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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现在看见他无恙,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并不想再跟他走。

  两人便这么在风雪中僵持着。

  面对这么个犟脾气,终究还是谢云渡败下阵来。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握住她冰凉的手,牵着人往车旁走。

  伞下空间狭小,呼吸交错间白雾氤氲,伞面下意识地向她倾斜。

  男人的掌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姜幼眠贪恋这样的温暖。

  脚步踉跄地跟着他,靴子踩在积雪上,嘎吱作响。

  车内暖气开得足,暖烘烘的,很快便驱赶了大半寒意。

  姜幼眠坐在谢云渡旁边,一只手还被他握着,她却始终垂着脑袋。

  因为一整天没休息,她脑子晕晕的,跟浆糊一样,明明心里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云渡似乎有些累了,阖眸靠在椅背上小憩,慵懒散漫,手上的力道却未松减。

  过了好久,姜幼眠纠结万分,才低声问他:“新闻上说你重病,所以……你、你现在还好吗?”

  “不是很好。”他淡声回答,又看一眼她埋得极低的脑袋,薄唇勾起浅笑:“但也死不了。”

  她这才抬头,眉心紧紧拧着,“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死这个字挂嘴边。”

  语气有点冲,有些凶。

  他一个大资本家,怎么就没点忌讳。

  听见这话,谢云渡那双平静的黑眸中浮现出淡笑,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懒散应着:“好,不说。”

  姜幼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越界了,他的事,她不应该管,也没必要说。

  这样不清不楚的牵扯下去,对谁都不好。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不敢再动。

  一路上,两人再无话。

  谢云渡带她回了家。

  刚打开门,元宝就摇着尾巴冲了过来,汪汪汪的兴奋叫着。

  姜幼眠心中一软,蹲下身将小家伙抱起来,摸着它圆滚滚的脑袋:“是不是想我啦?”

  满身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元宝亲昵地在她怀中蹭着,小尾巴摇得欢。

  即使三年不见,依然还清楚记得小主人的气息,还眷恋着主人的怀抱。

  姜幼眠脸上扬起明媚的笑,转头对谢云渡说:“它好像真的长胖了,重了不少。”

  谢云渡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挂在衣帽架上,视线凝着她那张清纯素净的小脸,薄唇轻启:“它比你好养。”

  姜幼眠:“……”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谢云渡接过她手中的元宝,打断一人一狗的亲昵叙旧,嗓音沉沉:“去换衣服。”

  她站着不动,脸上的笑意不在,撅嘴说:“我想去看我爷爷。”

  男人淡淡挑眉:“所以你想就这样去?”

  姜幼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被雪水打湿了不少,上面还有泥渍。

  确实有些狼狈。

  更不适合穿着去看望病人。

  她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换了鞋后,凭着记忆,轻车熟路来到衣帽间。

  当初装修这房子的时候,谢云渡不仅给她弄了个舞蹈房,还留了衣帽间,每到新季,都会让人送来许多高定衣裙,堆得满满的,有些甚至她连碰都没碰过。

  这房子还是老样子,无论是布局还是装潢,连那些摆放的小玩意儿都如三年前一样,位置都没变。

  复杂的情绪在一次涌上心间。

  姜幼眠强压下心中酸楚,随便找了衣服换上。

  右腿时不时的胀疼,难受得很,她干脆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掀开裤腿,原本白皙无痕的膝盖已经肿了。

  她为了来见谢云渡,不顾腿疼而奔波,走了好远的路,加上又是寒冷潮湿天气,腿伤复发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疼她还是能忍的。

  和三年那个娇作的姜幼眠不同,她没那么娇气了。

  咬咬牙,她又缓慢地将裤腿放下去,捋平,看不出异样。

  姜幼眠换好衣服出来时,见谢云渡正在阳台抽烟。

  他斜倚着栏杆,身形修长挺拔,身上的西装纹丝不乱,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夹着烟,指尖的烟蒂燃着一点猩红,烟雾自他唇间缓缓溢出,掠过那低垂的眉眼。

  清冷中带着一丝颓唐。

  她记得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甚至连烟味都闻不惯。

  可如今……

  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不仅沾了烟瘾,连身体也累垮了?

  姜幼眠不禁有些心疼,异样的情绪堵在嗓子眼里,没办法宣泄表达。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谢云渡忽然侧眸,与她目光相撞。

  他淡然掐灭烟蒂,任最后那缕烟雾散入空中,提步过来,但没刻意靠近。

  “把桌上的姜茶喝了。”他的嗓音被烟熏得低哑,没什么情绪。

  姜幼眠隐隐能闻见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淡,夹杂着檀香,不难闻。

  她也不说话,捧起桌上的白瓷马克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姜茶。

  从念初中起,姜幼眠就喜欢收集杯子,和谢云渡在一起后,更是没有节制,看见喜欢的买,把家里的柜子塞得满满当当。

  这个白瓷杯,是之前在网上定做的,图案用的是元宝的照片。

  她很喜欢,以前多是用来喝水。

  一杯姜茶慢慢见底,她倏地抬眸,习惯性的将那杯子往前推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乖巧的向他展示邀功。

  “喝完了。”

  待姜幼眠意识到自己傻乎乎的行为时,谢云渡已经走了过来,揉了揉她脑袋,嗓音低磁的夸赞:“乖。”

  眼底噙着抹宠溺的笑。

  习惯真是个不讲理的东西。

  随意支配着无数荒唐的行为。

  被他这么一夸,燥热又起,红晕爬上了她雪白的脸颊,像雪中的梅色,娇媚惹人眼。

  “我去医院看爷爷了。”她像是逃一般,拿起自己包就要走。

  下一瞬,却被谢云渡拉住手腕,猝不及防的撞入他怀中。

  这一刻,她才近距离的清楚看他。

  男人清瘦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唇色极淡,眉骨有些突,那双眸子较以往黯淡了许多,病骨中带着满身疲惫。

  姜幼眠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

  他呼吸浅而急,额角的碎发已被汗湿,看上去苍瘦又虚弱。

  “谢云渡。”她叫他的名字,手背探上他的额头,体温滚烫。

  他在发烧。

  “没事。”他突然俯下身,埋首在她颈间,嗅着小姑娘身上的淡香,迷恋不舍,声音低沉沙哑:“抱会儿就好了。”

  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姜幼眠心中一紧,已是懊恼万分。

  他伪装得太好了。

  让她误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不过是强撑而已。

  现在,是撑不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但以谢云渡的体魄,感冒发烧而已,不至于这般虚弱,还消瘦不少。

  也怪她,那么冷的天,非要在雪地里同他犟,害他病上加病。

  “我们去医院。”姜幼眠贴着他的侧脸,语气坚定固执。

  他没说话。

  只靠在她身上,这般僵持了约两分钟,才缓缓直起身来。

  他目光灼灼,却还有闲心耍赖逗她:“亲我,亲了就去。”

  姜幼眠不知道为什么光风霁月的谢先生变得这么无赖了。

  但没有办法,她也不可能跟一个病号计较。

  她凑上前去,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

  虽然一如既往的敷衍,但谢云渡却笑了。

  眉眼间的清冷被她关切的爱意化开,也有了细碎光影。

  他却食髓知味,抵着她的额头,还不满足:“宝贝,再亲一下。”

  其实他也怕,怕这只是一场糊涂梦。

  醒来时,她又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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