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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他们之间没有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感情,但也细水长流水到渠成。

  宋衿禾从没设想过自己将来会与怎样的男子成为夫妻,但她本也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无论是家中父母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还是大哥大嫂之间共患难共进退的相互陪伴,都令她心生艳羡。

  所以当这桩婚事摆在她面前时,她便觉得,和祝明轩这样的男子成婚似乎就是合情合理的。

  祝明轩算不得极为优越出挑的男子,但胜在温顺稳重。

  宋衿禾作为宋家宠爱的幺女,家底丰实,应有尽有。

  她惯来需得人宠着哄着的骄纵性子,令她也并不稀罕寻一名多么惊为天人的高贵男子。

  所以祝明轩这般脾性温润,打小便哄惯了她的男子,正是作为她丈夫的不错人选。

  况且,有了这桩婚事,宋衿禾才能顺利回到京城。

  裕襄城那个地方她早已待够了,能够借此回家,她又怎会拒绝。

  不过婚事定下,她却频频臆想祝明轩的恶行,又频频梦见别的男子。

  这自不是好兆头,也叫人心下难安。

  宋衿禾犹豫一瞬,便转了步调往红仙殿内去。

  不同于灵清殿的冷清肃静,红仙殿内热闹许多。

  一排开来的蒲团有三两人虔诚跪拜,签筒摇晃发出轻响。

  香火袅袅,左侧有小道士为前来祈求的善男信女发放红绸和木牌。

  宋衿禾内心并不觉得在道观内的姻缘树上挂上一根红绸一块木牌,就能求得与心中所想之人长相厮守。

  若那人已有家室?

  若那人心中另有他人?

  若多人祈求同一人?

  诸多可能,怎是一根红绸一块木牌就能左右结果的。

  但信其有不信则无,大多是个心里寄托罢了。

  宋衿禾心下轻嘲自己分明不信还走了进来,且已是板直端正地跪在了蒲团上。

  她双手合十,明眸紧闭,心下暗念:那便求我与祝明轩姻缘顺遂,百年好合。

  虔诚叩首三次后,宋衿禾取过一旁的签筒开始摇晃。

  签筒唰唰声响,一支木签掉落在地。

  白皙指尖捻起,指腹移开底部,赫然一道黑字映入眸中。

  ——大凶。

  宋衿禾一惊,吓得手上力道一松,木签再次掉落在地,却是签面向上,仍旧能够看到大凶二字。

  木签上签文晦涩,除了大凶二字,其余需得向道观道士求解。

  可已是大凶,还有何可解。

  无论何解,必然不是好事。

  宋衿禾缓神一瞬,木着脸色将木签捡起放回了签筒里。

  发放红绸和木牌的小道士例行提醒:“施主可执签前往偏殿解签,就在主殿左侧。”

  说完这话,小道士才发现宋衿禾手上并无木签。

  他问:“施主还未求签?”

  宋衿禾摇了摇头:“我只需红绸和木牌即可。”

  不过是走个过场,求个心理安慰,大凶之签,不要也罢。

  小道士不再多言,将木牌和红绸递给了宋衿禾。

  宋衿禾走出红仙殿,遥遥看见有几人在姻缘树下探着身子往树枝上挂上祈愿。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红绸和木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后,直往姻缘树而去。

  姻缘树下,宋衿禾用笔在木牌上写下了她和祝明轩的名字。

  她字迹娟秀,整洁漂亮,两个名字并排而列,好似这样就能将无形的红线紧紧缠绕二人。

  先前从红仙殿出来的几人已陆续将自己的祈愿挂好离开了姻缘树下。

  此时姻缘树下仅有宋衿禾一人。

  她抬头看向茂盛繁密的参天大树。

  因着存在时间已久,几百年来祈愿无数,低处几乎已没有空余之地。

  宋衿禾视线环视一周,索性撩起裙摆,身姿轻敏地跨上了围在树外的石台上。

  窜高的位置令她能够够到更高的枝头。

  她一手举着自己的红绸,一手探出最远的距离去够那根还有空位的树枝。

  宋衿禾踮着脚尖,拉长身形,距离够到树枝仅有一指距离。

  她抿着唇,忽的使劲,轻轻一跃。

  树枝被抓住,周围树梢晃动发出沙沙声响混杂着其余木牌碰撞。

  这个姿势对于宋衿禾仍是有些勉强。

  她极力稳住身形,手上动作迅速地捆绑红绸。

  宋衿禾没注意到自己已是站到了石台边缘。

  身形摇摇欲坠,树枝也在她的拉扯下晃得越来越厉害。

  就差一点。

  突然刺啦一声——

  宋衿禾惊慌瞪大眼,眼睁睁看着自己刚绑好的红绸不慎勾住树枝上尖锐的凸起。

  红绸撕扯断裂,拉拽力道失了支撑,连带着她自己都身体失衡,无法控制地向后仰倒而去。

  “啊——”失控的惊叫声伴随着耳边风声呼啸。

  宋衿禾眼前光景一晃。

  随着一道碰撞的闷声。

  后背骤然贴上一具热烫身躯,一只铁臂有力地环住腰身,没有收敛的力道箍得腰肢传来痛感。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顷刻间稳稳的接住了她,也包围了她。

  思绪骤然空白,眼前却出现了神色明显慌乱的盛从渊。

  宋衿禾一愣,耳边似能听见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另一个近在咫尺的胸膛发出的心脏剧烈跳动声。

  她下意识张嘴,还没出声,先有盛从渊急切的沉声打断:“你没事吧?”

  宋衿禾浑身一震霎时回神,顾不上没有消散的惊慌,忙从盛从渊怀里逃离。

  退得太急,离了盛从渊的支撑,她险些没能站稳。

  身形晃动之时,盛从渊下意识有抬手护住的动作。

  直至她迅速稳住,站稳脚跟,那双虚抬在半空的手才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宋衿禾人是站稳了,脑子里还一团乱麻。

  腰间微微的痛感和后背来不及散开的热意不断提醒她方才跌进了盛从渊怀里的事实。

  冲破虚无梦境,真实的温度,结实的身躯,还有那双和她腰肢相触的大掌。

  救命!

  怎会如此冤家路窄!

  在这儿也能碰见他!

  当然,只是宋衿禾单方面的冤家。

  明面上,盛从渊可并未与她有任何过节。

  所以宋衿禾只得咬了咬牙,不情不愿道:“好巧盛公子,方才多谢你了,我没事。”

  盛从渊敛目,视线落到宋衿禾手里紧拽的半根红绸上。

  红绸坠着的木牌旋转晃动,两个并排的名字在他眸底一晃而过,刺得人眼眸生疼。

  盛从渊艰涩动唇,嗓音渐冷:“来求姻缘?”

  宋衿禾指尖微动,下意识也侧头看了眼手中破损的祈愿,心情一时间更烦闷了。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眉心也不禁蹙起。

  毫无信仰之人也不可避免被好似巧合却接连不顺的预兆所影响心情。

  古怪的梦,大凶的签,还有未能挂上的祈愿。

  每件事分开来看似乎并无联系,也可只是无谓的偶然。

  但偏偏全都堆到了一起,让人难以忽视。

  “但它坏了。”盛从渊的声音划破沉思,突兀传入耳中,好生冒昧。

  宋衿禾从怪异中抽回思绪,不解地看向盛从渊。

  他眸色深沉,面上淡色显得好似别有深意,又好似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们之间,是她单方面的冤家,也是她单方面的某种熟悉。

  但明面上,她和盛从渊可没有熟稔到谈论如此话题的程度。

  宋衿禾敷衍地又“嗯”了一声,无心与他过多交谈,便再次向他道谢:“多谢盛公子方才的相救,那便不耽搁你进观祈福了,我先告辞了。”

  盛从渊面色一沉,袖口下的手掌不自觉握紧成拳,自是明显感觉到她对他避之不及的冷淡。

  可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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