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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机舱门打开,下来的第三个人装备齐全,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眼睛掩在帽檐下, 一身行头单拎出来都称得上随性,但她有自己的穿搭思路, 基础款的黑衬衫被她穿出花样。纽扣故意扣错两粒, 领口被折起, 往右边斜, 露出半边肩膀。戒指和项链搭配的相得益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低调的时髦。

  纪嘉臻边走边戴墨镜, 腿长, 步子迈的也大,戴完墨镜双手插进裤袋,挂在肩膀上的包被她往后甩一下, 链条撞出清脆声响。

  来巴黎是临时起意也是蓄谋已久。方惟的电话存到手机里三天了,她耐着性子盘算了各种情形, 在打电话和买机票中选择了后者。

  方惟是个狠角色, 这种狠角色多多少少都有点怪脾气。她找闻斯聿打听了方惟的喜好,没什么收获, 毕竟这种人对待外人和对待家人都是两幅面孔。她得亲自来巴黎一趟,至少表明自己的诚意,也为一个及时性, 万一方惟无情挂断她的电话,她还能线下堵她。

  这趟行程她瞒了所有人,连航班都选的是凌晨的红眼航班,为的就是避人耳目。

  来接机的是一白富美, 也是她在美国的一群小姐妹里玩的最合拍的那一个。人美不矫情,一条大花臂,走的是摇滚朋克风,但有一个和外形反差极大的名字,从里帅到外的人,叫蒋枝萌。

  玩男人这件事上她两志同道合,最重要的是蒋枝萌家在16区,离方惟住的那一片很近。

  两个有个性的人碰面,打招呼的方式也特别些。

  蒋枝萌顶着一头标志性的金发和万年不变的烟熏妆斜靠在车边,见到纪嘉臻时朝她扔一包烟,纪嘉臻也把行李箱往她那儿推,被她稳稳接住后调个位置坐到箱子上。

  “你真是够素。”

  纪嘉臻摘下口罩露出脸,留另一侧挂耳朵上,往嘴里递支烟,“嘎嘣”一下咬碎爆珠,抬手,点火,吐出一口雾后偏头皱眉,“你的品味还是那么猎奇。”

  这烟抽起来像在嚼加满廉价香精的泡泡糖,吐出的烟闻起来还有股动物园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纪嘉臻把烟摁灭,丢进垃圾桶里。过程中蒋枝萌轻松把她的行李撂到后备箱,完事又推着她上车。

  “回去休息一下换身行头,晚上我做东,让你玩爽了再回国。”

  蒋枝萌说这种话通常只有一个意思:你养精蓄锐,我这边有精锐。

  也就是,优质的男人。

  所以“玩爽了”这三个字的重点不在“玩”,在“爽”。

  纪嘉臻摘下帽子,把头发往后撩,“今晚不行,我待会儿还有事,明天吧。”

  蒋枝萌耸肩,说随便她。

  纪嘉臻看一眼时间,离十点还差四分钟。她手肘撑到窗沿,盯着手机屏幕看,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等整点。

  闻斯聿说,方惟对时间的掌控几乎到达怪癖的程度。她的作息很规律也很固定,上午八点到九点是她的锻炼时间。十点她会给花草浇浇水,这是一个适合打电话的时间。

  九点五十九分,纪嘉臻拇指悬在方惟的号码上,对蒋枝萌比了个“嘘”的手势。

  数字变化,她拨打电话。

  停车场勉强称得上安静,偶尔两记鸣笛声,影响不大。

  听筒里传来隐约的电流声,纪嘉臻手撑在侧额,静静等待方惟接听。

  “嘟——嘟——”

  “嘟——嘟——”

  “你好,哪位。”

  女人语气淡漠,声音凌厉。

  纪嘉臻坐直了身体,放轻呼吸,她承认,面对方惟,她有些紧张。

  “方惟老师上午好,我是寰湃旗下艺人纪嘉臻,先为我的冒昧打扰说声抱歉。打来这通电话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请您出山,当我的经纪人,条件随便您提,只要您愿意带我。”

  方惟回绝的很干脆,甚至不屑去找一个拒绝的理由:“我不想再踏足娱乐圈,另请高明吧。”

  电话就这么被挂了。

  蒋枝萌听着纪嘉臻听筒里传出来的忙音,嗤笑一声:“你也有被挂电话的一天。”

  纪嘉臻瞥她一眼,“开你的车。”

  “你说的有事就是打这个电话?打完了,没事了,晚上能继续了?”

  “这才刚刚开始。”

  她本来也没指望方惟能在电话里同意这件事,电话只是打个招呼,让方惟知道她是谁,给方惟留个最基本的印象,也提醒方惟一声:我要来骚扰你了。

  她懂得见好就收,但她的人生态度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要方惟没说让她滚,她就会一直缠着她,直到她同意。

  *

  下午两点是方惟的下午茶时间,她习惯去一家百年老牌咖啡店,点一壶马黛茶和一份枫丹白露,在那消磨两小时的时光。

  纪嘉臻算准了时间,挑了接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在方惟来之前点好了一切,上餐时间刚好卡在两点钟,确保她到的时候茶是热的,甜点的口感是最佳的。

  店内咖啡香四溢,两位女士说说笑笑地出去,玻璃门开开关关,带进来一丝清凉空气,与此同时,有人侧身进来。

  优雅知性的短发,仪态端庄,浅咖色西装搭亮色丝巾,口红色号是和整体服装颜色相衬的暖调。

  “方惟老师。”纪嘉臻开口。

  女人侧头,睨过来一眼,纪嘉臻得以看见她正脸。

  方惟和孟绪是只相差两岁的亲姐妹,但长相截然不同,一个柔和,一个锋利。

  纪嘉臻站起来,指自己对面的空座,“请坐,我是纪嘉臻,上午给您打电话的那个。”

  方惟面无表情,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毫无温度,像在看一个无关的人。

  纪嘉臻又指向桌上的茶和甜点,笑着歪头,像在邀功,又像是个得逞的狐狸,“您爱喝的马黛茶,您喜欢的枫丹白露。”

  “你倒是对我的喜好一清二楚。”

  方惟本人的声音比电话里少两分厚重,但依旧是听一下就知道性格强硬的那一种人。

  “有求于人当然得投其所好。”

  “不过我今天想换换口味。”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坐下来了,重新点了份美式和香草米布丁。

  纪嘉臻勾唇笑,能让方惟坐下来,她的第一步就已经成功了。

  “电话里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踏入娱乐圈半步,我建议你换个话题。”

  方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看样子是有事要处理,开机过程中又瞥来一眼,纪嘉臻知道这是让她有话快说的意思。

  “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您能为我解答。”

  甜点和咖啡这时候送上来,纪嘉臻把盘子推到方惟手边。

  “我喜欢孟绪,称不上是她的粉丝,算影迷吧,但比起那些,我更喜欢她这个人本身。我喜欢上她的时候才十五岁,那时候她已经息影十多年了,我很想知道,当时名利双丰收的她,为什么选择退出荧幕?”

  纪嘉臻观察着方惟的表情,但她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这个问题,表情无懈可击。

  方惟抿一口咖啡,淡淡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纪嘉臻垂眸笑一下,“那我给您说说我吧,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出轨,我爸出国,我再也没见过这个在家庭中存在感为零的男人。后来我妈再婚了,嫁给了一个试图侵犯她女儿但未遂的男人,那年我十七岁,我和这个在家庭中道德感为零的女人也成功决裂了。”

  方惟是在听到她说侵犯未遂的时候抬起头的。

  “十七岁,多年轻美好的年纪,我当时没管太多,一心只有离开那个家。离开那个家我就失去了一切经济来源,我需要钱,需要生存下去,如您所见,我还有一张漂亮的脸,所以我还要在生存的同时抵挡身边不怀好意的劣犬。”

  纪嘉臻舀一勺奶油,甜腻味道弥漫口腔,她就这么浅笑着陈述自己的过去。

  “机缘巧合之下,我出道了。我没孟绪那么好运,我出道后完全是个小透明,但我已经双脚踏进这个圈子,回头意味着赔付三百万违约金。我赔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那是我第一次在网上搜索你,了解你。”

  她看着方惟的眼睛说:“十五岁的我希望见孟绪真人一面,十七岁的我渴望得到一个见到你的机会。我当时想,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个经纪人就好了,或者,哪怕只是来个人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就大言不惭地在您面前说一句我这些年很红。我今年二十五岁了,中途还退圈三年,如果这些年您有在关注圈内消息,那您一定知道我的那些事,我就只挑重点说。八年时间,我从一个边缘的透明人物,到女艺人中商业价值排第一,这中间需要付出多少艰辛,我想您很清楚。”

  她问:“我走到今天,已经算是苦尽甘来了,我完全可以安于现状,待在我的舒适圈里,可我又不甘心。十七岁的冬天,在剧组吹着冷风等一个跑龙套的角色的时候,我说,我要做到顶尖。现在还不够,还远远不够,我是在帮一个过去心灰意冷的小女孩实现梦想,您只需出三分力,就能让她梦想成真。”

  这是在打感情牌,赌方惟没她外表看起来那么坚硬。

  最后的最后,纪嘉臻说:“我记得孟绪说过,演戏方面,奖项是次要,演的舒服才是主要。这句话我不认同,我猜您也不认同。我觉得,奔着拿奖的目标,我才能演的投入,演的舒服。现在我这个人在您面前是完全剖开的了,我过去的伤疤和我未来的野心都完完全全地告诉您,这是我最大的诚心。”

  方惟停下敲键盘的手,合上电脑,语气依旧平淡:“你猜错了,我认同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接着说:“故事很动人,但我在这个行业里听过太多故事也看过太多诚心,你的故事不足以打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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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抱歉大家,更晚了orz

  这章原本写的两千字不太满意,又给删了,在医院忙了一天,照顾完奶奶后才有时间重写qnq

第36章

  方惟的拒绝在纪嘉臻意料之中, 她在打电话前已经考虑到了所有被拒绝的情形,所以在和方惟见面后,她就想好了第二天要怎么做。

  ——杀去方惟家。

  到那儿的时候方惟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她隔着些许锈迹的黑色围栏观察了许久, 方惟忙完里面一侧,回过头, 终于发现她的存在。

  纪嘉臻抬起手, 嘴角噙着笑, 和方惟打招呼, 但只有食指和中指在动。

  “事不过三的道理你应该知道。”

  方惟开口的语气依旧冷淡,说完又低下头去修剪树苗上多余的枝叶。

  纪嘉臻伸手, 把一枝生长到围栏外、被栏杆压住的蔷薇花推进去, “我只知道有志者事竟成。”

  “今天想给我讲什么样的故事。”

  她走到院门前,“今天不讲故事,今天谈生意, 您稳赚不赔。”

  方惟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精力也是一种成本, 我为什么放着清闲日子不过, 把时间花在你身上。”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纪嘉臻唇角上扬到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给了方惟一个难以拒绝的回答:“因为李卓容。”

  上次红毯后李卓容沉寂了一段时间,上个月突然多了几个代言,电影也官宣了两部, 铆足了劲要往上冲,背后靠山也在发力,直接谈上了一个高奢的全球代。

  很不巧,那个代言, 纪嘉臻也想要。

  也很不巧,根据孟绪和闻秦升的关系,再加上闻斯聿之前说李卓容真正的背景是闻秦升,纪嘉臻推算出来了,孟绪生产大出血时,和闻秦升在床上厮混的人,估计就是李卓容。

  她确定方惟恨闻秦升,也不信方惟对李卓容没有一点个人情绪,毕竟当年事发以后,孟绪所有的商务都被李卓容接手了。

  从昨天两分钟不到的电话,到今天见的这第二面,纪嘉臻发现了,方惟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就连刚刚一个人在院中打理花草时,她的唇角都是无意识向下的。

  她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人都漠不关心,好像俗世尘念都跟她没关系。

  但她从前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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