好像所有人都不记得,他是那孩子的父亲。

  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记得。

  ……

  陆醒言将云朗带回去,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手脸,放在床上哄了一会后背就睡着了。

  她不太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干脆下楼买了点零食饮料,一只手指头勾着、慢吞吞地回家。

  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穆时川的脸上比上午看到要吓人得多,唇线紧抿,眼神沉得出水。

  陆醒言瞥了一眼,就伸手按了电梯,然后神色自然地站在原地,十分悠哉地继续吃着手里的果冻。

  但就算她再怎么平静,都无法忽略从穆时川那里投来的直视目光。

  被他看得不自在,陆醒言只能放下手里的果冻,十分不情愿地跟穆时川说话。

  她想起今天的事情,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对他道谢:“那个……早上谢谢你,陆仰止说是你帮了他。”

  他黑漆漆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沉甸甸的。

  良久,他倏地笑了。

  “陆醒言……你对我道谢?”

  陆醒言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甚至问出口的话里,极尽压抑的疼痛和咬牙切齿。

  像是要咬死她。

  穆时川看着陆醒言无辜的神色,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想起她掷地有声地告别,想起她用温柔灿烂表情、说出的最狠的话。

  他静静地看着她,说得缓慢、却十分艰难。

  “我是他的父亲……你却对我道谢,陆醒言,你才是比谁都狠心的那个。”

  

第51章 明明就是你…是你不要我们……

  他用那样控诉的语气说,她才是最狠心的人。

  陆醒言看着面前的男人,吮吸果冻的手顿住,静默地看着他两秒。

  他他他他!简直莫名其妙!倒打一耙!

  陆醒言皱起了眉,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口气吸完了手里的果冻条,凶巴巴地回答道:“穆时川,你少胡搅蛮缠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你……”

  她垂下手,刚刚那一瞬间的不平和愤怒因为想起当初的场景而变得默然。

  她仰着脸、睫毛轻颤,毫不示弱、但是轻声地说道:“明明就是你……是你不要我们的。”

  空气中陷入诡异的沉默,只留下电梯里窒闷的空气和电梯一层一层上升的提示音。

  穆时川的心骤然收紧,命运像一只大手,从未放弃过他黯然又晦暗的人生。

  陆醒言的言语平淡又简单,却陈述着他此生最难以言喻的苦涩。

  无从辩驳。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陆醒言,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需要努力呼吸才能活下去。

  在这个狭小阴沉的空间里,所有的情绪被无限放大,而他们两人之间原本相隔千山万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她在他的眼前,却依然、在走远。

  穆时川的手在身侧收紧,他似乎是也想到了当初的分离、以及两年前他决定离开时的心境,然后略带自嘲地笑笑。

  在电梯指针指向28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叮咚”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峙。

  陆醒言知道,是穆时川家到了。

  ——他住在她家楼下,那套房子看来是装修好了。

  陆醒言垂下眼睛,身体往后挪了两步,神色淡然地避开他的视线,作出让他出去的样子。

  穆时川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抬脚离开电梯,只是在经过陆醒言的时候,转头看向她,喉头滚动,最终将所有的一切都艰难咽下。

  她那样随意地吮吸着手里的果冻,仿佛撞开了时间的大门,那个肆意灿烂的少女没有丝毫改变。

  穆时川的眼眶在那一瞬间泛红,却适时地别开脸,没让任何人察觉。

  在身后电梯门合上的时候,穆时川没有回头,但他知道陆醒言一定还保持着原来那样潇洒的姿势,像是对待一个点头之交的邻居。

  ……醒言。

  莫名地,他突然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那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辗转,带着点点化不开的苦涩和诡异的猩甜。

  她说过的,不准再叫她醒言。

  让他在心中默念的时刻,*都像在经历一场背德的荒唐故事。

  ——

  陆醒言回到家里,陆云朗小朋友翻过了身,夹着被子的一角,小呼噜响得可爱。

  陆醒言换了身质地柔软的家居服,洗了把脸和手,爬上床去抱住了儿子小小的身体。

  他软软的、带着睡觉的体温,散发着孩童特有的香甜气息,嫩乎乎的小脸一贴上陆醒言就习惯性地蹭蹭,即使是在睡梦中都忘不了妈妈的气味。

  陆醒言顺着儿子发顶那一簇柔软的头发,静静出神。

  今天乍一下地对着穆时川提起往事,她也心绪难平,尤其是在回到家抱着云朗的时候,那股子莫名的心悸才被压下。

  她将脸埋进云朗柔软的脖颈,藏起难平地心绪,却还是忍不住地在心里想。

  本来就是,她可一句话也没冤枉他。

  ……

  穆时川出了电梯,手指无意识地按在门锁上,任由指纹锁清脆地一声打开,进去之后就看到一道人影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穆时江听到声音转过脸来,还老神在在地将手里的烟扬了扬:“来一根?”

  穆时川神色暗淡却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喉结上下滑动,他喝完了一整杯水,才看向堂哥:“怎么进来的?”

  穆时江啧啧两声:“这房子可是我找人给你装修的。”

  穆时川顿了一下,垂下眉眼,没再说话。

  穆时江掐灭了手里的烟,带了几分揶揄:“陆醒言家楼下你都敢住,真的不怕自己心梗?”

  穆时川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穆时江一贯是最喜欢逗弄他这个个性冷淡的小堂弟的,故意扬了扬声音:“啧啧啧,每天跟那小崽子低头不见抬头见,还要看到陆醒言的追求者送她回家,这种戳心窝子的事情……”

  穆时江的话音刚落,穆时川拿着玻璃杯的手就磕在了桌子上,撞击的声音打断了穆时江。

  穆时川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穆时江见堂弟恼了,这才不再乱开玩笑,靠着桌边,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口道:“你让我留意席思凝的那个老外丈夫,我发现他最近有一笔大额支出,并且他本人好像下个月也要回来了。”

  穆时川不咸不淡地“唔”一声,就差把“关我屁事”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穆时江无奈地撇撇嘴,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这点事情,我倒也不必告诉你……李诗尹的那个项目,平台准备把冠名商给飞跃,我跟那伙人最近有些往来,听说是……”

  穆时江略一沉吟,察觉到堂弟的视线,继续道:“席思凝想带她老公的资进李诗尹的项目组。”

  穆时川握住杯壁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穆时江摇摇头,叹气:“我以前以为席思凝是喜欢你,才处处为难陆醒言,可是后来觉得不对劲,她根本就不喜欢人类,你说她到底图什么啊?”

  穆时川垂着眼,压抑的沉郁在一瞬间翻滚,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那些少不更事的曾经,那些卑劣的、阴暗的心思,那些让他现在想来痛不欲生、对陆醒言万分愧疚的回忆,差点夺去他思考的能力。

  刚刚被陆醒言的话激起的喉间的腥甜再次席卷,他沉默许久才艰难开口:“她就是个疯子。”

  穆时江听着,甚至在一向寡淡的堂弟口中听到了一种名为记恨的情绪,难免有些惊奇:“她确实挺疯的,但是架不住你妈眼瞎,我有时候挺不理解的,二伯母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穆时川静静地看向窗外,良久,才缓缓答道:“因为对我妈那种极端的控制欲来说,席思凝是她养大的,承认席思凝的卑劣、恶心、恐怖、阴狠,就是在昭告世人她的失败。”

  所以武晴才会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固执地相信着席思凝,而讨厌那个阳光的、灿烂的、让所有的肮脏无处遁形的陆醒言。

  穆家太脏了,对于陆醒言来说。

  在这个所谓光鲜亮丽的豪门里,有的人愚昧、有的人怯弱、有的人荒诞。

  陆醒言就像一颗特立独行开得格外耀眼的向日葵、亮得刺眼,让许多人嫉妒得发狂,甚至不惜一切去抹杀她。

  穆时川咽下口中的苦涩,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往日的冷静和淡漠:“你帮我安排一下,钱我出,用穆氏的名义投资,挤掉Atanas。”

  穆时江顿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堂弟,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穆时川弯了弯唇,却不是在笑,带了几分惨然:“如果……陆醒言不同意,拜托你周旋一下。”

  穆时江下意识地一愣,几秒后才慢慢转过神来,有些默然地看着堂弟。

  穆时川的神色让人看不出端倪,于是穆时江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和陆醒言……掰了?”

  穆时川这次没有回答,他从桌上摸出烟,走到了窗边,看着烟雾在空气出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之后,唇线紧抿。

  他似是自嘲地呢喃:“掰了……呵,我们什么时候和过?”

  穆时江沉默着迈步、也跟着走到了窗边,跟穆时川一起点了支烟,过了许久,才像是过来人一样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不该在两年前去德国的,你在这里,在她们母子身边,虽然碍眼一点,但至少你们之间随着孩子的成长还有转圜的余地。”

  当年席思凝气得陆醒言提早发作,要不是陆醒言身体底子好险些出事,事后为了平息岳父岳母的怒火,穆时川可以说是一力担下了整个穆家的责任。

  他孤身前往德国两年,以放弃云朗的抚养权为代价,许下了两年后离婚的承诺。

  穆时川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被雾气捂出水花的玻璃,突然开口道。

  “大哥。”

  穆时江被他这声“大哥”惊得一个激灵,印象中穆时川少年后便再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穆时江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就看到窗边的男人唇角苍白,但神色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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