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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应茹嘴里赞叹着,手却慢悠悠往路牌注入一星灵力。

  “小怀生,师姐只能陪你到这了。我不信我一道剑意都无,族长和大长老还非要逼我留在涯剑山。”她往怀生手里塞了一把七果云衣糖,笑道,“剑意路十年一开,你尽量苟久点,师姐我急着回丹谷,先走一步啦。”

  应茹走得极其果断,一点儿不留恋,没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她这一走,本该会带走一部分剑意。

  可怀生不仅没觉着身上的压力变少,反而愈来愈重,如山峦压顶一般。

  她却是不知,剑意路深处正有一道道剑意从崖壁涌出,急急射向入口,带起剑风无数。

  正走得脚底生风的应茹忍不住轻“咦”一声,揉着被剑风擦得生疼的耳朵,喃喃道:“这一波波往后疯涌的剑意是怎么回事?剑意路的剑意啥时候这么不矜持了?”

  她下意识回望一眼:“在我后头便只得小怀生一人,这些剑意莫不是冲着她去的?这么多剑意拿来淬体,岂不是要疼死了?”

  想到这里,她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吼了一句:“小怀生,有一大波剑意朝着你去,你忍着点啊!”

第19章 赴苍琅 我来得太晚了,对不住。……

  剑意路是涯剑山三大洞天福地之一, 旁人入剑意路,是为了测天赋、悟剑道。怀生入剑意路,却只有一个目的——

  淬体。

  能淬体的洞天福地在如今的苍琅界,犹如沧海遗珠, 万分珍贵。涯剑山的剑意路便是难得的淬体宝地。

  眼瞅着自己被密密麻麻的剑意压得寸步难行, 怀生干脆就地坐下,运转起天星剑诀。

  都知道南家的天星剑诀是中土最出名的剑诀之一, 却鲜有人知, 这一套剑诀蕴含的不仅仅是剑术,还有锻体术。

  天星剑诀共有七式, 对应的锻体术也有七重,对应北斗七星, 分别是: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权和天枢。

  天星剑意和锻体每突破一重,便可在体内灵窍点亮一颗内星, 七颗内星全都点亮后, 内星阵成, 剑体成。之后便能蕴出剑识, 天星剑意方能真正大成。

  南新酒无内星阵加成,也没有淬炼出剑体, 施展出的天星剑意便已能在苍琅扬名。待得怀生七颗内星点亮后,她能施展出的天星剑意与金丹大圆满的南新酒相比,只强不弱。

  只可惜锻体需要的洞天福地实在是太稀少。

  怀生修炼了十三年, 勉强突破了第一重,点亮了内星摇光。若不是丹谷有一处能淬体的洞天福地,她怕是连第一重也达不到。

  幼时她受阴毒所累,经脉萎缩,肉身孱弱。融丹开灵后, 为了助她拓宽经脉、强身健体,应姗带她去了丹谷的紫玄洞涧淬体。

  紫玄洞涧同灵冢一样,是应氏一族的禁地,这处禁地历年来只有族长方可入,也只有族长方可借用紫玄洞涧淬炼肉身。

  洞涧里有灵气浓郁高低不一的九道瀑布。

  瀑布飞流直下时,磅礴却又温和的水灵力极适宜用来打磨肉身。

  最初怀生只能坐在洞涧的外围撑上一盏茶,这短短一盏茶的光景,已足以叫她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应姗怜惜她,本让她修养几日再去。但怀生翌日一醒来,像是忘了痛一般,乖乖背起青霜剑便往洞涧去。

  往后十余年,她一日不缺,雷打不动地成了洞涧的常客,从外围一路走到灵力最汹涌的第九条灵瀑。

  九岁那年,怀生就在第三条瀑布下,轰轰烈烈地开了心窍。

  那一日,整个紫玄洞涧如雾似乳的灵气宛若海沸江翻,滂滂涌入她心窍。

  她那会已被浩瀚的灵力冲得没了意识,唯一的知觉便是发烫的心窍。

  心窍灼烧到极致时,她的魂魄似乎出窍了一瞬。

  又听见了那道似曾相识的呼唤,诱着她往东去。昏昏沉沉中,似有一点微光从东边飞来,撞入她的眉心。

  那点微光将她的魂魄撞回体内,醒来后,怀生已经回到了应姗的丹房。

  心窍处原来只有金丹大小的光团膨胀了十数倍,足有一个拳头大。

  应姗是唯一目睹她开心窍的人,说她开心窍的动静一点儿不比初宿、松沐小。

  她摸着怀生的头,道:“你爹娘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怀生抬手按住心口,感受着那颗沉在光团里的金丹,对自己再开心窍之事并不觉得开怀,只觉天意弄人。

  她平静地抬起眼,问道:“应姗师伯,我今日还能去洞涧淬体吗?”

  应姗是应家这数百年来,唯一用洞涧淬过体的子弟,深知在灵瀑之下,血肉经脉不断破碎愈合有多疼多难熬。

  她幼时被族长带去洞涧时,虽从不喊苦,但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有时还觉得不公平,为何丹谷这么多应家子弟,却独她一人要受这样的苦。

  还以为这个比当初的她还小的姑娘也会同曾经的她一样,心生怨怼。没想到她不仅甘之如饴,还对自己极狠,一时半刻都不愿意浪费。

  “这千刀万剐般的疼痛,你是当真不惧。”应姗牵起怀生的手,温和笑笑,“走罢,想去便去,疼得受不了便与我说,莫要逞强。”

  与紫玄洞涧的灵瀑相比,剑意洞里那些被打磨了十数万年的剑意更锋锐也更难掌控。

  这些剑意或凌厉或柔和或狂暴,如鱼游浅水,异常灵活又异常不客气地往怀生的奇经八脉里钻。

  怀生觉着自己就像掉入蚂蚁窝里的一滴蜜糖,被层层围住不说,还谁都想在她身上咬上一口。

  这又疼又麻的感觉实在是熟悉。

  九岁那年开心窍时便是如此。

  灵气疯一般涌入她心窍,差点没叫她疼晕过去。

  怀生运转心法,有条不紊地引导钻入体内的剑意淬体。

  如水般柔和的剑意用来淬炼经脉,如烈阳般炽烈的剑意用来淬炼血肉,如狂风般暴烈的剑意用来淬炼骨骼。

  天色慢慢暗下,幽暗的甬道隔半晌便会响起痛呼声与路牌亮起的光芒。这条仿佛望不见头的路渐渐没了人影,只余一个由无数剑意团成的茧球。

  怀生端坐在茧球的正中央,白裳绿裙被乌紫的血洇得湿漉漉的,紧接着又被甬道里来来往往的风阴干成一块硬邦邦的布。

  剑意路的剑意皆是出自涯剑山鼎鼎大名的七套剑法。她灵台未开,剑意无法为她演练剑法。

  然此时被这些剑意包围,怀生心神沉入其中,隐约间竟也能领悟一二。

  旁人修炼,总要耗费不少心神去感悟术、法、道。悟性不够,领悟不深,修炼起来便会困难重重。

  怀生从无此种困惑,也无需修禅顿悟,同幼时一样,只消一眼,她便能领悟到经书道诀中的玄妙。

  她最大的阻碍,便是这具孱弱的肉身。在紫玄洞涧淬体十三年,也只是让这具肉身承受住开窍境大成的修为。

  怀生卡在开窍境大成已有年余,眼下被剑意洞里的剑意淬炼打磨肉身,那层瓶颈犹如薄冰遇火,开始一点点消融。

  剑意茧消了又结,结了又消。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生忽觉体内灵力翻沸,停滞许久的修为一举冲破了瓶颈,节节攀升,直入开窍境大圆满。

  “唔……”

  境界突破,本该是神清气爽。怀生既不觉神清也不觉气爽,反觉脑壳一阵剧痛。

  跟每回做梦醒来后一样,仿佛有无数虫蚁啃噬着大脑。境界越高,这阵痛楚便越是强烈。

  这怪疾连应姗师伯都找不到原因。

  怀生缓慢吸气,继续操控剑意淬体。只要修为能涨,再剧烈的痛她都不怕!

  洞外夜色弥漫,守在剑意路外的执事弟子垂眸望着手里的名册,正纳闷着怎么还有一预备弟子没出来。

  这期开山门一共来了一百八十七位预备弟子。昨日剑意路开,当夜便有差不多一百名弟子出来。

  出来得最早的是应家子弟应茹,几乎是刚进去便出来了,涯木签上只有堪堪一道剑意。

  今日又有八十多位弟子出来,到得这会,名册上便只得一人还未出现,还是唯一一位只开了一窍的人。

  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莫不是因他提醒了两句,那师妹便硬撑着留在剑意路不出来?

  执事弟子不由心中惶惶,正要传音回独鹿堂,前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名册给我,你下去歇着。”

  说话者一身玄色弟子服,腰封、袖摆滚一圈暗金色剑纹。

  执事弟子看见那剑纹,面色登时一肃。

  涯剑山无论内外门,弟子服皆是清一色的玄色法衣,唯一的不同便是腰封与袖摆上的绣纹。

  外门弟子的腰封、袖摆并无绣纹,内门弟子乃是沉银剑纹,而亲传弟子则是眼前这位的暗金色剑纹。

  “见过师叔。”执事弟子恭敬见礼,一脸为难道,“这涯木册乃是弟子的宗门任务,若是假手于旁人,恐难回独鹿堂复命。”

  辞婴道:“万仞峰,黎辞婴。你回去复命时,报我名字即可。”

  执事弟子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阵万蚁抓心般的好奇。

  原来这位就是传闻中那位“沉睡中的黎辞婴”啊!

  这名字在独鹿堂可是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呀!

  西洲的元剑宗这几十年出了好些惊才绝艳的弟子,他们涯剑山与元剑宗一贯不和,自然也要推出几位天骄出来打打擂台。

  墨阳峰的许师叔与掌门一脉的松师叔有着万年难遇的天资,自是在榜,还有一人便是万仞峰的这位黎师叔。

  听说剑堂的虞真君率领律令堂弟子去西洲执行任务时,最爱把这位挂在嘴里,讥讽元剑宗的天骄们连个重伤昏迷的涯剑山弟子都比不过,刺得元剑宗一众长老差点儿拔剑。

  如今传闻中的人活生生站在眼前,执事弟子没忍住,悄悄抬眸打量了一眼。结果这一看又把自己给看呆了。

  哎哟,这位师叔长了这么一张脸,不拿来刺一刺合欢宗那群嘴毒又骚包的花孔雀委实是暴殄天物!

  比起元剑宗,还是合欢宗那群花孔雀更惹人厌!

  执事弟子心潮澎湃间,手里的涯木册已经十分自觉地递了过去,嘴里却是不着四六地嚷道:“哪日师叔得了空,请务必去西洲的合欢宗走一趟,最好带上棠溪峰的松师叔与应师叔!”

  “……”

  辞婴搞不清这莫名激动起来的执事弟子是怎么回事,也不大关心,敷衍地“嗯”了声:“此处有我照看,你可以回独鹿堂复命了。”

  执事弟子离去后,辞婴腾空翻上一棵枫香树,支起一条腿,懒洋洋地靠上树干,目光落在剑意路出口。

  剑意路遍布剑意,灵识难以探入。辞婴的灵识虽能探进去,但也只能看个囫囵,隐约能看到怀生被剑意层层包围。

  虽看不清茧里的怀生状况如何,但她既然不启动路牌,那他便不会贸贸然打断她,也不会让旁人打扰她。

  辞婴这一等便等到翌日清晨。

  天光稀薄,山岚霭霭。少女揉着脖颈,一边施诀净衣,一边缓步出剑意路。

  她半数青丝乱糟糟披在肩上,唇色惨白,一脸的病容。那模样瞧着,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辞婴垂眸看着她,很自然地便想起了梦中的六瓜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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