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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他暧昧一拉,少女柔软纤细的身子顺势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大掌强势的扣住袅娜细腰,在外人看来,仿亲密到了极致,不容任何人觊觎的霸道。

  而阮流卿此刻却是羞恼愤恨到了极致。

  馥郁的冷香彻底侵占,似要钻进肺腑中去,他这是又要干什么?

  她反应过来便是挣扎,可窒猛的力道禁锢,她根本毫无撼动一分的可能。

  “你放开我。”

  “若再敢动,本王今夜便血洗这阮府。”

  晏闻筝附身,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少女耳旁威胁,明明声音那般温润如玉,可嘴里的话却是暴戾的疯魔。

  她不敢再动,恍若未闻的抽噎着。

  晏闻筝直起腰身,连带着怀中的少女站起身来。

  “岳父怎对自己的女儿这般绝情?”

  众人皆是被男人话中的两字震得全身发麻,阮逢昌气得胡子都在抖动。

  “你叫我什么?”

  “有辱斯文啊!当真是我阮家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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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欲离去的老太爷站起身来,拐杖狠狠杵着死板,气得剧烈咳嗽。

  晏闻筝欣赏着众人的怒火,不屑的眉眼睨向阮逢昌,笑得狂狷。

  “而今聘礼已送来,三日之后便是我同二姑娘的大喜之日。”

  “你!你休想!我阮家百年清正门庭,怎会与你这等龌臢走狗结为亲家!”

  阮逢昌早已是怒不可竭,名门正派、肱骨老臣的气派也不要了,指着晏闻筝的鼻子怒骂。

  “带着你的脏东西,给我滚出祠堂!莫脏了我阮家列祖列宗的眼!”

  “你晏闻筝不过当今圣上面前的一条走狗,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血洗我阮府!”

  “老爷!”

  听闻这话,周姨娘率先急了,吓得脸色发白:“莫要冲动,莫要冲动啊!”

  晏闻筝的名号她早便听过,虽样貌白皮嫩肉,尚且年纪轻轻,曾虽是叱咤风云的广宁郡公身边的一条狗,可如今圣眷正浓,莫说宫里的几个皇子,便是堂堂太子也要都要敬其几分啊!

  “老爷,此事切不可莽撞啊!”

  听了周姨娘的话,阮逢昌仍是面红铁青,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晏闻筝嘴角微扬,出挑的面容之上是温润柔和的笑。

  “岳父大人言重了,本王今日前来,不过是诚心求娶二姑娘罢了。”

  阮逢昌根本不等他说完,胸膛剧烈起伏:“你不配叫我!我阮家世代清誉,绝无可能将女儿嫁给你!便是!便是她死,也绝不可能!”

  犀利绝情吐出的字句,阮流卿听的清楚,宛若锋锐的刀生生往身上割,而后刺进肺腑里去。

  她怔怔着流泪,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父亲捶胸顿足,最后甚至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剑朝她的方向刺来。

  眼眸猩红,恍如在看仇人一般。

  在这一刻,阮流卿是懵的,被钉住一般愣在原地。

  “铛!”

  刀剑相撞的脆响快要震碎耳膜,影风略微出手,阮逢昌手中的剑被生生劈断坠在地板上。

  随即,齐声一道轰鸣,黑压压的军士拔出腰间对准祠堂众人。

  阮府的家丁面面相觑,握着剑的手在颤抖,知道根本不是对手。而阮流泱跟着躲在了自己的小娘身后,瑟瑟发抖。

  周姨娘虽怕得流出泪来,但也一直护着自己的女儿,泣声唤着:“老爷!”

  “老爷!”

  祠堂外的大风刮过,吹倒了几盏火烛,暗下几分的祠堂更是显得阴冷。

  “阮逢昌,”

  晏闻筝打破这诡秘气愤,脸上仍带着零星的笑意,可漆黑的眼眸中俨然浮出些扭曲的兴奋。

  “娶不娶,是由本王说了算。”

  诡谲烛火映在他脸上,当真如人间厉鬼。

  护卫手中刀剑更近,周姨娘护着女儿步步退却,阮逢昌气急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也似乎不知该如是好。

  “晏闻筝,你到底要如何?”

  声音依旧蕴含怒火,可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晏闻筝视线斜过去,“放心,本王不会抄了你这阮府。本王要留着你们这些自认清流良臣的命,看你的女儿,是如何同本王这种人恩爱缠绵,羡煞天下人。”

  嚣扬的嗓音掷地有声,怀中的少女听罢似想劝阻又或是哭闹,晏闻筝眉头微蹙,没给人儿机会,直截了当在颈上一用力,阮流卿便晕睡过去。

  似又想起什么,晏闻筝微勾薄唇,侧眸朝身后人吩咐:“给本王砸了这祠堂。”

  阮逢昌一激动身体一晃险些瘫软在地,而老太爷一个“你”字久久憋在胸口,生生晕了过去。

  “爹!”

  “祖父!”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晏闻筝笑的分外张狂肆意,不理会身后的嚎啕谩骂,拦腰抱起怀中人,大步跨了出去。

  “走,摆驾回府。”

  ……

  不知过去了多久,阮流卿幽幽转醒时,是被阵阵的饿意饿醒的。

  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绝于耳,她掀起眼皮,后颈被故意弄晕而存在的酸痛明显。

  她想起,自己是再一次被晏闻筝生生弄晕了过去。

  她拖着疲软的身子支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暗的可怕。

  除却那一盏微弱的蜡烛,尽是浓稠的黑。

  可与平常的黑不一样,处处都是阴森的,潮冷的,她身上的衣物根本不足以御寒。

  而烛火只能映照视线方寸范围,远处不知道是什么,亦不知这屋子有多大。

  可她却能嗅见些腐朽的气息,甚至裹挟着些血腥味,混在一起几乎令人作呕。

  阮流卿试着站起身来,竟是饿的有些头晕眼花。

  她想起来,自出嫁那日被掳走,若非没有回府里沐浴那趟吃些了糕点,她几乎是一天两夜未进食了。

  可糕点到底是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担惊受怕着。

  阮流卿慢慢朝火烛的方向挪过去,将其握在了手里。她试探着一步一步探索,发觉四周分明便是石壁。

  她心一颤,猜自己这是被晏闻筝扔到地牢里了,颤抖着声音唤道:“有人吗?”

  “有人吗?”

  “……晏闻筝。”

  地牢安静的有些让人窒息,须臾,她听见低低的闷哼嘶哑声。

  阮流卿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声音,却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她攥紧着手上的蜡烛,借着微弱的橘色死死盯着前面。

  “谁?谁再那儿?”

  含着莫大恐惧的软酥嗓音颤颤而出,阮流卿听见的那道声音更清楚了些。

  时断时续,分明便是痛苦到极致的呻/吟。

  阮流卿睁着一双瞳

  眸,不敢再动。

  她想起在破庙之时,亲眼目睹的晏闻筝的心狠手辣,那么多条人命,他却以此为乐趣。

  血溅的越多,他的眼里便越是漾出扭曲的兴奋和快感。

  他当真是个疯子!

  说不定,说不定……这地牢便是他折磨人的地方。

  阮流卿想着,吓得不断后退,突然,精致浅色的小绣鞋似踩到了什么黏腻浓稠之物。

  她执着烛火往下看,看见的分明便是未干涸完全的血迹。

  “啊!”

  到底是年纪小,阮流卿再一次忘了平日受过的教导和规训,恐惧的尖叫出声来。

  “晏闻筝!晏闻筝!”

  她泣声大喊,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如洪水般朝她淹没。

  而此刻,她却偏偏只能朝带给她这一切的恶魔求救。

  “晏闻筝……呜呜。”

  阮流卿抱紧自己的双臂,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受这一切,而自己的父亲,父亲……

  时间随着滴答的水声一分一秒过去,阮流卿都有些麻木了。

  她终于听见一声“哐当”铁链落锁的声音。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进来,却在死寂的地牢里这般显然。

  脚步声落在地面上,似还传出“沙沙”的声音。

  蜷缩在角落,高度紧绷的少女立马停止了啜泣,如蝶翼般浓密的羽睫轻颤,凝神,听见随着这脚步声如一石子激起千层浪般,惹得幽闭的地牢内痛苦呜咽起伏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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