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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陈涿合上最后一份奏疏,刚准备让人送到东宫,白文默声进来,躬身禀告道:“大人,送过去了。”

  他颔首,将笔墨搁下,漫不经心道:“扬州最近如何?”

  白文道:“沈公子似已发现南枝姑娘离了扬州,派人沿途在京城查探,只是南枝姑娘一路来时极为小心隐秘,恐怕短期内难以查探到。”

  陈涿抬睫,明暗烛火笼在面上,投下参差阴影,衬得神色愈发冷沉,良久后,他屈指轻敲桌案,淡淡道:“继续盯着,若有变动及时回来禀告。”

  白文俯身应是。

  ——

  为着准备亲事,南枝身边的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钦天监择了几个好日子,近些的在一月后,远的得等到来年开春,几番周折婚期最终定在了九月十七,算不上赶,可礼数繁重,准备起来仍是有些着急了。

  从纳采开始,先挑个良辰吉日,府中送礼备亲,再由陈涿递送到别院,所有礼数做起来繁琐又杂乱,反倒是南枝,白日要么被季妈妈逮住,问她衣料冠钗的款式,要么她偷溜出去,与王凝欢她们一道饮茶打马球,夜里继续吃糕点看话本,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只是慢慢地,南枝有一丁点贪心,不满足于简单的酸梅糕了。

  每日傍晚前将写着心愿的纸条放到窗边,然后便可早早歇下,捧着话本躺在榻上等待糕点敲窗。

  唯一让她有些不满的是,无论写多少,大多时候陈涿只会挑着纸上写的一样送来。

  直到某日,陈涿将巻成条的小纸条扯开,扯开,再扯开……然后沉默地扫过上面写的一长串,眉心跳了跳。

  别院晚风阵阵,席卷着清爽凉意,吹响了花叶飘动的簌簌声。

  南枝特地少用了些晚膳,正满心畅想着今夜会送来什么,窗外就响起了熟悉的声响,她腾地从榻上坐起身,快步上前,却见窗前空落落的,只有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两个清隽有力的字——贪心。

  南枝捏着纸条,忿忿道:“小气鬼。”

  她从鼻尖轻哼了声,便准备关窗去偷偷寻云团,去膳房再寻些糕点来用,指尖刚握住窗户边缘,忽地冒出一只手掌将其按住。

  搬到别院后,粗略算来已有近两个月,南枝日日都有事做,倒也没觉离开府中有多久,直到此刻站在窗前——眼前人穿了身银绣鹤纹墨袍,衬得身姿欣长出挑,乌发仅用一簪束起,少有地垂落在后,眉眼间多了些散漫,漆黑双眸定定看向她。

  南枝的心没由来地跳得极快。

  外面响起季妈妈的催促声:“姑娘,夜深了,记得早些歇息。”

  她掐着木框边,像做了什么坏事被逮住了似的,满脸紧张地张口道:“我、我我知道了,季妈妈你先回去歇息吧。”

  季妈妈应了声,又交代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屋内外蓦然静了下来,南枝睁着晶亮的圆眸,防备地盯向他,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要被发现了——”

  话尚未说完,扣着木框的指尖被拽住,上身前倾踉跄着往前,陈涿一手揽住腰身,另一手扣住后脑勺,堵住了她的声音。

  唇瓣方才贴上,就传来一阵滚烫又急促的热意,吸。吮辗转,待到隐隐生出胀麻感,终于放开那处,撬开齿关,含着抿着,似将她当成快面团般反复摆弄那软肉,勾出所有甘甜才堪堪罢休,换成细密又棉长的轻吻。

  南枝身子发软,靠在他怀里,指尖扯着他的领口,刮花了锦丝。

  待又得了呼吸,她浑身染上了一层绯红,成了蒸笼似的肌肤上是散不开的热意,红唇潋滟,沾满了水光。

  她按住窗边稳着身形,双颊潮红未褪,羞恼地瞪向他:“陈涿!”

  陈涿站在窗前,风裹挟着他的衣摆和绿叶一快摇曳,眼底染满幽深,面庞冷白,唯独唇色殷红,还带着方才迷离间她咬出的小口。

  他身体前倾,声线还带着情。欲未褪的暗哑道:“怎么了?”

  南枝理直气不壮道:“你怎、怎么能这样!”

  陈涿眉梢轻挑:“哪样?”

  南枝张着唇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忿忿腹诽句不要脸,重哼了声威胁道:“我要唤季妈妈过来,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悄声按住他落在窗边的手,终于逮住了他的尾巴,满面得意,随时准备起声高喊。

  陈涿垂睫,看了眼压在自己手背的指尖,柔软又纤细,伴随着一阵温软热意,严丝合缝地与他紧贴在一块,他唇角轻翘,抬眸看向她道:“想出去吗?”

  她气焰顿时一熄,连手心的力道都小了几分。

  “今夜里街上花灯会,摊贩叫卖到夜里才休,沿街有不少吃食,你写的应是全都有。”

  南枝前几日就听王凝欢说过花灯会的事,只是都过了酉时,季妈妈见她清晨难起,夜里便催她早些歇息,定是不会同意的。

  她眼睛滴溜溜转着,心思早已飞了出去,却还是故作为难道:“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来去不到一个时辰,小心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南枝被说服了,松开了他的掌心:“那我怎么出去?从院门出去季妈妈肯定会发现。”

  窗外烁星点满夜幕,枝叶上的月季开得正盛,各色娇艳点缀在墨绿中,颤颤着随风晃动着,陈涿站在花前,抬脚靠近了些,抱住了她的腰身,南枝极为警惕地四下望了圈,才敢和他同流合污,轻轻揽住了他的脖颈。

  ——

  街巷来往行人稠密,沿道两旁点缀各式各样的花灯,杂耍在街口喷着火花,引起人群喝彩,又响起要银钱的锣鼓声,摊贩扯着嗓子叫喊,和孩童哭闹,男女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喧嚣的闹腾感。

  对于失忆的南枝来说,看什么都觉新奇,到了一摊前便驻足良久,再让身后的陈涿交银钱。

  “陈涿你要吃糖葫芦吗?”南枝脚步欢快,咬着手里的糖葫芦,又钻回了陈涿的身边。

  陈涿拧起眉心,拎着东西,正付给摊贩银钱,转首间嘴边便被递上了根糖葫芦。

  南枝穿着身浅粉衣裙,仰起的圆眸映着花灯斑斓的光亮,眼尾弯弯,直勾勾地看向他,扬着笑将糖葫芦放到他唇边。

  陈涿眼睫轻颤,正要垂眸咬下一口时,耳边蓦然传来一道令人烦躁的喊声:“南枝?”他皱着眉尖才发现是颜昭音与颜明砚,两人远远见着他们,扬起手高声与南枝打起招呼。

  南枝一惊,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芦,朝他们走去。

  颜明砚瞥了眼远处的陈涿,快步上前走到南枝身旁,意味不明道:“真是巧,没曾想还能在这碰到你……和表兄。”

  南枝咬着糖葫芦道:“这条街就两个方向,想不碰到都难。”

  颜昭音走上前,双手抱胸看她道:“不是说出不来吗?怎么又和表兄一道出来了?”说着,她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道:“你们是出来私会的?”

  南枝咽下糖渣,一本正经道:“我是和陈涿出来守卫花灯会安宁的,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小贼,顺便观赏花灯的。”

  颜昭音撇撇嘴,满脸不信。

  陈涿神色稍冷,走到南枝身旁,顺手接过她递来的糖葫芦。

  颜明砚眉尖轻挑,笑道:“表兄,我记得你向来不喜这些花灯游会,怎地今日来了?”

  陈涿抬眸瞥他一眼,淡淡道:“有人想来。”

  四人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周遭始终喧闹的叫卖和闲谈声,南枝还在咬着嘴里残留的糖渣,没弄清情况地转着眼珠,来回看着他们两人,只觉气氛不对。

  颜昭音讪笑一声,见势不对,连忙主动上前拉住颜明砚的臂弯道:“哥,你说要给我买花灯呢,在这站着做什么,诶!那前面那小贩摆得不错,我们过去看看。”说着,生拉硬拽地将人带走了。

  陈涿唇角紧绷,神色却如常,看不清喜怒变化,忽地掌心传来一阵痒意,垂睫对上南枝发亮的双眸,弯着眼尾,轻声朝他道:“不许生气。”

  柔软食指轻轻滑过掌心的肌肤,带过一阵酥痒。

  他喉结轻滚,掌心蓦然攥住了那根想要逃离的手指,唇角翘了翘。

  

第26章 成婚晋江文学城首发

  长街灯火通明,万家罗绮,各样花灯盏罩着幽幽烛火,悬挂在四处。

  在袖口的遮掩下,南枝的食指被攥在掌心里,隐约能感受到一层浅薄的茧,摩挲着肌肤。

  往外拽了拽,无果。

  更紧了。

  眼见着前面两人快要走过来了,南枝拧眉,仰眸凶巴巴地瞪向他道:“松开。”

  陈涿站在烛火辉映处,长睫轻颤,眸底慢慢浮起一层晦暗浅光,掌心轻动,轻触那只纤细指尖,最终缓慢地将其松开,手中只残留了些许少女清幽馨香,经久不散。

  南枝瞬间将指尖缩回了袖口,

  颜昭音手里拎了好几个花灯,快步朝他们走来,得意道:“南枝快看看,我都替你选好了,这只呆兔子花灯一看就最适合你,拿着吧。”说着,她举起一只双眼红红,可爱轻巧的兔子状花灯,犹豫了瞬,又举起另一只活灵活现,似凶不凶的老虎花灯递给陈涿,小心道:“表兄,正巧多了一只花灯,你若不嫌弃便拿着逗趣。”

  南枝对比着两只花灯,瞬间炸毛:“明明这只老虎花灯更符合我威严稳重的形象!”一边说着,一边将老虎花灯捏在手心,把那只兔子花灯塞到陈涿怀里:“这个最适合你。”

  颜昭音对她颠倒黑白的话满含鄙夷,轻嗤了声,刚要开口,四周中忽然冒出片片惊呼声,聚成团的人群快速四散开来,挤攘着,慌不择路地逃窜开。

  三人下意识往惊呼声来源处看去,却见正是颜明砚买花灯的小摊前,他手臂渗出血,染红了浅青衣袍,连连后退,躲避着几个黑衣蒙面人的攻击,因是众人围攻,明显落于下风,快要招架不住。

  陈涿皱眉,扫过那几个黑衣人的身形,眼底涌出暗色,侧首道:“寻个地方躲起来。”说着,快步上前,随意抽出摊贩上摆着的木剑,挡住了向颜明颜投去的铁刀。

  街上百姓快要散光了,方才还繁华喧闹的热闹街市,转瞬只剩下空荡荡的长路,和纠缠在一起打斗的几人。

  南枝和颜昭音反应过来,果断转身寻个隐蔽处躲了起来,悄摸探头往那处张望着。

  南枝缩着脑袋,只露出半张脸探眸张望着,还不忘道:“我就说我和陈涿是来守卫灯会安宁的吧。”

  颜昭音:“……”

  黑衣人目的很明确,不与陈涿多加缠斗,稍微躲开便径直往颜明砚那处快速攻击,带着鲜明的杀意,招招狠辣致命。

  南枝看着,拽了拽颜昭音的袖口问道:“他到底和旁人结了多大的仇怨?竟值得被人当街追杀。”

  颜昭音面露不解,虽说她这兄长脾性散漫,鲜少与人为善,可因是公主之子,京中人是怎么也不敢与他结仇的,多的是人打圆场,至多会出些口角之争,怎至于到了被刺杀的地步。

  殷红血滴在地上溅成了一串,颜明砚紧捂住手臂伤口,唇色苍白,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

  陈涿手中木剑终究敌不过坚硬的铁刀,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他却面色不变,冷眸站在原地,可那黑衣人像是有所顾忌般,看向他阴沉的脸色反倒后退了一步。

  陈涿启唇道:“算着时辰,巡查京城的龙神卫就要到了,若再不收手,到时被龙神卫活捉,闹到陛下跟前,便是死罪。”

  那些黑衣人左右对视了眼,面露犹豫,竟真的转身,如他说的般离开了。

  颜昭音连忙上前扶住颜明砚,替他按住受伤的左臂,着急道:“哥,你怎么样?还能看见我吗?哥!”

  颜明砚掀开眼皮,弱声道:“我还没死……”

  陈涿扔下手中断了一半的木剑,快步走到南枝身旁:“吓到了吗?”

  南枝缓过了神,摇头道:“颜明砚伤得好像很严重。”

  陈涿道:“他没事。”

  远处白文领着人快步往这处跑来,行至陈涿身旁,躬身道:“大人恕罪,属下来迟。”

  陈涿垂睫,借着袖口轻轻擦去南枝脸颊灰尘:“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让白文先将你送回别院。”

  南枝应了声:“那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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