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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第38章 应总 很好,都叫他应总了。

  半个小时后, 南栀离开工业园区,和应淮走进一家位于市中心的中餐厅。

  没办法,五二九黏她, 无论如何不肯远离她的脚踝, 应淮作为狗子的监护人,又舍不得让狗子跟她回去受委屈, 她只得和他们来了。

  餐厅是特意挑选的对宠物友好的, 配有专业健康的狗饭。

  他们坐在包厢这一边享用可口的川菜,五二九的饭碗则安置在不远处。

  不大不小的长方形餐桌,南栀和应淮对面落座,稍微抬眼就能瞧见那张过分优越,又过分冷感的硬朗面庞, 南栀不太自在,偶尔视线流转, 都去瞧一旁的五二九。

  发现它没吃两口就远离了饭碗,叼着服务员送来的玩具玩了。

  “是不是这里的饭不合它胃口?”南栀担心地问。

  应淮瞧了一下五二九,想着它是没吃晚饭, 但下午零食吃得多。

  “不用管它, 饿疯了自然会吃。”应淮收回视线,凉淡地说。

  南栀:“……”

  她不好再说, 夹起一块没有骨头的冷吃兔, 慢条斯理咀嚼。

  应淮缄默几分钟,不经意问起:“公司碰上难事儿了?”

  南栀咽下香辣的兔肉, 掀起眼帘, 惶恐地瞄他一下,低下头使劲儿摇了摇。

  应淮看着她这副什么也不肯说,对自己好似防贼一样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冷沉声线,着重提醒:“我应该算是你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关系最亲近的人。”

  南栀微有惊诧,心脏突地蹦高。

  记起奶奶说过他们是夫妻,理应互帮互衬,在公司经营上遇到什么任何难题,都可以找他这个颇有些能耐的老手帮忙。

  不过下一秒,应淮疏离补充:“至少在法律关系上。”

  南栀跳起的心脏止不住下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没来由地蜿蜒纠缠。

  她盯向碗中粒粒分明的米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戳,音色同样凉薄疏冷:“嗯,那也只是在法律上。”

  除去红本本上那点儿关系,他们什么也不是,毕竟他们不是正常步入婚姻殿堂,而是充斥了汹涌恼怒、怨怪与相互利用折磨的心机。

  应淮太阳穴又在突突地找存在感,他捏握筷子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竭尽全力忍了又忍,才没有扔掉筷子。

  不多时,他低低冷嗤一声,换上了更为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一副面孔:“行,我就和你好好说说我们之间另一层法律关系。”

  南栀快速抬眸,知道他指的是投资方和被投资方。

  应淮略略正了正坐姿,好似一瞬间回到了无数人蜂蛹而至,追名逐利的十里洋场,回到血雨腥风,又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商界,坐的不是好酒好菜的偏安一隅,而是唇齿轻微一碰便能敲下对方生死的宣判席。

  他高居上位,睥睨众生,将冷血无情,唯利至上的商人做派展现得淋漓尽致:“至南成立到今天,我投资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项目,没有一个亏过本,我可不想在你这里破例,有损至南长胜不败的名声。”

  自打接到他的投资以来,南栀短暂地兴奋过一段时间,继而便是一堆现实问题,会不会让他亏本,他会不会撤回投资这样的猜测,不知道浮出过脑海多少次。

  此刻面对他直白刺骨的点破,南栀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地自容,难以承受,埋下了脑袋。

  应淮不再和她绕弯子,直接道:“你招不到人。”

  南栀讶异地抬头看去。

  应淮平淡给出说明:“不难猜。”

  南栀无措地抿抿唇瓣,点头道:“肖风起料定了我们有了资金以后,第一件要事就是招兵买马,他在和我们争人,彩灯行业就这么大,行业里面叫得出名号,有几把刷子的那伙人都去了灯熠。”

  应淮不假思索:“那就去找现在不在这一行,但未来会在的另一伙人。”

  南栀没太听明白,疑惑地扇动眼睫。

  应淮口吻四平八稳:“贡市政府和文旅局为了弘扬彩灯文化,让更多年轻人投入彩灯制作与传承中,三年前,在这座城市唯一那所本科开设了彩灯艺术系,培养彩灯设计,制作和管理的专业人才。”

  “找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南栀清楚贡市学院新开不久的彩灯相关专业,当年爸爸还被校长邀请,参加了这个极具地方特色与非遗传承的新系成立挂牌的剪彩仪式。

  但她没考虑过对他们抛出橄榄枝。

  至少现在不会考虑。

  “不行,他们太稚嫩了,两三年的在校生活,学的几乎是理论,实践太少太少了。”南栀仔细想了想,坚决摇头。

  “你不了解彩灯这一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一个又一个的灯组打磨手艺太重要了,大学生刚接触彩灯没多久,就算再出类拔萃,天赋异禀,做一般的灯组或许没问题,但我想要拿下的是最最大型,直接要代表彩灯这一行最高水准的贡市灯会,要让华彩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必须要找手艺数一数二的老师傅,做出能让人耳目一新,记忆深刻的灯组。

  “哪怕是设计这一块,我想找年轻人,也是那种从业了几年,有代表作品的。”

  去任何一年的贡市灯会制作现场看,都不会是由一群没两个经验的青瓜蛋子组成的,随便采访一个在不起眼的角落焊接铁丝的师傅,都有至少七八年的制灯工龄。

  再细究近两年火出圈的大型彩灯设计师,没一个是纯新人。

  “有经验的师傅是好,”应淮用词尖利,直击要害,“你招得到吗?”

  南栀一噎。

  “招不到就另辟蹊径。”应淮从来不会一条路走到黑,相反,他往往剑走偏锋,穿行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是个天生的赌徒。

  “你亲自面视过彩灯专业的大学生吗?考察过他们的资质吗?”

  南栀被他接连的发问砸得有些懵,不太好意思地摇摇头。

  “没有亲眼所见,亲自对比衡量,就不要盲目下定论。”应淮目色沉沉注视她,“要是我也像你这样,就不会有今天月活高到七亿,大街小巷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有人在刷的‘有闲’了。”

  “有闲”这个短视频平台从一无所有,开发者陈靖濒临放弃销毁到如今的应有尽有的发家史,又一次在南栀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清楚知道那是应淮十八岁的眼光,是他在周围人高声质疑的时候,固执己见,非要选定的投资方向。

  那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给项目注资,后面有过起落,但最终无一例外,高调地站在了赢家一方,赚得盆满钵满。

  他的点拨曾经有人重金难求,分量可想而知。

  南栀乌黑双瞳垂去低处,反反复复,详细琢磨他的字字句句。

  不多时,她摸出手机给人事部的曾姐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去探探贡市学院彩灯艺术系的学生。

  消息点下发送键,收到曾姐回复“好的小南总”,南栀没来由地小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积压了多日的繁重苦闷终于找见薄弱处,能够破开一线裂缝的痛快感。

  毕竟这可是名声在外的应总的提议,她还没有真正实践,就感觉已经成功一半了。

  再度操作筷子夹冷吃兔,南栀觉得兔肉更有滋有味,麻辣爽口了。

  放松愉快地连吃了好几块兔肉,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禁不住昂起脸问:“你专门去了解过彩灯这一行吗?”

  毕竟出了贡市,彩灯其实很冷门小众,贡市学院的彩灯艺术系虽然放眼全国独此一份,但开设时间太短,暂时还没能培养出像南栀爷爷一样的彩灯制作的大家,鲜少有人知情。

  恐怕贡市不少本地人都不知道在自家门口的大学,开设了这个专业。

  应淮收放自如的神色不自然卡顿一下,眼前闪过这几天电脑的搜索栏,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便是“彩灯”。

  他从第一天收到下属传回来,关于她不怎么吃三餐,连泡芙都最多吃一个的消息,便猜出她遇到了烦心事。

  能让她烦的不是他,就是华彩了。

  应淮迅速调整细微表情,又用精明商人的口吻反问:“我投资了的项目,可能一点资料都不了解吗?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眼睁睁看着它打水漂?”

  他才不会告知,其实坐到了他目前的位置上,投资华彩这种蚂蚁一样大小的项目,压根用不着他亲自操心,下面有的是专业人员分析把控,他最多定期过目两眼,敲定一下大方向。

  南栀一想很有道理,轻声回了一个“哦”,没再多问。

  应淮也不再言语,看她一口接一口,吃得惬意而满足。

  等到她吃完,放下筷子擦拭唇角,他浓黑的眼睫不自在地颤了两下,缓声开口:“那个,今晚……”

  南栀眼角眉梢不自觉挂上的轻松弧度霎时间绷紧,正了正脸色,匆忙打断:“我后面会每天抽空去看五二九的。”

  应淮眸底一暗,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无声打转。

  南栀起身去揉揉五二九的脑袋,牵出笑说:“今天拜拜了,明天见哦。”

  和狗子告完别,她背起单肩包,抬步朝包厢出口走。

  应淮跟着站了起来,喊声带了点儿急促:“南栀。”

  南栀停下脚步,稍微侧过脸。

  应淮:“我可以睡……”

  南栀视线跃出窗外,从被愈发强势的风力卷得东摇西摆的树梢,移向无星无月,只有层层乌云积攒汇聚的天际:“应总,等会儿可能要下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应淮脸色霎时铁青,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攥成硬拳。

  好,很好。

  都叫他应总了。

  回到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公寓,南栀和爸爸妈妈在家族群里聊了几页,再回完远在沪市的奶奶的日常问候,洗漱妥当,窝去了书房。

  外面的天气变化更为激烈,滂沱风雨好似逼近到了跟前,窗帘被吹得纷纷扬扬。

  南栀关好窗户,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查阅贡市学院彩灯艺术系的详尽信息。

  看着看着过了十二点,她才揉着困倦的眼睛回了卧室。

  关灯没睡下去多久,窗外淅淅沥沥响起雨声,黑沉房间忽地被一道亮闪刺过,紧接着是一声又低又闷的雷响。

  酝酿春雷的中心估摸离这边有一定距离,传进半梦半醒,大半意识跌入无序时空的南栀耳中,影响不算多大。

  她仅仅是拧起眉头翻了个身,扯起被子盖过脑袋,捂住耳朵。

  还是有一点吵。

  然而这不过是开胃小菜,滚滚春雷蓄力已久,狂妄能量持续不断,以倍速释放。

  没两分钟,正负电极激烈对撞在翻滚云层,当空劈下的支状闪电明亮了不止一倍,相伴而生的轰然雷动战栗了半座小城。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南栀刷地清醒,在盖头的被子下方睁大了眼。

  她一把扯开被子,坐起身,望向黑漆漆的窗帘。

  不多时,又一道闪电和惊雷前后脚抵达,相继凶猛刺激双眼和耳膜。

  南栀对这样强烈到自带恐怖特效的自然现象无感,可被束缚在胸腔的心脏不受控制,越撞越快,惴惴不得安宁。

  在又一次闪电点亮整个房间的时候,南栀慌张拿过手机,翻找通讯录。

  几乎和雷声响彻天际的同时,她急不可耐拨打了一个号码。

  和大自然制造,足以震动成千上万梦中人的雷响相比,手机听筒传出的嘟嘟等待音足以忽略不计。

  但南栀却感觉这一声接一声,好似永无止尽的嘟音是广袤世间最小又最大的一场天灾,搅拌机一样搅动她每一根越跳越烈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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