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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孤谋士不想被推倒》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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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上涨已有数日,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各地的情况,此刻便将各县水情与历史遗留问题等,讲解得深入浅出。
听完,属官们又提出诸多疑问,朱子真也一一解答。
季恒问道:“咱们傅籍上还有可征收的徭役吧?”
没了申屠景,廷议似乎也在正常进行。
申屠景便有些急了,刚刚就想插话,可惜一直没插上,此刻才眼疾手快地说了一句:“傅籍呢?去确认一下。”
“不用确认了。”朱子真道,“先王一向轻徭薄赋,不喜劳民伤财,非必要,从不征收徭役,每年徭役连一成都用不到。”
“那今年要辛苦一下了。”季恒接过话头道,“毕竟这河堤塌了,对百姓也是灭顶之灾。那就请各地郡守征收徭役,对河堤薄弱之处、还有河道拐弯,容易被洪水冲塌的地方进行加固,需要的材料一律由公帑[1]拨款。另外,各地太仓、敖仓还剩多少粮食了?”
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河堤塌了,百姓受灾,官府便要开仓赈灾。
提到粮食,朱子真却显出了忧色,说道:“去年是个灾年,齐王体恤下情,向百姓减免了五成粮税,因此仓窖未能填满……可即便减了税,今年春荒也格外严重,百姓一个冬季里吃完了囤粮,到了春天难以为继,各地多有饿死,齐王今年便又开了一回仓……总之余粮已经不多了。具体粮册,我命人稍加整理,晚些拿给公子过目。”
季恒道:“多谢朱大人,另外公帑里还剩多少钱?我也需要知道一下。”
內史道:“好,我晚些一并拿给公子。”
廷议结束时,季恒有些头晕,大概是过了饭点还未进食的缘故,便先回了趟长生殿。
殿内已备好了饭食,季恒一边洗手一边道:“快,快,快。”说着,匆匆坐下来吃了一口,生怕晚一秒便要低血糖自动关机。
那种眼前一黑、脚底一软,下一秒便不知身体要倒向何处、脑袋又要撞向哪里的感觉很不好。
从小到大,他下巴磕到过床角,脑袋砸碎过花盆,甚至还曾扑倒过来福……
小婧已用过午饭,正坐在一旁帮季恒布菜。
当年季恒入宫时,把府中一众贴身侍候他的人都一起带了过来。
小婧、来福、左廷玉,还有一个左雨潇,他们都是季府的人。其中除了左廷玉大他们几岁,从小像一个大哥哥,其他人都年龄相仿。大家自幼一块儿长大,是彼此的玩伴,相处便也更加随行些。
“小婧啊,”季恒说道,“下午能不能帮我去看看阿宝?阿兄阿嫂都不在,也不知那几位嬷娘怎么样……你去看一眼,回来悄悄告诉我好不好?”
小婧应道:“……好吧。”
季恒说:“要不现在就去吧,叫来福进来陪我吃饭。”
小婧放下筷子便去了,结果去了没多久,便又慌里慌张地回来了。
季恒仍坐在案前,手中握着筷子,怔怔问道:“怎么了?”
小婧道:“公子,你能听到哭声吗?”
季恒屏息一听,果真听芷兰殿方向正传来婴孩的啼哭。
小婧道:“我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小殿下在哭了。我问嬷娘是怎么回事,那嬷娘说,小殿下这两天每天哭得一刻不停,吃饱了也哭,抱起来也哭,半夜睡着睡着,醒来了又开始哇哇大哭,几个嬷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还听一个嬷娘说,小殿下这是百日啼,恐怕是中了什么邪,说是要给小殿下驱邪呢!”
话音一落,季恒满脑子都是嬷娘请人作法诵经,再喂阿宝一些乱七八糟的符水、丹药的模样,立刻道:“不可以!”
他决定过去看一眼,离开时叮嘱殿卫道:“一会儿若是有大臣过来找我,记得到芷兰殿喊我。”说着,便去了。
芷兰殿内,阿宝正哭得撕心裂肺。
季恒忙甩掉了鞋子,冲进去道:“怎么样了?”
好在殿内不是一番正在作法的景象,只见一位乳母抱着摇着,另一位乳母拿玩具逗着,阿宝却是闭眼大哭,一点面子也不给。
乳母焦头烂额道:“刚刚已经喂过奶了,可殿下吃完又一直哭,怎么哄也哄不好,这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我看看。”季恒说着,把阿宝抱了过去。
季恒也是第一次抱孩子,他学着乳母的样子,抱着阿宝轻拍、轻摇,又不放心似的道:“几位嬷娘,若是阿宝哪里不舒服,又或者你们要对阿宝做什么,比如要喂什么药,或者要驱——等等!阿宝你怎么不哭了???”
他看了看阿宝,又看了看嬷娘,见嬷娘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只对他刚刚一抱起阿宝,阿宝哭声便开始小下去这件事感到万分惊奇,说道:“可……可能是公子抱着的缘故?”
他一抱,阿宝就不哭了?
季恒不信这个邪,便又做了个小试验。
但总之是他一放下来就哭,他一抱起来就不哭,其他人谁抱都不管用,算是彻底赖上他了。
不过季恒也悟了,说道:“大概是阿嫂怀孕期间,我陪伴比较多的缘故,阿宝对我比较熟悉,所以……”说着,尴尬地笑笑。
尤其阿兄入都期间,阿嫂每日担惊受怕,他为了宽慰阿嫂,还会对着阿嫂的肚子唱唱歌、讲讲故事什么的。
阿宝听到了他的声音,也会在肚子里鼓弄鼓弄地回应他。
算起来,两人也已经是老熟人了。
天气炎热,嬷娘没把阿宝包在被子里,此刻阿宝只穿一个小肚兜,就这样软软地贴着他,贴得他心都要化了。
一出生便失了双亲的可怜虫,他只是需要一点熟悉的声音、一点熟悉的气味,好让自己感到安全而已。
他不忍心让阿宝再这样哭下去了,那看来就只有一个法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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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帑(tǎng):在本文中理解为诸侯国的国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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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佥事邓翊,长着天使一般的面容,做的却都是阿鼻地狱的事。
宣统二十一年,太子与三皇子夺嫡夺得白热化。
为民请命、高风亮节的太子,却被牢牢笼络着勋贵世家、无恶不作的三皇子压得快要翻不了身。
而邓翊统领北镇抚司,做了三皇子的座下鹰犬。
他为虎作伥、党同伐异,是三皇子最锋利的爪牙,也是三皇子肮脏罪孽的洗地机。
好在老天有眼,皇帝驾崩后,太子绝地反击,将三皇子及其背后势力一网打尽,顺利登基!
在黑暗下群魔乱舞的伥鬼,都将受到最严厉的审判!
“那邓翊一定很惨吧?这种人,不碎尸万段不足以平民愤。”
“不,邓翊不惨。太子登基后,不顾群臣反对强势为邓翊翻了案。”
原来邓翊一直都是太子党。
若不是他只身赴地狱,地狱将永远藏匿于你我身边。
—
上一世,邓翊身世凄惨,好在得了太子照拂,才得以安度一生。
只不过那一生很短暂,只有二十一年。
后来太子棋差一着,夺嫡失败。
三皇子登基,带来了永夜的黑暗。
他与太子手牵手堕入地狱,是殉情也是殉国。
于是这一世,当太子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愿做我的人吗?”时,邓翊很平静地说了句:“好啊。”
因为他一直都是太子的人啊。
—
上一世他们输过一次,输得体无完肤、死无葬身之地。
那代价太过惨痛,所以这一世,他们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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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于是黄昏时分,谭康、朱子真来找季恒时,便见二十几名宫人正在长生殿进进出出,像是在搬运什么行李。
两人不明所以,三步一回头地走了过去,而一入殿,便见季恒正跪坐在屏风前,怀里抱着一个婴孩,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儿——少儿面前放着食案,像是在用饭。
只见季恒身子轻轻前后摇动,眼睫微垂,看着婴孩,那目光温柔得有些过分。
看看小的,再看看大的,见那少儿放下筷子,季恒便温声问道:“吃好了吗?”
少儿“嗯”了声。
这画面,仿佛是什么一拖二的“母子图”,谭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走上前去道:“恒儿,你在做什么呢?”
季恒眼睫微抬,一双温润的桃花眼看向了谭康。
天气一日日炎热了起来,季恒抱着阿宝,更是热得面颊微红、怀间微汗,叫了声:“老师?”
谭康是季恒的老师,如今造纸术都尚未问世,书写用的还是简牍,书籍因此十分珍贵,很难流向下层阶级。对书籍的释义,更是几乎被世家垄断,只在师生之间口传心授,因此一个好的老师至关重要。
季恒的父亲也学问高超,桃李满天下。
但毕竟孟子有云,“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1]”。
差不多就是说,辅导孩子学习,容易闹得鸡飞狗跳,伤父子感情,给家庭带来不祥,所以要“易子而教”。
于是在季恒幼时,季太傅先是请了先生教他识字,到了他要读四书五经的年纪,季太傅便又一手牵着小季恒,一手提着束脩六礼,到乡下找自己的师弟谭康拜师去了。
当时的谭康还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每天种种菜、养养鸡、喝喝小酒、弹弹小曲的惬意日子。也是看在师哥的面子上,才答应给这个年纪的小豆丁当启蒙老师。
不成想,这一点头便是上了贼船,这辈子彻底与田园牧歌无缘了。
那之后没几年,季太傅离世,季恒被接到了齐王宫。
谭康秉着负责到底的心态,每日仍到齐王宫来给季恒授课。
结果这一来,便又被齐王给看上了。
齐王见他学识渊博,又与季太傅师出同门,一脉相承,便盛情邀请他到齐国来上班。
谭康三辞三让,齐王便三顾茅庐,到了第四次,谭康实在不好推脱,这才应下,出任了齐国新一任太傅。
他原本想着,反正给季恒授课也要到齐王宫去,倒也顺路,等过几年季恒出师,他刚好两边一起卸任。
不成想,没两年,王太子姜洵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齐王又一手牵着小姜洵,一手提着束脩六礼,来找他拜师了!