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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19章 马球一个荒唐的梦

  入夜,细帐飘扬,床旁只留了一盏昏黄烛火,明暗光影摇曳着,扑闪回转着映在榻上。

  陈涿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梦中他翻墙而入,在夜色掩盖下悄声迈步进了后院,站在锦簇花丛中,忽地有一姑娘仓促跑来,双颊挂泪地扑到他怀里。他皱眉刚想将人扯开,却发现在他怀中抽泣的是南枝。

  南枝红着眼圈,双手揽住他的腰身,可怜地仰起脑袋道:“你终于来了,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不知怎地,他竟道:“你已嫁予旁人,日日唤着旁人夫君,竟还拿这种谎话还哄我骗我,真以为我会随意由你驱使吗?”

  怀中少女咬唇摇头,牵住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上:“那全是他趁着我失忆,编出谎话骗我与他成亲的,我怎可能对他有真心。你摸摸我的心口,我这里从始至终装的只有你一人。”

  他垂睫,见着自己的掌心贴在了什么地方,轻轻一动,满是细腻的柔软,耳尖顿时一烫,快速收回了手。

  南枝见他推开自己,簌簌落下了泪:“你不喜欢我了吗?可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念着你,连饭菜都咽不下去,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说着,她踮脚,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满怀情意地盯着他道:“你吻我好不好?”

  他全身僵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那殷红唇瓣贴上了他的脸颊,温热又湿润,满怀少女身上馥郁的馨香,裹住了他所有清明。

  两人一道跌进了娇艳幽香的花丛中,他见着少女白皙纤细的双腿,只轻轻圈住脚踝便使人动弹不了,似棉花般细长又柔软的语气在耳边环绕着,他一遍遍叫她重复方才的话。

  两人都粘了满身的绯红花瓣,缠绵着,一刻也不愿分离。

  她啜泣着躺在他的怀里,向他倾诉那豪绅的可恶狡猾,居然趁着她失忆,定下了两人的婚约,可没想到她恢复了记忆,才发现心悦的只有他一人。

  他细密地吻着她呢喃的唇瓣,问她那豪绅是谁,她委屈地缩在他怀里,愤愤地说两个字,陈涿。

  ……

  骤然惊醒,烛火燃尽,屋内已大亮。

  陈涿坐起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梦,眼底缓慢地浮起幽深的暗光,半垂着眼皮,耳边不自觉冒出梦中温和柔软的声线。

  门外传来了小厮的禀告声:“大人,时辰到了。”

  他闭了闭眼,将身上的被褥拽紧了些,冷声道:“别进来。”

  许久后,陈涿迈步出了房门,穿了身绣有银面竹纹的玄袍,衬得眉眼如料峭松,枝头雪般冷冽清雅,他瞥向随侍在旁的白文,冷声道:“扬州最近如何?”

  白文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道:“前几日沈家刚迎娶了柳家千金,两人婚事已成,只是……那公子似是对换人的事颇为不满,连着闹了好几日。”

  陈涿眉梢轻挑,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吩咐道:“既都成亲了,那就应当安生些。派人继续盯着,若有动静即刻回来禀告。”

  白文躬身应下。

  ——

  凉风阵阵,卷席过浅青草地,坠下叶片上停滞的露珠。骏马哒哒而行,各色身影裹挟着夏风,疾驰而行,连飘起的衣摆都染上了意气风发的味道。

  因着柔容殿下十几年前格外喜爱马球,自她开始,马球会办得越发多,地方也挪到了京郊宽阔的草地上,年年有十八九岁的姑娘公子由此聚在一块,活泛活泛筋骨。偶尔也会放些赏,当作胜家的彩头,添些趣味。

  今日亭台内人来得颇为多,上首坐着惇仪和柔容公主,侧旁的南枝乖巧坐在席上,另一边王凝欢和颜昭音两人挤在一块,窃声说着小话。两边坐着些高门夫人,各自携着姑娘公子一道来这赏玩。

  过了一小会,好些人走到南枝面前,满面带笑地向她言谢。

  她们都是因着别苑的事过来的。

  几个夫人和善地拉着南枝的手将她从头夸到尾,一会说她模样生得好看,一会又说她机灵聪慧,临危不乱,快要将南枝夸到了天上。

  南枝受宠若惊,红着脸应下,却还是在阵阵夸赞声中失去了自我,唇角不自觉翘起。

  直到颜明砚等得不耐烦了,几步走过来,垂眸见她满脸藏不住笑的模样,嗤声道:“你还打不打马球了?”

  南枝不悦地偷瞪了他一眼,暗恼他打断了自己的赞誉时刻,随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惇仪见状,笑着道:“南枝,不用在这拘着了,也下场去玩会。”说着,又看向颜昭音两人:“昭音,你们也过去吧,趁着今日尚算凉爽,畅快地玩会,待到天气愈发热了,也就没什么机会出来了。”

  南枝余光瞥了眼马球场上欢快的身影,心中也按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圈,见着陈涿不在,连忙快步跟在颜明砚身后,一道往马球场去了。

  颜昭音拽了拽王凝欢的袖子,见着她被脂粉严实盖住的憔悴神色,担忧地小声道:“凝欢,你若身子不适,便在这歇息吧,莫要去了。往后多的是机会。”

  王凝欢脸色苍白,肌肤紧贴着双颊,显得整个人愈发单薄消瘦,飘飘然的,好似随意都要倒下去,却仍勉强撑起笑道:“我没事。既都来了,一直待在这也不好,你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的。”说着,她拉着颜昭音一道站起身,往下面走去。

  颜昭音不信她这说法,却拗不过她,只得被她牵住往下走。

  她们到时,南枝已经坐在了马背上,手中握着球杖,朝颜明砚叫嚣道:“到时你若输得哭了,可不许寻柔容殿下告状。”

  颜明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似的,颇为夸张地捂腹笑出声:“你是被人夸得傻了吗?该是我对你说这话才对,什么时候你上马不用人扶了,再来说大话。”

  南枝脸颊一红,平常她骑的马都是精挑细选的矮种马,今日来才这发现个个都是高头大马,由她的身量需得旁人扶才能上去,谁料给这小人留下了话柄。

  她装作不在意地轻哼一声,别开视线看向也坐上马背的王凝欢道:“王姑娘,你要与我一队吗?”

  王凝欢犹豫着,咬唇来回看了看,闪烁的眸光忽地定格在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像是骤然多了满腹的勇气,她捏紧缰绳,拒绝道:“不了,南枝姑娘,我与颜公子一队。”

  南枝眼睁睁看着王凝欢到了颜明砚身旁,而她孤身一人,形单影只的,怎么看怎么可怜,只得眼巴巴地将目光落在颜昭音身上。

  颜昭音别扭地挪开视线道:“别看我,我不打马球的。”

  直到有个公子看不过去了,主动翻身上马道:“南枝姑娘,我与你一队。”

  这时,两边才勉强凑够了人,算是正式开场。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惇仪和柔容虽听不到声响,可但从神态,举止便能笃定南枝和颜明砚关系匪浅,颇为熟稔,两人也都是过来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定数。

  惇仪轻叹了声,仍是有些惋惜,暗恼陈涿不争气,与南枝分明在扬州便已相识,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予旁人。

  正想着,陈涿来了,躬身朝两人道:“母亲,姨母。”

  惇仪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自陈涿入朝后,公务繁忙,加之他本性寡淡疏离,便鲜少见他出现在这等场合,今日不仅来了,居然还穿了件墨绿常服,衬得眉眼清隽朗润,愈发让人挪不开眼。

  陈涿道:“上回别苑偷溜入了刺客,险些酿成大祸,人虽抓全了,可其头领至今下落不明,我担忧他们会借此机会卷土重来,便特意过来瞧瞧。”

  惇仪了然:“不必忧心,这次明里暗里跟了不少侍卫,不会出事的。你既来了,便安生坐下歇息会,也瞧瞧马球。”

  陈涿颔首应下,掀袍坐在方才南枝的位置上,垂眸见着被咬了一口的糕点,眼底闪过些许好奇,捻了另一块放入口中。

  又酸又甜,不知是面粉还是花瓣混杂在一块,入口黏腻,他皱起眉,不明为何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抿茶将糕点咽下后,便转首望向底下。

  底下随从猛地敲了锣鼓,马球腾地落下,被几人球杖打得左滚右摔,满场乱跑。

  南枝到底刚学不久,隐隐落了下风,尤其是那颜明砚专盯着她攻击,回回球到了她马下,硬是要疾驰而来,不给她半分机会。

  短短一会,就落后好几球,全是颜明砚打进的。

  南枝暗暗咬牙,几乎不用想就知颜明砚会如何嘲笑她。

  可场上比她还着急的是王凝欢,见着那球一次次从自己眼前飞过,身上却能挥杖的力道都使不出,她紧紧咬唇,仓惶地望了眼亭台上朝思暮想的身影,心口砰砰乱跳。

  不愿再等了,她拽紧了缰绳,看向朝这处飞来的球,脖颈处涌起一阵充血感,眼前冒出了虚影,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动作凌乱地捏紧球杖,用尽全力朝挥去。

  可力道不足,收效甚微,球不仅没入洞,反倒骨碌碌滚到了南枝的马下。

  南枝双眸晶亮,终于找到了反败为胜的机会,迅速提起神瞄准球的方向,可抬首却见远处的王凝欢身体摇摇欲坠,居然松开了手中的缰绳,上身晃荡,好似下一刻就要跌下去。

  这里的骏马高大又迅猛,若是一跌,轻则摔伤,重则只怕会被马蹄踩上一脚没了命。

  南枝骤然睁大了眼睛,高声道:“王凝欢!”

  可王凝欢双眸飘虚,脑袋昏沉,看不清更听不见。南枝咬牙,纵马快速往她那处飞去,一手将缰绳缠绕了几圈使马的速度慢下,另一手快速伸手揽住王凝欢的腰身,也不知是何处生出的力气,在她彻底歪斜的刹那,竟真的将几近昏沉的人拉到了自己的马上趴着。

  她拉紧缰绳,将马骤停在原地,粗喘着气好一会没回过神。

  

第20章 选择晋江文学城首发

  直到南枝回过神,翻身下马,将王凝欢搀扶着站起来,四周的人才反应过来,颜昭音跑到跟前,快要急出了泪花,拉着丫鬟便吩咐道:“快去唤大夫。”

  马球场里乱作一团,幸而这种场合会常有大夫随行侯着,派人一唤后很快就到了。

  王凝欢半躺在颜昭音怀中,手脚冰凉发抖,双眼含泪,脸上瞧不出一丝血色,大夫搭在她的脉上,沉吟半刻后松了口气回道:“郡主放心,王姑娘只是气血不足,脾胃虚弱,心绪紧张,这才骤然昏厥,待进些膳食,再服些补气益胃的汤药,往后注意按时用膳,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简而言之,便是没用膳,又一直紧绷着心神,这才一时没撑住,又饿又累,晕倒在地。

  王凝欢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不自觉定格在亭台那道墨绿身影上,可他却连余光都没投来,她实在忍不住,眼眶酸涩,沁出了泪花。

  颜昭音自是将她的目光收入眼帘,无奈叹了声后低声安慰几句,又将她搀起来一块往亭台走去。

  身后的南枝拭过额角热汗,暗自回味着方才自己敏捷的身手,颜明砚走到她身旁,看向渐渐散开的人群,语调散漫道:“反应倒挺快。”

  南枝头一回在他嘴里听到夸自己的话,得意地仰起了下巴,故作云淡风轻道:“倒也不算什么,这种救人于危难之中的事我常做,早已习以为常了,不必夸我。”

  颜明砚轻嗤了声,看不惯她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蓄意张唇道:“刚才打马球时没见你反应这么快。”

  南枝一噎,满脸忿忿道:“懒得搭理你。”

  马球场内凉风习习,有侍卫上前将马匹牵走,有丫鬟扶起受惊的夫人姑娘往回走,围在一旁预备打马球的人也失了兴致,将球杖一扔暗道凶险,改日再战。

  颜明砚身形懒散,将球杖扔给一旁随从,眼前却不知觉浮现起方才在他眼前疾驰而过的身影,像只敏捷又娇小的兔子,身后高束的墨发被风拂起,发尾撩在颈后,泛起酥麻,这股痒意一直从肌肤钻进了心底。

  他喉间微紧,慢慢地,一抹鹅黄飘进了余光,引诱着他一点点挪动身形,直到眼底满是那道窈窕身形,唇角勾起了浅淡弧度。

  南枝却蓦然转首,微眯起眼对上他的目光。

  颜明砚这才恍然惊觉,慌乱地别过了脑袋,抿唇沉默着。

  南枝紧盯着他心虚又紧张的脸色,果然是想使坏心眼被她抓住了,幸好她反应快,没让他得逞。

  她又瞪了他一眼,才不放心地转过脑袋,扭头间正巧和亭台上的陈涿对视上了,她双眸顿时一亮,决定和他好生说说自己方才的英勇无畏,于是拎起衣摆,眉梢染上了盈盈笑意,小跑着上去。

  亭台上,惇仪拧眉交代了王凝欢几句,见她只是受了些惊吓,没甚大碍,这才放下了心,让昭音陪她一道先行回府歇息。

  王凝欢低低应了声,掩在袖下的指尖紧掐着掌心,却仍不住能控制自己在转身时,往一旁瞥去的目光,她抿着唇,眸光愈发黯淡低沉,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南枝到时,正好和两人错身而过,她刚想张口询问,却见王凝欢倚在颜昭音臂弯上,眼睛通红,无声地落着泪,她嘴边的话顿时被咽下,怔愣着,不明发生了何事。

  柔容见到南枝来了,从方才惊吓的状态中回过神,唇角扬起笑意朝她道:“南枝快过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南枝收回视线,乖巧地应了声,便到柔容殿下身旁坐下。

  柔容拉着她的手,越看越欢喜,想着又偷瞥了眼陈涿,见他仍是方才疏离寡淡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这边的人和事,便放下心道:“南枝,我记得你与明砚差不多年岁,也是要定亲的时候了。家中可有父母为你操持这事?”

  南枝愣了瞬,但拧眉细想良久,莫名觉得她是无父无母的,便道:“殿下,我没有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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