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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月色并不明朗,影影绰绰。

  分不清她是真是幻。

  谢庭钰三两步来到她面前,突然停下,低头,小心翼翼地看她。

  “蕤蕤?”呼出的白雾瞬间散在寒风里。

  “嗯?”棠惊雨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叹息地笑出声,伸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是温暖的,具体的,馨香的拥抱。

  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脑子得以意识到身体衣着单薄。

  谢庭钰打了一个喷嚏。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又赤着脚,棠惊雨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她将宽大而厚实的斗篷解下来,裹在二人身上。

  二人同披一件斗篷。

  他负责抓好斗篷两端,她提着灯引路似的带他往屋里走。

  他牢牢地粘住她的身侧,垂眸看着二人的脚步和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乖乖地跟她回去。

  等重新收拾好,再入被安睡时,谢庭钰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煞有其事地说:“我觉得女娲造了你,就是为了让你遇见我,跟我在一起的。”

  棠惊雨气笑了:“谢大人这厚颜无耻的功力,简直突飞猛进。”

  “反正你离了我,肯定不行。”

  “嘁——”

  “没我在身边,你是不会开心的。”

  “……”棠惊雨抱着久违的药枕,懒得搭理他。

  安静了一会儿后。

  谢庭钰忽然说:“对不起。”

  棠:“……”

  谢:“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棠:“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谢:“再也不会了。我发誓,再有一次我就不得好死。”

  棠:“换一个毒咒吧。就换……再有一次,我们生生世世永不见面。”

  谢:“不行!绝对不行!”

  棠:“你发不发?”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谢庭钰假装睡着。

  “……”棠惊雨暗骂,“王八蛋!”

  其实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了。

  她从来都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求不得”,因此为了避免痛苦,极少去争取过什么东西。

  隐居,也不过是当年因“求不得”而劝解宽慰自己的一个十足恰当的逃避理由。

  当草木也是在逃避,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受人世之苦了。

  但现在,做“人”也不错。

  如今的她,有重头再来的勇气,也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思及此处,棠惊雨渐渐宽心,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上双眼入睡。

  意识朦胧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脖颈处。

第48章

  “少爷。”一名小厮走到苏崇文面前恭敬行礼, “小人查过了,谢府的管家不停地往府里购置做白事需要的东西,甚至请过几个法师进府做法事,做的还是向天借命的法事——看来谢少卿时日无多了。”

  苏崇文正在给金丝笼里的鹦鹉添食, 听小厮继续往下说:“谢府如今谢绝探访, 又有重兵把守, 我们的人只能守在谢府附近,目前只知道那位棠姑娘随行回府后,就没有再出来了。”

  “继续守着, 有任何消息再来禀报我。”苏崇文说道。

  小厮得令离开后, 正在一旁煮茶的侍妾,好奇地抬头,看向正在逗鸟的少爷,调笑道:“爷是打算收了那位姑娘?”

  苏崇文闻言, 关好鸟笼, 走到榻前, 脱了靸鞋, 懒散地躺在靠枕上, 拿脚去拨弄侍妾的腰臀, 说:“真儿吃味了?”

  真儿被他弄得咯咯直笑。“这是哪儿的话?妾自然希望爷能将好姑娘都收进府里,好好伺候您。”

  真儿说着,轻盈盈地抬手往后拨开那只作乱的脚, 然后将沸茶倒进六瓣葵口杯里。

  苏崇文低头轻笑一声:“不敞亮。日后真收进来, 怕是要受你一番磋磨。”

  “妾哪儿敢呀?”真儿将苏崇文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把斟上茶的六瓣葵口杯递过去,“爷心尖儿上的人儿,妾当然也要好好疼着。”

  苏崇文只是笑, 端起葵口杯闻一闻,小抿一口,赞叹道:“你这手茶艺,这么些年,还是无人能及。”

  真儿满意地笑:“那爷看上她什么呀?”

  “她呀……”

  苏崇文忽地想起那个深秋的午后,暮色浓郁,棠惊雨站在谢庭钰身后,哭得好不伤心,也哭得实在漂亮。

  红通通水涟涟的一双眼,山风里轻颤的杨柳身姿,呜咽啜泣,微微娇啼,令人心疼又心醉。

  那时,他真是嫉恨谢庭钰,居然得了这么一位美娇娥。

  “……哭起来漂亮。”苏崇文略带痴迷地说道。

  真儿从他这句隐晦的话里,品出了旖旎的味道。

  “那,妾祝爷心想事成。”

  “好说。”

  苏崇文抿了一口热茶,看向窗外簌簌而下的白雪,盼着谢庭钰能早点死。

  梨花似的雪纷纷落下。

  陆佑丰从角门进入谢府。

  进屋后,仆人上前接过他取下来的斗笠和披风。

  李达将其引到温暖的东厢房,示意其坐到一架宝相绣纹黑缎行障旁。

  彼时陆佑丰并未多想,掀袍落座,自顾自地拿起温好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畅快饮完一杯后,问道:“庭钰呢?”

  “这儿呢。”谢庭钰懒散的声音从行障一侧传来。

  “为何要隔着行障说话?”

  “我是为你好。”

  “何解?”

  “说说贾年丰吧。”

  谢庭钰将话题扯到案子上。

  二人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酒都换了两壶。

  “哦对了,还有一个事情——”陆佑丰特地强调道,“这是大人专门交待我安排你做的。”

  “鬼扯。”谢庭钰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我这儿都快‘躺棺材’了,能给我安排什么事儿?分明是你自作主张。”

  “嗐——毕竟能干成这件事的,非你莫属。”

  严肃谨慎的案件聊完,难得放松说些寻常事,陆佑丰这才觉得眼前的行障过分碍眼。

  两个大男人说话,如此避讳像个什么样。诡异得很。

  陆佑丰站起身,绕过行障往里走去,边说:“我说你出什么事儿了?非要隔着——”

  刚过行障,他顿时停下脚步,被眼前之景愕然怔住——

  罗汉床前摆着一张长案,长案前坐着棠惊雨,她低着头,提笔在册子上书写,神态审慎,估摸是在记录方才二人关于案件的讨论。

  而谢庭钰,坐在她的身后,双臂抱着她的腰,下巴轻轻搭着她的左肩,像一块巨大的糍粑黏在她的身上。

  陆佑丰:“……”

  约有两息,陆佑丰才反应过来。

  救命。陆佑丰一板一眼地说:“打扰了。”

  转身,阔步回到原来的位子里,陆佑丰连喝三杯温酒压惊。

  ——男人,一旦痴迷风月,那行径简直没眼看。

  “你瞧。都说了是为你好。”谢庭钰的话里甚至带着一点调侃的腔调,“叫你好奇。”

  陆佑丰:“呵。谁能想到谢大人也会跟十五岁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荒唐。”

  谢庭钰不过一声笑。如今他美玉在怀,并不介意他人笑话。

  还是说回正事。陆佑丰接着前边没说完的事情往下说:“大人要跟太常寺、鸿胪寺、翰林院这三家抢人。你想想,跟这三家比起来,大理寺能是舒服的地儿?我可没你会忽悠人,这封请愿书你来写最合适。”

  “是谁?能让大人费如此心思?”

  “你听了准觉得奇。是太常寺正卿严大人之独女——严飞凝。”

  “啊——”

  “你之前不在玉京,不晓得此女,且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刚好是谢庭钰去凉州的那三年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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