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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银珠倒也确实是个素养颇高的丫环,并不因府里人都瞧不上她这大姑娘,态度上便有所轻忽。

  程嘉束也是佩服这程家人上上下下说鬼话的本事。明明都知道她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偏能对着她红润的脸说出“身体可好了”的话来。

  纵然她也早就接受无力反抗的现实,却早已失去同这些人虚与尾蛇的兴致。只是漠然答道:“劳姐姐挂念了,我现如今好多了。”

  嘴里头说的客气,然而一张脸却是毫无表情。

  多年来形同禁闭的生活早就让她认识到,她待人再客气,对自己的处境不会有半点改变;而她待人再冷漠,也不会让自己的处境再差到哪里去。总归不可能杀了自己吧,要害死她早就动手了。所以呢,干嘛还要委屈自己?

  银珠倒不以为意。

  任谁家姑娘从小被这样关到大,又没个人教导,脾性都好不了。然而主家的事,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置喙的。

  她态度依旧和煦,抿嘴笑了笑:“太太心里挂念大姑娘,说是若是姑娘今天身子骨便宜的话,就叫姑娘晚上过去一起用饭呢。”

  程嘉束一脸冷淡,又留心听了一下窗外的雨声,依旧是哗啦下个不停。

  她顿了顿,道:“好,我知道了。”

  银珠笑道:“见姑娘精神好,太太定然心里头也高兴!姑娘先歇着,我这就回去禀告夫人。”

  叫丫头送走银珠,程嘉束不由陷入沉思。

  赵氏不喜欢她这个继女,而以她的出身,也没有必要玩母慈子孝那一套。她与赵氏,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有见面了。今天外头下这么大的雨,赵氏也要把她叫去,定是有缘由。

  程嘉束回顾了自己一个月的日常,并无特殊之处。稍稍放下心来,想来应该不是责罚,至少不会是明面上的责罚。

  赵氏对她的态度就是不闻不问,除去每日三餐外,府里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个理都不会理的人,赵氏更不会花心思责罚。

  既然今日继母寻自己过去,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个透明人,能有什么事找上自己?

  莫非是外头的事?可程嘉束在府里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更不用说外头了。她出生到现在,便没有外出交际过。

  唯一跟自己有关的社交圈子,除了程家,便是自己外祖家何家的。莫非是自己外祖家来人?

  程嘉束只知道自己父亲是苏州大族,而母亲是钱塘人氏,与父亲算是同乡。母亲在时,夫妻的感情虽然说不上伉俪情深,可相敬如宾还是有的。所以母亲故去后,程在沣对自己的忽视,应该不是因为不喜母亲。

  也不必深究原因,程嘉束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纯粹就是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更何况,她偶而听到丫头们议论,也知道赵氏娘家

  显贵,又比程在沣小了七、八岁。要借岳家的势,又是老夫少妻,岂有有不捧着妻子的道理。

  继母愿意做面子情,这个父亲便也会捧个好。若是继母看自己这个继女不顺,还需要仰仗岳家的父亲,自然也只会顺着新妻子的意。

  自然不是每个父亲都这般势利,可谁叫自己运气不好,偏就遇上了呢?

  而自己外祖家应当也家势平平,甚至可能败落了,所以女儿过世了,与女婿家也就断了来往,对自己这个外孙女更是不闻不问。

  所以,今天的事,有没有可能是外家来人?程嘉束并不确定。

  除此之外,程嘉束又泛起一个猜想:莫非是跟自己的亲事有关?

  不怪她这样猜测,实在是因为程嘉束很想成亲嫁人。

  她日夜盼望的就是自己快快长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程家。程在沣现在做着户部侍郎,这样的官职,大概是不会叫女儿去做妾。

  不是因为他疼爱女儿,而是赵氏自己还有个亲生的女儿。嫡长女做妾,赵氏的亲生女儿也别想嫁到什么好人家了。

  只要不是做人妾室,程嘉束便无所畏惧。她甚至想着,哪怕嫁个望门寡呢,恐怕都比在程家强些。

  赵氏不曾打她骂她,不曾饿她累她。她只是不理她,而且默认整个程府上上下下都无视她。偏就是这种无言的冷暴力,能把正常人逼疯。如果她真是个土生土长的小姑娘,恐怕早就被逼成精神病了。

  没有人沟通,没有书读,没有字练,更没有玩具玩。程嘉束也只有靠着一遍遍回想现代的美好生活,不停地在脑海里自己编织各种故事,才能撑过一个又一个无言的日子。可她也快到极限了。

  程嘉束觉得这个压抑的生活再过个几年,她离神经病也不会远了。庆幸的是她已经过了十四周岁,又早早来了月例,在这个年代,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至于年龄太小,不利生育?程嘉束表示,只要能离开程家,这些她完全不在意好吗?

  自然,赵氏不会给程嘉束安排好亲事,程嘉束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赵氏既然不喜欢自己,又怎么肯给自己选个好人家?何况她还要防着继女得了丈夫欢心。报复不报复先不说,恐怕程嘉束过得好了,她就先不自在了。所以赵氏不可能让她嫁入高门,哪怕是继室,妾室都不可能,一定是低嫁。

  可只要能成亲,离开这里,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程嘉束这样想着。

  晚饭时间,程嘉束便提前去了赵氏的主院。用过不尴不尬的晚饭过后,赵氏便一脸慈爱地告诉程嘉束:“你父亲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便是熙宁侯府的世子。今年十八岁,与你年岁相当,又年少有为,真是难得的良配!”

  程嘉束很冷静。天上不会掉馅饼,既然落到她头上,那么这个熙宁侯世子想必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毛病了。

  只听赵氏继续说:“那熙宁侯世子相貌堂堂,又在京郊大营做着统领,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只是他已经十八,不算小了。家里头也想早点抱孙子,所以既然定下亲事了,就早点成亲。现在八月份,两个月的时间过礼也是够的,大约十月底就能成亲了。”

  她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这才又重新露出个笑脸,说:“既定了亲,就是大姑娘了。你呢,就在家绣绣嫁妆,等闲就不要出门了。嫁妆你放心,你父亲与我,都不会在这上头亏待你!”

  程嘉束直到此时,整个人才开始懵了起来。

  她原以为这个熙宁侯世子是病得起不来,或者是什么残疾,所以这婚事才能落到她头上。

  可是听赵氏这话,他现在还有差使在身。能做统领,那身体相貌是没有问题的,不会是重病或者残疾。而瞧父亲继母这个态度,竟然是格外慈祥和蔼。

  难道,真的是一门好亲事?

  她记得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头都说,古代封建家族,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如果一个女子在闺中名声不好,是会极大地影响到她的同龄姐妹们的婚事的。

  所以,难道是因为赵氏尽管平时苛待她,可在婚事上,并不敢忽视,以免影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赵氏或许并不担心程嘉束得了势会报复的问题?毕竟从道理上讲,一个出嫁女若是不敬父母,同样会被人指责。光是社会舆论便能叫她难以生存。

  不,不会这么简单。程嘉束脑子飞速思考着。

  若真的是诚心给她找门好亲事,正常人家都要先相看一番,便是赵氏不耐烦操这个心,可是寻媒、问吉,这些礼节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只要有行动,府里难免就会有风声,而自己此前没有听到一点点消息,且成亲时间又是如此急,定然还是有问题。那究竟是什么问题?那人是断袖?受了重伤,所以要人冲喜?

  在旁人看来,程嘉束听了赵氏这话,没有任何反应,既无狂喜,也无羞涩,整一副呆楞模样。只是她平时也总是一个人呆呆的,此时木着脸,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赵氏反而有些放下心来。虽然婚事不是什么好婚事,可是叫程嘉束得了这么大造化,她终究是不愿意的。万一叫这丫头得了那熙宁侯世子的欢心,便是自己不惧她一个外嫁女,可终究叫人怄得慌!

  只是瞧她如今这副样子,虽然人生得有几分好模样,可被养傻了,又能有什么用?

  赵氏端起茶盏啜饮一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那股子郁气,终于是消散了几分。

第3章 程嘉束的婚事

  程嘉束不知赵氏的心思,她此时只是有点烦躁自己闭塞的环境,根本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她甚至还不如她的丫头们消息灵通。

  两个贴身丫环彩霞与冬雪也已知道这个消息,已经要乐上天了。

  冬雪是个老实人,又是外头买来的,在府里没有什么根基,倒还知道小心谨慎。彩霞这两天走路都带风,差使也是做得跟以前有如天壤之别,伺候她格外殷勤小心,事事抢先讨好,倒把冬雪挤到一旁。这几日冬雪几乎都挨不着她的身了。

  不怪彩霞会这样。时下规矩,大家小姐出阁,必然要带上陪嫁丫环的。而冬雪与彩霞就是现成的首选,为了避免出差错,彩霞自然要格外小心些。这可是侯府!谁能想到,平日里倍受冷落的大姑娘能有这造化?

  虽说赵氏口中是要程嘉束在屋里绣嫁妆,可谁都知道大姑娘对刺绣一窍不通,连针线都不会做的,自然不会指着她自己动手。一早便有裁缝过来给她量尺寸,替她做嫁衣。至于所谓的针线房?程嘉束表示,程家也就一普通官宦家庭,养不起那玩意儿。

  在旁人都似乎一派喜气洋洋中,程嘉束不由得也受到了感染,也开始期待嫁人后的生活了。无论如何,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不管对方什么人什么态度,她又不求什么,只需要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而且这个时代,出嫁的妇人终究比起闺中女儿多了些自主权。

  只是没过两日,原本已定下要作为陪嫁丫环的彩霞,来到程嘉束面前,吱吱唔唔地想求恩典:“奴婢爹娘都在程家当差,实在是不舍得奴婢离开。奴婢自己也是舍不得家里头。还请姑娘开恩,许奴婢留在程家。”

  看着这个前两日,还因为飞上枝头而兴高采烈的丫头,此时却一脸仓惶失望地跪在自己跟前,程嘉束原来便悬着的心,此时彻底沉到谷底。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她想。

  程嘉束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哦,是吗?”

  “只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彩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她原本以为,以大姑娘凡事不吭声的性子,她只需说一声姑娘便能同意。万万没有想到,泥人一般的大姑娘竟然会不同意!

  程嘉束掐着自己的手心,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做出冷漠严酷的表情,不让自己因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张惶失态。

  她看着彩霞,漠然道:“你之前不是还很开心么?不是千方百计地讨好我,想要做陪嫁一起去熙宁侯府吗?为何现在又改了主意?”

  彩霞心虚低头,嗫嚅道:“奴婢是舍不得离开爹娘。”

  “熙宁侯府也是在京里,又不是

  离家万里,你平时休息的日子便能回家探望爹娘,方便得很。这么好的机会,就因为这么个理由,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

  彩霞咬咬嘴唇,她自己自然是不想放弃的。熙宁侯世子那样好的家世人品,跟姑娘嫁过去,说不定还能有造化成了姨娘,那才是一步登天呢。不比呆在程家有出息?

  可是爹娘肯定不会哄她。爹说她随姑娘嫁过去,说不定命都难保。跟前程比,小命显然更重要。

  她不敢多说其他,只是俯身低声求道:“奴婢实在是舍不得家里头,还求姑娘恩典。”

  程嘉束没有力气再跟她扯下去。她本身也不是擅于心计口舌的人。索性直接干脆利落道:“那好。你把熙宁侯府的情况,这桩婚事的来由,还有你为什么不愿意随我陪嫁的原因,仔仔细细地告诉我,我就答应放你走。”

  彩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抬头看向程嘉束。却看到平日里呆呆的大姑娘此时面色如寒冰一般。

  彩霞只觉心惊肉跳,赶紧垂下头,搪塞道:“奴婢不懂姑娘说什么。能与熙宁侯府结亲,实在是难得的好事。实不知姑娘为何这样问?”

  程嘉束冷冷道:“这么好的亲事,这么大的福气。我嫁进去既是享福的好事,念你平时伺候得力,还是带你一起去罢。”

  彩霞不由情急出声:“姑娘!”

  程嘉束看着跪在下首一脸恐惧的丫头,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这桩婚事有问题不是吗?所以你才急不可待地要走。我就是要你告诉我,这桩婚事的问题在哪里,熙宁侯府有什么样的问题,连你这样眉高眼低趋炎附势的人,都不敢去攀这个高枝!

  “你爹娘都在这府里头,想必已是找好关系,能把你摘出来。只要我点头,你就不必随我一起出嫁。可是如果我不点头呢?”

  老实人一旦发起狠来,是真的吓人。

  彩霞被这个平日里木头一样,没少被自己冷嘲热讽撒气的大姑娘吓到了。她跪在地上,几乎要瘫到在地。

  程嘉束不理她,自顾自地说:“家里头平时再不管我,可是马上要成亲了,我的小小要求想必也不会驳回。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我要真不撒手,谁会跟我这个要出阁的姑娘置气?所以,我不放你走,你就走不了。你明白了吗?”

  彩霞平日里也颇受家人疼宠,虽然为人轻狂势利,实则没有多少心机。真是那精明能干的人,也派不到她这里来。此刻彩霞实实在在地被程嘉束的态度吓得惊慌失措,只知道连连点头。

  程嘉束俯身看着她脸,道:“所以,想要走,跳出我这个火坑,就告诉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要想着糊弄我。你且放心,第一,我没有本事抗婚,一定会老老实实嫁出去。所以你就算告诉我真话,也影响不了大局,如此便牵连不到你身上。

  第二,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你跟我说过什么。而说假话,却会教你自己倒霉。要知道,这个时候了,我不会只问你一个人消息的。但凡叫我知道你有一句假话,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彩霞本来就被爹娘告诉她的消息吓得精神恍惚,又被程嘉束一阵威逼,再也坚持不下去,更是害怕,张口就道:“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家里头人说,熙宁侯府跟咱们家是仇人。还有去年熙宁侯夫人的娘家被抄家流放,好像跟咱们家老爷有关系。至于旁的,奴婢也实在是不清楚!”

  “那就等你去问清楚了再过来回我!”程嘉束冷冷道。

  “你马上回家去,我不管你怎么打听,去找谁去打听。总之我要知道,咱们家跟熙宁侯家,是怎么结的仇;既然两家是仇人,为什么现在又要结亲;还有熙宁侯府的情况,家里几口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去问清楚,然后再来回我。只要你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了,我保证不拦你!“

  “可要是我知道你说了一句假话,你就等着跟我一起走吧。”

  程嘉束恶狠狠地盯着彩霞,说:“总归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嫁出去的,我等得起,可是就怕你等不起。我的嫁妆,可是这几天就要定下了的!”

第4章 婚事似乎不太妙

  彩霞不是一个多有心眼的姑娘。她被程嘉束一番话吓得惊慌失措,起身就跑出去找爹娘打听消息去。

  看来彩霞的爹娘的确是真心疼女儿,也确实有几分本事。第二天下午,彩霞就老老实实地回来,把打听到的消息全部交待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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