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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可偏偏,他扣着她脖颈的手,在听到那句话时,竟不受控制地,松了一丝。

  宋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咳得眼角都沁出了泪。

  “我……我故意弄掉珞子,是想看看您会不会捡。”

  “我故意漏给傅兰月瞧见,是想看看高伯深会怎么出招……”

  “我故意……在您面前认下所有罪名……咳咳咳……”

  宋迎双手撑地,脖颈上那圈红痕,触目惊心。

  她抬起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

  “奴婢就是想看看,陛下……您……究竟能不能,离得开奴婢。”

第15章

  荒谬!

  永昭帝脑中只剩这两个字,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以为的掌控,是她的算计。

  他以为的施恩,是她的试探。

  他以为的愤怒,是她想要的答案。

  而他,真就一步步,走进了她布下的局。

  他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何其可笑!

  杀意没有咆哮而出,反而坠进心口,再攀上眼底。

  杀了她。

  杀了她!

  永昭帝收紧五指,再一次扼住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

  对,就是这样……

  杀了她,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

  可……

  就在他指骨即将捏碎喉骨的瞬间——

  那份纠缠着他的诅咒,竟随着她气息的衰弱,尖啸而来。

  烛光在他视野里里拖拽出无数扭曲的细长光斑,宛如金色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神经;

  风过檐角化作利刃,在他颅内反复剐蹭;

  金丝银线的纹理,清晰得在他皮肤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灼痛。

  天地万物,皆是刑具。

  他……不能杀她。

  这个认知,比被她看穿所有秘密,更让他感到屈辱,感到绝望。

  像是钝刀凌迟,残忍至极。

  永昭帝猛地松开了手。

  指尖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颤抖。

  “咳……咳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宋迎伏在地上,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剧烈的喘息带动肩背颤抖,细碎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像极了一只在暴雨中折了翅的蝶。

  可永昭帝看到的,却是一头刚刚赢得死战,正低头舔舐尖牙的恶狼。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又一步。

  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他想咆哮,想掀翻这里的一切,想把她一同拖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所有翻涌的怒火,所有沸腾的杀意,最终都堵在了喉咙口,被更为汹涌的恐惧死死扼住——

  他离不开她。

  “……滚。”

  声音沙哑,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不敢再看她。

  多看一眼,那份无力感、窒息感,顷刻间就会把他碾碎。

  然后,是一声更重的嘶吼:

  “滚出去!”

  暴喝之中,宋迎挣扎着,爬到廊道梁柱后,才扶稳起身。

  膝盖的麻木,喉咙的钝痛,都让她眼前发黑。

  “宋小姑娘。”

  润德公公不知何时立在身侧。

  他递过来一方软帕,眼神复杂难喻。

  “陛下……正在气头上。”他低声道,“您先随老奴来。”

  宋迎接过帕子,胡乱按了按眼角咳出的泪,嘶哑地道了声“多谢公公”。

  触及脖颈,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指尖微缩。

  窗户纸总归要捅破的,还不如她自己来。

  若不破釜沉舟,她怎么能试探出狗皇帝的底线?

  她赌赢了。

  ——永昭帝,是真的不舍得杀她。

  可她的家人在等她。

  她离家后,音讯全无,爹娘会不会大病一场?会不会熬坏了身子?

  宋迎不敢去想。

  她也未尝没有跟狗皇帝提过。

  可他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精心保养的器物。

  应允她休沐,供她三餐自由。

  都是为了让她保持这具身体的“纯粹”与“干净”。

  所以,宋迎不能像入宫前那般,找个册子写写画画。

  因为墨香会污染气息。

  她只能打珞子来打发时间。

  ——宋迎很清楚,永昭帝

  的需求,永远凌驾于她的意愿。

  她想写封书信都不能。

  更遑论回家。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只能赌。

  今日赌来的“舍不得”,就是她下一局的筹码。

  润德公公引着她走在宫道上,叹了口气:

  “过些日子,便是陛下生辰了。各司各苑都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膳房。”

  “姑娘不如……先去尚食司避避风头?也算换个地方为陛下分忧。”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宋迎,意有所指:

  “陛下息怒,也需台阶可下。姑娘,可懂咱家的意思?”

  她逃脱计划的最后一步就在尚食司,宋迎心中一动。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宋迎长睫微垂,遮住眸底欣喜,顺从地福了福身子:“全凭公公安排。”

  尚食司,是宫里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地方。

  当宋迎的名字传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十二秀女之一,却又是万春殿的四等宫婢。

  这两个南辕北辙的身份,搁在同一个人身上,本该是个笑话,却因着那份独一无二,反倒咂摸出几分旁人企及不得的分量。

  宋迎身形纤细,眉眼清丽,立在一群膀大腰圆的庖厨之间,像一株花,落进了菜市。

  于是,她一来,便被请进了专做精细点心的白案一处,不必沾染半点粗活的油腥。

  或许是润德公公关照过,人人心底都跟明镜似的,默认她不会在尚食司太久。

  宋迎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三脚猫的揉面功夫,还不如人家自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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