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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陈涿和南枝并未走远,待远离了那三人,只能见到模糊的身影时,便停了脚步。

  南枝早已迫不及待,见他停了连忙凑近到绯马身旁,抬手轻摸那坠着光滑绯毛的马脖,又满眼期待地看向陈涿道:“我能上去了吗?”

  这马比昨日府中那匹矮了许多,不需旁人搀扶,她就能很顺当地爬上去。

  陈涿将引绳将手上绕了圈,见这马是被全然驯服过的顺从温和模样,这才松开引绳,又查看了下脚蹬和马鞍,便朝她道:“上去吧。”

  南枝得了答案,飞快地踩上脚蹬,小心翼翼地坐稳在马背上,她握紧缰绳,轻轻勒了下,马匹立刻从鼻尖呲了声,又踩了踩马蹄。

  和昨日束手束脚的感觉很不同,她一人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眼前尽是空旷又辽阔的原野,好似轻夹马背就能前行。

  她眼尾弯弯,唇角高扬,发间坠下的细珠流苏在阳光映照下散出熠熠光辉,满脸神采飞扬的喜意:“陈涿,你能拉着绳子,带我走一段吗?”

  陈涿抬睫看她一眼,没去拿那缰绳,眸光定在她身上道:“把手给我。”

  南枝愣了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犹疑着伸出了手。

  掌心稚嫩却还留存着些细小的划痕,鎏金光线映照着,似也蒙上了一层光亮。

  陈涿眸光微深,拉住那手心,快速翻身上马,坐在了她后面。

  宽阔又温热的胸膛瞬间包裹住了她,脊背毫无保留地贴在他身上,一双臂弯绕到她的前面,紧紧地包裹住她,甚至能感受到在耳畔冒出的气息。

  南枝耳垂浮现红意,眼神飘忽,只觉处处都不自在。

  陈涿轻夹马背,勒紧缰绳。

  瞬间,骏马微垂马首,身体向前倾,如同窜飞箭矢般奔跑在草地上。

  脆青衣裙成了浮在半空的锦绸,裹挟着身后飘扬的玄衣,一起翩跹舞动,绘出各种弧度。

  南枝身体剧烈晃动,扑面而来的夏日凉风使其有一瞬间茫然,待见到四周快速闪过的景色后,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缩紧了身子,闭上了双眼。

  陈涿垂首,近乎快要贴上她的耳垂,启唇道:“被人牵着引绳,永远也走不远。”他抓住她的手掌,将其放到缰绳上握住:“只有自己握住缰绳,决定速度方向,才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侧眸,下巴垂在她的肩处,彻底贴上了她的侧颊,轻声道:“南枝,睁眼。”

  骏马飞驰,哒哒马蹄声清脆又快速地响动着,踩过冒着嫩芽的浅草,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南枝浓密又乌黑的眼睫缓慢颤动着睁开,双手紧紧握住了那根缰绳,颠簸的摇晃感让她隐隐难受,可很快她就适应了,好奇地望向灿烂光辉笼着的前方,握住缰绳的指尖用力,调整前进的方向,感受从脸颊飞过的清冽。

  她好像摸到了风。

  不知何时,控制缰绳的另一双手收了回去。

  另一边,王凝欢站在几匹马旁,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话,眼睛却不自觉落在远处共乘一马的两人身上,神色愈发黯淡失落。

  颜昭音问了几句都没得回应,皱眉才见着王凝欢失魂落魄地瞄着远处,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去拽颜明砚的袖口:“哥,你觉得这匹马怎么样?”

  没有回应。

  “哥?”颜昭音眉心深深拧起,凑近些:“哥?哥?你想什么呢?”

  颜明砚双手抱胸,一脸烦躁,站在原地不动。

  颜昭音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哥——你傻了?”

  颜明砚被唤回了神,皱眉看向她指的那匹马,这才答话。

  这边,南枝全然沉浸了纵马疾行的趣味中,眼眸涌出鲜亮的光彩,什么也没察觉,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走了很远。

  她一惊,连忙勒紧缰绳,慢慢地停了下来。

  垂首,看向独自攥紧缰绳的那双手,她眨了眨眼,胸口的心砰砰乱跳着。

  陈涿翻身下马,漆黑眼眸仰着,落在她红通通的脸上,云淡风轻道:“做得不错。”

  南枝反应过来,激动又兴奋地看向他:“我终于这么快就学会了,真是太厉害了!而且在马上时,我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这么快就掌握了要领,驾马跑了这么远!陈涿我是不是你教过最有天赋的!”

  只教过一个学生的陈涿沉默,在她期盼的目光中迟疑地点了点头。

  南枝更得意了,捏紧缰绳,决心寻几个人炫耀一番,很快她就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三个人身上,道:“陈涿,我再骑几圈。”

  

第17章 生气我没生气

  “颜明砚——”

  清脆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蓦然响起,钻进了三人耳中。

  颜明砚下意识抬眸,就见着南枝灵活又自如地控制着缰绳,眉梢高扬,似是一朵生机盎然的青花,驾马行过高矮不一的草地,停到他面前。

  “颜明砚。”南枝拽着缰绳,驱马在他们三人来回绕圈:“睁大眼睛看看,我骑得好不好?短短半个时辰我就学会了,而且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她蓄意勒着缰绳,驱使骏马小步踱着,以期让他们全都看到自己矫健又敏捷的身姿。

  颜明砚回过神,嗤笑了声:“不就是学会骑马了吗,京中有几个不会?”

  颜昭音奇怪地看了眼她这兄长,莫名觉得他今日说话沾满了刺,非要讽南枝两句才高兴,往日最是散漫的人,连陪她出门参宴都不情愿,今日听着她要来选马,却破天荒地答应帮她掌眼,又说过几日愿和她一道去看马球。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过南枝毕竟救了她和母亲,有难以回报的恩情,身上也的确有一丁点值得钦佩的地方,颜昭音轻咳了声,目光闪烁,别扭地开口:“学得很快。”

  南枝愣了下,待确认是谁说出的后双眼蹭地一亮,连最会嘲笑她的颜昭音都夸她了。

  她果然厉害。

  颜明砚心中一动,从仆役手中随意扯过一根引绳,利落地翻身上马,绯袍散在马背上,落在额角的乌发飘扬,看着她挑眉道:“胆小鬼,敢和我比试吗?”

  南枝被一激,仰起下巴,轻哼了声:“输了可别哭。”

  颜明砚不屑地笑了声,握紧缰绳快速驱马往前,说话声与风夹杂在一块:“谁先到那林子就谁赢。”

  南枝还没准备好,就见他抢先跑了,磨牙骂了声小人,连忙拉紧缰绳,快速跟上前面的绯衣少年。

  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在空旷草地上鲜亮又出挑,银鞍亮袍追着夏风,嬉笑踏青,纵马疾行,满是鲜衣怒马的年少意气。

  陈涿立身站着,唇角紧绷,眸光落在远处。

  白文上前,躬身小心禀告道:“大人,太子派去查探的人回来了,如今正在府衙等您。”

  陈涿收回视线,淡淡道:“回去吧。”

  陈涿与他们不同,年少入朝,又是天子近臣,尚未品味打马游街的少年趣味,便要应对朝中阴私,心性愈发沉稳冷淡。

  自别苑潜入刺客后,满京严查,正是督京司繁忙多事之时,能抽出几个时辰的空闲已是难得,由此耽搁的公务只怕堆满了案牍。

  待南枝骑完一圈后,才发现远处的人消失了,只剩白文一人侯着。

  她一惊,心口惴惴,以为是自己将陈涿晾在那太久,他这才一时生气离开了。

  来不及和颜明砚打招呼,她连忙驱马到了白文身旁,翻身下马,紧张问道:“陈涿呢?”

  白文道:“姑娘放心,府衙有急事,大人先行回去处理了,待到下值后再来接姑娘一道回府。”

  南枝放松地舒了一口气,捂住胸口道:“那便好那便好。他没生气便好。”

  白文欲言又止,抬眸看了南枝,还是将话咽下去了。

  ——

  日落黄昏,暖色笼住青绿不一的草地,渐渐投上了一层温暖又宁静的光辉。

  南枝和颜明砚在京郊赛马就赛了许久,到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她气喘吁吁地勒紧马绳,转首见着马车来了,脸上立刻浮起笑意,快声道:“颜明砚,我不让和你比了,等下次我一定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颜明砚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急匆匆向马车而去的身影,眉梢一挑,笑意收敛了几分,也觉得没了趣味,翻身下马,将引绳随意扔给随从。

  另一边,颜昭音正教王凝欢一些打马球的技巧,可远远地,也瞧见那马车来了,王凝欢的视线又不自觉投向那处,咬着唇,清瘦的脸颊发白,望向那道窈窕又鲜活的身影,低落道:“昭音,我是不是比南枝差了许多,不仅性子胆小无趣,在别苑时也是因为她相助才得以逃出,模样也没她好看,更没她讨喜。”

  她低下脑袋,一身水碧色的淡雅襦裙也失了光彩,恹恹地耷拉着。

  颜昭音看了眼那马车,轻叹了声,犹豫道:“凝欢,你……”

  低弱的语气慢慢被草地深沉的寂静吞噬,淹没,化作草地中的一缕清风,再也寻不到踪迹。

  ——

  南枝三两步上了马车,抬眸就见到陈涿坐在一侧,垂睫屈指轻点木几,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犹疑地多看了他几眼,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可却也没多想,寻着软毯最舒适的地方坐下。

  南枝放松着疲惫整日的身体,语气欢快道:“陈涿,今日我骑了许久的马,还和颜明砚赛马,不过他老是使一些阴谋诡计,这才险胜了我几次,而且这地方可大了,往前走居然有一片林子,我差点就在里面迷路了,幸好颜明砚及时赶来,将我带了出去——”

  “手伸出来。”

  陈涿眉眼冷沉,眸光透着些燥意,蓦然打断了她的话。

  她怔了瞬,不明所以地将手伸到他面前。

  前几日留下的旧伤刚好,今日又骑了这么久的马,缰绳粗粝,磨破了旧伤,还留下了几道醒目的肿痕。

  陈涿抿唇,将袖口的药瓶扔给她,冷声道:“自己上药。”

  她接过药瓶,偷瞄了下他冷淡的神色,小心地开口:“陈涿,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涿道:“没有。”

  南枝拧眉:“可你之前都会帮我上药……”

  陈涿对上她潋滟的双眸,不动声色地藏起溅了血点的衣角,眸光幽深,沉声道:“过来。”

  南枝挪近了些,将手心递到他眼前,眨着眼看他:“你为什么生气?”

  陈涿垂眸不语,指尖握住她纤细手腕,另一手沾上黏腻药膏,缓慢地在掌心来回勾画着,将药膏抹平。

  南枝仍在探头探脑猜测道:“是因为我和颜明砚赛马将你晾在一旁才生气的吗?还是因为我和他吵闹?”

  她想来想去,只可能是颜明砚的缘故,陈涿身为他的表兄,见到他在自己手底下输得那么惨,肯定会有些生气。

  她愈发笃定,又凑近了些:“陈涿,你是不是因为颜明砚生气的——”

  还没说完,攥住她手腕的指尖忽地用力,向前一拽,她来不得反应,下意识前倾,跌进了他的怀中。

  清甜馨香拥了满怀,有点像在抱一只小猫,趴在他的怀中,不安分地动弹着,可又觉得像是在触碰春日正盛的花瓣,细腻而又柔软,轻飘飘地停留在他身上。

  ——陈涿有一瞬间的晃神。

  南枝胡乱拽住他的衣领,睁大眼睛仰首看他,结巴道:“你、你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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